“義父之前來天都，無意中看見了穆輕輕，不瞞你說，穆輕輕的容貌，還真有幾分像我義父，不過更多的應該還是像穆柳氏，義父肯定不會忘記穆柳氏的相貌。”

  段飛羽認為她義父是憑借相貌確定的。

  鳳輕揚搖頭道：“天下長相相似之人又不少，我和秦王沒有絲毫關係，可我們也長得頗為想象。怎麽能以此斷定穆輕輕就是他的女兒呢？”

  “嗯，自然不能斷定，所以我義父查了不少日子，追根究底，最後才確定，他找了多年的女子，就是已經亡故的穆柳氏。”段飛羽道。

  “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鳳輕揚問。

  “你可以不信，但現在我義父的確就認定了穆輕輕是他的女兒，並且為了給他心愛的女人報仇，把穆恒給虐殺棄屍，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你總該信了吧？”

  段飛羽覺得，真相到底是什麽，或許隻有義父心裏清楚。

  “真相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就連引導穆輕輕去廬州府這件事，也是義父精心安排的。雪女為了替穆輕輕解毒到處尋找的藥引子，也是義父給她的，義父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認回這個女兒。”

  段飛羽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明顯有些憤憤不平。

  鳳輕揚忽然想起來，去廬州府和雪女匯合這件事，似乎是雪女那邊提出來的。

  他本意是想讓穆輕輕找個地方先避一避，具體地點並不是他安排的。

  而穆輕輕一進入廬州府，墨梅山莊的人就尋上門去，定然也不是巧合。

  “紅袖給元敬下藥，也是你義父教唆的？”鳳輕揚問。

  段飛羽笑了一下，道：“不能算是教唆，隻能算是順水推舟，紅袖那個死丫頭，她愛慕你是真的。”

  “對自己的女兒也要用這樣的手段嗎？難道就不怕元敬死了，輕輕也會出事？”鳳輕揚憤怒地問。

  段飛羽道：“那個藥不會死人，不過是讓元敬昏睡一下罷了，如此你才會緊張，才會迫切地想要替穆輕輕解毒，義父才能早點將穆輕輕引到自己麵前去。”

  “他大可親自來找輕輕，說明原委，卻用這種手段，費盡心機，有什麽好處？”鳳輕揚難以理解。

  “如果有個陌生人跑到你麵前，聲稱自己是你的生父，你會作何感想？”段飛羽問。

  鳳輕揚道：“隻要有充足的證據，就算再怎麽荒唐，也還是會信的。”

  “會相信，也未必願意相認，義父不過是想通過迂回的手段，讓穆輕輕欠下他的人情，然後再循循善誘，讓穆輕輕對他這個從未謀麵的父親產生好感，繼而願意相認。”

  段飛羽感慨道：“到底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我們這些養子女，可沒有那個資格讓義父這般費心費力呢！”

  鳳輕揚冷笑，道：“這樣的費心費力不要也罷！”

  他絲毫不認為這是一種愛護，輕輕如果知道了，也不會領情，隻會覺得自己被人耍的團團轉，而無比憤怒。

  段飛羽笑了笑，道：“不管怎樣，這件事我都告訴你了，我知道的都說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宮裏的事兒還沒交代吧？”秋月提了一句。

  段飛羽笑問：“鳳公子難道非得查出宮裏的事兒嗎？那皇帝與你有什麽關係？”

  鳳輕揚道：“說不說隨你！”

  “那你放我走啊！”段飛羽癟癟嘴，覺得自己很委屈。

  “放不放你隨我。”鳳輕揚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你出爾反爾！”段飛羽怒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一定會放你走？”鳳輕揚可不承認自己出爾反爾了。

  段飛羽這麽重要的棋子，怎麽能隨便放走呢？

  “秋月，好好招呼她，先問出宮裏的事兒，哦……其他的關於墨梅山莊和段家的事兒，也記得讓她一並說了，什麽時候榨幹了什麽時候再來找我。”

  鳳輕揚起身，毫不猶豫地走了。

  “卑鄙，無恥！”段飛羽罵道。

  秋月很大方地賞了她一巴掌，道：“別大呼小叫的，來吧，我有空陪你慢慢玩，你是想痛快點兒，把你知道的事兒都說了，還是要我一點點問？”

  秋月一副自己很好商量的口吻。

  “你殺了我吧，你們這些不講信用的家夥，我是不會再告訴你們任何事情了。”段飛羽恨恨地道。

  “殺了你？那可不成呢，你知道那麽多事情， 我怎麽舍得殺你呢？再說了，這麽漂亮的姑娘，死了多可惜？”秋月輕浮地摸了一下段飛羽的臉。

  段飛羽呸了一口，道：“別碰我！”

  “看來你是不打算跟我好好合作了，哎……那就真的對不住了，我這裏有不少好玩意兒，你可以好好感受一下。”

  秋月從身上解下荷包，裏麵取出幾顆小藥丸，花花綠綠的，看著倒是漂亮。

  “這些是什麽？”段飛羽一看那些藥丸子，就覺得不對勁。

  秋月道：“你不是看不起我家公主麽，這些都是公主做出來的好玩意兒呢，比如這顆紅色的藥丸，吃下去之後呢，一開始不痛不癢，半柱香後身上就會長出紅疙瘩，紅疙瘩會慢慢長大，然後蓄膿，腐爛，流出來的水兒都有毒，最後……最後怎樣，還真沒在人身上試過呢！”

  秋月壞壞地笑著：“今兒就在段姑娘身上試試吧？”

  “你敢，不要過來，不要靠近我！”段飛羽一直往角落裏縮。

  “哎，別怕嘛，是有解藥的，你試一試，我不會讓你死掉的，最多也就是毀容。”秋月跟哄孩子似的哄道。

  段飛羽搖頭，道：“我不吃，你別過來，我就是死也不會吃的！”

  “我怎麽會讓你死呢，舍不得的！”秋月又拿出一顆綠色的，“要不你試試這個？這個不會毀容，但是吃下去之後會痛，特別痛，就像有人拿刀子在你的身體裏胡亂攪和似的疼。”

  “不……不要！”段飛羽臉色都嚇白了。

  “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想怎樣？”秋月不滿地問。

  “你快殺了我！”段飛羽心一橫，“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