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應該是喜歡地不得了才對。”

  他的目光落在麵前那張白淨嬌俏的臉蛋上，語調都多了明顯的自嘲，“為了他找了十一個前任，遇到了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側臉，一樣的習慣，最後在那麽多人裏，找我了一模一樣的一張臉，還真是難為大小姐你煞費苦心啊。”

  江暮夏那時候說完被他攥著，根本沒有可以掙紮的餘地。

  “韓庭之，有些事……”

  “你想要是嗎？”

  爭吵到極致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驢唇不對馬嘴，每個人都秉承著自己最想說的話，尤其是今時今日情緒近乎失控暴走的韓庭之，“大小姐，你說的對，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的唇瓣溢出笑，很是漫不經心，“閣樓裏的東西啊，我全都丟了。”

  那一瞬間，江暮夏的瞳孔都跟著緊縮了。

  “你丟哪裏了？”

  “想知道？”韓庭之微微鬆開了手，輕而易舉地將她整個人都拉扯了出來，丟到沙發裏的同時摸到了桌上的打火機。

  “韓庭之！”

  江暮夏幾乎是本能地站起身就想要去攔，可是卻被男人扣住了手腕。

  “看到了嗎？”

  冰涼的指節輕而易舉地將她束縛在了原地，麵前就是那張被火焰灼燒的照片，連帶著耳畔那冰冷到毫無溫度的嗓音，“你喜歡的人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不過是一個你找來的替身，你祈求一個替身能做到什麽樣的地步呢。”

  那嗓音，帶著明顯的嘲諷和冷嗤。

  很涼。

  江暮夏那會兒拚了命地想去掙紮，可是那照片還是在男人的手裏化為了灰燼，直到什麽都剩不下的時候，她才掙脫了束縛，整個人幾乎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連帶著女人的身影直接就蹲在了旁邊那隻剩下了灰燼的照片上，抬手就想要將照片撈出來。

  甚至感覺不到痛。

  韓庭之看著她不管不顧抬手就去摸火焰，冷著臉的同時直接就扯著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可女人卻固執地直接甩開了，“你滾啊！”

  她的眸都是紅的，“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我滾！”

  那聲音，帶著歇斯底裏。

  韓庭之站在原地看著麵前那跟之前完全不同的一張臉，視線微微停頓的同時踉蹌後退了兩步，全身上下所有的情緒瞬間都收攏了回來。

  “嗬嗬嗬。”

  他微微垂下眼瞼，下顎線都跟著繃緊了起來，帶著明顯卻又極度地壓抑，“江暮夏，你特麽真是好樣的！”

  那無名指上的戒指，就這樣被他丟在了地上。

  最後，滾到了角落裏。

  他的嗓音很涼，連帶著整個人都好像變了一個人，鬢角的青筋都是微微凸起的，“你就好好守著你的照片過日子，我倒要看看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還會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可那時候的江暮夏，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

  月色寂寥。

  傭人當時全都站在了外麵不敢進去，直到韓庭之走出來的時候有傭人直接就跑了過來，“韓先生……”

  “滾！”

  那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戾氣，不加掩飾。

  原本安靜的別墅裏頓時就變得一片低氣壓，在這樣安靜的夜晚就像是死神的盛宴終於抵達，甚至沒有一個人敢進臥室去。

  最後……

  還是張媽扛不住，這才走了進來。

  “太太……”

  江暮夏當時的視線還落在腳下那毀了的照片上，眸色呆滯的同時到底還是倉皇跌坐在了地上，好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幾乎傻掉。

  臥室裏安安靜靜的，死一般的寂靜。

  江暮夏看著那隻剩下了一片灰燼的照片，好半晌之後到底還是倉皇跌坐在了地毯上，抬眸朝著傭人看了過去，“怎麽辦，什麽都沒有了……”

  照片沒有了，人也沒有了。

  什麽都沒有了。

  楚煥收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呆滯縮在一團的身影，就好像跟當初徐驍離開的時候一樣，驚慌失措的眼神。

  “大小姐。”

  他幾乎是沉著臉直接在旁邊蹲了下來，說話的聲音很明顯都是晦澀的，“那些東西現在在韓先生手裏，並沒有丟掉。”

  江暮夏直接就怔住了，“你說什麽？”

  “大小姐。”

  楚煥眉心擰起來的同時，到底還是垂下了自己的眼瞼，“您跟韓先生現在剛剛結婚沒多久，他心裏是有您的，照片的事情您的確是瞞著他，可兩年來大小姐你也隻有在韓先生麵前的時候主動過，現在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反而不是一件壞事。”

  他說話的聲音及其有條不紊，“您應該去主動求和。”

  主動，求和。

  江暮夏那時候恍恍惚惚地抬眸，視線落在了旁邊牆上掛著的婚紗照，有些累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唇角勾起了明顯自嘲的笑，“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又怎麽可能會原諒我。”

  不會的。

  驕傲如韓庭之，在感情上從來都是容不得沙子的，所以她才在一開始的時候隱瞞了這一切，本來所有的一切都好好的。

  她也藏地好好地。

  可為什麽老天爺會下雨，把那些秘密下出來呢。

  江暮夏有些疲累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到底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大小姐……”

  “出去。”

  楚煥原本還想在說什麽，可是在看到那蒼白的臉蛋的時候，到底還是皺了皺眉，直接冷著臉就退出了臥室。

  “楚先生，”旁邊的助理直接走了過來，“這件事……需要告訴老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