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番外-元府滿門被抓
作者:
扶妖 更新:2021-06-05 00:47 字數:3040
殉葬?
池影怔了怔:“如果……”
“沒有如果!”元淵打斷他:“本公子,是要長命百歲的!方才說的話,都是逗你的!
你好好養病,過兩日,我再來看你。”
池影點點頭:“好……”
元淵站起身,整理了衣衫:“我走了。”
“好。”池影頷首。
元淵抬了腳,往門外走。
還未走到門邊,他突然想起一事。
他在袖子裏掏了掏,隨手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客棧的房間錢,我早就付過了。
這錢,你拿著。”
見救命恩人竟拿錢給他,池影徹底愣住。
元淵見狀,笑問:“傻了?給你錢,你還不趕緊接著?怎麽,難不成,要本公子求著你收?”
“我不能要恩人的錢!”池影回了神,稚嫩還未褪去的臉上,神色格外認真:“恩人已經為我做了許多了……”
“囉嗦!”元淵一把把銀票塞入池影手裏:“給了你,你就拿著!
你若覺得不好意思收,就當是我借你的。
日後,待你有錢了,再還給我。”
池影感激地瞧著他。
元淵揮手:“本公子走了。”
“嗯!”池影點頭。
元淵燦然一笑,衣袍一掀,步伐輕快地出了門,隻留下一個逆著光的清瘦高挑背影。
望著那道背影,池影嘴唇動了動:“明天見……”
然而,一連三個明天,元淵都沒來。
這日傍晚,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客棧房間。
來人穿著一身棉麻青衣,蓄著亂糟糟的胡須,胡須上沾了兩粒米,頭發,用一根不知從哪裏順來的筷子隨意簪在頭頂。
從相貌看,明明是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五官長得頗為精致,偏偏,邋裏邋遢的。
他踉蹌了一下,眯起醉醺的眼。
見著來人,池影驚喜道:“師父,您怎麽來了?”
暮川打了個酒嗝,瞪大眼,舌頭都沒捋直,問:“嘖,沒死呢?”
池影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之色:“師父,徒兒給您丟人了……”
他年紀輕,恢複力驚人。
這兩日,用手杖撐著,都能下地走動了。
暮川打量了他片刻,又打了個酒嗝:“你沒死,就不算丟師父的人。
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回去?
池影遲疑了片刻,出聲道:“師父,是一個小公子救了徒兒,徒兒還未報答他的恩情,還不能跟師父回去。”
暮川聞言,問:“就你這斷胳膊短腿的,你怎麽報恩?”
“我不知道……”池影被問得麵紅耳赤。
暮川擺手:“收拾一下,隨我回山上去!”
“師父……”
“跟我回山上去,養好你的傷再說!”暮川掀起一直耷拉著的眼皮,眼神有些冷。
池影一下子就不敢說話了。
暮川看了眼天色:“天黑就出發!”
池影艱難地應道:“好……”
元淵再一次來客棧時,已經是人去房空。
他抓住路過的夥計:“住在這裏的張公子呢?”
夥計一臉懵:“元公子,那位張公子,不是被他家人接走了麽?”
元淵:“……”
不告而別?
好得很!
夥計在一旁疑惑地問道:“元公子,張公子離開前,沒同您說麽?”
“他走他的,為何要同本公子說?”元淵聲音很冷,臉色很臭:“本公子瞧著,很閑麽?”
夥計幹笑了一聲:“公子您是大忙人……
秋獵,該開始準備了吧?
往年,元公子的獵物比皇子都多,今年,您也要加油啊!”
秋獵……
元淵想起父親回家拿換洗衣物時,同他說的話——
今年,因太子遇刺,秋獵,取消了。
宮中形勢,有些嚴峻……
元淵吐了口濁氣,掏出一錠銀子:“這幾日,辛苦你了。
那位張公子既然被他家人接走了,這件事,你便不要同任何人再說起。”
夥計得了賞賜,開心得難以自持:“多謝元公子!”
元淵淡聲道:“你去忙吧。”
夥計點頭哈腰,笑得十分開心:“元公子若是有事,盡管吩咐小的!”
元淵揮了揮手。
夥計藏好銀子,喜笑顏開地出門去。
房間,安靜了下來。
元淵在房間裏走了一圈,並未找到隻言片語。
他冷笑了一聲:“連個字條,都不知留下,還能指望著你報恩麽?
騙子!”
刺客,怎麽可能有心?
用力甩了衣袖,元淵心情極差地出了客棧。
天,陰沉沉的。
中秋之後,本該是秋高氣爽的時節。
可,這幾日,陰雨綿綿。
今日,雨倒是停了,天,卻依舊陰鬱著。
元淵的心情,跟天氣一樣糟糕。
七喜掀開馬車簾子,問:“公子,回府麽?”
元淵沒什麽精氣神:“不想回。”
他心情不好。
若是回府看到元嵩,那心情就更不好了!
見自家公子心情不好的樣子,七喜眼睛一亮:“公子,左右,大人在宮中,夫人又帶小公子去佛台山了,比如……公子也出去散散心?”
散心?
元淵抬手,壓了壓胸口。
七喜見狀,笑嘻嘻地問:“公子,您帶夠錢了麽?七喜裝了三十兩銀子!
咱們主仆省著些花,七喜來駕車,能在翼城玩上七八天。
聽說,翼城的柿子、石榴,可甜了!
三兩銀子,可以爬到樹上隨便摘!
末了,付了銀子,就可帶回家去!”
元淵聽著,有些心動。
瞧見自家公子表情鬆動了,七喜再接再厲:“公子,要不,咱們騎馬去?
騎馬很快,三日就能到翼城了!”
元淵:“……”
元淵成功被說動了:“回家一趟,取點銀票再走。”
“好!”七喜開心地點頭。
兩人驅著馬車回了元府。
午間的元府,格外安靜。
收了兩身換洗衣服,拿了些幹糧,又取了銀票後,元淵輕裝上陣,叫上七喜出門。
出門前,七喜問:“公子,要給大人留封書信麽?”
元淵翻身上馬,聲音清朗:“父親甚少回家,不留了。”
“一個字都不留麽?”七喜問。
元淵笑了:“又不是再見不著了,留書信做什麽?”
“好吧……”
七喜撓撓頭,也爬上馬背。
兩匹馬,從西城門駛出,往西南而去……
沒走兩日,就是狂風暴雨天氣。
這夜,在酒樓裏,元淵被一道雷聲驚醒——
“父親!”
七喜迷瞪地從軟榻上翻身而起,吹亮火折子:“公子,您做噩夢了?”
元淵滿頭冷汗,睜大雙眼,還未變聲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七喜,現在是何時節?”
七喜點亮燭火,打濕帕子,遞給元淵:“公子,快要九月了。”
九月……
元淵接了帕子,擦拭了額角的汗:“九月,怎麽會有驚雷……”
七喜聞言,莫名打了個寒顫:“可能……是氣候異常?”
元淵把帕子遞回去,按住有些悶,還隱隱扯著疼的胸口,對七喜道:“燃著蠟燭,繼續睡吧。”
七喜本來就困呢,聞言,並未多想:“許是連日趕路,公子有些累了。
睡吧,明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元淵點頭。
七喜打了個哈欠,回到軟榻上,很快就睡得打呼嚕了。
元淵卻睜眼到天明。
天亮後,七喜起來,見著收拾得十分清爽的元淵,嚇了一跳:“公子?”
元淵笑道:“洗把臉,繼續趕路。”
七喜關切地問:“公子,您胸口還難受麽?”
元淵按了按胸口,搖頭:“沒什麽感覺了。”
七喜鬆了口氣,連忙去洗漱。
洗漱完畢,兩人一起下樓。
早膳,七喜鬧著要吃羊肉包子。
元淵點了菜,剛端起水杯,就聽到酒樓外傳來亂糟糟的驚呼——
“聽說了麽?太子殿下昨夜薨逝了!”
“聽說是被毒死的!”
“天哪!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聽說,給太子下毒的,姓元還是嚴來著……”
“姓元!”
“聽說,元府滿門,已經盡數被收押進天牢了!
宮中有個極為受寵的元妃,聽說也帶著她生的小皇子一起,畏罪自殺了!”
“毒殺未來儲君,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死一個妃子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