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齊錚苦笑一聲：“可惜的是，我失敗了，所以你小子更沒機會了。”

  “周大人那邊怎麽樣？”，陸嫿這才找到機會問。

  程英傑道：“世子妃放心，秦子桓確實沒動他。舅舅隻要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應該不會有事，畢竟如秦子桓所言，防風國國主並不想開戰。”

  “那就好。”陸嫿欠身道：“沒想到將程公子牽連了進來，實在是抱歉的很。”

  程英傑忙還禮，“世子妃千萬別這麽說，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嫿正色：“我救你，是想讓你好好活著，可不是讓你赴湯蹈火。”

  “是是是，世子妃的話，在下都記住了。”程英傑朝封齊錚做了個鬼臉，後者拍他一巴掌，“沒個正型！”

  “喲！咱們世子爺居然也開始講究正型了？”程英傑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的，驚訝又意外，摸著下巴，上上下下打量著封齊錚，道：“這變化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就拿昨天來說吧，他居然為了求我舅舅下跪……”

  程英傑話還沒說完，嘴巴被某人捂住，狠狠道：“再多說一句，老子割了你舌頭！”

  陸嫿一愣，反應過來。

  昨天那樣的情況，封齊錚去找周明，不管出於什麽立場，後者肯定都是不願意出手的。

  所以，他為了她，向別人下跪了？

  別說程英傑了，她也很意外。

  他這人骨頭裏有多驕傲，她再清楚不過……

  陸嫿心裏酸酸脹脹的，有些難受。

  不願看到他尷尬，她佯裝沒聽見，對著徐天道：“將就這會兒有空，讓我幫你檢查一下吧。”

  “多謝林……啊不，多謝世子妃。”徐天激動的就要下跪，陸嫿忙將他一扶，“不必。”

  眼眸餘光裏，封齊錚身體一僵，似乎更尷尬了。

  ……

  安靜的房間裏，陸嫿詢問著徐天的情況。

  得知，徐天腦後的那張臉，會哭會笑，但都是無意識的。

  陸嫿仔細觀察著，那張臉會根據他自身的情緒波動，做出一些反應。

  比如他捂臉痛哭時，那張臉會裂開嘴，露出憤怒的表情。

  徐天還說道：“平時他不會說話，但好幾次夜深人靜時，我在半夢半醒之間，會聽到他說一些奇怪的話……他就像個惡魔一樣伴隨著我，我求求你了，求你讓我做個正常人吧，那怕隻有一天我也願意。”

  陸嫿靜靜聽著，一邊用意識連接係統。

  “叮！你的小甜甜很無奈地上線了。”

  陸嫿心知它不願意，好言好語道：“別這樣嘛，咱們就當是學術討論，先弄清楚他的情況再說嘛。”

  “嗬嗬……”係統冷笑：“好吧，你想怎麽討論？”

  陸嫿：“他在黑名單上，我拿不到他的顱內檢測報告。”

  “我說宿主，你別仗著自己聰明漂亮就可以為所欲為哈！都說不能用醫療係統去做除救人以外的事，你昨晚還是私自用了麻醉劑……”

  陸嫿早想好了反駁：“我那是在救自己，這隻能算是自衛，不在懲罰範圍內。”

  係統小甜甜樂了：“行呀你，都快成人精了！好吧，這事兒不算，咱們繼續說徐天！我有沒有提前告訴你，他是黑名單上的人，你不能救。現在，你這不是在為難我是什麽？”

  “我不是為難你，我是為難我自己。”陸嫿揉著眉心：“行了，不又是大冒險嗎？我願意挑戰，你想讓我幹什麽我都願意，可以了吧？”

  係統小甜甜：“不是……你到底有沒有搞明白啊！讓你冒險不是目的，目的是你要往前走，該取舍的要取舍，否則就你這麽下去，還沒等到終極任務，自己就把自己給冒險完了！”

  陸嫿：“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嗯？你既然指引我去找徐天，目的難道不是為了逼我去冒險？”

  係統小甜甜無語了好一會兒，笑了：“你確定？”

  “確定。”

  “不想先聽聽冒險任務……可以告訴你，非常艱難。”

  “哪次不艱難？”

  “你……”係統又無語了一會兒，歎息著道：“徐天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顱內寄生胎連胎，想要手術剝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旦我答應給你報告，就等於你接受了冒險挑戰，如果到時無法手術，你可不能怪我，更沒有反悔的餘地。”

  陸嫿目光堅定：“明白，絕不反悔。”

  有啥好反悔的？

  隻要是必然的挑戰，就算她不主動去要，係統也會以任務的形式派發，該來的怎麽都躲不掉。

  “咳！你的想法我也能聽見……人精啊人精！本甜甜真是怕了你了！你說你咋就這麽漂亮又聰明呢？！”

  陸嫿：“因為我有一個貼心善良又可愛的搭檔啊！”

  “嗬！我可以問問你非要幫徐天的原因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可算不得好人。”

  陸嫿的理由很簡單：“每個人都有想讓生命變得更美好的權利和願望，而醫生的職責，就是盡最大的可能去幫助他們。”

  “你贏了！”

  見陸嫿眸色凝重，徐天的心懸著，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沒希望了？”

  陸嫿微微一笑：“別擔心，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幫你。”

  “其實……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徐天低頭，用力搓著自己的手指頭，輕聲道：“我就是想做一次正常人，堂堂正正地去大街上走一圈，再也不必去看別人異樣的眼光。”

  這樣的願望，陸嫿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她曾見過太多殘缺的生命，令人感動和心酸的是，他們大多數人的生命力都很旺盛，他們甚至比很多健康人都堅強。

  做個正常人，是他們畢生的願望。

  別人一出生就擁有的東西，他們耗盡一生也可能得不到……怎叫人不唏噓。

  幾分鍾後，陸嫿手裏多了份報告，她立即集中精神。

  同時，係統也在同她交流著：“寄生胎連胎的病例不算少，但像這樣的雙麵寄生顱病，非常之少。根據目前的記栽，並無成功手術案例。”

  陸嫿：“具體還是要看顱內神經的連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