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她寧願相信自己是她
作者:鴨蛋      更新:2020-03-17 03:02      字數:2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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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話筒中傳出嘟嘟嘟的忙音,讓張落施有片刻的恍惚。然後,苦笑。

  肖墨寒的身體,還輪不到她來關心。除非,她真的是林落施。

  巧合的事,剛剛掛斷了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輕輕叩響,張落施淡淡的說了聲請進。

  伴隨著聲落,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一個英俊而陌生的男人。

  張落施站在落地窗前,蹙眉看著他。

  同樣的,門口的連惟鳴的目光落在張落施身上,仔細地打量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沒想到你真的還活著。”

  張落施輕笑,抬步坐回辦公桌旁的老板椅上,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又是一位林落施的故人嗎。”她笑著,指尖隨意的轉動著金筆。

  連惟鳴優雅的在寬大是真皮沙發上坐下,助理走進來,將咖啡遞在他麵前,他輕聲說了句,“謝謝。”

  “我該怎麽稱呼你合適?張總,還是林落施?”

  張落施聳肩,“無所謂,隻是一個稱呼而已。”

  “林落施。”連惟鳴端看著她,淡笑,“還是這樣叫你比較習慣一些。”

  張落施沉默,不置可否。

  “對不起,請問我該怎麽稱呼你?”張落施的話有些斷續,斟酌著一字一句。

  “連惟鳴。我是林落施的朋友。”他淡笑著解釋。

  張落施了然的點頭,“好吧,連先生,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真的不記得了?”連惟鳴蹙眉問道。

  張落施一笑,無所謂的攤手,“對不起。”

  連惟鳴歎了聲,突然覺得有些頭痛。難怪一提起林落施,肖墨寒就一臉吃癟的模樣。她現在的樣子,的確讓人頭疼。

  “好久沒見了,過來看看你。”

  張落施無語,安靜的傾聽著。

  “你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變。”連惟鳴神色黯然,自顧自的說了句。

  “是嗎?”張落施眸光幽暗,波瀾不驚的眸子,掀起幾絲漣漪,“林落施,她又是什麽樣子?”

  連惟鳴目光一暗,似乎陷入了沉思,許久才再次找回聲音,“她是和水一樣的女子,總是安靜的,似乎這世間的一切都和她無關一般。”

  張落施安靜的傾聽,做著一個很好的聽眾。

  “她與肖墨寒……”連惟鳴無奈的一笑,“一個是水,一個是火。我從未想過墨寒會對她動真的。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墨寒娶了林落施是因為聯姻,直到,她突然的離開,墨寒整天醉生夢死。”

  “我知道,肖墨寒很愛林落施。”張落施淡淡的插了句。

  “是啊,很愛,幾乎用盡了生命。”連惟鳴不盡苦笑,“你根本無法想象,沒有林落施的肖墨寒,白天瘋了一樣的工作,晚上泡在酒吧裏,用酒精麻痹自己。”

  張落施沉默,眉心卻緊擰在一起。

  “墨寒是天之驕子,自幼便霸道沉穩,做起事來,手段狠辣決絕,甚至有些可怕。而隻有林落施在他身邊的時候,我才會覺得他像一個普通的男人,會怒會笑,有想要嗬護的東西,不再冷漠的淡看人生。”他的目光溫潤的落在張落施身上,而她依舊是一臉茫然。

  “還是,什麽都記不得嗎?”

  “嗯。”張落施點頭,唇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或許,我根本就不是林落施……”

  “你是。”連惟鳴果斷的打斷了她的話,“我相信墨寒的直覺。何況,你在他懷中的時候,真的沒有半分感覺嗎?”

  咚的一聲,張落施手中的金筆砸在光滑的桌麵上,連惟鳴的話本意並沒有什麽曖.昧,而張落施卻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迷亂的夜,她在他身下,曲意承歡。她不想騙自己,對於彼此的身體,他們都是那麽熟悉。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麽,讓墨寒不要命的工作來麻痹自己。不過我敢肯定,能讓他如此失控的,隻有你。”

  張落施隱在桌下的手早已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血肉模糊了一片。他病了,而始作俑者,竟然是她。

  “他的病,嚴重嗎?”她淡淡的開口。

  “想知道為什麽不自己去看看。”連惟鳴不假思索的回了句。“每一次林落施離開,他都要過一段醉生夢死,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再加上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工作,他的狀況,可想而知。”

  張落施沉默,這一次,連惟鳴也陪著沉默。他掏出西裝外套中別著的金色鋼筆,在白色便簽紙上流利的寫下了醫院的地址和病房號,什麽也沒有說,便起身離開了。

  連惟鳴走後,張落施拿著那張便簽,端看了許久,才終於下定決心去看看他。

  終究,是放心不下的。也許,潛意識中,她已經相信自己是林落施,或許,她願意將自己當做林落施。

  並沒有讓公司的司機送她,而是一個人打了出租車向醫院而去。

  S市的夏日是多雨的季節,車子行駛到醫院的時候,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並沒有帶傘,張落施是頂著大雨跑進醫院的,短短的幾步路,卻已經被淋濕。及腰的長發,發梢不斷的滴落著水珠。

  VIP病房並不難找,站在肖墨寒的病房門前,張落施抬起的手,卻猶豫不決。明明牽掛著,可‘永不相見’也是她說的。

  猶豫間,門竟然被人從裏麵推開,走出來的是一位年邁的老人。

  肖老爺子看到她先是一怔,隨即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關於林落施的情況,自家兒子已經和他說了個大概。他是有分寸的人,自然知道該如何麵對失憶了的林落施。

  “你這孩子,外麵下這麽大的雨,就這麽冒冒失失的跑來,若是淋病了怎麽得了。”肖老爺子嘀咕了幾句,不由分說的將張落施拉入病房。

  張落施禮貌的問道:“請問,我該怎麽稱呼您?”

  肖老爺子笑了,“我是墨寒的父親。”

  張落施怔了一下,衝他點點頭,卻並未做任何稱呼。

  對於肖老爺子,如今她也是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