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1章 意外的收獲
作者:最愛吃咖喱      更新:2021-03-19 05:12      字數:5473
  冬尋一腳踩在那個人的臉上,強行逼迫著他把那張惡心人的臉扭轉了過去,貼著沾滿灰塵的地麵,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說,是哪個混蛋派你來抓我的?”

  那醜男沒有說話,而是伸出舌頭,準備去。舔自己嘴唇之上的毒汁。

  冬尋眼疾腳快,一腳下去,那人的腦袋再一次和地麵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咣當一聲,暈倒了過去。

  “呼!”冬尋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自語道:“媽的,居然還要老娘給這個惡心的家夥擦嘴!”

  彎下腰在一旁的死人身上扯下了一塊布,內力蘊於掌上,將那家夥嘴唇上的毒一次性擦幹淨,冬尋站起身來,惡狠狠地一腳踩在了那家夥的右腿之上。

  伴隨著一聲骨裂之響和慘叫聲,剛剛昏迷過去不久的男子又痛醒了過來。

  恢複意識並且看到冬尋的一霎那,他又瘋狂地探出舌頭去。舔自己的上嘴唇。

  隻不過這一次,冬尋並沒有阻止。

  “啊,真是失算!”冬尋看著那醜男,隻覺得自己最近幾天都不想吃飯了,“雖然嘴唇上沒了毒,這這家夥並不會被毒死,但是他本人就是劇毒哇,怎麽舔一個嘴唇都能這麽猥瑣?蒼天呐!”

  看著那個男人,冬尋真的有一種一巴掌將他拍死的衝動,但是因為有事情要問,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說,是誰指使你來抓我的?”

  那人見一直沒有毒發的跡象,意識到自己的嘴唇上的毒已經被人抹除掉了,故退而求其次,準備咬舌。

  當然,咬舌為的可不是自盡。

  雖然人們經常說咬舌自盡,但是,咬斷舌頭真的能殺死自己的概率並不是很高,否則那些殺手死士們也不用費盡心機在牙齒,舌下或者嘴唇上塗毒了。

  但咬舌終究還是有用的,咬斷了舌頭就可以不用說話了。

  不能說話,逼問的時候,就隻能通過寫字來大成,如果這個殺手不會寫字,那麽就算逼問手段再厲害,也沒有用了。

  冬尋見這個家夥一心尋死,也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從他的身上問出些什麽來了,故而也沒有阻止,隻是環視了一圈,想要看看這些屍體身上究竟有沒有什麽線索可以幫助自己查到那幕後黑手的下落。

  尋找了一遍,最終還是沒能找到任何的痕跡,頓時有些失望,隻覺得自己當時就應該多忍一會兒,但反過來一想,那個家夥如此惡心,就算是換了天王老子過來也忍不住呀,當時心情就稍稍平靜了下來,畢竟,她總算也是出手為自己理順了這一口惡氣!

  可正當她放下心來準備任由那個家夥去死的時候,他卻腳下一蹬,整個人朝著前方撲出數丈遠的距離,揮手灑出一團黑煙,不等冬尋去追,就已經消失在了山洞之中。

  “哼,”冬尋冷笑,“雕蟲小技,以為這樣就可以跑掉麽?”

  正準備去追,冬尋突然停下了腳步。

  那團黑煙之中分明就有毒,自己隻是嗅到了一絲就覺得稍稍有些頭暈。

  冬尋立即退後,帶出一股真氣將前方的那些黑煙全部都逼出了山洞之外,換來了新鮮純淨的空氣。

  盤膝坐下,逼出毒素,那個猥瑣的家夥就已經走遠了。

  “啊!啊!啊!”冬尋氣悶地一吼,“真真是豈有此理!”

  堂堂冬尋,被這麽一個猥瑣的家夥惡心了好一頓,結果什麽都沒問出來,還讓他給跑掉了,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仔細地以思考,冬尋突然之間又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那個風騷的家夥身上佩戴了許多裝飾,倒不像是那些殺手一般身上除了衣服和刀劍什麽都沒有。

  冬尋清楚地記得,那個家夥的腰間係著一個香囊,現在回想起來,那香囊之中的氣味,當是月麟香的味道。

  月麟香這種香料,氣味很濃,而且價格也不便宜,一般很少有人會喜歡佩戴這麽濃鬱的香料,偶有喜歡的,也會因為囊中羞澀,而放棄購買。

  這種香料一般都是那些比較有錢,而且身上有體味的人才會選擇購買,而這樣的人顯然是不多的。

  冬尋的鼻子本來就很靈,立馬就循著空氣之中殘留的那淺淺淡淡的香味追了上去。

  不得不說,那個風騷的家夥雖然讓人很惡心,但是不管是武功,還是心機,又或者是這反追蹤的意識和手段,都遠遠不是那些個普通的江湖高手可以相比的,他的實力,分明已經進入了準一流高手之列,也就是因為冬尋的實力實在是太強,故而才隻有逃跑的份兒!

  這一路追蹤下來,源頭無疑就是宰相李運的府邸。

  冬尋倒也沒有再進去,因為他隱隱約約地已經意識到薑寧到底在哪裏了。

  自從精神附著在了這蝶舞姑娘的身上,冬尋就被很多人問起和那李彥西的關係,她既不清楚,自是隻能想辦法含糊其辭蒙混過關。

  但是,在南苑之中呆了幾日,多方打探,還是弄清楚了一些來龍去脈。

  李彥西不過是個戲曲的愛好者,為了編纂《四集曲注》才來南苑請教自己,哦不,應該是請教蝶舞姑娘。

  兩人之間本有朋友之誼,君子之交,或許蝶舞姑娘的心中也多多少少有那麽一絲情愫在,但是並未曾在明處表現出來。

  當然,這些判斷究竟是否準確,冬尋也說不上來,反正都是從南苑的那些蝶舞姑娘的朋友和班主那裏聽到的,現在,這些人大約都已經死掉了。

  非是她不想救人,實在是因為火起之初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等到那些人進來抓自己的時候,南苑之中的戲子和班主,雜工們不知何時已經被殺死了,她便是救了那院子,院子裏也已經再沒有任何活人了,燒了也就燒了。

  碰巧薑寧這個時候也已經來到了宰相府邸不遠處的地方,遠遠地看著那蝶舞姑娘的身形,隻覺得一陣的熟悉。

  當然,這並不單單是他自己靈魂深處對於冬尋的那種熟悉之感,更多的,還是李彥西這具身體對於蝶舞姑娘容貌的熟悉。

  雖然他之前並沒有見過那個蝶舞姑娘,但是薑寧就是莫名地知道,這個人就是他方才一直在找的人了。

  而且,按照自己的推測,她原本應該已經被人抓起來帶到了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關押起來,用於威脅自己的,但是現在看來,那人如今卻是冬尋無疑了。

  那蝶舞姑娘不會武功,自然無法逃脫,既然逃脫出來了,那就說明蝶舞和李彥西一樣,都被人附體了。

  而進入斷橋禁地的人就隻有薑寧和冬尋兩個,薑寧自然知道,蝶舞身體之中的那個人,一定是冬尋。

  回到牢房之中後,思來想去,薑寧還是不放心,想要出去尋找一下那蝶舞姑娘,但是因為意識到了那督察院的庭審要開始了,故而又不敢隨便出來。

  一直等到了往日正常的開審時間,也沒有見有什麽人來提審自己,薑寧就意識到事情發生了變化。

  但是當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變化了的地方究竟在哪裏。

  等到有獄卒前來告訴他,審判因為某些原因延後了之時,薑寧就確定,一定是那李運手底下的人沒能成功地抓住蝶舞。

  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吐納和修行,如今的薑寧已經能夠使用出一些基本的道術了,在牢房之中模擬出一個自己的人偶,還在人偶之中留下了一絲意念以做正常的應對,就算是有人來了,也根本察覺不到坐在牢房之中的竟已然不是那李彥西本人。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薑寧就跑了出來,開啟身法,在街上到處找人,沒有找到,然後就準備在宰相府邸蹲點等人。

  就算是那些人把蝶舞藏在了別的地方,他們回來匯報任務進展的時候,總歸還是要經過這裏的,依他現在的實力,隻要有人出現在宰相府第的附近,那些人身上的氣薑寧就都能夠感覺得到。

  方才,他就是因為察覺到了那股非同尋常的氣,這才急速地趕了過來,沒想到不曾遇到那些出去做任務的殺手,反倒是遇到了任務的目標本人。

  “果然!”薑寧快步上前,笑道:“我就知道他們要動你,隻是沒想到,你居然附身在了蝶舞姑娘的身上!”

  冬尋自然也認出了薑寧,笑道:“聽你這意思,你現在是那個李彥西嘍?”

  薑寧點頭。

  “你不是應該在天牢裏麵等候審判麽,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薑寧笑道:“大丈夫豈有坐以待斃之理?”

  冬尋道:“所以,來抓我的人其實和對付你的是一幫人,他們就在這宰相府邸之中?”

  薑寧點頭。

  “那還等什麽?”冬尋道:“進去殺了然後咱們尋找機緣去呀?”

  薑寧失笑:“這幻境之中的世界對於我們來說也許隻是一場夢,但是對於這裏的人來說,這些就是真實,就是他們全部的一切,有些事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能不殺戮,還是不要殺的好。”

  冬尋撇了撇嘴,沒好氣道:“你這家夥在巨蠍宮殿中殺起人來,可是夠狠的,在這裏裝什麽善良?”

  薑寧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巨蠍宮殿內世界中的那些人,殺了也就殺了,隻不過是殺了個別人而已。

  但是李運雖然隻是一個人,但他的身份乃是整個王朝的宰相,殺了他,不知要掀起多少的腥風血雨。

  當年的大唐宰相李林甫,後世的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奸相,可是,當他在位的時候,業已走入傾頹之勢的王朝尚且能夠勉強維持一個平衡,正常有序地運轉,但是當他一死,整個天下立刻大亂,起義不斷,諸侯藩鎮割據以至於王朝瞬間崩塌,足見他雖有自己不好的地方,但作為一個王朝末期的裱糊匠,還是十分成功的。

  如今的李運大抵也是一樣。

  他黨同伐異,在王朝之內構建了一個一言堂,把幾乎所有的大權都包攬在了自己的手中,有不少無辜的人都冤死在了他的手下。

  但是,若是沒有李運這個裱糊匠在,不出十年,隻怕王朝就要崩塌。

  到時候,戰亂四起,權力紛爭,會死的,就不僅僅是那麽七八十號人了,而是整個人王朝都要掀起腥風血雨。

  殺一個李運 ,帶來的蝴蝶效應,遠不是哪一個小部落死了幾十個人可以相比的。

  隻是冬尋因為母親的關係,在妖族之中一貫的高高在上,自然就不會意識到這其中的差別。

  有的人他自己從來不動手殺人,但是他雙手之上沾染的鮮血比天牢之中那些罪大惡極的人還要多。

  有的人雖然殺了很多人,但是他或是為了自保,或是為了保護別人,或是為了保家衛國,他們手上雖有人命,卻無鮮血。

  個中差別,很少有人能夠意識到,薑寧覺得,羽尊和雀仙大概是可以意識到的,但是其他的人,尤其是冬尋這種從小到大都有被人好好保護的人,是不會那麽容易明白的,等她自己經曆的多了,自然就會懂,現在說這些也是沒用。

  就在這個時候,薑寧突然不再說話,給冬尋打了個手勢,示意對方跟上之後,就朝著宰相府邸的側麵拐角之處的那條路走去。

  “幹什……”

  冬尋的話還沒有說完,薑寧就已經將一根食指豎起在唇邊,示意對方安靜。

  冬尋立刻壓低聲音,湊近了問道:“怎麽了,你發現了什麽嗎?”

  薑寧拉著他來到了那拐角的牆邊,靠著牆體站定,道:“剛剛從前麵過去的那個人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呀,怎麽,他有問題?”冬尋道。

  “我見過這個人。”薑寧道。

  “那有什麽好奇怪的?”冬尋撇嘴道:“你來了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裏你在京城到處跑,難免經過一些街市,以你那過目不忘的本領,見過一些什麽人,記下來了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吧?”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薑寧搖搖頭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就是李彥西認識這個人,我方才看到他的時候,心裏莫名的就有一種熟悉感,就像是……”

  “就像是你方才看見了我,也就是蝶舞姑娘一樣?”冬尋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他自己來到這裏之後,也曾多次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就在方才他見到薑寧或者說李彥西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一點沒錯。”薑寧道。

  “這就有意思了哈!”冬尋笑道:“瞧那人的模樣,大約就是達官貴人府邸中的管家或者執事,這樣的人,在李彥西的府邸被封之後應該都另謀生路去了,他卻出現在這裏,分明就是有貓膩呀!”

  “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跟上去看看?”薑寧笑道。

  “不然呢?”冬尋白了薑寧一眼到:“難不成站在這類等你回來?”

  以那人的步調,自然是不可能甩開薑寧和冬尋這樣的高手的,因為他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一點武功都不會,別說是甩開了,實際上他根本就察覺不到這兩個人的氣息。

  相反的,薑寧方才和冬尋雖然一直都站在街道的另外一處拐角說話,但是那個人身上的氣息,以及他位置的移動,一直都沒有超脫出了薑寧的感知範圍。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幾乎是閑庭信步一般地跟著那個男子一路來到了那相府的後門。

  “有意思,”冬尋笑道:“方才這家夥明明是從正門經過,卻不入,偏要走這後門,擺明了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著,冬尋就看了薑寧一眼,笑道:“說不定,於你這身體的主人李彥西的案子有關呢!”

  薑寧心道:“這不明擺著呢嗎,還用你說?”

  不過終究是沒有說出來,畢竟冬尋不是他,沒有他那麽多的經曆,從最開始相識的時候那種單純的心思一直曆練到如今能夠很快地做出一些極為正確而且精準的判斷,已經十分不容易了,薑寧當年達到這個地步之前,也不知道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吃了多少的苦頭。

  此時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慨,有個一大尊者級別的母親就是好!

  那人的腳步果然停在了後門之外,走上前去,敲了三下門,退下台階,然後又安安靜靜地站回了原地。

  不一會兒,後門打開,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就從裏麵走了出來。

  “怎麽是你!”那人看到門外這個人的時候,臉色立時一邊,陰沉著臉道:“不是跟你說了嗎,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不要隨隨便便跑到我們這裏來,你可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麵對那管事的訓斥,那人的表情並未有多少的惶恐,而是定了定神道:“正是因為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所以才不得不來找趙管事你!”

  趙管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了他進門,沒好氣地道:“難道你還準備在外麵說?”

  那人淡定地道:“管事莫急,其實這人呀,你越是表現的什麽異樣都沒有,別人就越不會懷疑你,反倒你若是表現的越緊張,就越容易出事,我今日光明正大地走進來,反倒沒有人會說什麽,若是鬼鬼祟祟地進來,被人看見了,那才麻煩!”

  “行了行了,少跟我將你那些大道理,”趙管事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說罷,你來這裏到底是有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