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偽裝
作者:黨徒      更新:2021-02-20 08:46      字數:3294
  “大先生,還請您出手相救。”吳法言轉過頭來,朝著吳大行了一禮,一臉急切地道。

  吳大清咳一聲,抬眼看了一眼吳法言,見其模樣不似作為,而他作為吳家最大的諜報頭子,自然知曉吳法言與吳器的感情並沒有麵上那麽簡單。

  輕笑一聲,“縣尹大人不必著急,現在也算是對年輕人的一種曆練嘛。”

  話雖如此說,但心中卻不敢大意,聲音未落,整個人一閃身,隻留下一道殘影,下一刻人已經到了吳器身旁。

  吳法言抬眼一看,見吳大已經出手,不由得心中一鬆,畢竟吳器的關係至關重要,比之吳大更為關鍵,如若損失在這裏,那當真是得不償失了。

  抬頭朝著場中鳳三哪裏看了一眼,卻見鳳三依然漫不經心地戲耍著王仙芝,既不著急讓他落敗,又恰到好處地讓他不斷地受點小傷。

  貓捉耗子,也不過如此了。

  吳法言眼神一寒,又飛快收斂起來,眼見身前的狼逐衛損失越來越大,嘎達更是身上掛彩,渾身鮮血淋漓,也不知道是受了多重的傷。

  吳法言心中一沉,冷聲朝著場中喊道,“龍大老板,差不多就可以了。”

  鳳三聞言,如何聽不出吳法言話語之中的不滿,輕笑一聲,淡然應和道,“快了快了,大人放心,等在下了結掉此人,便過來援手。”

  話雖如此說,腳上卻沒有什麽行動,依然一臉淡然地坐在交椅之上,緩緩打出一隻鳳翎鏢,看起來速度很慢,但對麵的王仙芝卻偏偏躲不開。

  對於吳法言的不滿,鳳三早有預料,仆從軍的現世,雖然讓他手中的籌碼重了許多,但同樣,吳法言與自己的關係注定回不到以往的狀態了,權高震主,這並非一句虛言。

  而讓他交出仆從軍的秘密,這又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世界上隻有一個五毒,而現在五毒,就是他最大的寶貝,事關他身家性命的寶貝。

  既然如此,還不如保持當下的關係更為妥當,畢竟帖木兒對於自己的靠攏,雖然沒有應允,但並沒有拒絕,這本身就是一種很有意思的態度。

  而且鳳三相信,當帖木兒知曉自己有著這麽一支特殊的軍隊,想必不用自己主動去求,帖木兒也會委身下來招徠自己,至少兀魯爾哈絕對會作出這個選擇。

  一念及此,鳳三不由得心中嗤笑一聲,鳳舞雖然頗合自己心意,但畢竟隻是女人,如何能夠知曉現在的龍大老板,到底在白城之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而相應的,在仆從軍現世的一刻,其他的勢力,都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比如說現在正苦苦支撐著白狼瘋狂進攻的狼逐衛。

  原本鳳三還有想法將這支力量收為己用,但嘎達頗有些成為吳法言心腹的意思,讓鳳三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既然如此,那便死得幹淨吧。

  鳳三擲出一支鳳翎鏢,看著對麵已經成了一個血人的王仙芝,輕聲笑道,“我說小子,看你是條漢子,跟著我幹,怎麽樣?”

  王仙芝勉強站直身子,冷眼瞥了一眼對麵的鳳三,歪頭吐出一口血水,冷哼一聲,手中的鏈刀再次出鞘,朝著鳳三劈去。

  而在另外一處戰圈,白奉甲的雪寂,已經到了吳器的脖頸之間。

  吳器見吳大來到,心中不由得大定。

  “大先生,還請助我!”吳器欣喜地朝著吳大比劃道。

  吳大嘴角噙笑,朝著吳器點了點頭,伸手朝著雪寂輕拍,將雪寂勉強拍到一邊,算是有心算無心,解了吳器的燃眉之急。

  吳器心中大喜,正要說什麽,卻感覺身體驀然一輕,還未回過神來,便聽身後一個聲音狂怒道,“吳大你敢!”

  聽聲音正是自己的師父狂獅。

  吳器回過神來,方才發現自己已經飛在空中,正朝著對麵的白奉甲撲去!

  吳器麵色頓時大變!

  可惜他是個啞巴,想要破口大罵終歸不可能。

  看著白奉甲猩紅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殘忍,以及那閃爍著刺骨寒光的雪寂,吳器不由得心灰意冷。

  難道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了麽?

  一念及此,吳器不由得扭頭看向府衙前站立的吳法言,麵色露出一絲苦笑,原本與他約定好的事情,恐怕現在再也無法幫著他實現了。

  府衙前,吳法言的一張俏臉霎時間變得極為難看,袖中雙拳緊握,又快速鬆開。

  他身處局外,對於場中形勢比之吳器要清楚的多。

  就在吳器飛出去的瞬間,吳大已經猶如一道魅影,緊緊地附在吳器身後,鬼魅地朝著白奉甲撲去。

  換句話說,吳器不過就是吳大吸引白奉甲注意力的一個遮蔽而已。

  吳法言強行壓下了心中的衝動,目光注視著場中吳大的一舉一動,靜靜地等待著交戰的結果。

  吳器扭過頭去,緩緩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死在此處的準備。

  雪寂的凶威,他剛才已經領教過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預想之中的狂刀並未落到自己身上來。

  反倒是耳邊傳來一聲悶哼。

  吳器睜開眼,卻見吳大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前,而他的手上,戴著一雙漆黑的手套,緊緊地抵住白奉甲的雪寂,就此僵持著。

  吳器很快反應過來,被剛才吳大順勢推出戰圈之外,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對峙。

  吳大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剛才將吳器扔出來,除了吸引白奉甲的注意力,未嚐沒有拖延時間的意思,若不是吳法言的存在,甚至於他都不會理會吳器的死活。

  白奉甲強行運轉冥靈決,雖然功力暴漲,但吳大多少年的江湖經驗,知曉這樣的舉動未嚐沒有反噬,而他現在需要等的,就是白奉甲反噬的到來,或者說白奉甲已經受到了影響,吳大心中猜測,會不會就是他的神智呢?

  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閃身出現在吳器身前,想要趁著刀勢將盡未盡之時偷襲,卻發現形勢並不如自己所料。

  白奉甲嘴角閃現出一絲嘲諷,雪寂順勢下切,掃著吳大的下腹驟然向上一挑,居然以一招劍法來應對吳大。

  吳大也從未想到,白奉甲居然能通過手中的刀,使出劍的招式,一舍刀的大開大合,反倒是頗為精巧靈活。

  但等吳大發現時,已經晚了。

  雪寂已經飛快出現在自己的胸口,自己已經是避無可避。

  吳大不愧是吳大,當得知吳清源毫不留情地將自己再次派了出來,便知道今日自己免不了要大動幹戈,直接將自己壓箱底的寶貝取了出來。

  烏金手套。

  這還是當年白家老太爺送給自己的,畢竟年輕時誰還沒有幾個朋友呢。

  號稱能擋萬物,來自西域的異寶,現在就戴在吳大的手上。

  而下一刻,無堅不摧的雪寂,就這樣被吳大的一雙肉掌,加上一雙手套,緊緊地鎖在手中。

  但吳大也並非沒有付出一絲代價,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通過手套,一絲未減地傳入了他的體內。

  瞬間牽動了體內的傷勢。

  吳大發出一聲悶哼,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他知道,自己中暗算了。

  準確來說,被白奉甲陰了一把,原本以為自己的螳螂,沒想到對麵的黃雀居然是隻老鷹。

  剛才猩紅一片的眼神,雖然依舊猩紅,但卻難掩背後的一絲清明和戲謔。

  手中雪寂輕震,強行破開吳大的封鎖,重新恢複自由的雪寂不由得發出一聲輕鳴。

  白奉甲感受到雪寂的欣喜,不由得嘴角含笑,朝著吳大笑道,“吳大先生好功力,居然這麽快就迫不及待地來送死了。”

  吳大聞言微愣,頓了頓方才反映過來白奉甲這是在嘲諷自己啊。

  輕哼一聲,冷笑道,“黃毛小兒,要論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長老才是。”

  白奉甲卻沒有受訓的意思,反諷道,“原來吳家就是這麽對待長老的。”

  吳大頓時語塞,自己雖然名義上是吳家當代的傳功長老,但實際上並不需要自己傳什麽功,畢竟吳清源禁止吳法言習武一事,他吳大是第一個知悉的,況且自己雖然領了長老的職位,卻從未享受過一天長老的待遇。

  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出身,這是吳大從小最為怨懟的事情。

  自己的祖上跟著白珢起兵,立了大功,但因為出身就是白珢身邊奴仆,不過是受了當代白家傳功長老的賞識收為不記名弟子,而且悟性頗高,對於白家當年的功法修習的八九不離十。

  等到白家殘破,白珢重新恢複家族建製之時,因為上一代傳功長老跟隨白呈奉送死,隻能無奈地讓自己的祖上領了傳功長老的職銜。

  而吳大的祖上也當真是一代豪傑,就憑借從上一代傳功長老手中學到了功法,加上白珢和一眾投靠白珢的白家人的記憶整理,居然將白家的功法恢複的七七八八,也算是除了起兵之外為吳家建立的另一大功勳。

  但奈何,所有的榮耀都隨著白珢和吳大祖上的先後離世而煙消雲散。

  傳功長老,與暗衛的首領,以可笑的姿態詭異地存在了一起。

  所以由不得吳大不恨。

  心中恨意到了極致,人終歸要做點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