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破敵
作者:黨徒      更新:2021-02-20 08:46      字數:3345
  “小子,你現在嘴硬,但看場中局勢,你又能嘴硬到何時呢?”吳大冷哼一聲,嘴上也不甘示弱。

  其實他並不怕拖,畢竟現在形勢對自己一方有利,反倒是白奉甲等不起。

  卻不知白奉甲同樣也是在等時間,連番受到狂獅、吳器和吳大的圍攻,即便是有冥靈決源源不斷的支撐,但奈何狂刀本身消耗就大,如何能夠一直這麽支撐下去。

  白奉甲沒有去看場中局勢,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他無能為力,深吸一口氣,朝著吳大笑道,“你想錯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一道寒光閃徹白雪紛飛的夜空。

  吳法言不由得眯起了雙眼,隻是朦朧之中看到一道白光從麵前閃過,等他睜開眼,便見吳大麵色難看地站在狂獅身旁。

  “發生了什麽事?”吳法言不等吳大等人退回來,今夜首次有些驚慌地問道。

  因為白奉甲不見了。

  就在短短的眨眼瞬間,仿若從場中消失了一般。

  “你看清楚那一刀了麽?”樓上的白綺羅握緊拳頭,強行按捺心中的驚喜,側頭朝著啞奴問道。

  啞奴緩緩飲了一口酒,壓下心中的驚詫,沉默著點點頭,剛才白奉甲的那一刀堪稱驚豔。

  “那是鐵大哥的成名絕技,碧落黃泉,猶如羚羊掛角,無處覓形,等到敵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身死的時候了。”此刻的白綺羅,開心得猶如一個孩子,用啞奴從未見過的歡欣神色開心地道。

  啞奴再次點了點頭,有些明白何以白綺羅會對那個鐵大哥如此癡心了,徒弟尚且如此,師父定然也有其英雄氣概。

  啞奴沒有再理會沉醉在回憶中的白綺羅,抬頭看向對麵的飯莊,其他人看不到,但他如何不清楚。

  就在雪寂劈落的瞬間,白奉甲已經閃身進入了酒莊的二樓。

  那處奪去無數流民性命的阻擊台。

  吳大緩緩抬起自己依然在微微顫抖的右手,號稱堅不可摧的烏金手套,在虎口處居然出現了一道小小的印痕。

  心中對於白奉甲的實力,有了一個全新的估計,心中不由得懷疑,自己這般辛苦作局,到底是否能夠如願擒住這個小子。

  不過轉念一想,吳大也就釋然了,畢竟現在還有一個鳳三在等著白奉甲。

  而鳳三的實力,吳大也不敢說自己了解的十分透徹,讓他幫忙消耗消耗白奉甲,實在是一個絕妙的選擇。

  至於自己,剛才的表現已經足以讓所有的人滿意。

  吳法言冷冷地抬起頭來,便見十來個軍士慘呼著從飯莊酒樓的二樓摔落下來。

  已經被壓製得火起的流民頓時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歡呼。

  場中被鳳三折磨的渾身血汙的王仙芝支撐著站起身來,朝著鳳三譏笑起來。

  鳳三顧不上王仙芝的挑釁,轉身看向自己的產業,心中怒火中燒,扭頭看向吳大,卻見吳大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心中更是火氣,因為的他的目光還看到了站在吳大等人身後的吳法言,那是一雙足以吞噬掉任何東西的滿是怒意的眼神。

  鳳三心中輕顫,哪怕現在再如何自傲,要讓他真將吳法言徹底得罪死,他還真得認真掂量掂量。

  阿七聽到前方傳來的歡呼聲,心中不由得振奮,抬頭便見到前方不斷摔出的軍士,知曉定然是白奉甲出手了。

  轉過身去,快速回到自己所分的分段,顧不上街中的慘狀,大喝一聲,“兄弟們,跟我衝!”

  話音剛落,整個人一刀將身旁滿是箭枝的門板劈為兩半,直接舉在手中,朝著身旁短暫停歇的店鋪衝去。

  小虎頭聞聲更是一振,就在剛才,他幾乎想要逃跑。

  已經有不少人逃跑了。

  他們本就處在隊尾,相較於前陣來說,所受的壓力自然要小很多,逃脫的阻力也更小。

  甚至於縣尹府都沒有選擇將他們堵死,而是將他們的來路原封不動地保留著,隻是象征性地擺了幾個拒馬樁,這自然擋不住想要逃走的流民。

  縣尹府是在引誘他們逃跑。

  看著眼前不斷死去的流民,再看看偷偷摸摸向來路摸去的流民,小虎頭緊緊地攥著懷中的菩薩像,選擇留在了原地。

  靜靜地等待著神使的召喚。

  重新拾起掉落在一旁的菜刀,小虎頭學著周圍的流民怒吼一聲,從躲避的廊柱外站立起來,跟隨者阿七一起,朝著身後的店鋪衝去。

  白奉甲的速度很快。

  甚至都沒有耗費多少時間,便將飯莊二樓的弓箭手全部清理了個遍。

  為了最大限度地發揮他們的作用,鳳三沒有選擇為他們配備刀槍,有的隻有一捆捆的箭矢。

  甚至於白奉甲都有些心驚,若是這些箭矢全部傾泄到承平街上,恐怕自己今日帶來的這些人,沒有幾個人能夠活下來。

  沒有了此處阻擊點的壓製,剛才突圍到最前麵,此刻正躲在各處苟延殘喘的流民壓力頓時一鬆,剛開始隻是鳳三站立的周圍,現在已然成了徹底解放。

  老六拔掉身上殘留的箭矢,顧不上照顧王仙芝,帶頭朝著另外的店鋪攻去。

  相較於繁華的承平街兩側綿延不斷的門店,剛才白奉甲拔掉的,僅僅是其中緊要的一個而已。

  白奉甲提刀,緩緩從飯莊之中走了出來。

  初來時的白衣,此刻已經徹底被鮮血染紅。

  血痕流轉,本就耀眼的雪寂顯得更加魅惑。

  鳳三踢倒身後的交椅,笑意吟吟朝著白奉甲鼓了鼓掌,“果然是鐵浮屠的愛徒,奉甲賢侄沒讓老夫失望。”

  白奉甲同樣麵色冷峻地盯著鳳三,緩緩平複體內有些暴亂跡象的內力,戒備著鳳三突然出手,心中詫異鳳三居然知曉自己師父的存在。

  見白奉甲不理會自己,鳳三也不在意,淡然笑道,“看來賢侄已然是得了狂刀真傳,隻是想必現在也是飽受折磨吧?”

  沒有理會白奉甲麵上的詫異和探究神色,鳳三手指微動,一柄鳳翎鏢從地上一躍而起,直接躍回鳳三的手中,又被他快速打出。

  一聲輕哼從鳳三身後傳來,鳳三卻沒有回頭。

  王仙芝捂著自己的肩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鳳三,沒想到鳳三暗器的水平幾已臻至化境,已經不是自己靠偷襲便可取勝的。

  鳳三此刻自然不會再將心思放在王仙芝身上,淡然道,“當年我與你師也算是知己好友......”

  聽到這話,醉香樓上的白綺羅麵色陰沉得幾乎要滴下水來,正要有所動作,卻被啞奴直接拉住了,“再等等,看看他玩什麽花招。”

  “當年你師傅一世英豪,卻被白昊君算計,隻能自囚於風雨間,實在是可惜啊。”鳳三輕歎一口氣,說出的話卻足以震顫白奉甲心魄。

  “不,不可能,你在騙我。”白奉甲緊握雪寂,堅定地搖了搖頭,朝著鳳三凝重地道。

  而樓上的白綺羅,已經從剛才的麵沉似水,變為了滿臉悲戚,見白奉甲不信,不由得輕聲道,“傻孩子,鳳三說的,句句是實啊。”

  但奈何她此刻的話,白奉甲卻聽不見。

  鳳三嗤笑一聲,恨聲道,“白昊君那個偽君子,也隻有你們這些被風雨間洗腦的年輕人,方才會如此崇敬他。”

  白奉甲微微退了兩步,雖然麵上強裝鎮定,內心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小心!”一聲驚呼驚醒了白奉甲,下意識揮動手中雪寂,一聽清脆的碰撞聲在白奉甲身側想起。

  凝神細看,卻是一支精巧的鳳翎鏢。

  而在他的對麵,鳳三依然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仿佛根本就沒有出過手一樣。

  “小子,別人打架的時候,不要插嘴,否則惹了老子,當著就送你上西天了。”鳳三沒有轉過身來,王仙芝卻聽出了他話中的冰冷。

  白奉甲沒有被鳳三偷襲的惱怒,仿佛隻有如此方才是正常的一般,心中反而安定了下來。

  “是了,鳳三一定是為了偷襲我,方才說出剛才那番話,就是為了擾亂我的心智。”白奉甲在自己心中找到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解釋,輕握雪寂,凝神盯著鳳三的一舉一動,時刻防備著鳳三的再次偷襲。

  鳳三的實力到底有多高,誰也不清楚。

  雖然都是風雨間的人,但白奉甲對於鳳三的了解也僅僅停留在紙麵上,或者便是前輩教習的隻言片語之中。

  隻知道他的暗器已經臻至化境,巔峰時期能夠同時打出一百零八道鳳翎鏢,隻要他想,任何東西都能成為他手中的暗器。

  包括一顆石子,一粒沙子,甚至於一滴寒冰。

  白奉甲沒有見過鳳三出手,之前在醉香樓之時,自己也被蒼玄二老纏住,反倒失去了一次觀察對手的好機會。

  但他見過鳳舞出手,甚至有過直接交手,作為鳳三唯一的親傳弟子,一身暗器已經足以讓白奉甲驚訝。

  那麽鳳三呢?

  白奉甲不由得心中有些沒底。

  更為關鍵的是,從剛才的偷襲來看,鳳三並不準備用前輩與晚輩的關係來解決,這是最讓白奉甲忌憚的一點。

  一個厚顏無恥的江湖高手的可怕程度是難以想象的。

  但該來的總會來的。

  一枚鳳翎鏢悄然出現在鳳三手中,鏢頭之上的寒光,襯著雪寂的冷冽,讓周圍的空氣都更冷了幾分。

  鏢與刀的相遇,不知勝負將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