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有好事瞞著
作者:白飯飯      更新:2021-02-13 09:11      字數:2233
  陛下那邊是磨刀霍霍地等著,就等冉起夫妻逾期不歸,他一定要嚴厲懲罰。

  結果冉起夫妻果然逾期了,隻不過在離京的第七天,讓德陽的官驛快馬加鞭送信進京,信裏說冉起感染風寒,所以要遲兩天。

  因是,足到他們離京的第九天,才聽說冉起夫婦進京的消息。

  不過他們一回來,就直奔驃騎府。

  冉起甚至沒有進宮述職。

  陛下徹底暴躁了。

  他回去對皇後道:“這小子若不是無法無天,便是在密謀著什麽。”

  皇後驚訝地道:“他能密謀什麽?”

  造反嗎?

  他沒那個本事啊。

  現在他不過是代天家練兵,兵權都在陛下和他舅舅手中,難道陛下懷疑冉先也不可靠嗎?

  那這日子可沒法過了。

  陛下卻異常堅定地道:“他送了那樣的魚進京來,按理來講,進京之後是不是該馬上進宮看看?”

  顏氏當時就說過,這白夷蠊可能隻是大夫的托詞。

  那她肯定也會告訴冉起啊。

  冉起身為人子,難道進京之後,不應該馬上來看看這魚有沒有用嗎?

  “就算這小子素來就是個沒心肝的,可顏氏是有良心,為什麽連她也不進宮請安?”陛下分析得頭頭是道,“他能密謀著連夜逃出京,就肯定還能幹其他壞事!”

  皇後一聽也有點慌,道:“起哥兒不會要做什麽傻事吧?”

  她倒是不擔心冉起會謀反,她就是擔心冉起會像這次突然出京一樣,幹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

  陛下道:“反正遲早是要進宮的。”

  到時看他怎麽罵他們。

  ……

  冉起隔天就歸崗了。

  顏清妤沒進宮,因為綠萼的事情不確定,不敢驚動皇後和老夫人。

  他們一回來,沒進宮,是去了大理寺。

  舞陽府多年經營,幾乎每一天都在犯罪,真真讓人感受到了“罪行累累,罄竹難書”這句話的含義。

  前頭舞陽侯感覺好像沒什麽存在感,不算德陽案的主謀,他滿以為可以靠出賣親娘混過去。甚至,他先前和太子達成了協議,作為汙點證人被送進京,還在舞陽侯府錦衣玉食地過了一段時間。

  可惜的是, 德陽案他掛不上主謀,他身上的罪行也不少,現在已經進大牢去喝風了。

  相比起來,他老娘反而還在府中,靠著裝瘋賣傻混日子。

  顧硯濃告訴冉起和顏清妤,像他這樣的重刑犯,要見他,必須要有陛下的口諭。

  今天冉起進宮最主要就是去求口諭的。

  ……

  綠萼一再要求,暫時不見穆侯府的人。

  她主要是擔心自己不是,這家人空歡喜一場。

  顏清妤連冉先都瞞著,帶著她先住進了驃騎府。

  搞得冉先都一臉懵逼,他還對何桃花訴苦,說:“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了外甥媳婦?”

  何桃花道:“不能吧?人家自己有府邸,搬回去住也正常。”

  冉先道:“總得打個招呼不是?”

  何桃花道:“招呼打了啊。”

  當時她也在呢。

  冉起過來跟他說了的,隻不過說得比較精煉,隻說……

  “從德陽回來了,我們就住隔壁了,東西改天來搬。”

  然後就走了。

  冉先琢磨了半晌,道:“感覺還是不對。”

  何桃花被他說得也開始有點犯嘀咕。

  倒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顏清妤沒有漏麵,對長輩方麵,她的禮數向來很周全的。

  麵對嘀嘀咕咕的冉先,她隻好道:“那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哪裏做得不對了。做長輩的,就不該管太多閑事,你朝這方麵好好想想,看看是不是哪裏管太多了,讓他們不願意跟你過了。”

  冉先道:“哦。”

  然後就開始認認真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很囉嗦。

  ……

  驃騎府。

  這天一早,冉起去上朝,大概中午會帶著陛下的口諭回來。

  顏清妤其實也很緊張,她一直守著綠萼,心思紛亂。

  一方麵怕她跑了,如果她真是冉寒,那茫茫人海可無處再尋了。

  再一方麵,是她內心其實也不是很確定,想就近觀察。

  綠萼在驃騎府取下了帷帽,露出了臉上的傷痕。

  她的右邊臉頰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從耳後往前延伸,直到下巴,以至於她的右半邊臉整個都變形了。

  算算年紀,冉寒已經三十多歲了。

  皇後年紀比冉寒大,但這些年保養得宜,即使生了孩子,臉上也幾乎沒有留下什麽歲月的痕跡。

  可綠萼看起來已經有了歲月感。

  眼角的魚尾紋,粗糙的雙手,和明顯發福的身材。

  她的皮膚相對粗糙,而且有些黑。

  除了五官是真的很像,音色又太過美好,幾乎是看不出舞陽侯那副畫裏那絕色美人的模樣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當她坐在那的時候,一晃神看過去,你還會把她當成是一個絕色美人。

  她身上有一種傳說中的“氛圍美”,是烙在她骨子裏的東西。

  顏清妤進客房的時候,看到她坐在那,明顯就被她晃了一下。

  直到她抬起頭,那粗糙的皮膚和帶著傷痕的臉,把顏清妤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這平庸的身體裏藏著另一個靈魂。

  一個足夠傾倒眾生,美若朝霞的靈魂。

  “我在想”,綠萼突然開口道,“能不能讓我見舞陽一麵。”

  顏清妤愣了愣,然後坐在了她對麵,道:“怎麽呢?”

  綠萼歎道:“實不相瞞,相比起認親,我跟你們回京,其實更想見她一麵。我想當麵問問她,問她為什麽養我。”

  而且幾乎是養得嬌寵上了天。

  “我曾經把她當成母親看待”,綠萼道,“夫君帶我出京的時候,我隻當是他要拐我,我還想逃回去見她。”

  她的聲音變得嘶啞疲憊,平靜之下不知道藏著怎樣的傷痛和暗湧。

  至於當時是怎麽又死心和那男人離開,她沒說。不過想來,也是一段很不好的記憶。

  顏清妤抿了抿唇,道:“其中的理由隻怕比您想得更不堪。”

  綠萼笑了笑,道:“你放心,我隻是想再去看看她,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