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去小姨家，剛到公寓樓下，一輛掛著b市牌照的轎車已經停在了草坪邊。

  上樓，用鑰匙開門，進去就聽到小姑的說笑聲：“是嗎？要是這個用得好，我下次去香港也帶兩瓶回來。”

  玄關處有兩雙男式皮鞋，除去小姑父那雙，另一雙她之前見過，隻是心裏詫異於那人也回來了。

  隻是不知道是昨晚還是今早回來的。

  如果是昨晚的話，有沒有撞上留宿的阮彥，但細細一想，要真又被逮住了，今天家裏怎麽可能還這麽太平呢？

  她不禁想起阮彥*自己的事，哪怕他挨揍了，恐怕也不敢如實告訴韓菁秋。

  要不然，憑韓菁秋的性格，昨天不會在醫院任勞任怨地照顧他，更不會晚上還讓他在這裏過夜。

  ……

  葉知秋腳步放得很輕，以為沒人會注意她回來了，結果剛走過去，就跟一道目光迎撞上。

  靠陽台的單人沙發，他坐在那裏跟小姨父聊天，像是不經意地朝她這邊投過來一眼，但眼神卻格外的深刻，又讓她不覺得是隨意的一瞥，刹那間她杵在原地，一聲‘小姨父’卡在了喉中，出不來也咽不下去。

  “回來了？”葉知敏忽然轉過頭，一眼便看見了葉知秋。

  韓菁秋緊挨著葉知敏坐著，神色很好，穿著一套粉色家居服，長發編成麻花辮垂在胸前，這麽望過去，平添了幾分少女才會有的韻味，她也衝葉知秋微笑：“走路怎麽都沒聲音，打車過來的？”

  “嗯。”葉知秋輕輕地應聲，然後走過去，把人挨個叫了遍。

  葉知敏拍拍旁邊的沙發，示意她坐下，一邊問：“阿笙沒跟你一塊過來？”

  “是呀，小秦呢？”韓菁秋表現出女主人的好客：“剛還讓家政阿姨多煮點飯，打電話叫他過來吃飯吧。”

  “他啊……打遊戲還來不及呢。”葉知秋說。

  憑秦時笙自來熟的脾氣，要是想來蹭飯剛才就隨她來了，哪用得著現在去請？

  葉知敏和韓菁秋卻紛紛催她打電話。

  一通電話過去，秦時笙果然說自己已經吃過了，隱約還能聽到那頭遊戲裏的槍戰聲，顯然他玩得興致正高。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葉知敏說著，摸了摸葉知秋的臉頰，雖然是責備但口吻盡是關心：“昨天阿笙打電話給你爺爺，你們小孩子做事就是不齊全，後來找到你也沒報個信，你爺爺一直不放心，生怕你出什麽事。”

  葉知秋伸出一根食指撓撓頭，小嘴輕聲咕噥：“這不是好好的嗎？”

  家政突然在廚房叫太太，韓菁秋起身過去。

  葉知秋抬頭看著她婀娜的背影，忍不住又想起昨晚的事，尤其是想到他們是在沙發上辦的事，她隻覺得一陣惡寒，頓時如坐針氈。

  正在這時，葉知敏不小心打翻水杯，濺濕了大半張茶幾。

  客廳裏的抽紙已經見底。

  韓菁秋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昨天出去忘了買，書房裏有個剛拆開的，拿過來用吧。”

  “我去拿。”葉知秋站起了身。

  ——

  走進書房，跟客廳有了一牆之隔，葉知秋才放鬆自己，拍了拍臉頰，剛才笑得麵部肌肉有些僵硬。

  抽紙就擺放在書桌上。

  葉知秋走過去取，在桌邊站定，剛要伸手卻發現抽紙邊上翻開著一本書。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口，映著她低垂的睫毛，溫暖又令人迷醉。

  葉知秋的視線定格在那一頁內容上。

  腳步聲在書房門口響起，她下意識翻上書，驀地回轉過身，霍仲驍已經走進來，整個房間的空氣驟然變得稀薄，在瞧見他的那瞬間，葉知秋的大腦裏閃過書上的一段文字——

  “我害怕，恐怕我在課後和晚飯之間的哪條小路上碰到一次*，恐怕我生命中的空虛會把我推入突然失常的放任狀態，孤獨正在使我*，我需要陪伴和照顧，我的心是個歇斯底裏、不可依賴的器官。麗塔就是這麽進入畫麵的……”

  這是成年男主被隻有十幾歲的女主引誘後的心裏獨白。

  葉知秋能感受到霍仲驍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她的心跳變化著節奏，略顯慌張地問候：“小姨父……”

  “嗯，沒找到抽紙？”

  “找……找到了！”說著連忙伸手去拿抽紙盒。

  待葉知秋拿著抽紙回過身，發現霍仲驍已經就站在她的旁邊，而她居然一點也沒察覺到。

  “昨晚為什麽關機？”終於來了。

  葉知秋的眼神有些閃躲：“……就是手機沒電了。”

  她的手指本能地去摳抽紙盒邊緣，以前她說謊眼睛都能不眨一下，現在連說一些半真半假的話都會莫名的緊張。

  “酒店裏難道沒有充電器？”霍仲驍的問題像在咄咄逼人，盡管他的語氣聽上去很平緩。

  “秦時笙也沒帶充電器，他先拿去用，後來我睡著就忘了充電。”

  靜默了幾秒，不管信不信，他都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繼而問：“秦時笙一個人過來找你的？”

  “嗯。”雖然她麵上表現得恭恭敬敬，暗地裏卻不住翻白眼，不一個人難道還一雙不成？

  “晚上跟他睡的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