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突然就不想回答了。

  霍仲驍低眼，看著她因為埋頭露出的白希後頸，低醇有磁性的嗓音：“哪怕他再怎麽樣也是男生，異性之間到了一定年齡，相處要學會避嫌。”

  “我們又不是一張*。”葉知秋有些不滿地嘀咕：“再說，去年他來溫哥華看我，還一個被窩睡覺呢。”

  霍仲驍蹙眉，臉色沉下來，幽深的眼睛盯著她，那目光，像是很不讚同她的這種行為。

  外間傳來葉知敏的說話聲：“這孩子，拿個紙巾怎麽出不來了？”

  “來了！”葉知秋急急地回道。

  她的聲音提得很高，像是故意為之，無形的音波劃在兩人之間，界限分明，說完都不看他，徑直跑了出去。

  ——

  葉知秋在餐桌前坐下，大概過了五六分鍾，霍仲驍才出來。

  “打火機找到沒？過來坐吧。”韓菁秋拉開旁邊的椅子，還細心地拿過碗筷擺好，葉知秋聽見她問：“喝啤酒還是紅酒？”

  “不喝了，下午還要開車回部隊。”那人說。

  飯桌上，韓菁秋做足了家中女主人的樣子，不時用公筷給小姑跟小姑父夾菜，讓家政燒的也都是豐城的特色菜。

  中途，葉知秋假裝不經意地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夫妻倆。

  韓菁秋正用調羹盛了幾顆鵪鶉蛋到霍仲驍手邊的小碗裏，她還歪著頭柔聲細語地說話，哪怕隔著桌子，葉知秋都能看到她妝容精致的眉眼，不得不承認，他們看上去真的非常般配。

  這一刻，她想到了一個詞——以柔克剛。

  ……

  飯後，家政阿姨發現洗潔精沒了，葉知秋主動提出自己去超市買。

  “要不我去吧。”韓菁秋從沙發起身，說著就要去主臥換衣服。

  葉知秋已經走到玄關處換鞋：“你們說話吧，我午飯吃多了，剛好下去消化消化。”

  電梯裏，盯著變化的數字，她知道自己隻是想要做點什麽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還真是糟心的一天……

  葉知秋沒在小區內的小超市買洗潔精，而是去了不遠處的地下超市。

  她把洗潔精往收銀台上一放，收銀員掃了下條碼：“三塊八。”

  正打算付錢，一包煙擱在了洗潔精旁邊，葉知秋一愣，身後已經響起她所熟悉的低沉男音：“一起算。”

  回頭，還真是那人。

  她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隨即閃進一個念頭——他這麽出來，不怕其他人懷疑嗎？

  車子停靠在公寓樓下，葉知秋先行推開車門下去，見他沒有下車的意思，不由回轉過身去。

  像是某種感應，車窗慢慢下降。

  霍仲驍的視線正好看過來。

  葉知秋的身體微微彎下，對著駕駛座上的男人道：“小姨父，你不上去嗎？”

  “嗯，我回部隊。”

  “那您路上注意安全。”

  走進公寓樓，葉知秋還是沒忍住，回了頭，車子還沒開走，她甚至能感覺到霍仲驍注視自己的目光，從她轉身的那一刻開始，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他臉上神情淡淡的，但眼神卻很深邃，也很專注，那是一種她不敢輕易去觸碰的東西。

  電梯來了。

  葉知秋匆匆地走進去，又快速按了樓層，隨著電梯上升，她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從超市出來的一路，霍仲驍都沒說什麽話，就像是偶遇後送她回來。

  聯想到他剛才說的那句‘回部隊’，她很快就構想出了某個情景，應該是他打算回部隊，犯了煙癮卻發現沒煙了，於是把車子停在路邊跑去買香煙，結果在超市裏碰到她，作為長輩替她付錢、送她回來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出電梯的時候，抬手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葉知秋，你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整天淨知道胡思亂想！

  人家是老好人，明事理，又是你的長輩，所以不跟你計較以前的事，你少再在那給我自作多情……

  ——

  公寓裏隻有在客廳裏聊天的兩個女人。

  把洗潔精交給家政阿姨，葉知秋回了自己的房間，沒多時葉知敏也跟著進來，隨手合上了門。

  “你怎麽跟你小姨父在一塊？”

  葉知秋沒想到葉知敏會這麽問，以為她察覺到了什麽，心生緊張，麵上裝傻充愣：“啊？小姨父怎麽了？”

  “剛才我去廚房倒水，看到你小姨父的車送你回來。”

  “那個啊，我不是去買洗潔精嗎？路上碰到了小姨父，他看天氣比較熱，就說要送我回來。”

  葉知秋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繼而轉移話題：“小姑父呢？怎麽沒看到他？”

  葉知敏其實沒別的意思，就那麽隨口一問，倒是葉知秋的態度讓她起了疑，想到這個侄女又是抽煙又是早戀，以為她剛才是不是在外麵做什麽不好的事，剛好被霍仲驍瞧見逮了回來。

  清楚自家侄女性子吃軟不吃硬，也沒再追究，聽她問起丈夫，便道：“你小姑父接到電話，忙工作去了。”

  剛才在飯桌上，葉知秋已經知道姑姑為什麽會突然提前來豐城，小姑父剛好要出差這邊，葉紀明不放心她，所以小姑也跟過來了。

  “明天你小姑父先走，我留下來陪你複診，到時候我們再坐火車回b市。”

  葉知秋點頭，沒什麽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