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莫霆也看出老頭子身體沒什麽問題，但也沒急著走，在旁邊站著，良久，又說：“有沒有吃過早餐？”

  “有沒有吃過早餐？”

  霍莫霆望著躺在病床上‘裝死’的霍戰明，把水果籃擱到床櫃上，自己則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也不說話，很安靜地，坐等著老頭子先開口說話。他接到電話匆匆從另一家醫院趕過來，也沒用早餐。

  床櫃上放著一個嶄新的熱水壺，還有一疊一次性紙杯。

  霍莫霆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剛要坐回去，聽到一陣因為饑餓發出的腹叫聲，側頭看向床上把自己包成蠶蛹的老頭，過了會兒還是問出了口：“想吃什麽？我去樓下買。”

  霍戰明不吭聲，一動也不動，估計火氣還沒有消。

  霍莫霆的脾氣跟霍戰明還是很像的，說不出服軟討好的話，他點了根煙，在病房裏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然後轉身走去門口，剛拉開病房門就看到了正好過來的簡歡跟霍念言。

  他夾著香煙的手，往後虛掩上了房門，至於煙，也被他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爸爸他……還好吧？”簡歡往病房裏瞅了一眼。

  對老人家的身體，她很擔心，畢竟是因為她才引起的，所以叫醒霍念言後，著急地打車過來了。但這會兒，看到霍莫霆還能氣定神閑地這麽跟自己說話，說明霍戰明應該沒什麽大礙。

  “在裏麵睡覺。”霍莫霆低頭看了眼在打哈欠的兒子，話還是問簡歡的：“吃過早餐了？”

  簡歡搖頭：“來的時候有點急，所以沒買。”

  霍莫霆的心情還不錯，俯身抱起了兒子，拍拍兒子的背，說：“走，下去吃早餐。”

  “你們去，給我帶一份上來，我先進去看看爸。”

  簡歡覺得過門不入不好，他們站在門口說話，霍戰明可能聽到了：“我不是很餓，對了，爸吃過了嗎？”

  忽然，病房裏發出一陣響亮的咳嗽聲，簡歡顧不得其它，跟霍莫霆說了句‘給我帶點就好’，推開門進去了。

  ……

  簡歡走進病房，瞧見霍戰明正用被子緊緊裹著自己，她喊了他幾聲，都不見床上的人回應自己，但她也知道，霍戰明沒有睡著，剛剛還咳嗽來著。

  “爸，你嗓子不舒服，我給你倒杯水吧。”簡歡用兩個紙杯來回倒水，想盡快把白開水弄涼。

  床上的人，適時重咳一聲，像是為了響應她的那句‘嗓子不舒服’。

  簡歡在旁邊的衣櫃裏找到個枕頭，放到床頭，一邊對霍戰明說：“爸，我扶你起來，你先喝點水。”

  霍戰明坐起來，板著臉，斜了眼那杯水，不喝！

  “念言呢？”他環顧了一圈病房，居然沒有發現孫子的人影：“我生了病，他怎麽不來醫院？！”

  簡歡瞧著老爺子精神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生病，但還是乖順地伺候著：“他跟他爸爸吃完早餐就會上來。”

  一聽這話，霍戰明瞬間不高興了，黑著臉就要驅趕簡歡出去。

  “那我打電話讓他們馬上回來。”簡歡看出老爺子不高興的原因，說完真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霍莫霆。

  霍戰明虎著臉：“誰讓你打了，給我把手機放下，坐好。”

  老爺子想見孫子，又舍不下臉，簡歡坐下後把裝了水的紙杯遞給霍戰明，嘴邊抿著笑：“念言早上一聽說您住院了，連早餐都沒吃，一定要我先帶他來醫院，剛才我們以為您睡著了，所以我就先讓莫霆帶他去吃早餐，剛才念言還說要給您帶早餐上來。”

  剛才隔著門，霍戰明隻是知道母子倆過來了，沒聽清楚他們具體的談話內容。

  所以，聽到簡歡這麽說，霍戰明的臉色緩和了，掃了她一眼：“嬉皮笑臉的，以為這樣子我就不跟你們兩個計較了？我告訴你，在這件事上，我絕對不會那麽輕易原諒你們。”

  話雖是這麽說，但他還是接過簡歡手裏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肚子也有一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