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有事莫大於空閑
作者:白柳乙      更新:2021-01-25 17:29      字數:10672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天剛亮,朱大娘就來叫咼沐她們吃飯,這樣的場景在人間時有發生,一個遠歸的遊子,酣暢的睡了一夜之後,身體上各種疲倦一掃而盡。

  每每到了清晨時分等待他的就是一位母親的心意,這心意更多的還是體現一桌豐盛的早飯上,大多數的父母都會本能的覺得,孩子在外都是受苦的,回來了就應該好好的補償一下,大多數的孩子也都會欣然接受,孩子和父母之間幸福的唯一標準就隻有一條——對方幸福。

  這樣的事情說不明白,也不需要說明白,而且父母這樣的舉動通常是悄悄的進行的,他們總是老早的就起來,準備各種各樣的食材,動作無比的迅速,又足夠小心,臉上的笑容,在煙火的氣息中更加甜美。

  咼沐晚上不用睡覺,朱大娘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從朱大娘叫朱大爺起床的那一刻起,咼沐就非常清楚,豔娘自然也不例外,豔娘笑了笑道:“她們應該是要給你做飯吃吧,起得未免也太早了吧。”

  咼沐道:“不早,以前也有過,比現在還早。”

  楊業授還通過窗戶看著外麵的情景道:“看她們的樣子應該不像打擾你,想要給你一個驚喜,今天有好東西吃了,人間的東西吃起來也算不錯。”

  咼沐看了一眼楊業授道:“人間的東西要有足夠的時間才能嚐到其中的滋味,時間越長,滋味就越濃,而且我要提醒你一下,她們並沒有要給我準備驚喜,就是想讓我多睡一會。”

  豔娘道:“所以你才把燈給熄滅了,這樣不算是欺騙她們嗎,你們也做這樣的事情嗎?”

  咼沐能聽出來豔娘並沒有真正要問的意思,笑了笑道:“我們知道她們並不知道,有時候不知道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時間長了你們就會明白。”

  豔娘看著咼沐道:“你們對這些凡人的保護,到底是出於自己的責任,還是別的什麽,比如同情,可憐,或者就隻是為了自己的功德。”

  “都有吧?”,咼沐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為什麽要這樣說,為什麽總是從我們這裏找原因,難道保護人類,不是因為他們自己嗎,他們的行為讓你不得不這樣做?”

  豔娘微微一笑,看著外麵,停頓了一下道:“他們就隻是凡人,你應該清楚,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問題不是妖怪,魔鬼引起的,都是因為他們,你們神仙常說‘我們妖怪殘忍,總是喜歡吃人,可是你聽過的最殘忍的妖怪才吃了多少人,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人而死去嗎?’”

  咼沐看著豔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豔娘說的是事實,別的不說,但說是人間的每次戰爭,失去的生命就不計其數,而所有的妖怪吃的人加起來也一定不會有一場戰爭多。

  這還隻是表麵現象,戰爭所帶來的苦難,遠比看到的要多得多,期間產生的怨恨,所帶來的其他影響就更多了,咼沐不想辯駁,也無法去辯駁,豔娘也沒有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意思,三人陷入沉默之中。

  天快亮的時候楊業授離開了,朱大娘也剛好來叫她們吃飯,看著朱大娘的身影,豔娘笑著問該以什麽樣的姿態去迎接她。

  咼沐道:“以前我都是在床上躺著,睡不著也不能讓她看出來,現在還真不清楚了。”

  豔娘道:“確實不太清楚,你應該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好在我能解決的了。”豔娘說著就走到門邊,在朱大娘快要到的時候打開門,兩人照麵都笑了一下,豔娘的笑就隻是笑,朱大娘的笑多少有些其他的意思。

  先開口的是朱大娘,聲音故意壓到很小道:“你怎麽起來這麽早,小木起來了沒有,我已經做好了飯,你就不用再做了。”

  豔娘明顯不會故意說謊,點了點頭道:“那就多謝大娘了,他已經醒了,說離開了這麽久要好好準備一下,今天還要教孩子們讀書呢?”

  朱大娘笑了起來道:“小木就是這樣,總是這樣熱心,剛回來應該好好的休息一下,教書那裏不是有楊先生嗎,他也挺好的。”

  豔娘還沒有答話,咼沐就從門裏走了出來,看到朱大娘笑了起來:“大娘一定是給我做了非常好吃的東西,你都不知道,在外麵這幾天,我還真的想大娘做的飯。”

  朱大娘道:“好吃的,都是好吃的,管讓你吃個飽,你應該再睡一會,這麽累了,不用起那麽早,飯菜涼了我可以給你再熱一下。”

  咼沐道:“我也想睡,可是大娘的飯菜實在是太像了,我實在是誰不著了,這樣也好,早上的天氣才是最好的。”咼沐說著伸了個懶腰。

  朱大娘一直在笑,說讓咼沐她們洗洗臉就可以去吃飯了,朱大娘在前麵走著,咼沐和豔娘在後麵跟著,豔娘小聲的道:“你這人還真是不會撒謊,怎麽看都別扭。”

  咼沐道:“會不會沒有太大的關係,隻要有用就可以了,你看大娘很高興,我也很高興,我看你也很高興,咱們都是一樣的。”

  豔娘道:“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保護她們吧,誰也不知道範誌厚什麽時候來,到時候我們可沒有對抗他的力量。”豔娘看了咼沐一眼,快步向朱大娘走去。

  雖然是早飯,由於吃的早,飯菜很豐盛,吃的時間就很長,飯桌上朱大爺問了咼沐咼錦的事情,咼沐也都一一的說了,這是咼沐回來之前就已經想好的問題。

  朱大娘道:“你應該讓她跟著你一塊回來的,親戚固然是好的,哪裏有自己的哥哥照顧的周到,再者說你都已經成婚了,是個有家的人,她和豔娘的關係也不錯,怎麽也應該回來,這不是還有我們的麽,這個丫頭我很喜歡。”

  豔娘看了咼沐一眼道:“大娘說的對,我也說他了,都是自家妹子,怎麽能放在別人家,我們這裏有吃的有住的,難不成還放不下一個人不成,你就不擔心?”

  豔娘說過就盯著咼沐看,咼沐臉色一紅,嗬嗬一笑道:“城裏也是實在親戚,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我這次回來有些事情要辦,很快就由去了,到時候再把她接過來就行了,不會讓她出任何問題的。”

  飯後沒有多長時間就有學生來上課了,看到咼沐回來每個都很開心,除此之外還不忘誇獎楊業授,說他懂的東西也很多,就是有些嚴肅,好在適應了之後也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楊業授也老早的就來了,這是他們商量好的,還是由楊業授教課,咼沐在一旁看著,楊業授雖然是妖怪,知道的卻非常的多,書上的知識有些地方比咼沐還有透徹。

  楊業授和咼沐走的不是一個路線,咼沐就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更加明白孩子的心思,教書的時候能一下子就到孩子們的心裏去,就如同他們的朋友一般。

  楊業授就真的如同一個先生了,他的目的就是讓孩子們得到良好的教育,明白不知道的道理,雖然孩子們不太喜歡,最終的效果確實非常好,楊業授也有足夠的耐心,不管是誰不明白的不太清楚的他都能一一的講解,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一定就覺得他是一個老師。

  咼沐看著這一切心裏挺高興的,所有人的大家都是生靈,本沒有什麽好的壞的,不過就是自己的欲望在作祟,才會有那麽多的痛苦的事情發生。

  中午的飯菜是豔娘做的,孩子們都歡欣雀躍,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楊業授和豔娘她們離的遠遠的,坐在角落裏發呆,咼沐走上前去道:“怎麽樣,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楊業授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們的,我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好的,倒是你應該好好的想一想該怎麽辦?”

  咼沐在離楊業授不太遠的地方坐下道:“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沒有任何擔心,要不然的也不會讓你去給他們教書,現在看來我的這個決定是對的。”

  楊業授回頭看了咼沐一眼道:“你最好不要這樣想,我什麽身份你清楚的很,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對付你,至於現在的舉動嗎,也是被逼無奈,保不齊哪一天我會傷害他們也說不定。”

  咼沐就隻是笑,說話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僅包含說的內容,還有說話時的表情,方式方法,這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同樣的一句話其他的不同,意思也就完全不一樣,所謂的巧言令色就是一種體現。

  不管怎麽掩飾,最終的真心是不會改變的,咼沐還沒有看透人心的本領,可是對楊業授的話他能聽出來不是真的,對一個人的喜愛是掩飾不住的,楊業授不會對這些孩子有任何不利。

  咼沐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楊業授會不會為了這些孩子受傷,不僅楊業授,還有豔娘,不管是妖怪,凡人,還是神仙,當對一件事情付出了感情之後難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小到為了他承受傷害,大到失去生命,這都是有可能的,咼沐真的擔心。

  楊業授和豔娘出現在這裏一定是有某種安排的,她們本來是妖怪,也就是所謂的壞人,一個壞人能變成好人是最好的結果,遺憾的是其中的過程卻是如此的艱辛,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如此的大,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咼沐很清楚,對一些人來說有很多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為了這些他們可是犧牲生命,這已經超出生命的本質了,咼沐沒有資格去評論這些,無論這些多麽偉大,咼沐還是希望大家都能活著,活著才有希望,才有可能,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在這件事中,拋開別的原因,楊業授和豔娘是被牽扯進來的,本來這一切和她們都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沒有這件事她們或許也會會在不久的將來死去,或許還會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有一點是不會變的,她們不會就此有任何意外。

  這隻是咼沐的感覺,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也無法把這樣的感覺消失掉,咼沐看著楊業授道:“你講的真的很好,我現在有些好奇你之前的事情了,你應該不單單是個妖怪吧。”

  咼沐的眉頭微微一皺,此時用妖怪這樣的詞來說楊業授,總覺得不對勁,咼沐心裏不舒服,楊業授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吃了一口包子道:“你現在是再查問我的底細嗎,這樣的事情不是之前就應該做好嗎,現在才這樣是不是有些晚了。”

  咼沐笑了笑道:“也確實是這樣,我的就隻是問題,至於回答不回答就是你的事情了,我隻是覺得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楊業授再次回頭,看了咼沐愣了一下,而後笑了笑道:“還是算了吧,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你們高高在上,而我們····朋友這樣的事情還是不做的好,此刻我們的關係挺好的,不是敵人這樣的關係才是最牢固的。”

  咼沐笑了笑道:“這麽說來我們之間還是很有進步的,至少是敵人,變成了不是敵人,這就是進步,至於以後的關係,以後再說,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不是嗎?”

  楊業授道:“你能放過我們,我很感謝你們,不管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都是我和豔娘的救命恩人,我們能活著都是因為你,當然我們之所以會在這裏也是因為你,我不知道你和範誌厚之間有什麽關係,說實話我真的很恨你,更恨範誌厚,我們不過就是個小妖,為什麽要讓我們承受這些。”

  楊業授的語氣乍聽之下很平淡,咼沐心裏卻不好受,不僅是楊業授說的是真的,還有其他的原因,在天道麵前生命是什麽並沒有一個確切的解釋,在能力麵前生命就什麽都不是。

  楊業授說的就是這樣的情況,她們的力量太過於弱小,自己的一切都不受自己控製,什麽都掌控在別人的手中,別人讓做什麽就要做什麽。

  楊業授他們是這樣,凡人就更是這樣,由於能力太小,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他們都無法承受,生命是他們最寶貴的東西,同時也是最脆弱的東西,為了生活他們必須要承受一些代價,這很不公平,卻沒有任何辦法。

  咼沐道:“其實你說的對,你們這樣我有很大的責任,我也沒有辦法避免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遭受這樣的苦難誰也受不了,你們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裏,或許還有機會。”

  咼沐心裏有很多話,在心裏的時候明明想的很清楚,到了嘴邊卻無法怎麽說,最終就說了不知道為什麽要說的話,不用去細想咼沐就明白,他說的這話沒有任何意義,楊業授她們不能離開這裏,不光是為了咼沐,還有她們自己。

  楊業授苦笑一下道:“我們能離開這裏嗎,就是能我們能到哪裏去呢,我費勁心思去找的避難所,別人不過就是掐指一算就可以了,我逃到天涯海角,別人就挪一下腳步就到了,我拚勁全力還做不到的別人動動手指就可以了,我能到哪裏去,哪裏也去不了。”

  楊業授語氣有些悲切,聽到他的話,咼沐腦海裏有一個念頭,楊業授所麵對的這些問題是無法避免的,是能力的大小所帶來的,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而且似乎也就隻是一個解決方法,咼沐沒有說出來,這和他的宗旨是違背的。

  咼沐也慶幸沒有說出來,很久之後咼沐得到一個答案,至少在那一刻,咼沐覺得是正確的,有些事情是不能用來比較的,有些事情必須要用來比較的。

  “你有什麽打算?”這是咼沐問的最後一個問題,依然不清楚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楊業授回答的很簡單“沒有什麽打算?”

  嚴格意義上這不算是一個答案,所謂的答案都是能解決問題的,這個顯然是不可以的,它又是一個答案,最真實的答案。

  在未來的某些時候咼沐深切的明白一個道理,讓人感觸最深的不是已經說出來的,而且那些還沒有說出來的。

  兩人的談話在豔娘來的時候結束,豔娘遞給咼沐一碗粥,也給了楊業授一碗,豔娘問他們在說什麽,咼沐道:“我們在談論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們女人是不會理解的。”咼沐這話就是在說笑,沒有任何意義,就如同農閑十分,那些無事可做的村民圍坐在一起說閑話一樣。

  豔娘看著咼沐道:“這倒是奇怪了,你們男人談論的事情我們女人不懂,可是你們男人總是在談論我們女人的事情。”

  咼沐一愣,看著豔娘笑了起來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是你該說的話嗎,你現在越來越和這裏的村民一樣了,我以前就聽過這樣的話。”

  豔娘說這話的時候,楊業授剛喝了一口粥,接著就咳嗽了起來,豔娘看著他,下意識的動了一下,最終又停了下來,臉色微紅,咼沐說那樣的話更多的還是為了緩解尷尬。

  咼沐繼續道:“我們確實在談論你的事情,現在我才大概了解了一下你們來到這裏的代價是什麽,這些都不是我能控製的,你們放心,凡事都會有一個結果的,老天是不會欺負一個好人的。”

  豔娘看著咼沐,臉色陰晴不定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再教訓我們嗎,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這個問題你能弄清楚嗎,弄不清楚為什麽要和我們說,我們走錯了什麽嗎?”

  咼沐吃驚的看著豔娘,他不太明白,到底哪個地方說錯了,豔娘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裏,咼沐看著豔娘是背影發呆,楊業授也看著豔娘的身影,眼神裏滿是疼惜。

  咼沐無奈的笑了笑,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咼錦其他的人都太過複雜,有任何變化自己都無法看出來,咼沐道“我做錯什麽了嗎,真是看不懂你們,剛剛還好好的為什麽忽然就這樣了,有什麽話就說了啊。”

  咼沐這話是向楊業授抱怨的,他還沒有說完,楊業授就站了起來道:“她要是活著,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會活著。”

  楊業授也走了,對於楊業授說出這樣的話,咼沐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從一開始咼沐就清楚楊業授和豔娘之間的事情,其他人或許還不了解,咼沐卻非常清楚。

  咼沐無奈的笑了笑,覺得身上的擔子更重了,除了要保護村民的安全,楊業授和豔娘也不能出任何問題。

  從咼沐出來到現在也有半年的時間了,對咼沐他們來說這時間已經足夠長了,對瑞族的這些村民來說就不算什麽了,經曆過雲中飛的婚禮,瑞族早早的就恢複了平靜。

  瑞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沒有刻意瞞著這些村民,他們也都清楚,不管是昆侖山的事情,還是邽山的事情,他們雖然已經不去修道,很多道理還是非常明白的——瑞族似乎進入到一段不太太平的時期。

  村民們無事的時候也時不時的談論這些事情,他們就隻是談論,這就是他們和那些凡人不一樣的地方,他們什麽話都說,絕大多數時候不過就隻是說說,說過之後也就沒有什麽了。

  說的人是如此,聽的人也是如此,在談論的時候他們會發表自己的觀點,也表示出自己的擔心,很快就沒有什麽了。

  他們明白這些事情有人去解決,他們的能力還太小,管不了這麽多,什麽時候需要他們的時候自然會有人通知他們,在此之前,他們要做的就是過好自己的生活,這樣也就足夠了。

  所有的這一切舉動沒有誰去約束他們,都是他們自發的,瑞族真正強大的地方,不是因為有咼元初這些修道者,也不是女媧娘娘的庇護,更不是外麵的這層陣法,瑞族真正強大的是生活在這裏的所有人。

  村民的表現是這樣,這些修道者卻不是這樣,咼元初和咼元無時刻都在擔心,這麽多人都出去了,還是在無靈力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麽樣的危險。

  咼元初問過女媧娘娘為什麽要這樣做,女媧娘娘的回答是她也不太清楚,這是她的一個感覺,隻有這樣才能收服靈,其他的再問就什麽都不說了。

  當然女媧娘娘也不會讓咼沐他們至於危險的境地,一旦他們遭受到意外的時候自有辦法解決,這些咼沐他們是不清楚的,就是咼元初了解的也不過就是這樣一句話。

  咼元初他們在瑞族自然也沒有閑著,兩人查閱了所有的資料,目的就是要弄清楚,雙土到底是什麽人,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雙土不是瑞族人,這是所有不可能裏麵最有可能的一個。

  咼元初之後問過女媧娘娘,雙土有沒有是外麵的人,就如同天地還沒有成型的時候的修道者,女媧娘娘說不可能,因為咼元初他們這樣的修道方式太過於特殊,加上靈的出現,有的都在這裏,目的就是為了應付今天的事情。

  咼元初又問是不是其他人在瑞族之後又修成了這樣的方式,女媧娘娘也給出了否定了答案,其中的原因沒有說,但一定是這樣的,女媧娘娘給出最終的結論,想要這樣的修行除了被封印的靈,就隻有瑞族和那封印的靈。

  這樣的結論和咼元初找到的顯然是矛盾的,咼元初也請女媧娘娘確定一下,女媧娘娘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至於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還有你說的雙土有沒有可能是靈的問題,這個也是不可能的,所有的靈都被封印了,沒有例外。”

  對於女媧娘娘的話,咼元初沒有什麽懷疑的,女媧娘娘說什麽就是什麽,女媧娘娘自已也是這樣的想的,在咼元初他們發現雙土的那一刻,女媧娘娘就查了一下所有靈的事情,沒有任何意外,為此女媧娘娘耗損了很大的靈力,結果自然不會錯的。

  咼元初他們得到的結論,和女媧娘娘的一混合,矛盾再次出現,最終還是咼元無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雙土就是咼圭,咼元初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至於為什麽沒有說出來,其中的原因咼元初清楚,咼元無也清楚。

  雙土的靈力他們都清楚的很,雙土的靈力他們也感應過,沒有任何一點相同的地方,這可不是隱藏就能隱藏住的,更何況是在咼元初兩人麵前,要知道兩人的修為是非常高的。

  這樣的結論也得到了咼沐,咼炎和咼錦的證詞,三人都同時見過雙土和咼圭,都能感應出來他們的靈力是不一樣的,問題重新進入到一個僵局。

  拋開雙土不談,就是咼圭的問題,也足以讓他們犯難,咼圭原先是瑞族的人,三人還是朋友,關係非常深厚,後來咼圭因為一些事情被女媧娘娘趕出瑞族,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咼元初有時候想如果當初女媧娘娘要是殺了咼圭,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想法始終就隻是想法,女媧娘娘是不會這樣做的,咼元初想的的就隻是這一點,和女媧娘娘想的還是有些出入的,不僅是女媧娘娘不會這樣做,根本就是做不到。

  女媧娘娘的修為自然不用說,幾乎就是道的化身,畢竟還不是道,道的範圍,又豈是人力所能預測的,女媧娘娘不是萬能的,總有些事情是做不到的,總有事是不能做的,咼圭就是一個女媧娘娘不能做的。

  咼圭的事情在瑞族知道的沒有幾個,雖然不是什麽禁止的事情,開始的時候大家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都不去說他。

  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再加上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慢慢的逝去,咼圭就如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如果不是昆侖山的事情,咼元初知道的就隻剩下回憶了。

  咼元初始終都清楚一點,咼圭是整個瑞族的轉折點,給瑞族帶來的損失是巨大的,如果不是咼圭的話,瑞族的修道者或許要比現在多的多,修為高的自然也就多的多,他們要是都在的話,也就不用這樣犯難,也就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了的。

  除了咼圭的事情,還有就是女媧娘娘消失的這百十年,沒有誰知道女媧娘娘到底去了哪裏,消失之前什麽話都沒有說,如果她不是女媧娘娘,所有人都會瘋的。

  好在她是女媧娘娘,是不會有任何意外的,咼元初他們也就隻能告訴自己女媧娘娘是閉關修煉的,咼元無則時刻關注外麵的事情,那些神仙並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反應,這樣他們也多少能安心一些。

  女媧娘娘回來之後見得第一波人就是咼元初和咼元無,兩人自然興奮異常,女媧娘娘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甚至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咼元初問女媧娘娘出了什麽事情,女媧娘娘說她正在想對付靈的方法,而且已經想出了主意,直到此刻咼元初兩人都不太明白女媧娘娘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麽,女媧娘娘也沒有給出答案。

  咼沐他們走後,咼元初並沒有閑著,他們都明白,對付靈他們幫不上什麽忙,隻有女媧娘娘的陣法能對付靈,至於那陣法聚集的條件,邽山的事情已經很好的說明,這些條件總會有那麽幾個是隨著靈一起出現的,強求不得。

  至於說提高自己的修為,也沒有什麽用,他們和靈之間的差距,不是時間能彌補的,咼圭的事情是當務之急,這是咼元初最不願意提起的,這也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咼圭的修為不比他們差,甚至如果不是昆侖山那場戰鬥,咼元初不是咼圭的對手。

  這麽多年來咼元無一直都在尋找咼圭的蹤跡,沒有任何進展,昆侖山和邽山之後又是如此,這也是咼元初想不明白的事情,咼圭的出現一定不會偶然,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他根本的目的是什麽,一定和瑞族是有關係的。

  一般情況下,想要做一件事的話,一定是要有準備的,可是除了昆侖山和邽山出現過一次,咼圭就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昆侖山那次還和瑞族有些關係,邽山這次出現就不知道是為什麽了。

  找不到咼圭的人自然也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事實上就是真的遇到了咼圭,咼元初未必就能出手,出手了未必就有什麽後果,咼圭是瑞族的心病。

  除了咼圭還有就是整個三界的事情,沒有靈的出現,三界就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瑞族的存在,咼元初始終認為靈是瑞族的事情。

  經過了那麽多的事情很明顯,靈不僅和他們有關係,和整個三界六道都有關係,不管是昆侖山的靈找妖怪的幫忙,還是邽山妖怪借助靈的力量和天庭作對。

  特別是邽山,天庭顯然是清楚有大的活動,才會提前在那裏布置兵力,這裏有女媧娘娘的幫助,也不得不考慮其中的深意。

  女媧娘娘是三界六道之中最至高無上的存在,女媧娘娘不會過多幹預三界的事情,三界真正行使權力的還是天庭。

  天庭人也是修道者,他們的修為很高,很多人都清楚什麽才是天道,什麽才是該做的事情,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神仙都有很強的自控能力,麵對那些誘惑,他們都能分辨出好壞。

  到底他們還沒有達到聖人的級別,時間長了,難免就會被汙染,神仙最仰仗的是自己的力量,這是他們能統治三界最有利的武器,也是能壓製那些妖怪最好的手段。

  從天地成形之後神仙的力量就是最大的,其他的妖怪邪魔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天庭是掌管者,他們自己就是這樣認為的。

  現在情況卻不一樣,有了瑞族的存在,現在神仙還不太確定瑞族真正的身份,即便是最後神仙知道瑞族的修為對他們是沒有任何損害的,也難免會有其他的想法。

  不管怎麽說瑞族的修為更高,隨便一個人都要比他們厲害,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甚至從昆侖山之後咼元初就有了這樣的顧慮。

  之所以還沒有表現出來完全是女媧娘娘的功勞,他們都害怕女媧娘娘,事情做不做是最直接的,一旦要是有了想法的話,就沒有選擇了。

  咼元無對此的擔心更嚴重,這也是他這麽多年在外麵看到的聽到的,神仙和凡人沒有本質的區別,大家都是生靈,都有些瑣事,七情六欲本沒有任何壞處,失控了就不一樣了。

  從有了瑞族那天起,咼元無就覺得這裏是通往聖人的最後一個點,這裏的人不會像那些凡人一樣,原因也很簡單,這裏的人都清楚最需要的是什麽,什麽才是真正的需要,這是非常重要的。

  後來出了咼圭的事情,咼元無才明白,有時候需要就是罪孽,需要就是一切的根源,咼元無沒有任何清高的意思,心裏認為瑞族的人即使不比那些神仙好,也一定不會比那些神仙差,瑞族人如此,在某些條件下神仙或許也會做出不一樣的事情。

  兩人就此事商量過,也谘詢過女媧娘娘的意思,這隻是他們的想法,未必就會真的發生,和女媧娘娘說的時候自然不是很挑明,咼元初的意思是靈的事情是他們的事情,就不用讓天上的那些人幫忙了。

  這樣的說辭從一開始就不合理,他們心裏清楚,天上的那些神仙是很有必要的,咼元初他們對付不了妖怪,神仙能對付妖怪,不管以後會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對付妖怪的就是神仙。

  女媧娘娘也說了這樣的話,問咼元初他們什麽意思,咼元初道:“瑞族隱藏幾十萬年都沒有被人發現,此刻要是暴露了,瑞族這個清淨之地怕是清淨不了了,免不了要和其他人有接觸,時間長了就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

  女媧娘娘道:“或許這是一個可能,隻是靈發生在人間,和靈戰鬥想要掩人耳目是不可能的,再者說還有那些妖怪,不管是靈找他們,還是他們找靈,都是麻煩的,好像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方法。”

  談話就在此時結束,咼元初早早的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女媧娘娘有沒有明白咼元初的意思就不知道了,咼元初覺得女媧娘娘應該是明白的,她是女媧娘娘啊。

  咼元初要解決的所有問題都沒有辦法,咼元初有些疑惑,不知道該做什麽,從咼沐他們出去之後,咼元無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這是女媧娘娘的意思。

  咼元無也清楚,他要是出去了,一定要找咼沐他們的,這樣就會耽誤事,雖然還不清楚是什麽事情,兩個在瑞族整天的忙,最終卻不知道忙的是什麽。

  初無殿上,咼元初正坐在高台上,初無殿已經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往日大家來到這裏的時候總是刻意的小心,即使這樣還是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此刻卻什麽都沒有,咼元初看著空空的大殿,心裏有些失落,不知道咼沐他們怎麽樣。

  “我一猜你就在這裏,還是不要待在這裏了,沒有人心裏憋屈。”咼元無邊說邊從後麵走了出來,往咼元初旁邊的椅子上重重的癱坐在上麵。

  咼元初看了他一眼道:“你說這樣的話有些,有些不成體統吧,且不說你修為這麽高,就是這麽大的人了也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吧。”

  咼元初覺得不成體統這個詞不太好,可又想不起了該怎麽說,咼元無倒是一點都不在意道:“我們這個年紀在人間早就是老人了,老人的想法是很幼稚的,所謂‘老小孩’就是這樣,你有沒有覺得,在咼沐他們走了之後,忽然就有些多愁善感起來,這是因為他們,還是因為我自己。”

  咼元初輕咳一聲,咼元無說的這感覺他也能體會到,他們是修道者不錯,從一開始他們和那些神仙就不一樣,他們除了修為提升了,其他的和人類是一樣的,按照瑞族人的傳統來說,有想法才能稱為人,沒有想法了連人都不是,還怎麽去修道,他們就隻是他們,和旁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