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過於嚴肅，寧曦從來沒看見過他如此嚇人的樣子，嚇得趕緊坐回去。

  “看著她，我沒回來之前，不許動彈一下！”

  十幾分鍾後，蔣北琛取了藥去輸液室安排好了一切，回到診室，一看寧曦，真就像棵電線杆子一樣，筆直的杵在那兒坐在旁邊看劉主任正給別人看病。

  “……聽得懂嗎？等得無聊不知道閉上眼睛躺下歇會兒？”

  寧曦：“……你不是說不許我動彈一下嗎？”

  蔣北琛氣得咬牙切齒，把手裏塑料袋往她手裏粗魯一塞，轉過輪椅把手，“現在倒是聽話了。真需要你聽話的時候沒見你聽過一回。”

  寧曦捏著袋子悶著頭不吭聲。

  蔣北琛低頭一看，她*細膩的脖頸安安靜靜對著自己，濃密的睫毛垂著，一股子溫柔恬靜的老實模樣。心裏一動，他又於心不忍了。

  “疼嗎？”推她出門，到了門口他自己打臉般的又忍不住低聲問。

  寧曦低著頭搖頭，“不疼。麻藥勁兒還沒散。”

  “我問你砸到的時候。”

  “……疼。”

  蔣北琛腳步一頓，停下輪椅，掏出手機，打開相機。

  寧曦看他拿手機對著自己，急忙伸手捂臉，“你幹什麽？”

  “哢擦”一聲，他拿手機對著她腳拍了一下，“拍照留存，回去不但要教育孩子，還要讓你以後長點兒記性。”

  說完他把手機收起來，抬手摸上自己西服外套的扣子。

  動作利落三兩下把扣子解了，外套兜頭丟到寧曦頭上。

  寧曦莫名其妙把外套拉下來，抬眼委屈瞅他，“嘶，你這是又幹嘛？”

  “空調開得太低，不冷嗎？把自己腿蓋起來點。”

  “……”

  就不能有個做好事對應的該有的樣子麽？

  分明是想關心人家，偏偏跟個神經病似的凶巴巴的。

  寧曦被他推進了輸液室，護士過來紮針。

  寧曦坐輪椅，蔣北琛坐旁邊的鐵凳子。

  看著護士給她紮好，安置好寧曦的手，他看看時間，輕聲問，“一幾瓶鹽水？”

  “三瓶。一瓶大的兩瓶小的。”

  “全部輸完大概需要多久？”

  “照目前這流速，大概兩個小時吧。”

  他又抬手看時間，“好。知道了。謝謝你。”

  護士微笑了下離開，寧曦偏頭看他，“你是不是有事要忙？”

  問完了又覺得自己白癡。他一個掌管上萬人團隊的大集團領導，怎麽可能一點事沒有？

  他鐵定要懟自己了，“當然有事要忙，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無所事事？我可是時薪上萬的商界精英，陪你在破醫院浪費一個多小時，加上來回路上耽擱的時間，告訴你，今天你又欠我幾萬塊……”

  自己在心裏默默的腦補他接下去即將出現的醜惡嘴臉。

  不曾想，腦補了好一會兒，蔣北琛居然沒按她安排的劇本走。

  懶懶把手腕抬起來給她看，他聲音不高不低說，“已經十二點二十了，兩個小時以後就是下午兩點，肚子不餓？”

  寧曦，“……這麽晚了？”

  “你以為啊……”蔣北琛心想，看來是早上吃太飽了，一點饑餓感都沒有。要是跟老子一樣早上沒吃飯，你鐵定早注意時間了。

  但是看看她這行動不便的腿，略顯無辜的眼神……

  算了。

  誰讓自己賤，早飯都顧不得吃非要著急去公司找人家呢？

  滿懷期待看了半天手機，到底還是自己賤嗖嗖的主動跑下去求著帶人家出來看病。

  唉，都說人一旦陷入戀愛智商立馬歸零。

  看來自己……

  “肚子餓了，出去買東西吃，你要吃點什麽？我給你帶回來。”

  寧曦，“……親自出去買？你不嫌麻煩？”

  “嫌麻煩就可以不吃了？怎麽沒懶死你？”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打算在這裏跟我一起吃，為什麽不點外賣？現在是中午下班*，出去吃飯排隊肯定要好久的。”

  生活白癡蔣北琛頭一次被自己囧到了。

  點外賣？

  知道現在流行這個，但是作為一個被人服侍慣了的人，他從來沒有親自點過。

  假裝不屑的把手機拿出來，隨便滑著屏幕，“點外賣就點外賣，你吃什麽？”

  寧曦，“我手不方便，吃起來挺麻煩的，要不就不吃了，你點自己的。”

  蔣北琛斜眼瞅她一下，不耐煩，“你很喜歡說廢話是不是？”

  “……那就來個蛋炒飯吧，不要辣，讓他送我個勺子，自己挖著吃。”

  蔣北琛打開軟件商店，搜索下載量最高的點餐軟件，一邊下一邊故意回答寧曦，“蛋炒飯？我的菜單裏沒有這一項。你現在受傷了需要營養，不許點這個。”

  “……那我點什麽？”

  “不是說吃什麽補什麽嗎？要不點個豬腳？”

  “……你讓我坐在大庭廣眾之下啃豬蹄子？！”

  “怎麽？豬蹄子跟你氣質多搭。”

  “……我好歹是個病人，雖然跟你沒什麽關係，但請你看在我是你員工，死了對你沒什麽好處的份上，能不能不要氣我？”

  蔣北琛眼睛看著屏幕，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不能。”

  “……”

  “我就喜歡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越氣我越覺得開心。最近你一直是我的開心果知道嗎寧曦？”

  寧曦伸手掐自己人中，手動翻白眼，“不要攔我，讓我死。跟一個病人說這麽沒人性的話，讓我直接氣死得了！”

  快遞很久才送到，久到寧曦跟蔣北琛鬥嘴鬥的都開始口幹舌燥了，外賣小哥穿著橙色的衣服才終於提著大包小包出現在麵前。

  蔣北琛掐了手裏的電話，走去把小哥手裏的東西接過來。

  寧曦本以為恰好周圍有人跟她們點了同一家外賣，小哥一起送，所以才拿了這麽多。

  結果蔣北琛轉身，看到他把所有東西都接了過來，寧曦，“……這麽多？都是你點的？”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上帝？你以為周圍有人暗戀你啊？偷偷點東西跟你表白？”

  寧曦，“……你有這麽餓？點這麽多，你吃得完？”

  蔣北琛往她旁邊一坐，東西呼呼啦啦全放到隔壁椅子上，伸手取了筷子出來，“我吃不完，這不還有你呢嘛。在臨壩村的時候你可是一次性買過二十種菜品的人，這麽區區幾個東西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

  “大庭廣眾的，我既是你孩子他爸又是老板，對你扣扣搜搜傳出去影響名聲。所以，為了維護我大方仁慈，關愛下屬的光輝形象，今天中午這東西你必須全部吃完。”

  “……”

  “別演戲了，知道你根本不是痛苦，而是得了便宜還在賣乖。免費把好吃的送到嘴邊你還難受？心裏偷偷樂開花了吧。”

  “你……”

  蔣北琛快速打開一盒包裝精美，聞起來特香，看起來又十分漂亮的濃湯遞了過去，“第一個是板栗豬腳湯，撫雲樓招牌湯頭，你確定不想試試？”

  “咕嚕嚕嚕嚕。”肚子沒出息的響了一陣。嘴巴也開始冒清水。

  寧曦到嘴邊的狠話又十分識時務的憋了回去，“既然你都好心送到我嘴邊了，為了維護你的光輝形象，那肯定是要的。”

  喝了湯，後麵還有好幾種美食。

  由於早上沒吃飯，在臨壩村的二十幾天肚子實在沒有油水，蔣北琛一口一口送到嘴邊，寧曦居然全吃了下去。

  吃到最後，隻剩一碗雞扒飯沒有動過，蔣北琛還沒吃，寧曦終於停了下來。

  “你吃吧，我飽了，嗝，今天吃的特別飽特別滿足，謝謝你啊。”

  滿意看著她滿嘴流油的嘴角，沒有紙巾替她擦，扭頭看了看旁邊，沒人注意這裏，突然抬手把她腦袋固定住。

  “唔……”

  腦袋湊過去，他用舌頭替她在嘴角清理了兩下。

  寧曦，“……”

  蔣北琛火速又鬆開她，退回去，意猶未盡用拇指抿了下自己嘴巴，“不是說吃不完嗎？一點都不了解自己。你根本就是個豬。”

  寧曦臉紅的像個柿子。

  大庭觀眾的，兩人又沒確立關係，這家夥居然……

  看他還惡趣味的用拇指抿嘴，又羞又惱的她恨不得拿腳踢他，“你不要光輝形象了？這是在醫院，我還是個病人，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無聊？！”

  蔣北琛悠悠打開自己的盒飯，“老子忙前忙後替你跑了半天，親一下怎麽了？我身價這麽高，你又不吃虧，少給我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

  “以後幾天動不了的時候在後麵呢，勸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否則……”斜眼衝她笑了一下，他說，“反正你行動不便，我真狠起來，管你是不是什麽病人。”

  “你……蔣北琛！”

  “知道我名字好聽，你喜歡喊。喜歡就使勁喊，反正我也挺喜歡你叫我名字。”

  “你現在怎麽越來越……你能不能稍微……”

  “別問，問就是不能。”

  “我還沒說我要說什麽好嗎！！”

  “就你那點心思我不知道？你那點詞匯量我不了解？除了說我無聊，神經病，腦子有泡，你還能有什麽新鮮詞匯？”

  “……”

  “行了，別說了，我是不會因為你三言兩語改變自己的。哥有自己的風格，不會因為任何人輕易改變。吃也吃飽了，喝也喝足了，沒什麽事你可以先睡一會兒了。哥再厲害也得吃飯，兩頓不吃餓得慌。實在喜歡跟我說話，等吃飽了再陪你慢慢說。”

  寧曦發誓。

  蔣北琛絕對是她活到目前為止，二十五年坎坷生涯裏見到的最厚臉皮，最自負，最認不清自己的人。

  你說你長這麽好看，家裏這麽有錢，安安靜靜做個美男子，合理利用自己這張臉不好嗎？

  天天頂著一張絕美的偶像臉出來發瘋，你爸媽知道你這麽缺心眼嗎？

  跟他說不清楚。

  跟驕傲自大自以為是的人無法溝通。

  所以他說完，寧曦立刻閉了眼睛把頭扭到一旁假裝睡覺。

  身邊沒有動靜，蔣北琛吃飯輕的跟的鬼…魂一樣無聲無息。

  很快，平靜的環境和心情讓寧曦困意來襲。

  然而在迷迷糊糊睡著之前，

  身邊的蔣北琛又終於忍不住開始作妖了。

  他先是把搭在寧曦腿上的西裝外套輕輕扯了下來，然後蓋到了她肩膀上。

  最後替她掖了掖，還不忘做陳詞總結，“豬。”

  一覺睡到兩點多，鹽水全部輸完了，蔣北琛叫護士過來拔針寧曦才醒。

  輪椅是醫院的，二人離開，得把輪椅留下。

  衣服搭到寧曦肩膀上讓她穿起來，蔣北琛收起二人手機，把襯衫袖子一卷，彎腰在她麵前蹲下。

  “上來。”

  她手背過去衝寧曦勾了勾。

  寧曦，“……你要背我？”

  “廢話。不背你難道我準備背豬？”

  “……”寧曦一隻手提著穿不上的運動鞋，一隻手勾著他脖子，小心爬上了他背。

  “我們是回公司嗎？時間還早，上午模具部說還有很多問題等著我回去處理呢。”

  “嗬。你倒是輕傷不下火線。蔣氏一個月給你多少錢值得你這麽不管不顧的賣命？”

  “……你是蔣氏的老板，這個問題難道不該問你麽？”

  “問我就是不值。給多少錢都不值得你給別人賣命。自己有倆孩子不記得嗎？整天這麽不要命，萬一哪天你出了什麽事，我一個人把他們拉扯大？”

  寧曦，“……你……”

  “我從來沒有做把孩子單獨從你身邊搶走的打算。他們是你生的，你養的，雖然跟我也有關係，但不至於硬到完全可以脫離開你。要回也是你心甘情願帶著他們跟我一起回，我從來不做強人所難橫刀奪愛的事情，否則，真喜歡漂亮又懂事的孩子，與其費盡周折跟你搶，我不如找個美女重新生一個。”

  “……今天是我看病又不是你看病，你腦子抽掉了嗎？蔣北琛，你現在是在變相告訴我，你想讓我跟你去蔣家，做你名正言順的孩子媽咪？”

  蔣北琛作為一個從來沒說甜言蜜語的鋼鐵直男，能說出以上一番話已經是很大的突破了。

  沒想到自己都說這麽明白了，這個死女人居然還在懷疑！

  真是要被沒有情商的傻女人氣死，老子都低聲下氣追你追到這個份上了，非得逼老子再肉麻兮兮跟你大白話一樣的表白嗎？

  “我想讓你做蔣太太，進蔣家的門，每天帶著孩子跟我生活在一起。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非要逼老子這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現在老子說了，寧曦，行不行，要不要跟我確立關係，你給個準話！”

  二人立在電梯門口，周圍都是著急等著上上下下的病人，蔣北琛此言一出，周圍人刷一下把目光都投了過來。

  寧曦尷尬把臉埋進蔣北琛後腦勺，“大哥，我求你了，有什麽話回家再說好嗎？這麽多人看著，我……”

  也算是默認讓他再次去她家了。

  二人出電梯，乘上車，蔣北琛話不多說，油門加足，直接一路狂飆到家裏。

  寧曦被他背著進門，本以為回到家就可以接著把剛剛的話題聊清楚了，卻不想，門一推開，家裏大大小小坐了好幾個人。

  擰眉看向沙發正中心的西裝男，“老沈？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沈自酌悠悠扭頭過來看了一眼，看蔣北琛背著腳指頭包紮起來的寧曦進門，意味深長一笑，揚揚手裏的一疊資料，“不是讓我跟阿爾法公司談解約的事嗎？有份資料需要確認簽字，方媛小姐沒空，我隻好來登門辦理了。你最近挺忙哈。”

  蔣北琛不鹹不淡瞅他一眼，背著寧曦走去對麵沙發。

  人往孩子身邊一放，他也坐到沈自酌旁邊去，胳膊搭到他肩膀上，“還行，沒你忙。跟那誰是不是快訂婚了？速度挺快。”

  “還好還好，不快不快，低調低調。”

  “嗯。確實夠低調的。還沒買票先把車給上了，害我被姑媽一頓臭罵。”

  沈自酌，“咳咳。”

  對麵的方媛和寧曦，“……”

  “爸爸。”桐桐快一天沒看見蔣北琛了，看他終於回來，撒著嬌要去對麵找他抱抱。“小姨今天中午做的飯不好吃，我肚子餓了，你吃飯了嗎？能不能給我買個草莓慕斯。”

  蔣北琛伸手把她抱進懷裏，滿臉含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是嗎？媽咪不在家小姨飯都不給你吃飽？這麽可憐，嘴巴張開我看看，牙齒裏的蟲子都餓死了沒。”

  桐桐知道他在取笑自己愛吃甜食，噘著嘴搖他胳膊，“嗯～爸爸～”

  蔣北琛由著她隨便搖，寧曦在對麵眼睛一瞪，“方嘉桐。”

  “爸爸～”

  “你不能再吃甜食了，牙齒都要被蟲蛀了知道嗎？”

  “爸爸～”

  “我跟你說話呢聽不見？你哪來的爸爸？誰告訴你他是你爸爸？”

  桐桐臉色一寒，雙手離開蔣北琛胳膊，“爸爸！”

  媽咪都說我好幾次了，你就不能管管她？

  “好了好了，一個草莓慕斯而已，能有多少糖？吃了能蛀多少牙？給你買了。別說了，乖乖坐著別動，爸爸這就給你下單。”

  會點外賣的蔣總此刻真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呢。

  桐桐對寧曦熟視無睹，對寧曦的不滿更是熟視無睹。聽爸爸說完，乖乖歪頭往他懷裏一鑽，不說話了。

  對麵，“……”

  方媛看撒嬌對蔣北琛這麽有用，原來他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趁他低頭看手機的功夫，急忙拿胳膊肘搗了睿睿一下。

  睿睿扭頭過去看她，她衝睿睿擠眉弄眼，似乎在說，“上啊，睿哥！看妹妹撒嬌多有用！你不是不想解約嗎？不是不想跟光線傳媒把關係鬧僵嗎？上，去跟他撒嬌，解約的事你完全可以搞得定的！”

  她擠的賣力，擠的五官都要扭曲了，擠的覺得自己都快把表情做成語言了。然而睿睿就是一臉無動於衷。

  “小姨，你一直跟我眨眼睛幹嘛？眼睛不舒服？”

  方媛，“……睿哥……”

  “我是男人，解決問題不靠撒嬌賣萌。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隻要我寧嘉睿認定了的事，別說一個外人，親媽都攔不住我。”

  “……”

  “方嘉桐，你從他身上下來。別那麽沒出息。我們媽咪目前還沒窮到養不起我們的份上，八字還沒一撇呢，你那麽著急跟自己找爹幹嘛？”

  “他現在是我們的敵人，想把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出頭機會掐斷，不但要跟公司解約，還要陳綺羅爸爸賠我醫藥費。這樣的人你還要叫他爸爸，是不是不想要我這個哥哥了？”

  桐桐最近因為叫蔣北琛爸爸的事沒少跟哥哥吵架。

  哥哥以前明明也喜歡蔣北琛的，但是自從上次在蔣家誤會了一次以後，他現在對他意見特大，不僅他不肯認蔣北琛做爸爸，也不允許自己叫。

  這已經是他第好幾次跟自己說這種話了，桐桐頗覺無語。

  一家人在一起，爸爸媽媽那麽般配可人，又沒什麽解不開的結，你未婚我未嫁的，還有兩個孩子，為什麽就不能和和氣氣重歸於好？

  她反正是挺喜歡蔣北琛的，不理解哥哥的想法。

  睿睿把狠話一說完，蔣北琛也沒心情點外賣了。

  手指一頓，他把視線從手機上抬起來。

  對麵的小男子漢坐的端端正正，臉上的表情雲淡風輕，他看不透他心裏所想，隻知道他跟自己不親，甚至在排斥自己，那種感覺跟自己小時候每次麵對父親送回來的禮物時貌似差不多，這讓他覺得十分不爽。

  手機鎖住，他看著方嘉睿，“你對我有意見。”

  睿睿，“你才知道？”

  “能說說為什麽嗎？”

  “還用說？你身邊的人還不足矣說明一切？”

  他指沈自酌。蔣北琛懂。

  “我這都是為你好。你們年紀太小，別說出去拍真人秀，連獨立思考的能力都沒有，根本不適合簽約公司。”

  睿睿不屑，“我有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自己心裏比你清楚，你了解我嗎就替我妄下斷言？你是我監護人？”

  “目前還不是。但總有一天會是的。蔣家有一個人在娛樂圈發光發熱就已經夠了。相信我，睿睿，你的性格不適合待在那種地方。”

  “你又妄下斷言了。我什麽性格？你才認識我幾天就以為自己很了解我了？蔣先生，以前不熟悉的時候我還大小覺得你是個人物，覺得自己很榮幸能認識你，但是現在深入一接觸……你其實也就是個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的自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