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活這麽些年，頭一回低聲下氣對一個女人一直窮追不舍，就因為你背著老子偷偷生了我蔣家的種。欠我很多賬還沒跟你仔細算呢，脾氣一直都壓著沒跟你發呢，不要得寸進尺。”

  “……”

  “腳拿過來！給我看看！”

  寧曦看著他發了火的陰冷五官，不容置疑伸過來的骨節分明的大手，“……不是我不給你看，今天還沒洗澡，在外麵跑了一天，腳臭。”

  蔣北琛，“……老子又沒說嫌棄你，自己先嫌棄上了？”

  “我好歹是個女的，你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行？”

  “……那怎麽辦？我現在抱你去衛生間洗洗？”

  “不用了，要洗我自己可以。你先去睡吧，要不自己先去洗也行，別一直盯著我，我，我，你越看我越不好意思把腳拿出來。”

  死女人。一看就沒男人關心，自己一個人獨立慣了。

  送上門來給她溫柔都不要，想跟她產生點交集怎麽就這麽困難！

  還不好意思？

  蔣北琛隻能站起來，“那我先去洗了，你再緩一會兒，如果待會實在不行，不要硬扛，我們……”

  寧曦捂著腳趾打斷他，“謝謝你的關心，我真沒事，不用去醫院。大半夜去醫院會嚇著孩子們的，你就別勸我了，趕緊睡覺，明天還上班呢，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好嗎？”

  “……”

  蔣北琛真是給這個不知道撒嬌，不懂得認輸的硬氣女人跪了。

  自己一個人去衛生間潦草衝了衝，穿著下午剛買的衣服出來，寧曦用一條超薄太空被把自己整個包了起來。

  蠶蛹一樣躺在沙發上，這個死女人居然再一次睡了過去。

  蔣北琛看著她從脖子往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樣子，愣了片刻，苦笑一聲，隻能走過去，把她整個托起來托去了房間。

  今天是忙碌的一天，也是心累的一天。

  人放到床上，燈關掉，蔣北琛把蠶蛹寧曦圈在懷裏，側著臉打量了一陣，心裏翻湧出無限念頭，最終，在生物鍾的驅使下，到底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不亮，大約淩晨四點的時候寧曦就醒了。

  她是被疼醒的。

  腳指頭又漲又疼，仿佛腫的要裂開了一樣，讓她疼的無法繼續昏睡下去。

  睜開眼，想把腳拿起來好好瞅瞅到底成什麽樣子了，結果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脖子被人固定住了。

  扭頭，一條精壯修長的男士手臂出現在眼前。

  再扭頭，蔣北琛絕美安靜的容顏也映入眼簾。

  房間灰蒙蒙的，隱隱有天光露進來。

  透過灰蒙蒙的光，她看見了蔣北琛濃密卷曲的睫毛，挺拔筆直的鼻子，光滑細膩的皮膚，完美的如同一個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一樣的臉。

  寧曦有一時的恍惚。

  看著蔣北琛這張絕美的臉，她忍不住自卑膽怯。

  自己相貌平平，家世差勁。任何一方麵拎出來都平凡到極點。

  如他所說，如果不是因為生下了兩個跟他有關的孩子，哪裏有機會有朝一日被他如此對待？

  他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嗎？不是的。

  他這麽優越的條件，怎麽可能看上自己這般平庸的女人。

  他隻是在意他的孩子罷了。

  不要當真。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孩子。

  等孩子跟他徹底走近，回歸顧家變得水到渠成，寧曦你就能看清他的本來麵目。

  認真你就輸了！寧曦，不要當真，千萬不能對這種人認真！

  如此想著，剛剛莫名出現的自卑感突然一掃而空。

  寧曦推開蔣北琛圈著自己的手臂，輕手輕腳去到了客廳。

  等蔣北琛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七點左右了。

  身邊空無一人，他整理好衣服去到客廳，看見餐桌旁坐著熟悉的三人。

  桐桐睿睿和方媛。

  “你媽咪去哪裏了？怎麽沒一起吃飯？”

  桐桐從餐桌椅子上滑下來，跑過去要他抱抱，“爸爸你可真懶，怎麽睡到現在才起？媽咪已經出發去公司了，走了半個多小時了！”

  寧曦的臉恢複正常，讓她在陽盛陰衰，又極為看重顏值的技術部地位一下提升好多。

  早上穿了一雙運動鞋去上班，腳指頭又疼又腫，踩刹車和油門都有些使不上力氣，路過藥店的時候買了點消炎和鎮痛的藥，略微跛著腳去到辦公室，大家都熱情似火來迎接她。

  “方工，早！這麽早來上班了，昨天淋雨沒感冒吧？吃早餐了沒有？”

  寧曦跟大家笑笑，“沒感冒，我身體素質好著呢，早餐……已經吃過了。”

  “看你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是不是吃的不夠營養？來來來，我這裏買了珍寶齋的雞絲粥，你媽過去再喝一碗。”

  “方工，你的腳怎麽回事？鞋子都穿不進去，是不是受傷了？快快快，別站著了，趕緊來坐下歇歇。”

  “椅子，椅子我幫忙拉開，方工慢點，喲，你這怎麽搞得把腳傷到了？”

  “要不要喝點水？白開水還是綠茶還是咖啡？坐著別動，我去幫你倒杯水。”

  “方工……”

  “方工……”

  寧曦被大家圍著團團轉，每個人都頭一回見她似的熱絡的不像話。

  寧曦醜習慣了，被大家冷落習慣了，乍一下都這麽目的明顯的圍著她叭叭，感覺十分尷尬。

  七點半進辦公室，八點了大家還賴在她工位上不舍得離開。

  寧曦著急想工作，但又不好趕大家離開，忍了又忍，隻能委婉找到個借口，“好久沒回公司工作，也不知道產線組裝和模具設計的怎麽樣了。時間不早了，大家先先聊著，我去底下別的部門轉轉。”

  就此，大家在一片噓寒問暖和依依不舍中，寧曦跛著腳又離開了辦公室。

  模具設計過程中遇到了諸多問題，由於之前在農村信號不好，寧曦幾乎處於半失聯狀態，大家聯係不上她，所以很多問題壓了下來。

  現在寧曦回來了，不但回來，還漂漂亮亮的回來，所有人都拿著問題排著隊等著隊等她解決。

  寧曦又是去現場又是臨時更改圖紙，又是跟大家探討產品性能，忙活起來，腦子一熱就把腳指頭受傷的事給忘了。

  忙活到十點，蔣北琛給銷售部開完周例會，看手機，始終沒收到她任何救助的隻言片語，忍不住叫李凱進去辦公室。

  “去技術部一趟，看看方工在不在，在的話就說新產品有問題，叫她立刻上來找我一趟。”

  李凱急忙去了。片刻，又火速回去，“方工下車間去現場確認模具設計去了，剛上班就趕過去了，手機沒帶，蔣總……”

  蔣北琛眉毛一擰，“去車間？看模具設計？一上班就去了？這個死……”

  她的腳不疼嗎？！

  真是塊不知怎麽做女人的榆木疙瘩。

  蔣北琛心裏暗暗罵了她兩句，推開轉椅站起來，“哦？她在模具車間？正好我也要去驗收模具，一起過去看看。”

  李凱跟著蔣北琛去到了模具部，去的時候場麵十分壯觀。

  整個模具部，包括設計師，鉗工，線切割工在內的所有人，大大小小十三個男人，全部圍在一個工作台旁。

  工作台裏麵坐著寧曦，穿一套中規中矩的深藍色通勤裝，白襯衫，白球鞋，紮馬尾，正在低頭跟大家講解自己的產品設計理念。

  蔣北琛個子高，從人群縫隙裏看過去，正好能看見她一側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側臉。

  有人插科打諢般的提了個問題，寧曦心無旁騖聽了，立馬給他解釋。

  人群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低笑，蔣北琛在旁邊又忍不住皺起眉頭。

  “咳咳！”

  一看老總臉色板起來了，李凱急忙在後麵用咳嗽聲提醒大家。

  大家聽見聲音，扭頭往後一看，自動閃出一條路，“……蔣總……”

  蔣北琛無視眾人驚訝的目光，沉著臉走去寧曦麵前。

  “方工。”

  寧曦手撐著工作台，想站起來跟他說話，結果站了一下，“嘶！蔣總……”

  “不想活了？就這麽想壞我蔣氏的名聲？腳指頭受傷了還非到處亂走，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右腳了，預謀好了非跟我訛一筆巨額工傷費？”

  寧曦，“啊？”

  “少在我麵前耍這些陰謀詭計，以為我看不出來？打算用一根腳指頭抵消欠我的五百萬，你做夢。”

  “……”

  “跟我走。現在就去醫院。醫生沒說你腳沒問題之前不許回來上班！”

  眾目睽睽之下，蔣北琛沒頭沒尾的罵了寧曦一通，突然走去她麵前，伸手，把她手臂往自己肩膀上一搭。

  “哎！你幹什麽！”

  寧曦被他當眾抱了起來。

  蔣北琛一個字也不多解釋，陰著臉，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大步流星轉身。

  李凱急忙走去他前麵按電梯，走了幾步，蔣北琛告訴他，“下去開車，我送方工去醫院，你提前過去安排。”

  “知道了，蔣總。”

  被蔣北琛莫名其妙的抱著，三人一起進了電梯。

  李凱避嫌似的故意站在前麵，不看二人曖昧的姿態，寧曦仍舊覺得尷尬，壓低聲音提醒他。

  “蔣北琛，我腳又沒殘廢，你幹什麽？這是在公司呢，別人看到會笑死的，快放我下來！”

  蔣北琛雙目直視前方，仍舊冷著臉，“會笑死？那就讓他們笑死好了。老子抱自己孩子他…媽去醫院，老子為自己的女人負責，你覺得會怕別人嘲笑？”

  這都是什麽雷人的詞匯？

  孩子的媽？

  自己女人？

  為自己負責？

  寧曦扭頭瞥一眼李凱後腦勺，囧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蔣北琛，你能不能……”

  “不能。”

  “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

  “閉嘴。”

  “蔣……”

  “叫你閉嘴聽不見？”

  “可是我……”

  蔣北琛低頭看她，俊朗的五官上寫滿不容置喙，“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親你。”

  寧曦，“……”

  瘋了。蔣北琛今天早上肯定忘記吃藥了。他瘋了。

  不但抱自己還要親自己？

  不但親自己還說不怕別人嘲笑？

  他認定自己是他的女人了？

  拜托，才跟霍穎分手多久？兩人分手的後續應該還沒扯清楚呢就來撩撥自己，他不是海王，肯定是精神病犯了！

  李凱被二人的對話，蔣總的反常折磨的受不了。電梯到了地下室，他也不敢回頭，匆匆跟蔣北琛交代了一句，“我先走了去找劉醫生安排就診的事了”就急忙跑了。

  蔣北琛冷著臉把寧曦抱去自己車前，李凱的紅色車尾燈正好拐過第一個彎。

  他站住，立在副駕車門旁，“鑰匙在我口袋，解鎖。”

  寧曦低著頭，攀著他脖子的兩隻手鬆開一個，眼睛也不看，胡亂伸過去在他西裝上衣上摸了一下，“哪裏？”

  手指摸到了奇怪的地方，蔣北琛渾身一凜，“你家衣服口袋做在這個位置？老子又不是女人，鑰匙裝這裏，假裝自己波濤洶湧嗎？”

  “……”寧曦急忙把手收回去，轉頭，垂下眼皮，“我，我又不知道你放哪裏，不是正打算去找嗎……你沒放上衣口袋？”

  “你平時會把車鑰匙放上衣口袋？”

  蔣北琛不懷好意的突然低頭去打量她襯衫。

  寧曦臉一紅，急忙把自己跟他挨進，“你有毛病！沒有就沒有，有必要……現在這個樣子，你褲子口袋我也摸不著啊。”

  “不會想辦法？你不是挺聰明嗎？那麽多男人都聽一個人指使，你不是最擅長腦洞大開？”

  “……”寧曦聽出來了，因為剛剛的場景，他現在正在挖苦自己。

  就說他腦子有病吧！不然怎麽可能那麽好心送自己去醫院！

  腦洞大開就腦洞大開，既然他不放自己下來……

  “拿到了。”

  寧曦一隻手按在車窗上，一隻手用力往下，既像個孩子，又像神偷似的，蔣北琛隻覺得手裏忽然一沉，一壓，車鑰匙就穩穩出現在她手裏了。

  “……”

  本來指望這個女人可以跟自己服個軟，撒個嬌，大差不差自己就放過她了，結果……

  “啾！”一聲，車子解了鎖，寧曦自力更生探頭過去開了門。

  “好了，車門打開了，我自己坐進去就可以了。蔣總，現在可以放我下來，我們可以出發了吧？”

  兩人一路言語互相傷害，邊走邊吵，等趕到醫院的時候一切都安排完畢了。

  蔣北琛不再抱她，從一樓大廳找了個輪椅推著她進電梯，然後直奔外科主任診室。

  主任笑嗬嗬跟大家打了招呼，命令寧曦把鞋脫下。

  寧曦把腳伸過去，他隻看了一眼，馬上下結論，“喲，來得有點遲啊，裏麵都黑紫了，這是淤血。”

  寧曦坐在就診椅上，蔣北琛站在她旁邊，聞言，搶先出聲，“所以呢？你打算怎麽給她治？”

  醫生，“恐怕得把指甲拔除，淤血塊太大，不把指甲蓋拔掉清理，時間久了可能會化膿。”

  “……”

  李凱已經按醫生吩咐提前去取過號了。

  結論下完，李凱正好拿著號碼回來，“蔣總，要做什麽檢查嗎？我送方工過去？”

  ……

  大周一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麽多人生病。

  插隊不能插得太明顯，怕引起公憤，看看外麵大廳裏一大廳排隊的人，蔣北琛沒好氣，“去吧！醫生安排什麽檢查做什麽，你陪她去，我不管了。”

  李凱果然就推著寧曦走了。

  蔣北琛拿著掛號單去大廳立了兩秒，看著寧曦背影在拐彎處消失，歎了口氣，下樓去親自給她交費……

  “117號，寧曦，請到2號就診室就診。117號，寧曦，請到2號就診室就診……”

  終於排到了寧曦，李凱下意識還要幫忙推輪椅，蔣北琛從一旁站起來，“你回公司吧，下午有事，我就不去了。方工也不去，有事給我打電話。”

  李凱了然一切，急忙點頭，“好的蔣總。”

  推著輪椅到了珍室門口，那你的焦頭爛額，不認識蔣北琛的護士隨手將他一攔，“家屬在外麵等候，病人自己進來！“

  蔣北琛手一頓，“你們主任叫我進去。”

  “什麽主任叫你進去？我們這規章製度不允許家屬陪同！你身上又沒消毒，知不知道自己攜帶多少細菌？快起來，讓開，讓病人自己進來，不要耽誤我們下一個病人！”

  人生第一次，蔣北琛居然被一個小護士給嫌棄了！

  語塞了一下，他探頭去門口走後門，“老劉！”

  “哎，蔣總！到你了？快請進，趕緊進來。”

  劉主任親自迎了出來，蔣北琛眼神戲謔的瞅護士一眼，大步流星推著寧曦走了。

  寧曦把他幼稚的行為完全看在眼裏，看他這般無聊，簡直無地自容。

  二人進去站好，蔣北琛守護者一樣立在寧曦旁邊，手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搭在她肩膀上，“拔指甲會打麻藥的吧？”

  劉主任嗬嗬笑，完全沒當回事，“當然要打，十指連心，不然誰受得了。”

  “……她怕疼，你打的時候輕點。”

  “我知道，但是這個東西……畢竟針紮在皮膚上，輕不輕它都是一樣疼的。”

  “打在什麽地方？不能打在神經不是很敏感的地方？”

  “得打在傷口局部，畢竟劑量小，打在其他地方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拔完了，新指甲長的出來的時候會不會疼？”

  主任笑的更開心了，“我沒親身體會過，但據說會挺疼，那能怎麽辦？已經受了傷，除了忍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搭在肩膀上的手突然就緊了一下。

  蔣北琛喉結滾了兩滾，有些不忍心看寧曦受苦的樣子，“既然我沒有消毒不能進來，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出去等，有事隨時叫我。”

  最後一句話是衝寧曦說的，恰好寧曦抬頭，兩人目光在空氣裏撞了一下。

  看著他好看又分外神經溫柔的眼神，沒來由的，寧曦突然有些想哭。

  他就站在門口等，裏麵病人和醫生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護士拿了個新的，針頭巨長的針筒出來組裝，寧曦看著她的手，聲音忍不住發抖，“這麽大的針啊……打腳指頭上？”

  “腳麵。針頭雖大，但劑量小。很快。你別害怕。”

  “哦。那拔完了待會兒要不要住院？”

  “不用住院。輸點液消消炎，再吃點藥就可以了。一周以後過來複查，基本問題不大。你暈不暈針？”

  “我……很少打針，不知道。”

  “這都不知道？你家屬呢？他知不知道？趁現在還沒打，趕緊叫他進來問問。”

  寧曦還沒來得及跟護士說外麵那人不是他家屬，蔣北琛支棱著耳朵已經自己進來了。

  也不管寧曦是不是真的暈針，他走過去，站在她旁邊，伸手把她眼睛一北捂，腦袋摁進自己懷裏。

  寧曦耳朵貼在他胸腔上，聽到他胸腔裏嗡嗡作響，“是不是這樣就可以了？來吧。動快點。別磨磨蹭蹭跟要淩遲一樣的。”

  不知為何，也許是因為他這句話太過嚇人，說完，寧曦竟下意識伸手拽住了他襯衫。

  兩人就這麽緊緊抱著，一個站一個坐，任由麻藥打進了腳背。

  抱了二十分鍾，寧曦早上起來過早，都快要睡著了，醫生才把手套戴上過來給她準備治療。

  拔除指甲的過程十分恐怖。

  寧曦被捂著眼睛，失去了視覺，腳上也失去了痛覺，感覺還好。

  蔣北琛親眼看著她一整塊指甲被扯下去，然後用酒精消毒的全過程，心裏的感觸比她大得多。

  半個小時，腳治療完畢，整個包了起來，蔣北琛抱寧曦的手心出了一手心汗。

  輕輕把寧曦腦袋抬了一下，她從他懷裏離開。

  二人對視，蔣北琛原本想溫柔一點，但話到嘴邊卻又忍不住責備她，“早聽我的話昨天晚上就來醫院至於弄這麽嚴重？一天到晚強的要死，瞧瞧你身上還有幾塊好皮？就這麽跟你的腿過不去？就這麽喜歡扮醜？我看你是真的腦子有病。”

  寧曦低頭看自己包的胡蘿卜一樣的腳指頭，委屈巴巴跟他頂嘴，“……昨天晚上的事你又不是沒看見，不小心的……”

  醫生在旁邊開藥，聽著二人兩口子一樣的“責備”，好笑著出來打圓場，“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磕磕碰碰也是正常。都是小事，別生氣別生氣，過兩天就好了，沒什麽大不了。去輸液室領藥輸液吧，還有點口服藥，記得去窗口拿。”

  蔣北琛一把扯過單子，邊看上麵醫生開的藥，邊往外走。

  走兩步，聽見背後有動靜，一回頭，看見寧曦居然拖著腿居然正打算從輪椅上站起來。

  “幹什麽？說你不想要自己的腿還真不想要了？就你現在這鬼樣子能站？給我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