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活該道歉
作者:美麗的皮囊      更新:2021-01-21 15:16      字數:4397
  程一鳴閉嘴,看見蔣北琛拿著酒杯緩緩站起來,“來。”

  他做了幹杯的手勢。

  程一鳴以為他要跟自己和解,急忙站起來。

  “我幹了。你隨意。”蔣北琛衝他揚揚杯子。

  程一鳴看著他把酒一飲而盡,自己沒有推辭的道理,隻能也仰頭一飲而盡。

  見程一鳴把酒喝完,蔣北琛終於開了金口,緩緩坐下去說:“本來坐在我身邊的人,現在坐在你懷裏,別人給我送的酒,偏偏你也要來喝上一口。程一鳴,幾個意思啊?嗯?我的人和東西你很喜歡搶?”

  程一鳴在對麵頓時一臉懵逼。

  位置是他讓坐的,酒也是他硬要敬自己的,現在偏偏又……他這不欲加之罪嘛。

  “蔣總說哪裏去了。我沒有……”

  “沒有?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沒有。怎麽就沒有了?我說有,你偏說沒有。故意跟我對著幹是吧?”蔣北琛說著還笑了起來,笑得特別純真,仿佛聽到了特別可笑的笑話。

  在南城,不說隻手遮天,但上流圈子的集會裏,向來都是他蔣北琛說什麽就是什麽。

  程一鳴竟然敢跟他唱反調?

  程一鳴今天用腦過度,感覺腦子不太靈光,看蔣北琛笑了才急忙後知後覺解釋,“蔣總,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應該了解我的,我……”

  蔣北琛對他招手,示意他湊近自己。

  他已經喝了不少酒,臉色跟眼睛看起來都紅紅的,程一鳴本能的想躲,可是心裏發虛,又有些不敢,隻能硬生生的逼著自己傾身過去。

  蔣北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從剛開始的輕飄飄到後來的pia,pia,pia,拍的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了。

  奈何他一邊拍還一邊問程一鳴,“搶我的人?搶我的東西?對我圖謀不軌?連我的主意你都敢打,現在長本事了是吧?嗯?”

  程一鳴的臉幾下就被打麻了,關鍵比起肉體上疼痛,自尊心的痛苦更是無法言喻,當著童年夥伴的麵兒,當著會所妹妹們的麵兒,當著不知道背景的一堆八婆的麵兒,他顏麵盡失,尊嚴掃地,心裏難受的幾乎鯊人的心都有了。

  但奈何對麵的人是蔣北琛。

  他明知他是沒事找事,故意找茬,借題發揮,但為了利益,為了家裏長遠發展,隻能咬牙做個沒有臉皮的二皮臉:“對不起蔣總,我沒有故意跟你搶東西的意思,喝多了,行為不受控,你多擔待。”

  蔣北琛停下扇巴掌的手指,轉而捏住他下巴打量他臉,“你就這麽沒用?才一杯就喝多了?”

  程一鳴不出聲,蔣北琛拿起一旁剛開的紅酒,整瓶遞到他麵前,“我不信你喝多了。覺得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搪塞我。覺得我蔣北琛東西好搶,搶完借口醉酒就可以逃避責任?沒那麽容易。”

  程一鳴抬眼看他,“你的意思……”

  “拿著。喝下去。喝完。不是醉了嗎?我倒要看看你真正喝醉了酒是什麽樣子。”

  “……”

  “怎麽?現在又不醉了?送你喝都不想喝了。”

  程一鳴現在徹底明白了。

  蔣北琛今天晚上就是衝自己來的。

  不知道哪裏又得罪他了,或者說不知道家裏誰又得罪他了。

  拿自己開刀解氣。這事做的真特麽荒唐。

  “我可以把酒喝下去。但是……”

  “搶完了我的東西還要跟我講條件?程先生,你要不要這麽搞笑?”

  “……”

  “不願意喝我可以支個好招給你。打電話,現在,立刻,馬上,叫你爸和程冬嵐過來。就說是你找他們,否則,嗬。”

  程一鳴恍然大悟般把眼皮抬起來,“原來你今天晚上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叫我讓程冬嵐過來?可是她……半個月前就出差去巴黎一直沒回來呀。”

  “我不喜歡別人跟我撒謊。尤其站在我麵前睜著眼睛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程一鳴,我不知道程冬嵐有沒有離開南城,你心裏不清楚嗎?你心裏不清楚,你爸心裏也不清楚嗎?一家子費盡心思的糊弄我。真討厭你們拿我當傻子的感覺。”

  “……”程一鳴臉騰的一下紅了。

  蔣北琛看他不肯把手裏的酒喝下,伸手懶懶拽過瓶子。

  他把一個塗大紅唇的妹妹麵前喝剩的半杯紅酒對著瓶口倒了進去,紅白交織,輕輕晃了晃瓶身,渾濁的酒液看起來好不惡心。

  “不愛喝純幹紅就喝我親自給你調的。中華牌幹紅。不願意給程冬嵐打電話?那來,把這瓶酒幹了。”

  程一鳴看著他手,“……蔣北琛,你別欺人太甚!我又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跟程冬嵐的恩怨少扯到我頭上!給我安罪名往我頭上扣帽子?你以為我是程冬嵐親哥就該為她的所作所為負責?”

  蔣北琛搖晃著手裏的酒,不答反問,“所以你打還是不打?”

  “……”

  “打。這瓶酒就是給程冬嵐留的。不打,這瓶酒,包括酒瓶都是你一個人的。你是個聰明人,程一鳴,自己選吧。”

  程一鳴果然是識時務的俊傑。

  看著那瓶加了口水的紅白酒,沒猶豫兩秒,他把手機拿出來撥了程冬嵐電話。

  事情已經過去快十天了,程冬嵐人剛剛潛回國,正躲在小姨家裏天天百無聊賴呢。接到哥哥電話一聲冷喂,“找我有什麽事?”

  程一鳴黑著臉,“我在豪爵,喝多了,你過來接我一下。”

  程冬嵐冷笑,“去瀟灑的時候想不起來我,喝多了沒人伺候了倒是想起我來了。不去。”

  “蔣北琛也在。”

  “……”程冬嵐在那邊沉默了起來。過一會兒,她壓了壓心裏的疑惑和害怕問。“他叫我過去?”

  “指名叫你過來。趕緊的吧,他耐心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電話掛了,包間裏氣氛詭異到令人害怕。一眾原本以為攀上了大佬的妹妹們開始坐不住,開始渴望逃離這裏。

  連東哥和梁粵凱都覺得自己繼續待下去不合適了。

  “琛哥,”東哥想了想,認真的換了稱呼跟蔣北琛商量。“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不知道你這裏方不方便讓我先走一步?兄弟知道今天不厚道了,日後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還請琛哥盡管開口。”

  蔣北琛和顏悅色坐回去,溫柔的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有事就去忙,東哥不用客氣。原本叫你過來也沒什麽事,就想著有好項目帶你一起,日後再談不遲。”

  “謝琛哥。兄弟記住了。”

  蔣北琛挑挑下巴,“叫她們送你出去。順便再開間房,梁副總今天晚上隨便玩。”

  一眾妹妹得到救贖般的急忙站起來簇擁著東哥和梁粵凱走了。

  包間裏瞬間隻剩蔣北琛跟程一鳴二人。

  趁現在沒有外人,仗著往日的交情,程一鳴鬥膽問蔣北琛,“蔣總今天發這麽大火,是我那不識相的妹妹又做什麽錯事了嗎?如果是,我代她跟你道歉。她腦子缺根筋,這兩年做事總是顧頭不顧腚,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她這種傻子一般見識。”

  蔣北琛幽幽靠在沙發上,“看我像是喜歡跟女人計較的人嗎?如果不是她太過分,今天我也不會找你。”

  “……北琛……”

  “今天這事過不去,別說我沒提前跟你打招呼。程一鳴,你妹妹觸到了我的底線,如果你沒有替她扛責任的決心,趁早現在打電話叫你家老爺子一起過來。”

  蔣北琛不愛開玩笑。尤其不會在公開場合亂開玩笑。

  既然他說程冬嵐觸到了他的底線,那就絕對沒有虛言。

  程一鳴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也深知自己解決不了,所以蔣北琛說完,他從諫如流的趕緊給家父也打了個電話。

  前天處裏開會,有人實名舉報程處工作有紕漏,為此程處不僅停職反省,還要去廳裏做思想匯報。

  在海關工作了大半輩子,本想著可以光榮退休,落個一世英名,結果現在……

  程處很苦惱,兒子打過去的電話也算及時解了他心頭大惑。

  好端端的,他自認平時與人為善,做事不留痕跡,怎麽就被人舉報了?

  敢情家裏那個死丫頭又跑出去惹到蔣北琛了!

  老爺子恰好在外麵跟友人吃飯聊天,掛斷電話,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叫人開車把他送了過去。

  深藍色霓虹燈籠罩的包間裏,陰暗壓抑。

  被人帶過去,推開門,程一鳴立刻看到救星了一樣起來迎他,“爸。”

  老爺子信步邁進去,斯文在蔣北琛對麵坐下,有禮一笑,“許久不見了,北琛。”

  蔣北琛懶懶靠在那裏,非常沒禮貌的瞅著老爺子,“確實許久不見了,程處。”

  “程叔叔都不叫一聲了,嗬嗬,最近跟一鳴鬧矛盾了?”

  “一鳴常年不在國內,在國內做事也是得體穩妥,我跟他能有什麽矛盾?”蔣北琛意味深長。“今天叫您過來,我為的是程冬嵐。”

  “冬嵐?”老爺子有些疑惑,“你們倆是多年老同學,最近她又一直不在國內,難不成她做了什麽混蛋事惹到你了?”

  蔣北琛抬眼看向程一鳴,也不彎彎繞了,“程小姐之前做的好事你們一件都沒告訴程處?難怪她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連鯊人放火這種事都敢做了。而且鯊的還是我蔣某人的人,程處,這我就得好好說說你了,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女兒人品差成這個樣子你一點都沒發覺,會不會太失職了?”

  程老爺子原本沉穩的臉色在聽到鯊人放火幾個字後頓時陰了下去。

  “玩笑可以亂開,但罪名不能亂扣。北琛,冬嵐雖然刁蠻了點,平時脾氣任性了些,但還不至於無法無天到這種程度。鯊人?她一個拍死一隻蚊子都不敢的人,何談這麽誇張的事情?”

  蔣北琛就知道人護短。老爺子就這麽一個女兒,肯定不會相信她能做出這麽雷人的事情。所以把提前準備好的視頻打開,往父子倆麵前一放,多餘一個字廢話也不想跟他們解釋。

  視頻裏,蔣金依雙手被鬆開了坐在一個單人椅子上,她麵如死灰對著鏡頭事無巨細把自己如何去的雲城,如何從雲城回去,以及事後聽程冬嵐說得把她打暈扔下山底的東西全部講了一遍。

  聽到自己女兒名字出現,程老爺子臉上鬆弛的肌肉顫抖的抿都抿不住。

  “這……”

  蔣北琛心肝脾肺腎都是疼的,聽著別人如此對待自己老婆,腦補著她經曆的種種痛苦,自己卻無能為力,他現在隻想把這些混蛋碎屍萬段。

  “北琛……”

  “不要跟我求情,不要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知道這裏麵提到的寧曦是誰嗎?我的人。他麽你們的人是人,我蔣某人的人不是人?今天誰也別想求情,程冬嵐的賬我跟她算定了。寧曦一天找不回來,她一天別想好過。寧曦永遠找不回來,她就永遠別想好過。看在曾經合作

  的份上,我提前通知你一聲,免得到時候受不了。程處,你女兒跟我不共戴天的仇算是永遠立下了。”

  蔣北琛說的決絕,眼裏狠厲的光讓人絕望。

  程老爺子知道程冬嵐這下是犯了滔天大罪了,但又不忍心就此不管,隻能軟了聲調鬥著膽子舔著臉繼續往他麵前湊,“我知道,我都明白。但是北琛……”

  “吱!”

  蔣北琛冷著臉把桌子上兌了口水的酒瓶推到老爺子麵前,“再因為程冬嵐的事跟我說話,喝光它再說。”

  “……”程一鳴呆住了。

  老爺子並不知道酒瓶裏別有洞天,以為隻是單純一瓶紅酒,心想著為了女兒的未來,別說一瓶酒,一瓶尿他都在所不惜。

  看蔣北琛一眼,伸手拿過來就要往嘴裏灌,程一鳴趕緊衝過去搶了過來,“爸!”

  程老爺子眼睛一瞪,恨鐵不成鋼的罵程一鳴,“放肆!你妹妹做了那麽多錯事,現在已經乖張到了這個程度,想必你都知道吧?整天就知道背著我袒護她,你這是助紂為虐!現在好了?把她慣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回去我再跟你算賬!”

  程一鳴低頭不語。

  老爺子伸手問他要酒,“拿過來!你妹妹犯了這麽大的事,別說喝一瓶酒,就算跪下給北琛磕頭道歉都是應該的,你攔著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