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蔣北琛自從認識寧曦以後就沒見她正經打扮過。

  所以猛的這麽正式一出現，差點有點沒認出來。

  *纖細的小腿，柔弱無骨的腰身，烏黑亮麗的頭發。

  如果不看那張倒人胃口的疤痕臉，別說，倒也不失稱之為美女。

  可惜了。世界上沒有如果。

  她的那張臉毀成了那樣，就算整容植皮，沒有個十次八次手術恐怕也修複不了正常。

  一張臉整十次，就算整的再美又如何？

  蔣北琛是不會欣賞僵硬的網紅臉的。永遠都不會。

  寧曦不是*穿高跟鞋，但是在蔣北琛麵前卻是*。

  那人傲慢又傲嬌，乍一下正正經經出現在他麵前，怪不好意思的。

  一個往這邊看，一個往那邊看。

  目光短暫接觸了一下，兩人都火速移開。

  蔣北琛麵無表情率先轉身：“速度挺快。走吧。”

  寧曦小跑兩步跟上去：“不是給人家錢嗎？現金呢？”

  哦。

  差點忘了。

  被這醜女人害的。

  蔣北琛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有點亂了心智。腳步不停邊走邊掏錢包，也不知道多少，總歸一把紙幣遞到後麵：“拿去。就你這種檔次的衣服，足夠買幾套了。”

  寧曦小跑上去接他的錢，由於兩人都在走路，手有些晃，不小心碰到了蔣北琛指尖。

  涼涼的。

  她來不及細品，拿了錢，轉身跑回去給服務員。

  蔣北琛把手收回去，指尖忍不住攏在一起輾了兩下。

  真是太久沒碰女人了，又是大晚上的，跟這個女人碰了一下居然有些*。

  神經病。

  他想著她那張臉，把手指抄進褲兜抿了一下。

  他才不要對這種女人有感覺。

  雖然同樣姓寧，寧姝不知道比她得體多少。

  兩人出大廳，小張恰好把車開到門口。

  蔣北琛去拉開後座車門坐下，寧曦也要進去。

  “你坐前麵。”他嘭一聲把車門關住，冷著臉目視前方。

  淩晨的天氣實在是冷。寧曦穿的少，冷的直打哆嗦。

  無語翻了蔣北琛一眼，她繞到副駕駛去。

  小張跟她點頭打了個招呼，看她今天穿的格外漂亮，忍不住回頭瞥蔣北琛。

  怎麽三更半夜的，蔣總會跟她一起？

  從酒店出來不說，還一個比一個穿的單薄……

  “愣著做什麽？還不走？腦子抽掉了？”

  人都坐好了，看小張還在發愣，蔣北琛冷冷盯著他。

  小張回神，尷尬笑了一下：“安全帶係好。寧小姐，我們走了。”

  淩晨的街道空曠幹淨，走起來輕鬆便捷。不到半小時三人就來到家園醫院。

  老爺子還在搶救，蔣北琛步伐急促來到搶救室外麵：“怎麽回事？”他問老周。

  老周臉色蒼白，急的滿頭大汗：“腦梗。一點征兆都沒有。晚餐的時候還回郵件呢，誰知道半夜突然……要不是有個緊急郵件需要蔣董立刻回複，今天晚上絕對要出大事。”

  蔣氏電氣是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到現在很多事情還親自過問是常有的事。蔣北琛平時從來不在意。

  但是今天聽到老周說他半夜還幫忙回郵件，心裏別提什麽滋味。

  二叔三叔蔣北城，個個拿著公司的重點部門操控權卻不幹實事。老爺子年過七十了還要親力親為。

  真是子孫不孝啊。

  自己也是。為了逃避他的嘮叨和催婚，平時老宅能不回就不回。

  現在看來……唉。

  搶救室門框上有個小玻璃框，蔣北琛心情沉重的走到玻璃框上往裏麵看。

  看到藍色布單下意識全無，被醫生左右包圍的老爺子，他真是難受極了。

  父親早逝，母親自從他十五歲後定居國外再沒回來過。老爺子幾乎是他成長過程中唯一的參與者。

  他於他而言，是爺爺，也是父親。是長輩，也是朋友。是領導，也是引路者。

  有老爺子在的時候，哪怕事情再大，心裏總有歸屬感。

  他實在不敢想象，如果老爺子就這麽走了，撇下自己一個人和偌大但複雜的蔣氏。

  自己一個人要如何支撐。

  他心裏沉重，難受，周圍的氣壓就低到讓人不敢喘氣。

  寧曦小張站在他背後，看著他挺拔優越的背影，隻覺煞氣重重。

  沒有一個人敢打擾他。

  大家就這麽沉默安靜的站著。

  不知道站了多久，寧曦都覺得自己冷的沒有知覺了。

  搶救室門終於打開。

  一眾醫生護士掛著輸液瓶推著護理床出來，蔣北琛這才緩緩轉身：“怎麽樣？”

  他臉色沉的讓醫生也倍感壓力：“搶救過來了。發現的及時，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什麽叫目前？”蔣北琛抓住醫生話裏的重點。“你的意思是，他隨時可能還會有危險？”

  “……從醫學角度來講，是的。”

  蔣北琛頓時怒了。

  語氣低沉，目光駭人：“你們會不會治？不會治趕緊叫專家來。少給我在這裏拽什麽醫學用語。我不要他有危險。我要他必須好好的。你們能不能保證？不能保證我要求立刻轉院！”

  “……”沒有醫生敢答話。

  “老周。安排人民醫院。通知雷院長，我們現在立刻過去。”

  老周忙不迭就要往外拿手機。病床上的老爺子突然動了一下。

  寧曦看到老爺子動了，急忙跑過去：“蔣爺爺，您醒了？您覺得怎麽樣？”

  “琛……阿琛……”

  寧曦下意識伸手抓了一下旁邊的蔣北琛一下：“快別急著發火了。你爺爺叫你。”

  蔣北琛就著寧曦的手躬下背，腦袋探到老爺子麵前：“爺爺，醒了？感覺還好嗎？不要怕。我給你辦轉院。咱們找最厲害最權威的專家治療，你不會有事的。”

  老爺子戴著氧氣罩，呼出的氣體把罩裏糊了一下又一下。

  他似乎有話要說，焦急的緩緩搖頭。

  蔣北琛聽不清他說什麽，隻能抬頭看醫生：“氧氣罩能不能摘？”

  醫生果斷搖頭：“不可以。病人剛剛搶救過來，身體和神經都很虛弱。現在最好讓他休息，什麽都不要做。否則……我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再出意外。”

  老周那邊還要解鎖撥號，寧曦勸蔣北琛：“先別急著轉院吧。他這身體，能經得起來來回回上下折騰？咱們先住下觀察觀察。有醫生和你在呢，爺爺洪福齊天肯定不會有事。已經這麽晚了，實在覺得不好，你明天再轉應該也來得及。”

  兩人距離很近，寧曦說話很輕柔。

  少女獨特的嗓音和溫熱的呼吸噴在蔣北琛耳邊。

  他被她的聲音安撫的，不合時宜的突然想到三個字。

  枕，，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