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坐地起價欺負一個女孩子，寧曦認識蔣北琛以後也是大開眼界：“你……衣服又沒壞又沒怎麽，無非就是髒了一點，洗洗不就好了？要我賠三十萬，你當我是法盲啊？頂多賠你一包洗衣液或者幹洗的錢，別的你想都別想！”

  蔣北琛：“嗬。一包洗衣液或者幹洗的錢？你確定？”

  “我確定！不要以為自己有兩個臭錢就可以糊弄我的智商。我沒那麽傻。賠三十萬？信不信我報警告你勒索？”

  那邊電話通了，蔣北琛不再接她的話，轉而跟電話裏的人說：“過來接我，現在馬上。讓李凱通知法務，明天一早八點去辦公室找我。碰到個不知死活的，我要起訴她故意傷害。”

  寧曦：“……”

  不知死活的？故意傷害？

  他是在說自己嗎？

  蔣北琛電話速戰速決，看他收起了手機，寧曦不可置信問他：“你是要起訴我嗎？故意傷害？我幾滴水滴到你身上能要你的命？”

  蔣北琛：“是的。我有潔癖。你往一個有潔癖的人身上滴髒水，等同於故意傷害。”

  “……”

  “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一個字。有問題去找我的律師。否則我再加一條故意騷擾。”

  寧曦醉了。

  真的醉了。

  這麽心胸狹隘又龜毛的男人，踏馬怎麽就讓自己一次一次又一次不小心遇到了呢？

  告自己？

  賠三十萬？

  幹脆直接讓自己去坐牢好了！

  不說話就不說話。

  被他都這般警告了，寧曦隻好閉嘴收回腿去推車旁邊站著。

  蔣北琛不打算回房間了。

  電梯沒上來，安靜的空間裏一時又剩下他們兩人。

  電梯上紅色的數字嗖嗖跳動，兩人同時盯著數字，盯了約摸十幾秒，蔣北琛手機響了。

  以為小張這麽快就到了，蔣北琛去按下降按鈕，順便接起來：“在哪兒？”

  “蔣董又發病了蔣總，我馬上到，恐怕要去醫院。”

  蔣北琛清冷的臉一秒就沒開心過。

  聽了這話，語氣更加深沉：“不是有醫生在家24小時看護？這樣還能發病？”

  “家裏設備不齊全，醫生不好搶救。已經第一時間送去醫院了，您別急。老周剛給我打完電話，蔣董去醫院的路上一直說要您把寧曦小姐也帶過去。寧小姐住址我已經查到了，蔣總，您看要不要我順便過去把她也一道接著？”

  寧曦還盯著電梯數字，渾然不知這邊有重大的事情牽扯到她。

  她不關心別人的死活，現在她隻擔心明天會不會丟工作，蔣北琛會不會真的要告她讓她賠錢。

  如果是真的。那說明老天真的不打算讓自己活了。

  擱置了幾天的魚死網破計劃又可以提上日程了。

  也沒什麽不好。

  她頹喪又無所謂的站在那裏發呆。蔣北琛扭頭看她一眼。

  瘦的跟鬼一樣，製服寬大廉價。

  整個人一點氣質沒有，這麽醜，這麽蠢，真不知道老爺子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讓她往麵前湊。

  “不用了。她現在在我旁邊。直接過來接我就行，不用管她。”

  電話掛了，寧曦不解看著他。

  什麽叫她現在在我旁邊？誰打電話過來？淩晨兩點多關心自己？世界上還有這麽熱心的人？

  發覺她在偷看自己，蔣北琛傲嬌的把頭抬了又抬，目視前方跟她談條件：“如果你想保住這份工作。如果明天不想被律師找上門。寧曦，答應我一件事。”

  寧曦：“……”

  神經病吧？

  剛剛還要自己不許跟他說話，轉眼要跟自己談條件了？

  “什麽事？”雖然覺得他有病，但她還是不希望自己真有麻煩的。

  蔣北琛懶得跟她解釋，更懶得跟她轉達老爺子對她的歡喜：“答應就是了。反正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讓我答應，起碼得告訴我幹什麽吧？總不能稀裏糊塗，你讓我去燒殺搶掠我也得去。”

  蔣北琛回頭鄙夷她：“想象力不要太豐富。我們是正經公司，做的是正經生意，過的是光明日子。讓你去燒殺搶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腦殘呢？”

  寧曦：“……”

  電梯上來了，叮一聲自動開門。

  蔣北琛走進去，轉過臉來看她：“所以你去還是不去？”

  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都被他威脅要收律師函了，寧曦除了跟著去還能做些什麽？

  猶豫兩秒，看了看他沒有感情的臉，隨時準備關門的手，寧曦牙一咬跟了進去。

  再壞也壞不過目前的處境。

  管他那麽多呢。

  兩人一起下到一樓，走在金碧輝煌的大廳，影子倒影在牆壁和地板上，蔣北琛這才想起來不妥。

  衣服上都是髒的，這女人還穿著服務員的製服，怎麽去見老爺子？

  走著走著，他腳步慢了一點，開始抬眼打量四周。

  靠牆站的一個服務員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跑了過來：“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嗎蔣總？”

  蔣北琛解自己西裝扣子，把外套脫了遞到她手裏：“這件衣服，麻煩你拿去幫我丟了。”

  服務員：“……”

  “給她，隨便找一套能見人的便服換上。要快。盡量不超過三分鍾。好了我付現金給你。”

  他麵無表情的用下巴指了指寧曦，抬手看了看手腕：“我在這裏等著。記住。不超過三分鍾。”

  服務員不明所以，寧曦也不明所以。但他表情嚴肅，時間卡得又緊，兩人隻好稀裏糊塗去了。

  服務員帶著寧曦去自己員工休息室，從自己衣櫃裏拿了換洗衣服出來：“昨天剛買的裙子就穿了幾分鍾，借你先穿好嗎？蔣總就給三分鍾時間，我實在沒本事去給你找別的衣服。”

  兩人體型差不多，工作性質也一樣。

  寧曦不想給人家添麻煩為難人家：“行。謝謝你了。我先借著穿。明天上班過來的時候一定還你。”

  服務員給寧曦幫忙，兩人不到一分鍾套上裙子。

  為了跟衣服和諧，服務員把自己配套的高跟鞋也借給了她。

  前後大約兩分鍾，寧曦穿戴一新從休息室跑了出去。

  一條酒紅色娃娃領長袖半身裙，*有型，搭配一雙小巧的黑色高跟鞋，雖然不怎麽高檔，但猛的抬眼一看還是挺時尚靚麗，能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