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一陣哆嗦。

  “自宮？”

  許凡點點頭：“怎麽樣？你敢麽？”

  牛二冷靜下來，他雖想報仇，卻不是傻子。如果真能除掉霧神，他願意犧牲生命。但是你什麽底牌都不亮，單憑一張嘴在這開空頭支票，實在是叫人難以信服。

  他回話道：“我沒有什麽好怕的。隻是公子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到底是用什麽辦法殺掉霧神？讓我心裏有個底兒。”

  許凡道：“想要殺掉霧神，就必須以身飼虎。”

  他從膝倉取出了蟲刀，派了上千隻蟲崽，排成一個隊，在地上爬行。這上千隻蟲崽排成的隊，也隻有針頭大小。若非許凡叫它們變幻成極為鮮亮的顏色，牛二根本就看不見。

  許凡把一隻鐵鍋置於地上，命令那一隊蟲崽爬入鐵鍋之中，然後喊了一聲：“散。”

  蟲崽們立刻散開，均與分布在鐵鍋裏，改變了顏色，與鐵鍋融為一體。

  許凡道：“你來試一試，能否找出這些蟲子來？”

  牛二是十品知味骨，也能使用玄氣，他用肉眼是看不到蟲子的，便用玄氣篩查，結果一隻蟲子都找不出來，那些蟲子就好像憑空消失了。

  他驚訝道：“蟲子呢？”

  許凡咧嘴一笑，叫了一聲：“放。”

  頓時，散布在鍋中的蟲崽們把肚子裏的綠鬼奇毒吐了出來。上千顆棗核大小的綠鬼毒藥憑空出現，裝滿了一整口鐵鍋。

  綠鬼的腐蝕性極強，眨眼的功夫，那口鐵鍋就沒了蹤影。

  許凡又叫了一聲：“收。”

  鍋中的蟲崽，又將多餘的綠鬼毒液喝進了肚去。蹦蹦跳跳，返回了蟲刀之中。

  一些毒渣，飛濺在地上，把青石板腐蝕出一個個碗口大小的坑洞。

  牛二看的目瞪口呆。

  許凡道：“這毒藥乃是萬毒窟的招牌‘綠鬼’，奇毒排行榜第十九位。我師傅就是靠這種毒藥橫行天下的。這些毒藥就藏在那些蟲子體內。你想想，若是我將這些蟲子，放入你的血液之中，把你送上山去，作為祭品，給霧神吃掉。它的下場會如何？”

  牛二回憶著鐵鍋融化的畫麵，想象這些蟲子在人的肚子裏爆發的場景，隻覺得不寒而栗。那霧神就是有再大的神通，吃下一鍋的“綠鬼”，隻怕是非死也殘呐。

  他問道：“可是，我又不是祭品。你怎麽把我送上山呢？”

  許凡指了指他手裏的《陰血術》說道：“你修煉了這個功法，就會變成盛陰之體。我會將你偽裝成鄭氏，讓你代替她，成為祭品。”

  牛二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許凡的真正目的，原來是要他做替死鬼，用來救鄭氏。

  如此，他反倒是安心了，眼中也終於有了決然之色：“公子，我明白了，不過自宮這種事，我下不了手。還是你來動手吧。”

  許凡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牛二搖頭：“不用了，我虛活了七年，如今可以為我娘子報仇。有什麽好猶豫的？”

  許凡便叫他脫了褲子躺在地上，給他吃了一顆止疼的丹藥，說道：“男人這一輩子，有一半都是為了這命根子而活。這東西若是割掉了，那活著便也如死了一般。”

  牛二心裏發毛：“公子，到了這關頭，勞煩你麻利一些。不要說這些嚇人的話。”

  他話音剛落，許凡是手起刀落，砍了下去。

  牛二隻覺下麵一涼，好像進了冰窖之中，他哆哆嗦嗦問道：“公子，砍掉了？”

  許凡一臉歉意，回道：“下刀歪了一點，隻砍下來一截，還得再來一刀。”

  牛二欲哭無淚：“那您看準一些。”

  許凡又是一刀落下。

  牛二忙問：“這次砍掉了？”

  許凡訕笑道：“又歪了一點，隻砍下來一半。還有一顆。等我再來一刀。”

  牛二心態徹底崩了：“公子，你不是在故意消遣我吧？”

  隻見許凡雙手平舉，對著他不停地比劃“十字”。一連串“哢哢”聲響起，十道心錨，一瞬之間就種在了牛二的心髒之中。

  許凡長出了一口氣，其實那第一刀就已經把牛二給閹幹淨了，他是故意要搞崩牛二的心態，好在他身上施展十字心錨術。

  他拍了拍牛二的肩膀，說道：“起來吧，已經搞定了。”

  牛二起了身，往下麵一瞧，兩腿之間光禿禿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許凡把一個陶罐遞給牛二，說道：“東西在罐子裏，你自己處理吧。”

  牛二打開罐子看了一眼，隻見裏麵血糊糊的，立刻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許凡發現牛二一被淨了身，他身上的陰氣就如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充滿了整個地窖。

  這股子陰氣，比普通女性，要陰寒十倍。

  等牛二吐幹淨了，許凡給他檢查了身體。牛二身上的男性特征，被這股子陰氣刺激的迅速消退。他粗大的毛孔變得細密起來，胡子、腿毛脫落，胸脯隆起。就連嗓音都變得陰柔起來。

  牛二他自己察覺到的變化更多，他凝結煞氣在指尖，輕輕在地上戳了一下。青石地板被他輕易戳出了一個孔洞，而且洞壁上凝結出一側薄薄的陰煞水，腐蝕的青石滋滋作響。

  他驚道：“我的玄氣變得不一樣了。”

  《陰血術》中記載，它可以讓人的血液蘊含陰煞之氣，影響周遭水霧形成“陰煞水”。“陰煞水”乃是水的一種極致狀態。雖然書中並未記載，但是這毫無疑問，是一種極刑。

  東耀神州的極刑郎，都是在晉升至一變境界之後，通過感悟天道，偶然領悟的。

  這跟每個人的心智、悟性、運氣有關。萬中無一，珍稀至極。

  這《陰血術》竟然可以如此輕鬆就叫人成為極刑郎，實在是太誇張了。

  《陰血術》、《燃血神功》是其他四個洲的人遺留在秘境之中，又被東耀神州的人撿去的。

  這些玄武技，被稱作為“通境”類玄武技，就是不管什麽境界，都可以修煉。感覺有點類似於前世武俠小說中的“內功功法”。

  很明顯，其他四個洲的修煉體係與東耀神州截然不同。

  許凡對這個世界，越來越好奇了。

  牛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問道：“圃主，我確實變得有點像女人了。可是，我和鄭氏的長相差異極大，又該如何裝扮，才能瞞天過海呢？”

  許凡道：“想瞞過梅家的檢查，單靠裝扮可不行，必須做的徹底一些。我有一招‘換皮大法’，可以叫你和鄭氏，交換這一身皮相。”

  “換皮大法？”牛二單聽這個名字，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