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石，不就是一塊破石頭嗎，比珍珠還要珍貴不成？”

  莫川看著對方一臉驚豔的樣子，心裏不禁多了幾分不悅，那些珍珠，可是鮫人冒著生命危險從海底采摘的，稍有不慎，可能機會遇到暗流，遇到海獸，遇到很多不知名的危險，所以價值千金，雖然鮫人可以在海底自由穿梭，但是這珍珠也不是那般容易采摘。

  莫川正納悶的時候，對方已經從裏麵拿出了一遝銀票。

  一萬兩。

  盤點過後，這裏麵的銀票，讓莫川震驚了。

  這一袋子明石竟然價值一萬兩？

  “這……”

  “按照小爺您的吩咐，全部都轉換成你想要散銀票，放心吧，一萬兩，另外補助你龍涎香三石，這東西，可是好東西呢。”

  “龍涎香啊，這東西，對我沒啥用啊，我又不去那種地方，是不是……”

  秦誌明分明在看到龍涎香的時候臉上一喜，可是卻故作鎮靜的拒絕，這讓莫川的臉上不覺浮現了幾分鄙夷。

  自從認識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貨郎，她就覺得這個男人鬼精的很，她們都說，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而且，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失去所有的修行。

  莫川蹙眉看著秦誌明，卻沒有開口。

  而對方見秦誌明似乎不想要的樣子，不禁有些犯難，他們也沒有料到這小子竟然拿出了那麽多明石來，一時間也沒有那麽多周轉的。

  “小爺，你說……”

  “要不再給我兩石，我就收下了，一萬兩，這龍涎香，我就孝敬我師父一些，這樣我也好交差是不是？”

  秦誌明一副痞笑的樣子，算盤打得漂亮。

  老頭一聽，當即拍板。

  “好，就加你兩石。”

  雖然龍涎香尊貴，但是當即最吃香的可是這明石，最好的當然是鮫人的珍珠，但是他們也知道，珍珠難得，這一顆就不錯了。

  老頭的眼珠子止不住的在莫川的身上打量，眼睛裏充斥著打量，“小爺，你說你不近女色，身邊這姑娘？是你什麽人啊？”

  秦誌明聞言，臉上拂過一道狐疑，挑眉看了一眼身側的莫川，下意識挺身將她護在了身後，蹙眉道：“咋了？”

  “不是，不是，我隻是看這個姑娘年輕貌美又氣質不凡，你也知道，我們這個當鋪，什麽都賣，如果沒關係，其實姑娘，這人，也是可以行行價的……”

  “呸，本姑娘不賣！”

  莫川聞言當即怒了臉，張牙舞爪就要撲上來。

  這老頭子真的把自己當個角了！竟然連她的主意都敢打！可是沒等莫川上前，就被秦誌明攔住，拽著胳膊一把薅住，笑道：“這丫頭不能賣，這是我的婆娘，要是賣給你了，隻怕是丈母娘把我皮都扒了。”

  “小爺，你帶著老婆來邊城啊？”

  看著秦誌明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有了老婆，不過傳說四國的人娶妻都比較早，有了老婆也不稀奇。

  不過……

  “這帶著婆娘來邊城，隻怕是……不太合適吧？”

  老人諱莫如深道：“你可知道，這裏可是離鮫國很近的，稍有不慎，就會被鮫人當做……咳咳，產子的工具。”

  鮫人交配，需要男人，而邊城的男人多的是等待機會的，可是也有不願意的，畢竟一不小心中了鮫人的幻術這輩子可就留在邊城了。

  而老人也見過不少因為鮫人妻離子散的，尤其是鮫人好美貌，這小爺長得眉清目秀的，稍不注意可就被鮫人帶走了。

  還帶著婆娘？

  隻怕是胡鬧呢！

  秦誌明聞言拍了拍腦袋，笑道：“青梅竹馬，家裏管得，這婆娘粘的近，這不是一聽說我要來邊城，就吵著鬧著要跟來，聽說鮫人，非說要見見世麵。”

  “是嗎？”

  老人聞言也理解，新婚燕爾的，這兩人如膠似漆的，若說是想要跟著也是正常，不過老人看著莫川的發色不禁感歎道：“不過姑娘模樣真的是漂亮，哪怕是鮫人，隻怕也是比不上呢……”

  莫川聽到這裏，臉上也緩和了幾分，得意的笑了笑，哼了一聲道：“一般鮫人能和我比嗎？”

  “對，對，對，你最漂亮，所以還是要跟緊了我的，免得哪一天被人賣掉了都不知道，知道不？”

  秦誌明佯裝搵怒的瞪了莫川一眼，拉過她，嘿了一聲，“讓你不要跟來非要跟來，現在事兒出了吧，要是被人抓走了當成鮫人展覽，我看你怎麽辦。”

  “……”

  莫川聞言，真的陡然安靜了，而且眼睛裏有一瞬的忐忑，稍縱即逝。

  “我才不會呢……”

  她嘟囔一句，可是小臉卻透著幾分不樂意，但是還是聽秦誌明的話，就這麽被拉走了。

  直到出門，秦誌明的目光也忍不住盯著她滿頭海藍色的頭發，斟酌道：“不行。”

  嘀咕一句，秦誌明便帶著莫川掉頭就走，直到走回了客棧，從口袋裏麵摸出了一大推瓶瓶罐罐。

  “你幹什麽……”

  “別動。”

  不多時。

  莫川滿頭碧海藍天一般的頭發就被秦誌明折騰成了黑色，莫川看著自己滿頭的黑發一陣懊惱，“你幹什麽！我的頭發！”

  她不禁有些動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氣急敗壞道：“你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禿鷲毛！”

  秦誌明的頭發雖然烏黑但是潦草，看起來確實像是一窩稻草，被莫川這麽一說，倒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笑道：“你這丫頭心腸不好，我好心幫你，你怎麽這麽說我？”

  “你哪裏幫我了？”

  莫川橫了一眼，看著自己的頭發，心裏一陣心疼女孩子最愛美的，自己的頭發被折騰這成這樣，眼眶都要氣紅了。

  母上說，女孩子的頭發最寶貴了，她們的頭發更是海中的海藻，十分珍貴。

  可是這個臭小子，竟然弄壞了她的頭發。

  “你……你賠給我！”

  越想越氣，莫川“騰”的站起來，隨即衝到了秦誌明的麵前，抄起了一個剪刀，就要替秦誌明剪頭發，“我要扒光你的毛！”

  “哎，你這個丫頭，怎麽不講理呢……”

  秦誌明見狀不禁變色，忙不迭扭頭就逃，一個跑一個追，兩個人倒是在客棧來了幾個來回。

  最後，還是秦誌明舉手投降，“行了，行了，我跟你道歉還不行麽，但是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你那裏是為了我好了！”

  莫川看著自己一頭烏黑的頭發更加火大。

  “你想啊，你長得這麽漂亮，又是珍貴的碧海草精，要是被邊城的人知道了，是不是會把你給賣了，倒時候把你的頭發扒光了去種草，你豈不是完蛋了？還有鮫人，我聽說鮫人連幻術一定需要碧海草的，要是她們知道你這個碧海草修煉成精了，一定會抓你的！”

  “鮫人……會抓我？”

  莫川一聽，像是想到了什麽，竟然真的擔心了起來，摸著自己的頭發，有些疑惑道：“你說這樣就能隱藏我了？不會被鮫人抓到了？”

  “當然，聽我的，準沒錯，放心吧，我都給你謀劃好了，一定不會讓別人抓到你，到時候你就跟我回中原，到時候，我照顧你一輩子。”

  一輩子？

  一輩子的承諾，讓莫川的眼眶不禁多了幾分悸動，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裏湧起了幾分希冀，“你是說你要照顧我一輩子？”

  “是啊，你是我發現的，我當然要照顧你了。”

  秦誌明拍著胸脯保證道，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放心吧，我不嫌棄你長得醜現在。

  “呸，你才醜呢！”

  莫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道。

  而秦誌明摸了摸鼻子，倒也不生氣，安慰道：“行了，你就在這裏，我去把龍涎香給師傅送去。”

  聽到龍涎香，莫川的臉上拂過一道黯色，目光灼灼的落在了他的包裏，“這東西，是什麽，能給我看看嗎？”

  秦誌明一聽，當即捂住了口袋，“你個丫頭要這個做什麽。”

  “……”

  秦誌明見莫川一言不發，便以為她是不知道這東西的用處，歎了一聲，跟她解釋道：“我跟你說，這不是什麽好東西，怎麽說呢，就是四國最有名的花魁，福音娘子當年得了一石，這玩意兒輔佐一種幻術稍微一聞就能神魂顛倒，可是禁藥，不過在黑市上買的很火。”

  秦誌明壓低了聲音道：“哪怕是沒有幻術輔佐，這玩意兒也是吸一口翻雲覆雨，那些喜歡抽煙袋的人，對這玩意兒著迷的很，我師父也有煙癮，我就給他帶幾石過去。”

  莫川一言不發，聞言沒什麽表情，而秦誌明卻隻當莫川是個小丫頭，微微一笑，隨即百年提著龍涎香的袋子去了二樓。

  而莫川看著秦誌明離開的背影，目光久久沒有移開，半晌，罵了一句，“笨蛋。”

  “我當然知道這玩意兒怎麽用的……”

  莫川嘀咕一句，可是臉上卻始終透著幾分隱忍，看了一眼月色，伸手摸了摸已經被染的烏黑的頭發，心裏卻多了幾分忐忑。

  她真的可以離開這裏，跟他一輩子嗎？

  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