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秦誌明雖然年輕但是聰明，很快便繞到了車後麵，準備卸貨，可是在卸第二車的時候，卻察覺到不對勁。

  哎。

  搬不動？

  秦誌明眨了眨，看著緊密的蒙塵布，有些傻眼，這當初綁的時候雖然很掩飾，但是不可能解開了身子都開不了。

  秦誌明下意識用了力氣，好不容易打開了，卻在一堆碧海草裏麵看到了一雙漂亮的眼睛。

  很漂亮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晶瑩剔透。

  真的……

  “噓。”

  女孩輕噓了一聲，忙不迭把自己藏好，而這個時候師傅卻喊了過來，“怎麽慢手慢腳的。”

  秦誌明一個機靈忙不迭反應過來，仰著頭道：“師傅，這一車碧海草有些不對，我查查後麵一車的，換一車來。”

  “你們可得給我查好了，不然給莫雲女王知道了，可會責罵我們的。”

  “你就放心吧，我這徒弟腦子快，精明的很，你看看，這不是替你檢查了嗎，放心吧，我的好姐姐，我一定給你保管這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讓你得到你們莫雲女王的賞！”

  師傅的嘴巴，還真的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這碧海草明明就是去年的陳貨，可是偏偏從他的嘴巴裏說出來就跟天上的寶貝一樣稀罕。

  而這女使去年也被騙了一次了，今年還是傻乎乎的上當，秦誌明都忍不住誇讚一聲厲害，不過還是得了半盒夜明珠，眾人推著剩下兩車碧海草回了客棧。

  “喏，你的。”

  師傅晚上，從盒子裏拿出了三顆夜明珠，給了秦誌明。

  “師傅，按照規矩，我隻要兩顆就可以了。”

  秦誌明對師傅十分尊敬，往日裏師傅對自己很好，這一次帶他出來闖邊關，更是照顧有加，秦誌明都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不幸，在遇到師傅的那一刻，已經完完全全的轉運的。

  “行了，你母親生病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一次帶著你來，就是帶你摸摸路，我的身體不行了，喝酒虧空了身子，以後恐怕也不能每次都帶著你。”

  師傅一臉醉意，隔著燭火，看著秦誌明，笑道：“你今天機靈，那一車碧海草基本都是老貨，你倒是避開了，你膽大心細，以後一定是個有出息的，我那寶貝女兒，隻怕是要指望你了。”

  師傅有個女兒，年方十五，這些日子，師傅有意無意的提起，便是想要將兩人湊一對，隻是秦誌明對這方麵沒什麽興趣，微微一頓，倒是沒有接話，拿過夜明珠，卻留下了一顆。

  “師傅，一顆夜明珠價值千金，我足以。”

  “這孩子……”

  師傅瞧著，臉上拂過一道無奈，看著麵前這別人視若珍寶的夜明珠，搖了搖頭，捏起了葉明珠道：“你這孩子，我們還要留在邊城幾日處理了碧海草，這樣，你拿這一顆夜明珠做生意，我來看看，你這幾日內，能賺多少錢？”

  “如此……”

  倒是更好。

  秦誌明聞言眼睛一亮，一聽到做生意更是欣喜不已，也接過了夜明珠並且保證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給師傅看卡。

  而拿走夜明珠離開的時候，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摸黑，去了後院放貨的地方。

  “出來吧，這裏沒人。”

  他喊了一聲，打開了放碧海草的布，隨即，一個黑黝黝的腦袋從裏麵鑽了出來，張著眼睛望著他，臉上滿是好奇。

  “你是誰。”

  秦誌明看著眼前的女孩，蹙眉，打量道：“你是碧海精嗎？為什麽在這裏麵？”

  碧海精是老一輩的傳說，聽說碧海是一種有靈氣的草藥，而陳年老草在日漸修煉中，可以化身為精，變成可愛的女子，就是碧海精。

  “碧海精？”女子喃喃一句，隨即從裏麵爬了出來，一身碧綠色的衣服，看起來確實像是碧海精，抖了抖身上的草灰，看著眼前的男人，笑道：“對啊，我就是碧海精。”

  真的是碧海精啊？

  秦誌明雖然知道這個世界有怪力亂神，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有些驚異，嚇得退了一步，忍不住道：“那你要幹什麽？”

  他第一次見到精怪，而且還是碧海精，雖然膽子大，但是也不禁害怕，下意識道：“你是不是要吃人？”

  吃人？

  她才不吃人呢。

  女孩蹙眉嘀咕了一句，可是看著眼前的男孩擔心害怕的樣子，更是起了玩心，眨了眨眼睛，故意張大了嘴巴，向前撲道：“對我就是碧海精，你們吃了我這麽多族人，我現在就要吃了你！”

  “不要！”

  秦誌明見狀順時慌了，忙不迭向後退，尖叫道：“我不吃碧海草的，我不吃，不要吃我！”

  “噗嗤。”

  女孩聞言俏皮一笑，看著眼前的男孩，忍不住笑道：“看你嚇破了膽子的樣子，我就算是碧海草，也不會真的吃了你，碧海草吃素的。”

  碧海草吃素的。

  一句話，讓秦誌明心裏一喜，“對哦，你們修道成仙，你們吃素的，怎麽能吃葷的呢，我的肉也不好吃啊。”

  “對啊，所以，現在帶我回房間，我困了。”

  女孩張了張雙臂，臉上拂過一道戲謔，勾唇道：“不然，我就破戒了。”

  一句話，讓秦誌明心驚膽戰，忙不迭爬起來，替她帶路道：“我帶你去，走，走，走……”

  “這才乖。”

  女孩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扭頭走了兩步，看秦誌明沒有跟上，挑眉道：“忘了告訴你，我叫莫川，你叫什麽？”

  “我叫，秦誌明。”

  秦誌明自我介紹，在見到莫川的第一眼，便對這個女孩又敬又怕，第一天晚上，他可憐巴巴的睡在了地鋪上，讓女孩睡在床上。

  第二天．

  “你要去哪裏。”

  “我去賣貨。”

  秦誌明拿出了從師傅哪裏得來的夜明珠準備去典當，看著跟上來，一臉好奇的莫川，問道：“你們碧海草不是最怕日曬嗎？”

  “笨蛋！”

  莫川忍不住打了秦誌明的腦袋一下，給他比劃了一下自己打的太陽傘道：“你沒看我打著太陽傘嗎？”

  “……”

  有道理。

  秦誌明典當來了夜明珠，入了一車席龍草，邊城位於塞外，一個個常年酷暑，容易幹燥，而席龍草做成的涼席正好能夠解決這樣的難題。

  “一張草席換低鹽。”

  秦誌明坐在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眾人吆喝道。

  “你拿這個換低鹽？劃得來嗎？”

  莫川打著傘坐在邊上詢問，臉上滿是好奇，“這低鹽不是尋常人家的東西？在邊城多如毛繆。”

  “你知道什麽，你一個剛剛成精的碧海草，也知道這個？”

  秦誌明揶揄了一眼，打趣道。

  “你再囉嗦，我就吃了你。”

  莫川張開嘴，露出一排銀牙，“快點給我解釋。”

  這怎麽解釋？

  秦誌明哭笑不得，看著眼前的女孩，忍不住笑道：“你且看著就是。”

  莫川倒是一言不發，繼續看下去。

  很快，草席換低鹽，當然有很多人願意，而秦誌明很快便換了四車的低鹽，隨即派人推著車，到了臨縣的一處官驛。

  這裏是秦國的管轄。

  “收低鹽嗎？”

  “純嗎？”

  “當然純，可是邊城裏麵家家戶戶都吃的低鹽，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呢。”

  秦誌明一番說辭，將低鹽取了一袋，遞給了官驛官，笑道：“大人可以嚐下。”

  官驛倒是沒有推，取了一管嚐了一口，連連點頭道：“倒是不錯，可以可以，若是如此，一車……五百兩。”

  五百兩？

  這麽高嗎？

  “大人，有明石嗎？如果有明石，可以不要錢。”

  “你小子。”

  官驛官聞言，忍不住挑眉看了一眼眼前的秦誌明，罵了一聲“小鬼”，可是倒也沒有拒絕，隨即便派人拿來了一大袋明石，低聲道：“不能跟別人說。”

  “當然當然。”

  明石開采可是絕密，秦國的重要東西，可不能怠慢了。

  秦誌明掂量一下，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付了大家的工錢，便帶著莫川回到了邊城。

  “這都已經入夜了，你這忙活了一天，我也沒有看到你賺到錢，你可是當了一萬兩銀子，現在就剩下五千兩了。”

  一顆夜明珠，一萬兩，而他管事買席龍草就買了四千兩，剛剛做工付錢，現在五千兩所剩無幾，就剩下另外的一半。

  這一天，等於一分錢都沒有賺。

  “可不是嗎，所以我們要抓緊了。”

  秦誌明微微一笑，隨即帶著莫川回了邊城，兀自鑽進了一個巷子，敲了敲暗門，隨即，一個老人開門道：“熟人介紹？”

  “高老九。”

  高老九是秦誌明的師傅。

  秦誌明聞言微微一笑，臉上拂過一道胸有成竹，對方倒也沒有攬著，隨即便讓他們進去，開門見山，“東西帶來了嗎。”

  “當然。”

  秦誌明拿出了一袋明石，很多，讓男人有些詫異。

  “你小子，聰明，從哪搞來這麽多的，這可是官府重批的。”

  “我打聽到，秦國官兵和邊城百姓發生了矛盾，停止了低鹽的提供。”

  “嘖嘖。”

  聽秦誌明的話，男人忍不住讚歎了一句，摸著明石，隨即派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