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霍錦言都在陪這三個女人打牌，他時不時的放放水，讓他媽贏點。

  曲芳華直歎氣。

  智商這東西，可能真是遺傳的。

  蘇奈贏倒是情理之中，怎麽焦晴還贏呢。

  她一盤認識焦晴，她們都是一個年代的，那時候焦晴作為話劇團的人，特別有才，名氣非常大。

  如今又作為老一輩的藝術家，倒是光鮮亮麗。

  生的女兒都這麽……厲害！

  打完以後，蘇奈在那裏數錢。

  忽然，麵前多了一遝錢。

  她抬頭，焦晴正看著她笑，“都給你。”

  那個眼神，讓蘇奈的心咯噔的一下。

  就好像，隻要你要，媽都給你的那種感覺。

  “累了吧？去躺會兒，霍錦言會按摩，讓他給您捏捏肩。”蘇奈說。

  霍錦言聽見了，“嗯，我會，您躺在這別動，我給您捏捏。”

  焦晴受寵若驚，硬是被兩個孩子按著躺在沙發上，霍錦言坐在椅子上按，蘇奈在一邊看著。

  她一睜眼就能看見自己的女兒女婿，不知道怎麽的，眼睛一酸，趕緊閉上眼睛。

  這種天倫之樂，她從前想都不敢想。

  察覺到焦晴的情緒不大對，閉著的眼皮在抖動。

  “你哭什麽？”蘇奈靠近她問。

  焦晴都沒敢睜眼睛，眼淚會流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沒敢想我也能有這樣的一天。”

  “女兒女婿陪著你的一天？”

  蘇奈不在那幾年，霍錦言偶爾會帶著多多去看焦晴，多多也很喜歡焦晴，而焦晴更喜歡那個孫女。

  孫女太像蘇奈了，看著孫女就像是在看著蘇奈。

  她平靜了會兒才睜開眼睛，笑問：“你說這次這個，會不會也是個混血？”

  “我覺得我這雙眼睛長在女孩身上好看，但長在男人身上就有點妖裏妖氣的，不好，我還是希望像他爸。”

  焦晴一愣，“男孩啊？”

  “嗯。”

  S市三個多月就能差出性別了。

  但不允許私自做檢查，不過家裏有專科醫生是家屬那就無法避免了。

  “晚上您跟我睡？”蘇奈提議。

  焦晴有點驚訝，旋即點頭，“可以啊。”

  霍錦言幽幽的看她一眼，似乎有點哀怨。

  ……

  夜晚。

  蘇奈洗澡的時候，曲芳華都恨不能跟著進去，“你小心點！坐在凳子上不要亂走，洗完了告訴我。”

  “哎呀，我沒事，你不要這麽緊張，快回去休息。”

  話音剛落，“誒！”

  曲芳華幾乎是一瞬間就推開門，“怎麽了！”

  她跟焦晴急的眼神都變了。

  可蘇奈隻是把洗發露弄倒了而已，她看著推門而入的婆婆和媽，隻覺得又無奈又想笑。

  “不是，你們……”

  曲芳華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我哪天要是被你嚇死，你高低都得去我墳前給我磕幾個頭。”

  洗完澡出來。

  曲芳華居然親自給她擦腳，“快躺進去，昨天下了雨，晚上涼。”

  蘇奈感覺自己快成了食人族的王後。

  等躺下以後，焦晴摸了摸她腦門的汗，“熱了吧？熱了就把被子拿走，你婆婆也是關心你，你別嫌煩。”

  “我不煩，但她年紀大了，萬一因為照顧我磕了碰了我也不好跟霍錦言交代。”她踢開被子透氣。

  焦晴靠著床頭跟她聊天，“我看你跟曲芳華關係還行。”

  “從哪兒看出的啊？”蘇奈側過身子來，手墊在左側的臉頰底下。

  焦晴想了想，“年輕的時候她就是千金小姐，出身好，喜歡看話劇，那時候看話劇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會去看，她基本是常客，有錢人性格都嬌縱一點，她更惡劣，幾乎那些小姐跟她關係都不太好。”

  “您說通俗點。”蘇奈笑了。

  焦晴看了眼門口，壓低聲音悄悄地說：“事兒多，麻煩，心高氣傲的。”

  “所以我很意外你們兩個能處的好。”

  “不好，以前我跟她還打過架呢。”

  蘇奈摸了摸鼻頭上的汗，“不過可能是年紀大了吧，跟以前不一樣了，雖說我倆現在也不那麽處的來，但我知道她還是關心我的。”

  “看出來了，不然她那麽傲氣的人怎麽會把我接來。”焦晴滿眼都是欣慰，“她沒刁難你就行。”

  “那不能，我們也算相敬如賓吧。”

  “你想吃什麽，媽明天給你做。”

  這個自稱很自然的吐出來，焦晴自己都愣了。

  可蘇奈倒是沒意外，她想了想，“我就是想吃肉，肥而不膩那種肉。”

  焦晴問：“鹵的豬腳或者烤的，愛吃嗎？”

  “可以啊。”

  “那明天給你做，你快睡吧。”

  “好，晚安。”

  “晚安。”

  黑暗中，焦晴的眼睛一直看著身旁的女人。

  這是她的女兒啊。

  這麽漂亮，能幹，還嫁的這樣好。

  她自然又驕傲又自豪。

  可女兒的一切，都不是她帶來的。

  她沒有給過女兒一分一毫。

  “想什麽呢？”蘇奈感覺到那束目光就睡不著。

  “嗯？沒……”焦晴擦了擦眼淚，“就是……覺得對不起你，沒給你帶來過什麽，有了你，還讓你在那個瘋子手裏。”

  “因為有你，所以才有我，這就是最好的了。”蘇奈昏昏欲睡。

  “好，媽媽以後把一切都給你，什麽都給你……”

  ☆

  “哎呀！”

  蘇奈是在一陣驚呼聲中醒來的。

  樓下鬧哄哄的。

  她醒了一下神下樓，曲芳華望著地上摔碎的早餐不知所措。

  “完蛋了。”

  焦晴忍俊不禁，“沒事的。”

  蘇奈趴著欄杆看婆婆和媽，“您二位又在做什麽？”

  “蘇奈，你的早餐沒了。”

  “嗯？”

  女人仔細看了看，是營養師配的餐。

  她都要吃的吐了，頓時眉開眼笑，“沒有關係！我吃什麽都行，咱們吃家裏做的吧。”

  “那不行。”曲芳華固執。

  焦晴歎口氣，“都摔碎了，先吃家裏做的，回頭再補一頓就是了。”

  “霍錦言呢？”她看了一圈沒看見那個男人。

  焦晴回答她：“去接多多了，媽媽給你做了豬腳，你快去嚐嚐。”

  “好。”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啃著豬腳，曲芳華忙解釋：“我可沒苛待你女兒啊，她壓根沒說她這麽愛吃豬腳。”

  焦晴笑了笑，“我知道。”

  曲芳華揚聲對外麵弄花的霍問生喊道：“老霍，你讓肉鋪的人每天給家裏送兩個豬腳來，都要新鮮的。”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