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和墨現代版(12)
作者:羅姽      更新:2021-01-14 20:41      字數:5971
  “你怎麽在這裏?”

  葉姝因吃驚而微張的紅唇,讓欽陵想起在夏日清風中盛開的蓮花。

  “我路過這裏就買一些食材回家做飯。”欽陵微微地笑著,明亮的眸子仿佛夜空中閃耀的星星。

  其實他是在這附近專程等她下班,而她也不拆穿他,隻是甜美地微笑,打量他購物袋裏的東西:“晚上準備做什麽菜啊?”

  欽陵把購物袋打開給她看。

  “買這麽多食材,準備要做一大桌菜嗎?”葉姝笑容明媚,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你一個人能吃得了嗎?”

  “葉醫生想不想去嚐嚐我的廚藝?”這句話問出來,欽陵的臉紅得像喝醉了酒一樣。

  葉姝最近經常和他發信息聊天,得知他從小就會做菜。小時候父母離婚後,他母親在夜市擺攤,那時他就幫著母親做吃食賣。

  因為在夜市擺攤經常被人欺負,他從小就學散打,學了好多年,拿過不少散打比賽的獎牌。

  “好啊!”葉姝快樂地說道,拿出手機,“我給媽媽打個電話說一聲。”

  “請你兒子和母親也一起來吧?今天的食材夠多。”欽陵又說,眼裏泛著溫厚明淨的光澤。

  “我兒子去我前夫家了。”葉姝笑著回答,那邊電話已經接通了,葉姝對母親說道,“媽媽,今天同事約我去玩,我不回家吃飯了。”

  欽陵聽見她跟母親說“同事”約她,眼中的光芒微微黯淡。

  葉姝卻未察覺,掛了電話,笑道:“走吧!”

  “我把車停在超市停車場了。”

  欽陵和葉姝走下停車場,走過一輛輛轎車,欽陵停在一輛像是用過很多年的老款別克凱越車前,不好意思地笑道:“兩萬塊錢買的二手車。”

  葉姝笑笑沒有說什麽,坐進車裏,她發現車雖然舊,但車裏收拾得非常幹淨舒適,彌漫著清淡醇和的桂花香氛。

  伴著這清甜怡人的香氣,轎車駛入了細雨蒙蒙的暮色中。

  欽陵在一個花園小區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

  “我以前和外婆住,後來外婆的老房子拆遷了,外婆住到舅舅家去了,我就自己租了房住。”欽陵一邊開門一邊解釋。

  葉姝聽科室的護士妹妹說過,欽陵的媽媽再嫁後,欽陵差不多一直是外婆帶大的。

  欽陵的家收拾得極其幹淨整潔,一走進來就能聞到熟悉的古龍水的香氣。

  “我去一趟洗手間。”

  “這裏。”欽陵給她引路,為她打開洗手間的電燈開關。

  葉姝上完廁所,在欽陵家的洗手間站了許久,打量這個單身男士的洗手間。

  洗臉池旁邊的架子上放著一整排各種款式的古龍香水,另一個架子上放著潤膚霜、防曬霜等護膚品,還有個架子整整齊齊放著電動剃須刀和手動剃須刀。

  葉姝發現他的東西雖多,但擺放整齊有序。

  大多數男士放洗漱用品的地方必定會濺上牙膏、香皂等的汙漬,然而,欽陵洗手間的架子上幹淨而又整潔。

  洗臉池周圍也沒有一點汙垢,擦洗得幹幹淨淨,泛著陶瓷潔白的光澤。

  葉姝拿起欽陵的漱口杯看了一眼,漱口杯裏麵也是幹幹淨淨,沒有一點汙漬。

  她注意到他的牙膏——他和她一樣,也是從最下麵擠牙膏。

  葉姝不由得會心一笑。

  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單身男士的衛生間。

  沒有女人照顧的男人通常都是又髒又亂的。

  阿墨在男人中還算是有自理能力的,因為很早就離家出來住讀,阿墨能夠自己洗衣服,洗襪子。

  但是和葉姝在一起之後,他基本上還是靠葉姝幫他打理日常生活。

  屋子是葉姝收拾,他的漱口杯和喝水杯,如果葉姝不幫他清洗,杯子裏就會積上厚厚的水垢。

  至於刷馬桶,做飯,拖地,洗碗這些家務活,阿墨是從來不伸手的。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麽整潔幹淨的男人。”葉姝走出衛生間,站到廚房門口對著欽陵忙碌的背影說道。

  欽陵從煤氣灶前回過頭笑了一下。

  不知道為何,他穿著黑色緊身T恤,在廚房忙碌的高大背影,讓葉姝有一種別樣的心動。

  “要我幫忙嗎?”葉姝問道。

  欽陵回頭看了一眼她身上純白的羊毛衫,忙笑道:“你還是坐著吧,你這樣子,一看就是公主的命,等著別人伺候的。”

  “什麽?我會做菜的哦。”葉姝豎起了柳眉。

  “哦?那一會你也來做一個菜。”欽陵一邊忙碌一邊說道。

  葉姝突然吸了吸鼻子,嗅到了一股醇厚的肉香:“好香啊!是在燉牛肉吧?”

  “嗯,番茄牛腩湯。”

  “算了,我還是不獻醜了……”葉姝趕緊從廚房逃開了。

  她到欽陵的臥室和電腦房逛了一圈,越發感歎他真是一個整潔、愛收拾的男人。

  欽陵的臥室牆上掛著他曆年參加各種散打比賽的獎牌,燈光照著那一整麵牆壁的獎牌,閃耀著璀璨奪目的光芒,讓葉姝眼花繚亂。

  她又去打開他的電腦玩了一會,突然在他的電腦裏發現了幾部愛情動作片。

  她頓時臉紅心跳,悄悄關掉了。

  不知為何,她雖然沒有打開看那些片子,腦海裏卻莫名地浮現各種香豔場景,身體裏似乎有什麽湧動起來。

  “葉醫生,開飯啦!”欽陵在外麵喊道。

  葉姝還沒走到客廳就聞到飯菜的香氣,一走出來,就看見餐桌上擺著滿滿一桌豐盛佳肴,在燈光下泛著油汪汪的光澤,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忙出一身汗,我去洗一下。”欽陵對葉姝解釋著,走進了衛生間。

  出來時,他換成了一件深藍色的緊身運動T恤,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古龍香水的清香。

  “啊,看上去就讓人流口水,你洗澡太慢了,我都等不及了!”葉姝見欽陵終於出來,迫不及待地舉起筷子,眼睛盯著眼前的菜肴,舔著小嘴。

  “你要喝點什麽嗎?”欽陵打開冰箱,“我冰箱裏隻有運動飲料,剛才忘了在超市買一點。”

  “隨意吧。”葉姝不在意地說。

  “你想喝什麽,我下樓去買吧。”欽陵說著就準備去披外套。

  “哎哎,別去了!我已經餓得不行了,喝什麽都無所謂了!快點坐下來吃飯吧!”葉姝兩眼放光地盯著桌上的菜,不住地吞咽口水。

  欽陵不禁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坐了下來:“你可以先吃啊。”

  葉姝舀了一勺番茄牛腩湯。

  “小心燙啊!”欽陵叫道。

  葉姝噘起紅豔豔的小嘴吹著熱氣,她的嘴唇又小又飽滿,長得極其嬌媚,噘起來的時候仿佛玫瑰盛開。

  欽陵目光落在她的唇,刷地一下從臉上一直紅到了脖子,忙舉起脈動喝了一口。

  “天啦,太好吃了。”葉姝讚不絕口,“飯煮好了嗎?這個湯用來泡飯太棒了。”

  “煮好了,碗給我,我給你盛飯。”欽陵站起身準備接過葉姝的碗。

  “能不能給我換一個大一點的碗?”葉姝忽然紅著臉可憐巴巴地問。

  欽陵朗聲大笑:“你不減肥了?”

  “明天再減。”葉姝杏眼彎彎,笑得異常開心。

  欽陵給她換了一個大海碗,端起那碗番茄牛腩湯倒進她碗裏,給她拌好了飯放到她麵前。

  葉姝吃得津津有味,每個菜都嚐了,讚不絕口。

  抬頭見欽陵都沒怎麽動筷子,奇怪道:“你怎麽不吃?都說做菜的人自己沒胃口,是這樣嗎?”

  “我一般晚餐都吃得少。”

  “保持體重?”葉姝問道。

  欽陵點頭。

  葉姝感歎道:“好自律啊!上次你說你是練踢拳的,可我看你房間牆上掛的都是散打的獎牌?”

  “以前是學散打的,後來也學過泰拳。現在國際上最盛行的是踢拳和mma,所以我就改練踢拳了。”欽陵夾了一棵蒜泥西藍花放進嘴裏。

  “mma是什麽?”葉姝喝了一口番茄牛腩湯,好奇地問。

  “就是綜合格鬥,可以使用任何一種格鬥術,”欽陵想了想說,“包括地麵格鬥術,比如摔跤,柔道,巴西柔術。還有我練過的散打,泰拳等等都可以使用。總之是一種規則很開放的格鬥。”

  葉姝很認真地聽著:“我聽夏曉潔(護士妹妹)說,你本來可以成為職業搏擊運動員,但因為母親去世了,你沒有錢養活自己,隻能放棄夢想,考體院出來當老師。”

  欽陵臉上浮現淡淡傷感,歎了一口氣:“是的,走這條路跟賭博差不多,如果打不出名堂,最後養活自己都困難。”

  欽陵眼底掠過一絲恨意:“我當初也去找過父親,希望他能資助我成為職業拳手,結果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葉姝拿起桌邊欽陵給她倒的一杯脈動飲料,默默地啜了一口。

  “可能他也有苦衷,他的錢應該都是妻子在管。我前夫的錢現在也被他老婆管得很緊。”葉姝說道,“你父親也不容易,我聽夏曉潔說,他原來隻是個建築工人,後來做建材生意發家……”

  “什麽不容易?”欽陵從鼻孔裏發出輕蔑的冷笑,“你以為他是靠老老實實做生意發家的嗎?他以前在建築公司負責看守建材,結果他偷偷地把公司的建材倒賣出去,從中掙了不少錢,後來就拿這些黑心錢做起了生意。哼,他的老底我還不清楚嗎?當年我母親勸他不要那樣幹,他和我母親吵架,還離了婚。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葉姝徹底呆住了,沒想到欽陵的父親竟是這麽一個人,而欽陵竟把他父親的黑曆史毫不避諱地告訴她。

  她默默地夾了一塊麻婆豆腐放進嘴裏,慢慢地嚼著。

  欽陵望了一眼葉姝的大海碗:“能吃完嗎?別勉強啊。”

  “倒掉多可惜。”葉姝看著碗裏還剩的湯泡飯發愁。

  “我吃啊。”欽陵眼中溢滿寵溺,把葉姝的碗直接端過去就吃,“明天早上多跑幾公裏就行了。”

  葉姝怔怔看著,不知怎麽就想起了許多年前,阿墨和她第一次約會,也曾把她咬過一口就不吃了的餃子夾過去就吃。

  一瞬間,眼裏忽然充滿了淚水。

  她連忙低頭喝脈動掩飾過去。

  一頓飯吃完,欽陵在廚房洗碗的時候,葉姝心滿意足地靠在沙發裏玩手機。

  她這時才發現手機裏有十來條信息沒看。

  都是小茹發來的,全部是聊天記錄的截圖。

  聊天的人是阿柔和張繼偉的妻子,內容竟然全部都是關於葉姝的。

  “昊澤會變成這樣,都是受母親影響。”

  “你知道嗎?阿墨的前妻性格有缺陷,精神也不正常,這種女人教出的孩子有暴力傾向一點都不奇怪。”

  “當初阿墨為什麽會離開她,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心理有問題。”

  “阿墨跟我說,他前妻就是個怨婦,成天怨天尤人,脾氣惡劣,撒潑撒野。阿墨早就受不了她了。”

  葉姝一條條看下去,一股強烈的悲憤從心底騰起,幾乎要把她逼入瘋狂,她隻覺腦中轟轟作響,就連腳下的地麵都像地震似的在抖動,眼前一片模糊。

  一個小三,一個趁著男人酒醉,主動脫了衣服爬上已婚男床笫的小三,居然有臉說我的不是!

  欽陵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葉姝酥胸劇烈起伏,眼睛和臉龐都通紅如沁血。

  “葉醫生?”欽陵惶恐地喚了她一聲。

  葉姝這才茫然地抬起頭看著他。

  忽然有大顆的淚水,像珍珠般一滴滴從她嬌美的麵龐滾落。

  “怎麽了?”欽陵走過去奪下她的手機看那幾條聊天記錄。

  他明白過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是默默地走過去,把她的頭攬進懷裏。

  葉姝緊緊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堅實的胸膛,孩子似地放聲大哭。

  欽陵輕輕拍著她的頭,又俯身將她的臉捧起來,抵著她的額頭,清新淡香的氣息拂到她鼻端:“別哭了,你兒子的問題應該是夫妻雙方的問題,而不是僅僅某一方的責任。”

  葉姝仰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顏,他潔白幹淨的牙齒,他明亮如寒水的眼眸,和他眼中秋潭般深濃的柔情。

  她忽然主動地摟住他的後頸,吻上他的唇。

  吻了許久方才四唇相離,而她依然閉著眼睛,微仰著臉,晶瑩的淚水掛在嬌腮之畔,映出令人心碎的淒美。

  他伸出手無限疼惜地輕輕撫摸她的眉毛,濃長的睫毛,精致的小翹鼻,又撫到她濕潤的紅唇,久久地輕輕摩挲,然後再次吻下去。

  深長如夢,濃甜如蜜的吻,讓兩個人都難分難舍。

  舒緩而又柔靡的旋律,像泉水般從緊緊相擁的男女身上流淌而過。

  床邊的沙漏彩燈變幻著五彩迷離的光芒,被燈光映成各種顏色的細沙,發出極輕微的沙沙聲,一點一滴流逝。

  “在我之前有過幾個女人啊?”她的長發纏繞在他強壯的臂膀間,臉貼在他胸膛問道。

  “四個。”欽陵親了親她的額頭。

  “難怪……”葉姝聲音嬌媚慵懶。

  “難怪什麽?”欽陵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無限癡戀地銜住她水蜜桃般的紅唇。

  “經驗豐富啊。”葉姝在他脖頸上用力允吸,直到留下殷紅的牙印,才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

  “那你呢?在我之前有幾個男人?”欽陵微窘地笑了。

  “就我前夫一個啊。”葉姝苦笑。

  “難怪……”欽陵也說了一句同樣的話。

  “難怪什麽?”葉姝在他的脖頸上留下第二個牙印,抬起頭問道。

  “跟瘋了似的。”欽陵輕輕捏了捏她的臉,眼中滿是愛戀與寵溺,“剛才我以為你要把我吃了……”

  “還真想把你吃了……”葉姝說著坐到了他身上,甩動著海藻般的長發。

  手機鈴聲響起,一遍又一遍。

  沉浸於巫山之會的男女卻都不理會。

  她香汗淋漓地伏在他身上,這才慢慢將手伸向床頭櫃,拿過電話一看未接來電,叫了起來:“完了,是我媽媽!天啦,已經這麽晚了!”

  欽陵用胳臂枕著腦袋看著她,沙漏燈五彩的燈光在她身上迷離交錯,挺翹圓潤的曲線,美豔曼妙,仿佛海浪中升起的女神。

  她拿著手機撥回去,這時他忽然說道:“今晚別回去了,好嗎?”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舉起手指摁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清了清嗓子:“喂,媽媽嗎?嗯,我還在同事家,馬上回去。好的,我知道了。”

  她剛掛電話,轉過身看見他強壯的身軀已經一躍而起,一言不發地穿上衣褲,動作迅速而激烈,帶著某種怒氣。

  “生氣了?”葉姝有點歉疚和忐忑,仰頭望著他,“對不起,我媽媽很傳統,不準我在外麵留宿。別看我都三十歲了,我媽媽還是要管我。”

  欽陵還是一言不發,穿好衣褲,把地板上淩亂扔著的衣物拋給葉姝:“快穿吧,我送你。”

  葉姝默默穿好衣服,走出房間,見欽陵已經套上了一件艾斯克斯運動夾克。

  大概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好,欽陵重新對葉姝露出了笑臉:“別忘了東西。”

  路上,似乎是為了彌補剛才惡劣的態度,欽陵一邊開車一邊跟她聊天。

  已近深夜,葉姝住的地段靠近郊區,馬路上人跡罕至,車流稀疏,汽車輪子滾動在柏油路麵沙沙地響,更顯出夜的寂靜。

  聊到葉姝的工作,葉姝責備地白了欽陵一眼:“你怎麽跑去做那麽多次CT?短時間內連續做CT對身體有輻射。”

  “沒事,就當體檢了。”欽陵臉上紅了一紅。

  “你們學校不給老師體檢嗎?”

  “教師體檢不做CT。”

  “你們學校學費那麽高,結果給老師體檢不做CT。”葉姝搖頭歎氣。

  兩人一路聊著,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

  到了葉姝家小區門外馬路邊,欽陵把車停下,轉過頭來,眸子在車中昏暗的燈光裏閃耀:“明天你還值班嗎?”

  葉姝凝視著他:“嗯,明天還有一天。”

  “我來接你下班可以嗎?”欽陵說著,又加了一句,“如果葉醫生嫌我開的是破舊二手車,給你丟人,我也可以不開車去。”

  葉姝鼻子一酸,正要開車門又轉回身來,摟住他的脖頸和他接了一個長長的吻,然後深深地望住他,眸中隱隱有淚光閃動,在他耳畔輕輕道:“葉醫生不會嫌棄你,葉醫生喜歡你,和你啪啪啪好舒服。”

  說完,俏皮地看著欽陵的臉紅成了豬肝色,嬌豔妖嬈地笑著,轉身跑向小區大門,蝴蝶藍的外套在夜風裏飛揚,仿佛一隻碩大豔麗的燕尾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