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阿部稽中計
作者:羅姽      更新:2021-01-14 20:37      字數:2123
  阿部稽無法,隻能讓親兵把軍醫叫來,去給阮湘看病。

  他猶豫很久,沒有跟著去。

  軍醫看過之後,來向他稟告:確實是受了風寒,應該就是昨晚淋了雪的緣故。目前燒得很高,給她開了幾副藥先吃著,看明日能不能退燒。

  阿部稽揮揮手讓軍醫下去,以手撐額,感覺這事實在太麻煩了。

  如果阮湘不能康複,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阮湘冒雪來給自己拜年,自己都沒讓她進帳暖一暖,就把她趕走了。

  日後奕六韓得知,會不會怪自己?

  想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阿部稽深深蹙了眉。

  第二日,阿部稽巡視營寨、檢查各處防禦工事,又忙了一整天。

  這一整天他都在惦記阮湘的事,擔心阮湘如果真的病倒了,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自己就沒法向奕六韓交差了。

  一回到中軍寢帳,就讓親兵把軍醫叫來,問阮湘的情況。

  軍醫直搖頭,“早上退燒了,下午又升起來,而且有咳嗽。藥已經吃了三副,這會兒不知情況如何。我正準備去瞧瞧。”

  阿部稽想了想,起身拿過大氅,“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軍營中的臨時床榻本來沒有什麽帳幔遮擋,阮湘為了避嫌,特意讓小柔掛了張布簾,將一隻柔弱無骨的雪白玉手從簾內伸出來,讓軍醫拿脈。

  油燈下,那隻伸在簾外的柔荑,纖細柔美,玉指尖尖,仿佛半透明的春蔥,指甲並未染色,淡淡的粉色泛著晶瑩的珠光。宛如冰雪中的玉雕,在這昏暗油燈、粗獷軍旅中,格外有一種絕世出塵之美。

  阿部稽一眼看見那美麗的手,趕緊移開目光,不敢再看第二眼。

  軍醫也是神思恍惚了片刻,才定下心神診脈,然後起身說道,“外寒侵邪,加之受風被雪,雖已無大恙,但仍需細心調養,切忌憂煩勞累。”

  “將軍禁止軍中賀歲,但到底是年節,不能沒有喜氣。我家夫人連著數日剪窗花,做燈籠。特意給將軍送去,誰知將軍毫不領情……”小柔湊過來,含嗔帶怨,眉目靈動,雖是控訴,神態卻嬌俏可人。

  阿部稽被這番話惹得心頭火起,然而一看那丫鬟嬌俏模樣,又不好發作。

  送了大夫出去,轉回來時,見那丫鬟蹲在地上煎藥,阿部稽心想,今日索性把話說明白,免得這丫鬟總來纏我。

  不就是想從我這裏走門路,被奕六韓收為妾室麽?

  這忙我可幫不了,再好的兄弟,他內宅之事,我也不可能插手。

  小柔聽見腳步聲,忙起身抬了張胡床,擺在阿部稽腳下,嫣然笑道,“將軍請坐一會兒,我家夫人有話問你。”

  阿部稽按膝坐下,等著阮湘先開口,心裏醞釀著措辭。

  隔著一層布簾,阮湘淒然開口,聲音婉轉輕柔,宛如三月柳綿,“阿部稽將軍,恩公讓你來看我時,是否說起過,要把我帶回葉府?你看我進葉府的希望大不大?”

  “他隻讓我來看你是否安好。”阿部稽眉峰深斂,聲音冷硬如石,“其餘我一概不知。”

  “將軍喝杯熱酒暖暖身。”小柔笑盈盈地奉上一盅冒著熱氣的溫酒,眼底卻有不易察覺的詭異之色,“這是著名的定昌百日醉,最適合嚴寒時喝了暖身。”

  果然一股清冽醇厚的香氣,隨著嫋嫋熱氣撲麵而來,這醇烈的酒香頓時讓阿部稽舌底生津、饞涎欲滴。

  他不許軍中飲酒,自己也是多日滴酒未沾。草原上的胡人哪有不嗜酒的,當下二話不說,接過酒盅仰脖就飲盡了。

  握著酒杯低下頭回味,卻正好看見布簾拉開,小柔喂阮湘喝藥。

  脈脈燭光下,阮湘擁被而坐,黑瀑般的長發從臉頰流瀉而下,隻露出挺秀的鼻梁、小巧的櫻唇、精致的下頜。麵對苦澀的藥湯,她眉尖輕顰,小嘴微噘,格外有一種柔弱的嬌態,說不出的柔媚嬌豔,楚楚動人。

  阿部稽隻覺喝下去的酒,刹那間,變成了燎原的烈火,從喉嚨一路往下,迅速遍布到每條血管,慢慢地從身體裏燒起來,越燒越烈。

  他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從阮湘下頜,順著她精致優美的脖頸,滑到她的胸前。她隻穿一件薄薄單衣,能看見衣襟下麵美妙的起伏,那圓潤的線條充滿了媚人的誘惑。

  天,他這是怎麽了?

  這是兄弟的女人!兄弟的女人!

  兄弟的女人,他從來不會多看一眼的。

  連忙移開視線,用力地晃動腦袋,然而腦子裏暈沉沉的,身體卻越來越燥熱,說不出的煩躁,就好像有一股股邪火在體內到處亂躥,呼吸逐漸粗重急促起來。

  阿部稽自幼在野利部的馬場牧馬,哪知道媚藥。當下也未多想,還以為是自己情難自控,連忙運起奕六韓傳授的內功心法,盤腿打坐,試圖將邪火壓下去。

  然而,那邊阮湘剛喝下藥湯,忽然蹙眉對小柔嬌聲道,“小柔,為何我覺得這樣熱?”

  小柔邪惡地笑道,“熱就脫掉嘛。”

  說著就上前替阮湘解衣,阮湘似覺不妥,微微地掙紮了一下,然而渾身軟得幾乎沒力氣,就這樣任由小柔解開了她的單衣,露出裏麵桃紅色的肚兜。

  嬌豔的桃紅色,越發映得她露在外的大片肌膚,猶如凝霜聚雪,泛著羊脂玉般的淺淺光華。

  “好熱,還是熱啊!”阮湘嬌聲吟哦著,忽然下床向阿部稽走去,鬢雲散亂,帶著迷離的笑意,“啊,恩公,你好俊……”

  阿部稽正在打坐,好不容易在丹田聚起一股內力,卻忽然一股幽香襲來,柔軟雙臂如藤蔓勾住他脖頸,“恩公,湘兒喜歡你,抱著我,親我……”

  阿部稽隻覺全身內力頃刻散盡,難以遏製的邪火又重新竄起了三尺高。

  “這是兄弟的女人!兄弟的女人……兄弟的女人……”他想推開她,卻不知為何更加抱緊了她,體內熊熊燃燒的火焰終於將殘存的理智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