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沈書語剛入門的功夫，自然是不可能打過那一群人的。

  最後還是蘇清曄出了手。

  “你沒事吧？”

  沈書語蹲下身子，望著少年。

  少年抬眸望著她，緩緩笑了，聲音低不可聞：“天使都像你這麽漂亮嗎？”

  “嗯？什麽？”

  沈書語靠近了他幾分，想要聽的更清楚，可惜少年的聲音實在太小了。

  “我……還有一個願望，我想吃……吃串糖葫蘆，可以嗎？”

  沈書語隻能聽清模糊不清的幾個字眼，但關鍵詞“糖葫蘆”她是聽清了的。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試圖為他拂去臉上的灰塵：“乖啊，我去給你買。”

  女孩說的什麽他其實並沒有聽清，他隻是感受到了女孩手心傳來的溫度，他猛的驚醒，愣愣的望著沈書語。

  女孩的眸中是毫不掩飾的關切，他像是被什麽燙到了，飛快的垂下了視線，也就是這時，沈書語才發現，少年的眼睛漂亮的不像話。

  要是笑起來，一定會迷倒不少人吧。

  沈書語的思緒忍不住跑偏。

  “不要多管閑事。”

  少年一字一句道，嗓音沙啞，冷漠至極。

  沈書語一愣，不明白為什麽剛才還好好的人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好在她心胸開闊，不愛與人計較，隻是關切的囑咐:“那些人就是欺軟怕硬，下次狠狠地打回去就好。”

  少年沒抬頭，卻能聽到女孩逐漸走遠的腳步聲，他自嘲的笑了笑，低聲喃喃:“這樣也好，你本就不該出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你。”

  那是他離家出走的第七天，母親生了病，身體不太好，那個人的脾氣出奇的暴躁，言辭也愈發狠毒:“賀辰，你不該出生的，你母親因為懷你辭了工作，生你的時候更是差點病危，即使現在生了病還要為你學校的那點破事奔波……”

  說到這，男人頓了頓，說出了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的話:“你怎麽不去死？”

  那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幾天不是沒有想過去死，但即使他沒錢，也會有好心人送他一份吃食，讓他覺得他還沒這麽糟糕……

  不過今天有些倒黴罷了，包子鋪的老板送了他一個包子，在那裏吃飯的少年卻看不過去了。

  “老板，那我以後是不是也可以不給錢啊？”

  “老板，你偏心啊，就因為這小子長得俊，你就白給他？”

  “沒有這樣的道理，我們以後不來了。”

  不想壞了老板的生意，他將包子還了回去，那群少年還是不肯罷休，堵住了他離開的路，不是沒想過還手，隻是

  ——“你要是敢還手，我們就讓方圓幾裏的人不來買這家包子。”

  所以，他活著，似乎隻會給人帶來負擔呢。

  “嘿，想什麽呢？”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賀辰詫異的抬眸，還帶著些茫然，像隻受驚的小鹿。

  沈書語的心像是被小貓撓了一下，說不上什麽感覺，她搖了搖頭，沒有多想，隻是把剛買的糖葫蘆遞給了他:“你要的糖葫蘆。”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糖葫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