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男孩，長得很好看，對我很好。”

  那個少年的到來實在是意外。

  她跟隨者師父下山去采購，卻無意中看到了他。

  少年渾身髒兮兮的，被一群人圍著打，那力道，她瞧著都疼，少年卻隻是一聲不吭，神情麻木。

  那一瞬間，她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尤其是對男生。

  在她的觀念裏，女孩子是嬌花，要用心嗬護，男孩子則是樹苗，多經曆些磨難，長成參天大樹才能更好的保護好女孩子。

  但她不可否認，她心疼了。

  對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男孩。

  那年她剛上山不到半年，說是去學武，其實學的都是些基本功。

  “師父，我想幫他。”

  她拽了拽師父的衣袖，示意他往旁邊看。

  師父隻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許是見慣了人生疾苦，他的語氣很平靜，是在陳述事實：“你現在幫了他，以後呢？總不可能幫他一輩子。”

  她知道師父說的是事實。

  但是……

  那群人依舊在圍著少年打，口中也不停，什麽“小乞丐”“小廢物”“要飯的”“你沒有父母嗎？”一個又一個尖銳的詞往她耳中鑽，她實在是聽不下去：“師父，我要幫他。”

  不是“想”，而是“要”。

  她要幫他。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挨打。

  小姑娘神情堅定，眸中隱約出現了水光，蘇清曄毫不懷疑，如果他再拒絕小徒弟，小徒弟會當場哭給他看。

  “好，隨你。”

  他總是無法拒絕她的。

  沈書語在得到了師父的許可後，立刻撒開了他的袖子，直直的衝向了那群人。

  其實圍著少年打罵的人，年齡也不大，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沈書語很難想象，他們會說出這麽刺耳的話。

  離得近了，她才看清少年的模樣。

  太好看了。

  即使少年臉上沾滿了灰塵。

  他的睫毛很長，低垂下來的時候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膚色很白，唇角被打滲出了血，卻隻是一言不發的望著前方，眸光平靜，像一潭死水。

  沈書語沒來由的生出了一種憤怒，她用這半年學到的功夫和他們硬剛，竟然硬生生將三個男孩都打趴下了。

  雖然，她也被打的很慘。

  少年像是感知到了什麽，有些費力的抬起了眼眸，一襲白裙的小姑娘就那樣映入了眼簾。

  小姑娘的話一字一句的落入耳中。

  “你們才是小乞丐，長成這副模樣也好意思出來寒磣人？”

  “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你才是廢物，你全家都是廢物。”

  “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怎麽，你們要飯的長得都太醜，非要逼人家加入你們來提高整體顏值？”

  “你才沒有父母吧，會不會說話，上過學嗎？小學畢業了嗎？”

  他有些費力的扯了扯唇，胃部很空，這樣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卻費力的很。

  他想，上天還是憐憫他的。

  臨終之前，還特意派一個天使來保護他。

  雖然，這個天使看上去有些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