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意味不明地看著他，讓他老臉一紅。

  吻麽，似乎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荷燁從沒玩過什麽真心話大冒險。“不是吧？一上來就問這種問題……”

  眾人：“快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荷燁：“那，大冒險。”

  黃大慶給他倒了滿滿一杯白酒，荷燁爽快地喝了。

  “繼續！繼續！”

  八卦盤再次旋轉起來，荷燁眼睛都沒眨地盯著看。

  黃大慶拍著巴掌:“哈哈哈，天意啊，又是乾！”

  荷燁咬牙：“……問！等會兒，白眉兒你不許說話了，青青，你問。”

  柳青青是三個女孩子中比較內向的一個，平時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荷燁想當然覺得，她肯定不會問那種奇怪的問題。

  “老大，你的性取向是？”

  荷燁：“……”我單知道白眉兒是個女漢子，卻不知道你柳青青還是個腐女啊！他無奈地說：“這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

  的確，荷燁從沒刻意隱藏過自己的性取向。他一直喜歡男的。還有過那麽一段蕩氣回腸的戀情。隻不過這事兒發生在千年前，如今的新人，是沒幾個知道的了。

  洛汐定定看著他，千年倏忽而逝，對他而言隻是一瞬。而荷燁，卻是真真切切渡過了數萬朝夕，他，竟一直是一個人麽？

  接下來的七八輪，那八卦盤著了魔一樣總是停在乾卦。他們變著花樣問荷燁關於感情的事，他隻得全選大冒險，連著喝了大半斤的白酒，說話舌頭都大了。“你們是不是在上麵施咒了！”

  胡大昭也喝了不少，甩手說：“老大，你快別逗了，我們的道行，要是施咒，你能看不出來嗎！”

  雖然喝酒是輸家的懲罰，但沒人敢讓老板一個人喝。大家都陪了幾輪。一個個麵紅脖子粗，酒量不好的翟辛直接倒在黃大慶身上呼呼大睡。

  “哥哥，別喝了。”阿洛攔下他又去拿酒杯的手。

  荷燁喝得有點上頭，皺著眉推開阿洛的手，“別煩。”

  舒秀兒提議：“就是啊，老大光喝酒多沒意思！這樣，你給你手機裏的第三個聯係人打個電話，引導他說出想你了，怎麽樣？”

  “行啊。”荷燁腦子一片混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醉眼朦朧地打開通話記錄，沒在意那十多個未接來電，直接撥了出去。那邊傳來黑無常火燒眉毛的聲音：“燁子，你怎麽回事？怎麽不接電話！”

  荷燁聽他語氣不對，頓時酒醒了幾分：“什麽情況？”

  公司的人平時就是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進入工作狀態。此時聽老板語氣一變，頓時都打起精神來。翟辛也被搖醒了。

  黑無常聽出他喝酒了腦子遲鈍，言簡意賅道:“今兒除夕夜鬼門大開，十幾個冥靈鬧著非要插隊投胎！”

  “所以呢？”

  “他們指名要委托你們公司。”

  荷燁以為什麽大事兒呢，合著隻是幾個冥靈鬧事。“這種事，你往後拖不就得了？”

  黑無常何嚐不想隨便找借口給他們打發了，可他們確實不是好應付的呀。“他們乃是霍將軍的部眾……”

  荷燁那遲鈍的大腦反應了半天，直打了個激靈，“霍將軍？霍去病？他們不是有名的釘子戶嗎？怎麽忽然想開了？”霍去病手下的漢家軍不少跟隨他南征北戰抗擊匈奴，封狼居胥。一身的殺氣和正氣。自在匈奴被“詛咒致死”，實際上就是感染了病毒。到了冥界兩千年怨氣不散，一直不肯投胎。

  黑無常被他們搞得焦頭爛額。這些冥靈是民族英雄，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你還不知道呢？陽間一部四六不通的古裝劇《霍司馬》大火，好多人族自發祭祀霍將軍，這些部眾自然也獲利不少。本來都已經靈識混沌，這會兒收了供奉，冥靈又強大了起來。”

  荷燁:無腦古裝劇害死人呐……

  “他們想做什麽？”

  黑無常學著他們的語氣:“北擊匈奴，光複大漢……”

  荷燁滿頭黑線:“他們有事兒嗎？不說匈奴人早和歐洲那幫通婚消失在舞台上。就算是還有，這破壞邦交和諧的事兒，要是我們做了，天雷不得把我劈成渣渣？”這是什麽中二要求啊！叫他去哪給他們弄匈奴人去！

  “那你說咋辦？”

  荷燁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腦袋上閃過一個小燈泡。“這事兒交給我吧，我需要抽調一些VR眼鏡。”

  “啊？燁子，你喝多了還沒醒酒？”

  “去你的，老子清醒著呢！”他晃晃悠悠問在場的幾個人：“你們誰會打遊戲？”

  宅男代表翟辛對遊戲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老大，你說是吃雞還是王者？”

  荷燁：“真人CS會玩嗎？”

  聽說肯定是聽說過，但是真正參與卻沒有，他如實回答:“這個，沒玩過。”

  荷燁哄他道：“差不多的，一會兒，我叫那些霍將軍的部眾帶上VR眼鏡，然後你進入《戰九州》這個遊戲，你選擇成為匈奴兵。讓他們殺個痛快。”

  翟辛：“……老大，我一個死宅運動廢，對他們一群？”炮灰也不能這麽廢柴吧！那些彪悍的漢軍能打過癮嗎？

  “哥哥，我來吧。”阿洛搖了搖自己的手機，“喏，賬號我都注冊好了。我不光熟悉遊戲，還熟悉曆史。”

  人情都送到跟前了，再不接著倒好像是荷燁小氣，“那好吧。”

  黑無常哄著匈奴兵們戴上VR眼鏡，阿洛也找民宿的主家借了遊戲機。他迅速選擇捏出匈奴人的長相，又選擇了他們最有特色的戰袍。

  “唉？他怎麽一下子弄出這麽多？”五地仙是不會玩遊戲的，但至少知道一機一號的道理。

  阿洛說：“小號啊。我剛把他們係統黑了。”

  眾認：“……”

  “阿洛小心！”

  那些漢兵配合十分默契，即便是已經兩千年沒有上過戰場，身手依舊幹脆。阿洛也不甘遜色，兩手同時操控兩個遊戲機，同時本人也進入了戰場。除了他本人之外，其他的匈奴兵都是NPC以及他用遊戲機製作出來的。一個人操縱四個角色，這手腦協調度堪稱變態啊！

  萬年的戰神，怎會把這幾個人族放在眼裏。

  阿洛一個矮身，躲過幾個漢軍刺來的長矛，而後原地一躍而起，單腳站在長矛尖上。一個炮灰NPC趕來相助，被漢軍直接挑在馬下。

  “one kill！”

  漢軍一愣！“這說的是何方語言？”

  荷燁趕緊給黑無常發語音：“你倒是把他們的遊戲語音提示音關了啊！”

  黑無常正看得入神，沒注意到自己手機響。

  “Double Kill！”

  “Trible Kill！”

  “Ultra Kill！”

  幾個NPC被迅速解決，戰場上隻剩下阿洛控製的那四個角色，漢軍也隻剩下四人。

  四對四，阿洛臨危不亂，一麵手指迅速敲擊遊戲機，一麵把手中的長刀舞出了一個腕花。

  荷燁忍不住出言提醒：“阿洛，你別玩脫了！要讓他們贏啊！”

  “知道了，哥哥！”

  阿洛一個轉身，把其中一個角色讓了出去，同時，也丟掉了一個遊戲機。“要多陪他們玩一會，不然他們殺得不過癮！”

  阿洛這個陪練可以說盡職盡責，不但會製造緊張、詐降還會玩團戰。最後，四對一，隻剩下阿洛。

  四個漢兵都掛了彩，阿洛卻毫發無損，他嘖了一聲，把自己的小腹讓了出去，漢軍借著這個時機，長矛齊齊刺中他的小腹。

  “Excellent！”

  阿洛下線，還對著遊戲鏡頭裏做了個比心的手勢，調皮地眨了眨右眼。

  荷燁看他身手敏捷，直擊要害，總覺得有些熟悉。神思一飛，沒反應過來自己被調戲了，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幹得不錯。”說完才想起來，人家根本不是自己的員工。

  黑無常那邊打來了視頻電話，“燁子，可真有你的！這種招你都想得出來，真是騙鬼呢！”

  荷燁清了清嗓子：“這也就是混沌了幾千年的老鬼，壓根不知道什麽是VR虛擬現實！”

  就聽那邊幾個漢軍唱起了軍歌。那調子古樸純淨，從幾個漢子嘴裏唱出來，真有幾分悲壯的色彩。

  唱完軍歌，他們的怨氣也消散了。黑無常說:“行了，他們答應去好好投胎重新做人了！”

  翟辛浮誇地學著荷燁平時的樣子一抱拳，“老大太厲害了，我司有望開展在線投胎業務啊！”

  黑無常一向爽快，功德馬上就到賬了。

  荷燁不好意思獨占，“阿洛，我們加個微信，我把功德轉給你。”

  阿洛搖了搖頭。

  荷燁：這是不想加我微信還是深藏功與名？

  “陪我聊會兒天就好。”

  “聊天？這個簡單啊！”

  “那哥哥，你的初吻還在嗎？”

  荷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