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麽了？”我們幾人都被他這話給引來了興趣，連連將他圍住。

  “他好像是在跟陳警官講話，就是把找藏屍地點任務交付給我們的那個警官。”

  大耳用手將擋在他前麵的大鼻撥開，用手攏在耳朵上仔細聽辨。“他說藏屍地點，他心頭已經有數了，畢竟他是專業的。任務分配給我們顯然是浪費了時間，因為我們就是江湖雜耍……”

  若說是正常人，隔那麽遠，別說是講話的內容了，就連講話的聲音都聽不見。但這是大耳聽見的，就一定沒錯。

  江湖雜耍？這個弟弟怕是對我們的能力有什麽誤解。

  好吧，我收回剛才勸說大鼻的話，他確實對我們保有著鄙視的態度。

  大鼻受不了了，摞起袖子就要上前跟他理論，我一把將他拉了過來。

  “大家想要將這飯碗給端穩，都憑實力說話，現在警官將任務分配給我們，又讓他過來，那確實是對我們不夠信任，你即便是和他理論贏了，又能怎樣呢？”

  “李卻說的對！既然他心裏有數，就讓他去找吧，最後不都是憑結果說話？”

  那小警員也倒是實在，打完電話之後眼睛都沒有朝我們這邊瞟過，徑直離開了。

  他就這麽自信嗎？

  沒過一個小時，筒子樓街邊轟隆隆的開來一輛大型抽糞車，原本就不寬的街道，此時那車子杵在中間更是格格不入。

  “好端端的怎麽會有糞車開進來？”

  “你們看！是那個家夥！”

  原來他所說的心裏有數就這！

  專業個毛線，專業抽糞嗎？

  我們昨天也猜測過這種可能，並且在物業那邊結了他們家這個月的用水量，十八號那天就用了平日裏好幾倍的水量。

  我記得那張單子就放在桌上。

  連忙往外頭瞅，那飯桌上已是空空如也，怪不得他說心裏有數了，原來僅僅憑用水量就直接叫抽糞車來作業。

  “18號那天用水很多，而且也剛好就是在那天陶夢沒有聯係刺蝟頭，極有可能陶夢就是死於那一天，剖屍就在家裏麵，為了清理現場，那男人確實用了很多水。但若是想要將她的屍體全都衝進下水道，用水量絕對不止這一點！”

  我說完之後轉頭卻發現大鼻的神色不太對勁，連冷汗都冒了出來，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一陣咳嗽混雜著眼淚直往外飛濺。

  “大鼻，你怎麽了？”

  “快……快離開這兒，好臭！臭的要命！”大鼻說到這裏已經涕泗橫流。

  拉著他還沒有下樓，卻發現大鼻咳嗽得連路都走不動，蹲在梯板上，用手捂著嘴，一陣響動下來，他顫顫巍巍的手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鮮紅色的。

  “你咳血了！”我們幾人幾乎是同時尖叫出聲。

  大鼻驚恐地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手心，難以置信，緊接著雙眼一瞪，眼珠往上翻，徑直暈了過去。

  “快叫救護車！”

  一時間筒子樓這條街被堵的水泄不通，一麵抽糞車在轟轟作業，一麵救護車在哇啦尖叫。

  筒子樓裏麵的居民如同潮水一般紛紛從家裏麵湧動了出來，即便是沒有出門的，也都將窗戶推開，往外頭瞧，到底又是什麽情況？

  這幾日裏，一棟樓出了凶殺案，另一棟樓又出了凶手。本來就鬧得沸沸揚揚，此時再這麽一轟炸，頓時人聲鼎沸，雞犬不寧。

  大鼻被送進了醫院，沒過多久就自己醒了，但無意間又看到了手上的血暈了過去。

  這家夥原來是因為暈血！

  但為什麽會咳血？還要留院觀察。

  大耳在醫院裏麵守著，我和馬朝又重新回到了現場，此時已經過了好長段時間，那裏的人一點都不退減，甚至越來越多。

  筒子樓外的大街因為被堵了，所以有好多車子都繞行，繞行都還好，就總是有些抱有僥幸心理的司機，選擇逆行，已經出現了三起輕微事故。

  警局裏麵的人也被動用出來維持秩序，各個麵上都皺著眉頭，因為這裏真的是臭氣熏天。

  我不知道那些圍過去看著抽糞的居民是怎麽想的？

  “我們還是上樓去吧。”跟馬朝示意了一個眼神，他卻搖了搖腦袋，將目光測到了一個大媽的身上。“你聽她們談論的。”

  八哥昨天才跟我講過，不要聽太多局外人的討論會誤導自己方向的。

  可走過去才發現這大媽談論的不是此次案件，而是就人論人。

  “羅醫生人多好啊，怎麽可能殺人呢？”這個大媽都沒有說弑妻。可能在他的眼中，羅醫生不會殺人，更別說是殺自己的妻子了。

  “是哦，小羅前不久才來我家幫忙修了木把手，我還邀請他一家兩口子來我們家吃飯的，怎麽會說沒就沒了呢？”

  修木把手？

  她口中所說的小羅就是羅醫生嗎？

  一個婦產科醫生還會做木匠的活兒？

  我不禁又想起了昨天在樓下超市調查的信息，在刺蝟頭的口中我們得知男人在陶夢死後的一個星期，頻繁來往超市。

  頻繁來往不說，購買的數額還挺大。

  原本我以為他會買刀子斧子一類的，可沒想到他買了些膠水，膠帶，膠槍……還在超市旁邊的五金店裏頭淘了一些廢舊物品。

  當我問及五金店老板有哪些東西的時候，他卻說，小羅經常去他們店裏買東西，所以有的時候他缺一些邊角料，老板都沒有收錢的，所以也不知道他拿了一些什麽東西。

  一個婦產科醫生拿這些廢舊物品幹嘛？還有那些膠水，膠帶，膠槍又是做什麽的？

  而且在這一些街坊鄰裏的口中，這個男人的口碑似乎不錯，也總分為了兩個稱呼。一些人叫他小羅，一些人叫他羅醫生。

  叫他小羅的人多半是不知道他職業，但卻被幫過忙的，幾處打聽下來，我發現這人不僅幫忙修過木把手，還修過車的凹痕，刮傷……

  我有些淩亂了，這個羅醫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最重要的是，他要怎麽才能在一個不到90平米的空間裏，藏進屍體不出任何氣味，不露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