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樓被堵了，從五金店旁邊經過的一輛車也沒地方費油，隻得將車停了下來，跨出了車門。

  在他和別人的談論之中，剛我好就聽到了，他的這車正好是被羅醫生給修過的。

  “你好，方便給我看看是哪兒嗎？”突如其來的問詢，讓他愣了愣，但也並沒有拒絕，指了指尾燈旁邊。

  “我老婆倒車的時候把後備箱撞扁了，羅醫生修的，你看這流暢的線條，不比在4S店裏麵修的好嗎？”

  我摸了摸那平展的尾箱，又湊近仔細端詳了一下，確實看不出哪兒被撞過。

  真是神了！

  我拍了拍馬朝的肩頭，“跟我來。”

  和那司機到了，別我帶著馬朝穿梭在人群間。

  看到剛才講話的大媽，還處在原地和別人擺談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

  “找她？”馬朝瞪大了眼睛表示疑惑，“幹嘛？”

  我沒有忙著回話，隻是拍了拍著大媽的肩頭，問詢她可不可以帶我們去看看羅醫生給她修複的木把手？

  一直到她的家門口，她都在緬懷羅醫生。

  馬朝被迫在那兒聽著，雖然麵露苦澀，但也極力表示著肯定。

  我走到了木把手的前頭，那是一截木梯的把手，上下一共兩個，在大媽沒有說是哪個壞了之前，我是真的沒有看出來。

  但當她說了以後，我也沒有看出來那把手有任何修補過的痕跡。

  我的腦子裏麵已經開始偏重於之前我們的某一猜測了，雖然比剛才肯定了些，但仍然隻是一個猜測而已。

  “她的屍體很有可能就藏在牆頭，地板下……要是想要找到屍體這些地方該鑿的鑿，該拆的拆！”我將話說完，馬朝沒有反駁，顯然也是同樣的猜測。

  “有一點，那就是這個牆麵，這個地板，被拆了毀了是算我們頭上，還是算總部頭上，能報銷嗎？”我用手摩挲著下巴，拿著榔頭抵著地板，有些猶豫。

  “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馬朝遞給我一雙布織手套，拿著榔頭，看樣子已經準備開工了。

  我還是有一點猶豫，“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工費有沒有那麽多我都不知道，而且他們若是不足以相信我們，更不可能拿錢砸我們身上。”

  馬朝伸手指了指樓下那正準備開走的糞車，“我們是在辦案，況且那個小警員說喊就喊了一輛糞車來，我們現在就隻砸個地，實在不行，就給他安回去，怎麽會不同意呢？”

  說的也是。

  我這就撥通了警局的電話，接電話的不是陳警官，但我也磕磕巴巴的跟他講了我們的需求。別說是答應了，直接就懟了回來。

  “這件案子到此為止都已經結束了，收尾工作需要那麽多人力物力嗎？今天因為這起案件造成的損失已經不是四位數能夠計算的，更厲害的還轟動了上級領導，怎麽這麽有能耐，你們已經被撤銷了此次調查案件的資格……”

  他說造成損失的應該是那糞車開進來之後外頭發生的交通事故吧？怎麽現在全怪在我們頭上了？

  我們靈調局不僅是接鍋俠還是背鍋俠？

  聽到這裏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誰說我們被撤銷資格了？”

  “我說的！你們趕緊回……”那頭一陣怒吼，我在電話這頭已經仿佛聽到了他拳頭砸在桌上，把茶杯震響的聲音。

  我將手機拿了下來，還沒有，等他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真是悲哀，我們這些衝前線的人，不僅要背鍋，若真是出了些事情，責任還要自己扛。

  馬朝見我的臉色已經大概清楚電話的內容了，當他看到我雙手捏住榔頭直接往地上掄的時候，臉露震驚之色。

  “不是不讓我們砸嗎？”

  “他讓我們上就上，讓我們撤就撤？憑什麽？在那小警員的眼中，我們都是江湖雜耍了，那在他們眼中我們又算得了什麽？做還是不做全憑自己喜怒。既然案子接了，那就得破。既然真相都還有一步之遙了，為什麽要退？”

  馬朝被我這一席話說得熱血沸騰，掄起榔頭三兩下就將地板砸出窟窿。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如同催命一般響了起來，我將裝有手機的衣服脫了下來，扔到了一旁任由他響著，手中的動作沒停。

  思索了片刻之後，又連忙走到門口將門給反鎖了起來。

  果然還沒有10分鍾，門就被敲得咣當直響了，“趕緊開門！”

  馬朝有一些遲疑了，我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咂！管他外麵發生什麽事情！”

  外麵的敲門聲越來越大，敲得人心頭發慌，我們掄錘子的速度也隨著這敲門聲越來越快。

  “靈調局的人，你們已經越了權，現在你們所做的事情是犯法的！”

  嘖嘖嘖——

  將鍋甩在我們頭上的時候怎麽沒說？

  就在這時，好幾個窟窿之下，終於看到了端倪。那窟窿裏頭黑乎乎的一團東西散發著急劇的臭味。

  這下也終於能夠理解大鼻為何會忍不住吐出來了。

  雖然心頭已經猜出這是什麽東西，但仍然將那旁邊的碎渣拿開，掂量起了手中的這一黑色塊狀物。

  塊狀物剛好就有這一片地板那麽長，剛拿到手中便有一股黑黃色的膿水流了出來，刺鼻的味道刺激著我大腦中的每一根神經。

  在我的仔細辨認之下，終於發現黑色是因為那屍塊上麵用膠布裹了一層層活性炭。

  至於為什麽在我們敲打著木板的時候發出來是實心的聲音，那是因為在這些屍塊的旁邊塞滿了沙石，這些砂石除了能夠用作實心而外，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吸水。

  緊皺著眉頭將它放到一邊，沿著原本就砸好的窟窿，我用鋼釺翹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木板。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現了這種安裝式的木板有什麽好處？

  那就是對於羅醫生這種心思縝密，又有技術活的人來說，這種木板比整塊的木板好修複。

  在挖掘的過程中我們也發現，若不是排查性的將這些木板全部撬開，單單隻撬開其中一片，真不一定能夠發現木板下的屍塊。

  這對於有修複技能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藏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