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西山頭
作者:十年方舟      更新:2021-01-10 15:18      字數:2188
  酥酥輕輕歎氣,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雙眼微閉,帶著微弱的呼吸睡了過去。

  脆弱的身體就像是一張薄薄的紙片,一陣大風都能將它撕碎一般。

  我不禁想到李蓉酥,那時候也是,沒有能力將她留下來。

  心頭苦澀,竟然泛到了嘴裏,我將散落在酥酥臉邊的一撮碎發斂到了耳後。

  吱——

  門被輕輕打開,老趙從外麵進來。

  “我把那幾個小鬼頭送回去了,酥酥剛才醒了?”

  我點點頭,手上還握著酥酥的手,此刻也有了一點溫度。

  “一定要堅持上藥,不然那傷口還會發炎!”老趙說罷,又從櫃子裏取出了幾株草藥。

  就在這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了進來,老趙連忙將門打開。

  小翠闖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崔秀秀不見了,不見了!。”

  啊!當頭棒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鬧的到底是哪一出?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老趙緊鎖眉頭,連忙問道。

  “我是今天早上發現的異樣,秀秀姑娘每天晚上都會用熏香,所以每天早晨那房間的熏香都還有味道,可是今天並沒有,可見她昨天晚上壓根就沒點,應該是昨天夜裏就沒了!”

  難不成和酥酥一樣?在昨天的那個石洞裏?

  我趕緊讓老趙在這裏看著酥酥,自己先去秀秀那兒查看清楚,是不是有和昨天一樣的痕跡。

  還沒等我走近,卻碰見了正從外麵回來的秀秀,她麵色憔悴像是一夜沒睡,眉間帶著說不出的憂鬱。

  “秀秀,你這是去了哪兒?”

  神情恍惚,像是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又加大了的聲音,“秀秀!你千萬別嚇我啊!”

  還是一樣,並沒有任何反應,我在她身邊仿佛是一團空氣。

  這無端的,怎麽還不理人呢?

  真是納悶。

  秀秀將房門關了起來,把我晾在外麵。

  行吧,隻要人沒事就好。可能是這些日子連續發生的事情,讓所有的人都精神緊繃了起來,風聲鶴唳的。

  我重新回到了老趙的房中,又開始研磨草藥。

  連續三天,這傷勢沒有發炎,但也沒有好轉,自從酥酥那日醒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心頭抱有的僥幸慢慢凋零,老趙說,那日她能醒過來說這麽多話就像是瀕死之前的回光返照。當腎上腺素衰竭,根本不可能救得回來。

  而那五個被趕回家的小鬼頭每一天都會來老趙的店鋪外,但是每一次都被攔截在外麵。

  這日他們帶來了另一個人——莫欣欣,也是在孤兒院被燒死的孩子,被拋屍在西山頭的亂葬崗,被我帶回來縫補好屍體之後一直在殯儀館,因為身上有怨恨,所以不願下葬,靈體不斷在外飄蕩。

  此時我的眼睛已經幹澀得幾乎就不開,還是強撐著身子,和他打了照麵,但自己也能感受到四肢,根本提不起力量來,每走一步都快要散架,像是一個行走的僵屍。

  “李卻哥哥,若現在我用你餘生的運氣來換酥酥姐姐的命,你願意嗎?”莫欣欣的年紀要稍微大些,說起話來沉穩的多,和那幾個整日枯燥的小鬼頭不同。

  聽到這句話,我不禁苦笑了一下,點點頭。

  “那如果你從今以後,五識漸喪,但酥酥姐姐能夠活回來,你願意嗎?”

  “願意,要是讓我拿命去換,我也願意,可是小鬼頭,我現在沒有精力和你們在這做遊戲,酥酥姐姐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得去陪她。”

  說罷,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救酥酥姐姐!”莫欣欣剛才的幾個問題像是在試探我一般,我的這幾句回話也讓她很滿意,這才告訴我來意。

  我猛的回頭,定睛直視著莫欣欣的的雙眼。

  “在西山頭有一個很老的凶靈,我知道他一定有辦法讓酥酥姐姐醒過來,但是這老凶靈從來都不做沒有賺頭的買賣,所以但凡是去請求他的人,都得拿自己的東西和她交換。”

  片刻也不敢停留,若是耽誤了一分,酥酥恐怕都心裏難保。

  西山頭是吧?

  除了腰間的幾根繡花針,什麽也沒有帶,說來也奇怪,我為了節約時間,打了一輛出租,那司機死活隻把我甩在山腳下。

  給多高的價都不去,說是上麵進不得,全程都在勸我不要上山,末了還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我。

  果不其然。

  剛一上山走進了林子,便打了個冷戰,而且並不是一般的陰寒入體,而是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寒氣。

  仿佛自己的五髒六腑已被凍成了冰塊,血液流動也急速緩慢。

  我知道這山頭冷,特意穿了長袖,但也不至於冷成這樣!

  就在這時,背部傳來一陣鈍痛,像是被人從後麵用大石頭砸了一下,一個踉蹌沒站穩便倒在了地上。

  還沒待我反應過來,耳邊竄過一陣風,一根紮手的麻繩套上了我的脖子,徑直將我拉了起來。

  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霎時間氣管被扼住。

  窒息!胸腔的疼痛感開始蔓延。

  雙手拽住我脖子上的繩子,拚命拉扯卻沒有任何用,恍惚間從麵前晃過一個白影。

  陰笑聲從身後傳來,我掙紮著想要往後轉可全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

  胸腔的疼痛感還沒有緩解,腳底傳來一陣刺痛,仿佛有尖刀在刺。忽地,脖子上的繩子一鬆,落到地麵霎時間頭昏眼花。

  “咳咳咳……”我摸著自己的脖子,上麵已經被勒出了一道印痕,“誰?誰?”

  冷汗順著我的背脊滑了下來,黃色的四周都沒有一個人影,可是那東西好像又無處不在,總感覺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

  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周身的靈力。

  “你害我死的好慘!”帶著哭腔,詭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要償命!”另一個聲音又從腳底傳來。

  腳踝處傳來一陣陰冷,但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一雙黑色的手從地麵伸出,抓著我直接往地下拖。

  一雙,兩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