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燦嘴閑不住，本能就想問找珠寶生意的商人幹嘛，話到嘴邊，想到可能是瑤戈的私事，他就將好奇吞了下去，憋的不輕。

  “珠寶佩飾生意的話我想想……”他想了一圈，還真想到個人，“有，巧了，他是我那一群朋友中最有錢的，他在天衢各處都有鋪子，應該知道不少事。”

  “哦，對了，他叫袁曉，明日／你多注意注意，找個時機聊幾句，到時候有事兒跟他打聽就成。”

  袁曉嗎。

  瑤戈將這個名字記下，決定明日看看情況。

  何燦的話讓她心中燃起希望。

  既然是在天衢各處都有鋪子，應該會知道那條手鏈的線索吧。

  “哦，對了。”瑤戈忽然想起一事，眼神兒古怪的看向他。

  何燦被盯的後背發毛：“咋了？”

  瑤戈沉吟了下，然後問道：“明個兒去吃飯，醫館那邊不去接診的事兒，你跟你爹說了嗎？”

  何老爺可是個不次於何燦的財迷。

  一整日不賺銀子……

  真的會同意？

  何燦的臉色被瑤戈的話問的僵住。

  瑤戈一瞅就知道他肯定沒說，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別忘了提前跟他說一聲，不然明日再說，我怕你到時候得躺著去。”

  還是鼻青臉腫那種。

  “不會。”麵子還是要的，何燦打腫臉充胖子，咬牙道，“我爹通情達理，就算一日不賺銀子也不會發怒，等著！我馬上就去跟我爹說！”

  “嗯……”

  瑤戈對何老爺拎著棍子追他們的事記憶猶新，覺得何燦可能對他爹有什麽誤解。

  通情達理？

  希望吧。

  “去吧。”瑤戈對著艱難挪動著步子往何老爺屋子走的何燦擺擺手，滿目的不忍直視，“我會給你拜拜菩薩的。”

  何燦硬著頭皮走了兩步就不行了，他扭頭僵著臉道：“我覺得……不說其實也……”

  沒事。

  “你覺得何老爺會不知道？”瑤戈涼涼的打破他心底那麽點小慶幸，幫了他一把，將他推出院子，“趕緊去吧。”

  望著何燦那一去不複返的悲憤背影，瑤戈忍笑著回了屋子。

  不多時——

  院子裏的瑤戈就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追逐打鬥音。

  而後就是一陣陣熟悉的慘叫聲。

  慘叫聲直至深夜。

  哀嚎聲不斷，仿佛狼嚎。

  瑤戈瞅瞅外麵的滿月，從枕頭下摸出一對棉花做的耳塞，放入耳中，瞬間四周就安靜了，她愜意的閉上眸子。

  今夜能有個好眠了。

  翌日。

  瑤戈睡了個懶覺，等她起時已是辰時。

  “你們少爺呢？”到了何燦的院子，她叫住一個神色匆匆的小丫鬟，“怎麽沒見他？”

  “少爺、少爺他……”

  小丫鬟麵露尷尬，看了眼屋子：“還沒起。”

  瑤戈瞅瞅日頭，走到何燦屋子前敲敲門：“起了，不是約了朋友？”

  “進來吧。”

  有氣無力的聲音自屋內傳出。

  瑤戈失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果然。

  進屋她就瞧見何燦正癱在床上，仿佛去了半條命的樣子。

  “不是說通情達理嗎？”

  瑤戈忍笑忍的難受，故意戳他痛處。

  “……”何燦氣悶的將枕頭一拎，扣到臉上，不想看瑤戈，“以後我們的父子情斷了！眼裏隻有銀子，連我這個兒子都打！”

  昨晚竟然打那麽狠！

  稍微動了下，何燦頓時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又哀嚎。

  瑤戈被他的話逗笑：“不用五十步笑百步。”

  都是愛財如命的人，誰也別說誰。

  “知道平日裏我什麽心情了吧？”瑤戈一邊憋笑一邊為他診了下脈，“你爹坑你，你坑我，一樣一樣的。”

  萬幸何老爺還記得何燦是他的獨子，下手沒太狠。

  不然何家真得絕後了。

  何燦嘀咕，沒什麽底氣：“那哪兒一樣？”

  瑤戈目光掃向他：“哪兒不一樣？”

  何燦想了一下，頓時沒話說了。

  約肯定是要赴的。

  何燦被幾個小丫鬟攙扶到馬車上，這種時候他也不忘自己外表，看向瑤戈問道：“我這副模樣成不成？”

  瑤戈無語，手裏邊兒搗鼓著藥丸：“又不是去見心儀的女子，至於穿的如此華貴？”

  “你不懂。”

  何燦昨日就告訴瑤戈今日一定要穿最貴的衣裳，他肅著臉道：“生意上壓不過他們，我得在氣勢上壓過。”

  “……”

  恕瑤戈無法理解，她抬頭瞄瞄何燦身上的衣服……

  還帶著金絲銀絲，出去妥妥的會被賊惦記。

  “華貴著呢。”瑤戈敷衍了幾句。

  何燦卻沒完了，想摸銅鏡看一下，才發現出來的匆忙忘記帶了：“小瑤兒，快快快，看看我氣色如何？有沒有那種才賺了個瓢缽滿盆的那種樣？”

  瑤戈看著他臉上那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默了一瞬，然後違心道：“是有……那麽個感覺。”

  賺大了高興的徹夜沒睡。

  也能解釋的清。

  何燦高興了，一個激動之下不小心挪到了軟墊外，頓時又疼的嗷嗷直叫，不住的揉著自己的屁／股，哪裏還有一點才賺了一大筆銀子的模樣？

  瑤戈又好笑又覺得無語。

  她將才做好的藥遞給他：“止痛丸，還沒試過，試試如何。”

  何燦一聽是止痛的，也顧不上是才做好的了，趕緊倒出幾粒塞進嘴裏。

  等了片刻。

  他動了動屁／股。

  好像不疼了。

  然後他又動了幾下。

  隻有輕微的痛。

  瑤戈瞧著他欣喜的臉色就知道藥效還不錯，準備將剩下的藥丸收起來。

  誰知何燦比她更快，嗖的一下將藥瓶收起，對著瑤戈嘿嘿一笑：“效果這麽好，肯定能賣一大筆……不是，我留著以後用，日後再挨我爹的揍可以用，防患於未然嘛。”

  嘴一溜，他差點說漏嘴。

  瑤戈哪能不知道他，知道他肯定是又惦記上她做的止痛藥了，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眼裏除了銀子還有什麽？”

  何燦想也未想，頗為自得：“還有金子！”

  “……”

  瑤戈徹底對他無言，不想搭理他。

  “哎，小瑤兒，別生氣啊。”何燦難得機智了一回，他厚著臉皮湊到瑤戈麵前，“金子和銀子都是次要的，我眼裏還有小瑤兒你，你才是最重要的！”

  瑤戈眼刀甩向他：“當我是個傻的？”

  她能不知道何燦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