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處罰
作者:爻又      更新:2021-05-02 15:38      字數:2175
  “那照你們這麽說?我如果和天魔宮的人勾結,隻說一句年少無知,便可免去諸多懲罰了?天下斷沒有這般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此事應當從嚴處理,以儆效尤!”

  生怕淩雲子在沈浪和長秀公主的勸說下饒過薛暖晴,厲興平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反駁。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淩雲子本就因為這件事情被擾得心煩意亂,再加上他們又吵了起來,心中更是煩躁,他猛的一拍桌子,沉著臉怒喝:“閉嘴!這件事情我等自有決斷!”

  看起來真的是動怒了,也難怪,自己的徒弟做了這等丟人現眼的事兒,能不生氣嗎?

  換成他,他早就把那弟子悄悄做了免得他出來丟人現眼。

  厲興平無所謂的想,又抱著看戲的態度往旁邊一站,順便還挑釁的朝沈浪這邊望了一眼。

  沈浪憤憤不平地瞪了回去,轉身去安慰若旋。

  此時淩雲子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他私下裏自然是偏頗薛暖晴一點,但是畢竟是薛暖晴的師父,如何處理不好,確實有損玄清宗的名譽。

  幾分揣摩之下,淩雲子詢問一旁自從聽到了這件事後,就一直一言不發的璿璣真人:“師弟你看,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璿璣真人號稱能看清世間萬事,但凡有他做的決策,一般都很少有失誤的地方。

  由璿璣真人做這個決定,倒是最好不過的,正好也能做到,不偏不倚,眾弟子都心服口服,側耳聽璿璣真人講話,就連一直勢在必得了厲蒼龍,也忍不住捏了把汗。

  璿璣真人環視一周,將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他眉目之中似乎帶著一點點慈悲與感歎,指尖翻飛,掐著印訣,最終緩緩的點頭:“想必薛暖晴當時也是鬼迷心竅罷,年紀輕輕的女子總是很容易被那些花言巧語迷了眼,被蒙騙了也不足為奇,隻能說是遇人不淑。”

  沈浪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厲蒼龍的臉沉了沉。

  璿璣真人繼續道:“但薛暖晴這些年來的表現,相信大家有目共睹,她不但戴人溫和,從未做過有損宗夢利益的事情,反而遇事一直身先士卒,表現良好。想必也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功過相抵,便不必逐出師門了。”

  “這怎麽可以!”璿璣真人的話剛剛說完,厲興平就跳了起來:“這可是勾結天魔宮!”

  一聲輕笑,璿璣真人搖了搖頭,他垂眸望向厲興平,他目光平靜,卻讓人感到壓力極大,好像是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般,瞬間變得無處遁形。

  厲興平有些退縮了,璿璣仍然淡淡地收回目光:“自古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知道錯誤能想著彌補改正,已是十分難得,又何必趕盡殺絕?”

  “不錯。”厲興平還想說什麽,就被厲蒼龍一把拉住,二對一,淩雲子和璿璣真人自然是都不同意把薛暖晴逐出師門的,少數服從多數,厲蒼龍無奈隻能妥協:“那薛暖晴的事,淩雲子師兄就看著處理吧。”

  到底是有些不滿,厲蒼龍的話難免就夾槍帶棍,淩雲子沒有理會,把薛暖晴貶為了外門弟子。

  這身份可謂是一落千丈,卻也給薛暖晴留下了一絲希望。

  而若旋,因為薛暖晴身份的改變,自然不能再當她的弟子,重新分派過後,若旋歸到了張平的門下。

  被貶為外門弟子,自然是不能再居住在披霞峰了,薛暖晴收拾東西離開,臨行時回頭望了一眼自己居住了許久的屋子,目光之中雖有眷戀不舍,但更多的還是滿足與愧疚。

  隻是若旋不在,臨行之時沒能再見她一麵,薛暖晴終究是有些遺憾。

  也罷了,日後也不是沒有再相見的機會,隻是不知這孩子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有沒有憎恨她。

  她這樣的母親,給了若旋如此不堪的身世……薛暖晴抬頭,將已經滾到眼眶的淚水收了回去,然後低著頭,緩緩離去。

  處理好這些事情之後,祭祖大典繼續進行,隻是到底因為有了方才那一波變故,今年的祭祖大典終究沒了往年的那種氣氛。

  皎月高懸,屋子裏緩緩燃燒的安神香煙氣嫋嫋,江致發出了陣陣鼾聲,可沈浪卻一直睡不著。

  被安神香熏的有些煩亂,他幹脆直接翻身,披衣起身,躺在了房頂上,觀看月色。

  今夜月色極好,有清風拂過,蟲鳴陣陣,就這麽靜靜的躺了一會兒之後,沈浪才覺得心中的那股鬱氣漸漸消散了一些。

  隻是……想到白天的事情,到底是有些意難平。

  而今夜與長秀也不曾入睡,發現了躺在房頂上瞪著眼睛盯著月亮瞧的沈浪,他負手抬頭,皎皎的月光落在他一身白衣之上,有一瞬間竟恍然有種飄然欲飛的架勢。

  他透過窗欞看沈浪,見他臉上帶著少年顯而易見的心事,一切的情緒似乎都寫在臉上,不由得輕輕笑了笑。

  他還這麽年輕,遇到不平的事情就會難過很久,哪像自己……

  竟偷偷對自己的徒弟生出了那般齷齪的想法。

  將一瞬間的心痛埋在心底,長秀公主閃身來到沈浪身邊,坐下,帶來一陣微冷的香,伴著夜幕裏微濕的空氣,意外的讓人安心。

  “這麽晚還不睡,是有什麽心事嗎?”擔心沈浪有什麽事自己一個人悶在心裏不好,長秀公主溫聲詢問。

  已經習慣了長秀公主的來去無蹤,更或者說是習慣了他身上的那股香氣。

  在長秀公主出現的那一瞬間,沈浪就已經認出了他來,沒有太多的驚訝,沈浪搖了搖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有,隻是覺得紀師叔很可憐。”

  長秀公主你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如此月色美景之下有人傾聽,自然是極好的,更何況明明,那個人還是自己最想親近的人。

  “紀師叔也是受害者,少年的時候遇上一個人,應該是很容易心動的,可是後來卻被心愛的人背叛。這麽多年來,她帶著若旋,獨自一個人舔舐著傷口,過得一定很辛苦吧。可最後,不但沒人心疼她,她還要受那麽嚴重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