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林沐。”

  聽筒那頭一陣沉默，半晌才有聲音傳來：“阿沐？”

  “嗯，我爸說鎮上要修路，我們門前的路會改建，我家院子也要退後，他不知道你的管道在哪兒，也不知道池塘怎麽搞，所以想想問你要圖紙。因為他把圖紙搞丟了，不好意思又麻煩你。”

  她一口氣說完了，默默地喘了一口氣。

  聽筒那頭沒了聲音，她隻得又道：“你方不方便發郵件？我給你一個郵箱，你把圖紙發到郵箱就行。”

  “不用了。我過去看看吧。”他輕聲說。

  “嗯，你要過來？”她莫名心頭一跳，“什麽時候？”

  “很快。”他掛斷了電話。

  她盯著手機發呆，林丘忍不住問：“怎麽樣？要到圖紙了嗎？”

  “他說他過來看看。”

  林丘和卓玉霞驚訝地對視一眼：“他要過來？啥時候來啊？”

  “他說很快。”林沐微微皺眉。

  卓玉霞忍不住道：“很快是什麽時候？明天？後天？還是一個禮拜後啊？你這孩子怎麽不問問清楚，再打個電話。”

  “哎呀，他說很快就很快嘛。明天後天不來再說！”林沐不耐煩地站起來：“我去找雲娥了。看他們還要不要雞，嬸嬸問了幾回了。”

  她走得飛快，把父母的疑問拋到了身後。

  第二天午後，仍然不見許輕照的身影。林丘見施工隊來人勘察，有些不安起來。林沐坐在二樓平台上，看著父親和那些人在一旁商量，心底也有些忐忑。許輕照在電話裏說要過來的一瞬間，她有些沒料到，竟然就那樣讓他掛斷了電話。她看了看手機猶豫著要不要再打個電話，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門前的人陸續走了。今天沒有客人，卓玉霞簡單做了晚飯，一家三口坐在院子裏吃。夕陽的光映照在荷塘上，風來時搖曳多姿。

  一個人影忽然就出現在門前，那些荷葉在他身前輕晃，襯出他一雙明亮如星子般的眼。

  “阿照？！”林丘率先站了起來，驚喜地叫道：“你來了！”

  他拖著行李箱，淡淡地笑：“林叔！卓姨！”

  “快進來！”卓玉霞拉了女兒一把：“阿沐去幫忙拿東西。”

  林沐趕緊走過去，看著他取笑道：“你才來啊？一天就是很快？我以為一小時才叫很快。”

  他愣了一下，“我沒告訴爸爸，訂了最快的航班。”

  幾個人都愣住了，林沐怔怔道：“航班？你從哪兒來？”

  “愛丁堡。”他淡淡地笑。

  林沐吃了一驚，“什麽？你不會是剛下飛機吧？”

  “嗯，我打了個車過來。”他平靜地看著她，仿佛沒覺得這事兒有多離譜。

  卓玉霞驚訝地叫：“你這孩子飛了多久又坐車？你吃過飯了嗎？”

  “嗯，在車上吃過了。”他淡淡地笑，目光在林沐眼中停住。

  林沐愣住了，林丘連忙道：“哎喲，這真是，累壞了吧？阿沐，你先送阿照去你三嬸那邊休息休息，有事兒明天再說。”

  “是啊是啊，這坐了十幾個小時，趕緊去歇會兒。”卓玉霞拉了女兒一把，“你三叔三嬸有事去省城了，你送他過去。”

  林沐回過神，伸手去拉他的行箱，“好。”

  “我自己來。”他拖著箱子出了門，上了車。

  林沐開著車上山，不安地看他。

  “為什麽這麽急？你在國外完全可以發個圖紙給我，我爸他們自然會想辦法。”

  他低了頭沒回答，想了想才說：“你種了荷花？我以為你喜歡蓮花。”

  “都喜歡啊。”她咧嘴一笑，“我隻是想要蓮子。荷花更實際。”

  “屋前的是薔薇嗎？”他轉眼看她。

  “嗯。討厭的是院子後移的話，薔薇又要移栽，長得那麽好，希望不要死掉才好。”她微微歎息，轉而又笑道：“不過也沒關係，這樣姐夫又多了個理由過來找姐姐。”

  他目光輕閃，欲言又止。車子很快開進了木屋的院子，停了下來。她打開門笑道：“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他點了點頭，盯著她看：“你可以，幫我煮一杯咖啡嗎？飛機上的咖啡太難喝。”

  她撲哧笑了：“你還真講究。好吧。”

  她轉身去了廚房，他上樓洗澡去了。林沐在餐廳坐了一會兒，咖啡都快涼了也沒見他下樓，忍不住上去敲門。他打開門，她卻愣住了。他隻圍了一條浴巾，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頭發還是濕的，略有尷尬地看著她。

  “怎麽了？”她的目光在他結實光滑的胸口滑過，朝他臉上看去。

  “哦，衣服……還在車上。”他說得有些遲疑。

  她不覺失笑：“我去幫你拿。”

  她轉身下樓，在車上找到了他的行李箱。箱子有些沉，拖上樓，她有點氣喘籲籲，不住地甩手：“你箱子裏裝了什麽這麽沉？”

  他抓過她的手輕揉，“嗯，有幾幅畫。”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在她手掌上輕捏，她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一抬頭看他，他目光專注，一刻也沒離過她的眼睛。她微怔，盯著他的手寸寸上移，撫上她的臉。

  “我一直在想你說的話。”他聲音低柔，“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抓住他的手輕笑：“你懂了。”

  “我試過了。”他低頭看她，呼吸快了。

  “什麽？”她詫異地看他。

  “試過，其他人，那種親近。”他說得有幾分遲疑，“歐洲人都很熱情。”

  她笑了，眉眼間風情頓現，“哦！感覺如何？”

  他呆了一呆，目光微沉：“我，我想你。”

  她愣住，他忽然抱住了她，“我很想你。聽到你的聲音，恨不得一分鍾就能回來。”

  她歎息一聲：“阿照！”

  他扯住她的T恤，忽拉往上一拉。她吃了一驚，連忙想推他，他卻沒有停手，不快地低聲笑：“我都被你看光了，你還這麽整齊，那怎麽公平？”

  她哭笑不得，手下一頓，他沒怎麽費力就脫下了她的上衣。白色的胸衣外罩了一件小背心，膚光如雪一般晶瑩，他呼吸一頓，抱住她往床上倒去。她被他困在身下，忍不住訝異叫道：“阿照！你想……”

  “我想！”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她輕喘一聲，抓住他蠢蠢欲動的手，笑道：“你以前做過嗎？”

  他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她怔住：“你是第一次？”

  他用力點點頭，呼吸聲重了。她不覺失笑：“我不是第一次。”

  “哦。”他似乎沒覺得這是個問題，盯著她道：“那你教我。”

  她慌忙抓住他的手臂，笑道：“哎，親愛的。”

  他眉間一展，笑著吻住了她。

  他緊緊抱住她，在她唇邊低喘：“阿沐，阿沐，阿沐……”

  夜色漸深了，屋外院子裏的燈光亮了起來。她剛剛動了一下，才發現他抱得很緊，不由輕聲叫：“阿照。我要走了。”

  “不要！”他不肯鬆手，“我不要你走。”

  她轉過頭看他，“你想讓我們全家都知道我們有一腿了嗎？想好啊，我爹媽可能會追著要你娶我。”

  他愣住，一時沒說出話來。她已經笑到抓住被單渾身打顫。他這才反應過來她又在戲弄他，又恨又氣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嗷！”她忍不住捂住耳朵叫，“你是狗變的嗎？”

  他輕聲失笑，改成輕舔。酥癢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出聲，“別鬧！”

  他扳過她的臉吻她的唇，她隻能輕聲歎息。

  “阿照！”她眼眸明亮地看著他，“你是個天才。”

  “嗯？”他怔了半秒，立時反應過來，笑意湧進眼眸，“你才是。哦，你才是。你就是天堂。”

  她撲哧笑了，“那麽誇張？”

  他也笑，“以前我覺得用仙女來形容一個女人好俗氣。現在覺得，仙女這個詞，配你都不夠。你太美，太好，我都不知道如何來形容才能配得上你。”

  她怔住，笑道：“我有那麽好？”

  他輕吻她的唇，“好到不能想象，不能述說，不能言表。”

  她眼眸閃亮，“那……如果要你用一首樂曲來類比呢？”

  “樂曲？”他沉吟片刻，“你是‘月光’。”

  “貝多芬？”她驚訝地看著他。

  他翻過身取出手機來打開，音樂很快響了起來，正是貝多芬的“月光”。優美綿延的樂音充滿了整個房間。他靜靜抱著她，兩個人沉浸在悠揚的樂曲中。這一夜的美好，靜謐安寧，緩緩深入內心深處，不知不覺地生長，令他和她，再難以忘懷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