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師下副本第一天
作者:葉子無歌      更新:2020-12-28 03:19      字數:3343
  白予卿打了個噴嚏。

  不知道孩子們有沒有認真練習。

  魏滕給他的期限是五天,本著早去早回的原則,白予卿在第三天早晨就動身了,收拾好東西把“作業”交給小徒弟課代表,孤零零地踏上了出差之路。

  白予卿微微歎氣。

  原主是個獨來獨往的性子,不喜歡有人跟在身邊,魏滕曾經讓弟子和他一起出任務,原主視若無睹。弟子們總是被原主晾在一邊兒,眼巴巴看著原主一人一劍衝鋒陷陣和鬼怪廝殺,最後原主殺完了,弟子們就尷尬地跟在他身後,灰溜溜地回去。

  所以魏滕幹脆不給他找伴兒了,魏宗主才不熱臉貼冷屁股,明明是好心還遭到原主的一通嫌棄。

  白予卿心中無奈。

  原主不要小夥伴,他要!

  一個人一把劍,孤零零地飛在天上,天上的風還冷颼颼的,身邊飛過的鳥兒都是一群一群的,有的甚至還成雙結對。白予卿撇撇嘴,他想要小夥伴和他一起出差,在路上說說話聊聊天多好,結果現在孤家寡人一個,還要被一群鳥糊滿臉狗糧。

  再說了,結伴出行好歹有個照應!他才沒原主那麽張狂又自以為是,萬一他受傷嚴重到沒辦法走回去,那該怎麽辦?總得叫人把他背回去吧!

  任白予卿心裏再怎麽委屈,他也不能一紙飛書發給魏滕,讓魏滕立刻給他派個小夥伴過來,為了避免讓別人發現原主的殼子裏換了個人,他還得故意端著那股高冷,裝好“白予卿”。

  禦劍飛了一個多時辰,白予卿到了魏滕口中出現魔物的小城。

  這座城叫南城,名字簡單粗暴,位於西南和西北的交界地帶,經常有來往客商在此處歇腳,此城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有不少雲遊詩人在牆上山上題詩一首,一舒豪情。

  然而對於修仙之人而言,這座城傍的不是什麽好水,傍的也不是什麽好山。

  南城傍的不是山,而是一個巨大的深坑。

  由於深坑的邊緣過高過險,凡人無法攀上峭壁,就以為這是一座高山,但是修真之人禦劍飛行到山頂,卻發現這不是山,是一個翻湧著血浪、無數魔物藏身的無底深坑。

  坑壁過於陡峭,也有禁製存在,坑裏的東西爬不上來,坑外的人也進不去。

  按理說,這樣一個地方不應該有人存在,但是南城偏偏就有人居住,許久之前隻有十幾戶人家,但是往來客商變多,此地的人也隨之變多了起來,加上這裏山環水繞,土地肥沃,所以就逐漸發展成了一座小城。

  在原主的記憶中,因為擔憂魔窟的存在會對當地居民造成危害,在南城還沒真正成為一座“城”之前,六極宗前代宗主曾經出麵與南城的居民交涉,希望南城的居民可以遷離此地,反倒被當地的老嫗老翁用棍子狠狠地打出了南城。

  原主把這件事記得很深。

  前宗主是原主的師尊,他不願與凡人起衝突,那老嫗一棍子接著一棍子狠狠地往他身上掄,他也不還手。

  老嫗掄著棍子,毫不客氣地說:“我住在這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年了,從未見過你說的什麽妖魔鬼怪,什麽六極宗,你們這些修仙兒的練道的,就是想占了我們的家!我們離了這裏,我們能走去哪兒!”

  老人圖安穩,住了多年不想走動可以理解,有些身強體壯的年輕人,本來被前宗主說動了,聽了老嫗一番話反倒覺得是這些修道之人成心找他們的麻煩,也跟著老嫗把這些人趕出了城。

  白予卿覺得這事多有蹊蹺。

  前宗主不願意和常人動手,商討無果人們不願意搬家,總不能用武力強逼著居民挪窩,這點可以想通。但是令白予卿疑惑的是,六極宗是西南第一大宗,並且成為西南第一大宗已經有數百年之久,怎麽就會被一個小城嫌棄到這般地步?

  是六極宗本就名聲不好,惡名在外,還是另有隱情?

  白予卿到了南城,並未立刻進城,反而在南城的上空隱身禦劍先轉了一圈。城中的景象卻讓白予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完全不像是有魔物侵擾的樣子。

  熙熙攘攘的街道,怡然自樂的老人和婦孺,斜坡上的梯田也沒有受到絲毫的破壞,男人挽著褲腳在田間耕作,一派安然祥和。

  若不是知道陡峭而高聳的山後是魔窟,白予卿怎麽也不相信這就是魏滕和他描述的魔物作祟的地點。

  他從須彌袋中拿出魏滕給他的卷軸,把信息又仔仔細細地對了一遍。

  南城——城門口有塊大石頭,上麵就寫的是南城,沒有問題。六極宗東北二百裏——他沒有飛錯地方,況且這地方原身還來過,他絕對不可能走錯。

  難道魏滕的任務給錯了?

  白予卿摸出一張傳訊符,用靈力在符紙上寫道:任務是否有誤。

  燒掉符紙,上麵的訊息自會傳到魏滕手中,一刻鍾後,一陣細密的沙塵在他麵前凝聚,漸漸形成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麵寫著魏滕給他的回信。

  隻有兩個字:無誤。

  白予卿咬了咬嘴唇,又看了一眼無比平靜的南城。

  卷軸中所描述的魔物,與人形無異,現在還是白日,不是沒有隱身藏匿的可能。

  思慮及此,白予卿驅使歸月緩緩落下,從歸月的身上下來,把它收回須彌袋,換上一把不能再普通的單純用來防身的鐵劍。為了不驚動魔物,盡量收斂氣息,連護身的屏障也撤去。確認沒有破綻,這才打算進城。

  城中的場景令白予卿一時有些頭暈目眩。他以前隻在電視上見過古代的街道,從未想過會有親自體驗的一天。

  雖說不上極度繁華,但也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剛才站在天上是一種感覺,現在他切切實實地站在了地上,又是另一種的感覺。

  之前他的所在,是六極宗的寒清峰,寧靜幽遠,清雅淡然,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感覺。白予卿喜歡熱鬧,但是寒清峰上的弟子不跟他親近,小徒弟對他更是敬而遠之,進了南城,看見這熱鬧的場景,到讓白予卿想起前世在地攤上和買菜大媽砍價的情形。

  白予卿一愣,方才不知不覺走神了,這裏可是魔物肆虐的地方,斷不可輕易放鬆。

  走著走著,後頸突然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白予卿伸手一捏,是一隻不知名的咬人小蟲,指尖稍一用力,那小蟲瞬間殞命,被白予卿頗為嫌棄地扔到了地上。手摸向後頸,剛才被小蟲叮咬的地方酥酥麻麻的,這還是一隻小毒蟲。白予卿手指按著方才被叮咬的地方,用靈力把那塊淤積的毒素化開,酥麻的感覺消失,白予卿繼續在城中遊走,企圖找出與魔物有關的線索。

  “仙人!”

  這一聲仙人叫的防不勝防,白予卿猛然回頭,被一個飛撲過來的小孩撞了滿懷。

  “你長得真好看。”

  那小孩剛才應該是和其他的小孩遊戲,臉上蹭了好幾道泥印子,突然飛撲過來緊緊抱著白予卿的腰,還埋在他的懷裏狠狠蹭了幾下,難免把那些泥印子都蹭在了白予卿雪白的衣服上。

  “咦——狗兒你幹什麽!”另一個小孩追上來,企圖把掛在白予卿身上的男孩拽下來,“你怎麽能說人家好看!你該叫人家俊!”

  白予卿好不尷尬,對這黏在他身上的男孩冷聲道:“下來……”

  這招對寒清峰弟子有用,卻唬不住一個啥也不怕的孩子。男孩把來人的手甩開,扭頭衝旁邊撚著頭發的女孩兒喊道:“阿花,你看這像不像你夢中情郎!”

  阿花急的不知所措,又是丟石子又是跺腳,隻可惜丟的石子丟不準,全都丟在了白予卿的身上。又氣又惱,水汪汪的大眼睛險些哭出來。

  狗兒笑的更得意,摟著白予卿道:“我們把仙人捉回家給你當夫郎!”

  白予卿心中一驚,他會哄學生哄高中生,可他不會哄孩子!伸手想把狗兒從自己身上拽下來,又怕下手沒了輕重傷到孩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反而被狗兒扣的緊緊的。

  路人隻當是孩子與他玩鬧,往這邊瞥了一眼,被孩子逗笑了,搖著頭走開,各自幹著各自的事。

  白予卿反複勸自己,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可是哪有這麽無忌的!上來搶一個陌生人回去成親?

  阿花被狗兒逗哭了,狗兒見她哭卻笑出了眼淚,眼看那淚珠就要滾到白予卿的身上,忽然有一婦人上前,揪著狗兒的耳朵,終於把他從白予卿的身上拽了下來。

  “小兔崽子,轉眼不見就惹事!阿花阿水回家燒火!我先教訓他!再來教訓你們!”

  阿花阿水立刻跑回了屋中,狗兒被婦人擰著耳朵,疼的哇哇大叫,婦人滿是歉意,一手擰著狗兒,對著白予卿笑道:“孩子不懂事,您千萬別介意。”

  白予卿搖搖頭:“無事。”

  婦人擰著狗兒的耳朵,就要轉身走了,卻回頭又看了白予卿一眼,笑道:“我怎麽看著您有些麵熟,興許是在哪裏見過!”

  白予卿心裏沒有來地一哆嗦。

  他不是他沒有他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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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崽:我才一天不在!就有人跟我搶師尊!

  白老師:我不是我沒有我誰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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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日常追文的大可愛們(*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