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些問題目前無解，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且暫時放下吧。

  聽剛才空靈所言，自己隻要調整好身體，那便有可能恢複靈氣，隻是耗費時間要久一些，這也隻能依靠自己的身體條件了，別無他法。而眼前能做的，就是把這個幾千公斤的東西裝進自己的空間袋中，再去探索如何讓身體產生靈氣。

  他對一旁望著天空發呆的空靈說道：“要不你來教我如何布這陣法？我一邊邊學邊做，這樣一來，等那老頭回來，我便也有自救之力！”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空靈本來就是老者的陣法書，如今她形成靈體，老者是否已經知曉？又會怎麽想呢？一定要問一問，把事情弄清楚，對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也有好處。

  他憂心忡忡地望著空靈，“空靈姐，既然我叫你姐，你也了解我如今的處境，我卻不知道你以前的經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打聽——最重要的，是今後你的一切，是否有我的參與呢？”

  空靈臉“唰”的紅了，“這個‘一切’，是連睡覺嗎？我沒有和男人在一起過！”凡塵臉色微紅，空靈長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凡塵，“你的過往，我不知；你的今後我未能測；我的過往，你不懂，我的今後，請指點！”幾塊幹餅遞到她的手中後，她樂嗬嗬笑了，拿起來就嘴裏送。

  凡塵將空間袋拿出來，打算再研究研究如何把大酒壺裝進去。誰料這時，酒壺開始搖搖晃晃，接著騰空而起，朝著袋口飛過來。凡塵連忙打開袋子，酒壺“呼啦”一聲鑽了進去。

  兩人麵麵相覷，敢情人家會自己進去，難道之前是在挑選“進門”的良辰吉日不成？

  凡塵心中的大石頭還未落地，又聽得袋子中一陣躁動。用意識一看，大吃一驚：在酒壺快要靠近八方圖的時候，圖突然微光閃爍。酒壺仿佛害怕一樣，快速倒飛出去。八方圖接著一躍而起，猛然飛到了酒壺頂部，酒壺也隨之越縮越小，在變小的同時還朝後退去。最後萎縮在角落，被打回原形。

  凡塵心中大喜，如今酒壺的大小剛好合適。不過同時也覺得很奇怪：八方圖原來一向安靜，方才見到酒壺的反應也太大了！而酒壺也是不給麵子，既然能自己動，那在外麵怎麽不動一動？這樣一來，也免得自己在空靈麵前出醜啊！難道是這東西也有靈氣？

  這八方圖是師尊給自己的信物。自從上次闖書閣之後，它就未曾有過動靜，直到自己遇到那口大鼎，它才有了一些反應。不過自從那次以後，它就一直在袋子裏“閉關”，切斷了與自己的一切聯係，對自己的任何風險都不聞不問。可以說，所有的行動都是它自己決定的。

  再有，袋子裏一向物品眾多，可是八方圖都與它們和諧相處，動靜從來沒這次這麽大。也不知道這次煉出的酒壺究竟有何奇特之處，能夠惹得八方圖大動肝火。看樣子，是暫時不能動用這兩樣寶貝了，還是得再專注陣法，爭取多學一學。

  初陽朝現

  無風無光

  霞紅東乍動

  朝有白露晚有遇

  嫩芽沙覆枝

  輕揚微塵滿天涯

  一去往日一去城

  暮有塵香暮有空

  回頭看空靈的樣子，凡塵不由得連連歎氣：她竟然還在吃！而且邊吃邊打量手中的食物。

  凡塵問道：“你這是幹嘛？”

  空靈臉上盯著快要所剩無幾的餅，依依不舍：“快吃完了……“

  凡塵沉重地點點頭，“可是，我也沒有了！”

  空靈聽了，噎住了，趕忙把手裏剩下的一小塊餅角收入口袋。

  凡塵慢聲道：“我們，不不不，是我，是不是應該開始學習陣法了？”

  空靈腮幫子鼓著，抬起頭看著凡塵，眼神迷離，“現在嗎？教不會，嘛！悟性也不高，我怎麽教？我一想到這些，就特別想吃東西，可惜你已經沒有吃的了！”

  凡塵皺著眉，無奈地蹲下來抓著頭發，“那好吧，我真是沒吃的了，你不教，我能怎樣？如今我來這邊，也是為了完成任務。看現在的樣子，是出不去了！那……你有沒有心法、功法之類的東西，先給我看看可好？我雖然悟性低了些，不過一定會勤學苦練的！”

  空靈想了想，搖著頭，“沒有！”

  凡塵一時語塞，無言以對，心裏卻是在琢磨著：你不就是一部心法嗎？然而他並沒說出口，思忖半晌，緩緩說道：“那麽，你可不可給我看看呢？”

  空靈鄙夷地瞪著他：“怎麽看？我不就在你麵前嗎？”

  凡塵一拍大腿跳了起來，“這還要你說嗎？我說的是那天！那天他把你扔給我的那個樣子！”

  空靈立馬頂了回來，“你覺得我變成那樣，你就能看了嗎？能翻開看了？再說，我現在的樣子比書好看多了！”

  凡塵用力點頭，“是、是、是！好看好看好看！那你不教，我怎麽學？我學不會就得死，我死了，你吃什麽？你看這樣可好？你先把基礎的功法念給我聽。我背下來，你再指點我修煉，這樣一定行！”

  空靈背著手，來回踱著步子，狐疑地盯著凡塵，“那不成！要你把它全背下來了，就把我扔了怎麽辦？”

  凡塵捂著胸口，“那好，寫下契約！那就不成了？”

  空靈依然搖著頭，“不成不成，我不收這麽笨的徒弟！”

  凡塵又思量了半天，從口袋裏摸出幾塊餅，氣呼呼地遞過去。空靈一把就搶拿過去，而後又快速裝進口袋裏，接著輕笑道：“其實教你也不難，隻要你跟著我做幾次，也就會了！”

  看著她歡歡喜喜抱著餅的樣子，凡塵內心碎裂：敢情自己磨了半天嘴皮，還不如幾塊餅的誘惑大！不過聽她這麽一說，他趕緊回答：“這樣最好了，你快給我來一個，我照著你的樣子做就好！”

  空靈又坐了下來，不言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昨晚你不是看了嗎？照那樣就行了！”

  凡塵一臉驚訝，“那你不是說隻有晚上可以使用陣法嗎？現在都是白天了，還能行嗎？”

  空靈有些不耐煩，“我說過嗎？白天晚上有何區別？都是可以的！”

  凡塵欲哭無淚，自己簫聲嘀咕著：還可以這樣玩？昨晚我特意記下她布陣時的方位，打算到晚上自己試一試。現在她居然改了口風！難道是她發現我在窺探她昨晚的功法步數了？”

  不過，與其猜測那麽多，還不如按她昨晚所教的再試一試。不管成還是不成，想必她不可能袖手旁觀。

  凡塵仔細回顧她昨晚所行之步，又重新嚐試了一下，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他隻好向空靈投去過去求助的眼神。空靈隻是點了點頭，扔過來幾塊石頭。

  凡塵見石頭上有歪歪斜斜的筆跡，便問道：“這東西是什麽？”

  空靈頭也不抬地回答：“這叫陣石。我一直以為隻要領悟陣法的核心，那麽自己布陣定不是什麽難事。可琢磨了一宿，發現自己目前的能力不夠，還是需要陣石。有了這東西，就算是三歲小孩兒也可以把它放在想要放的地方，也可布陣。“

  凡塵聽罷，心中還是很感激的。想必空靈在陣法上也思考了很久，尤其是為了教會自己。自己一直都以為所謂的布陣很簡單，現在看來是自信過頭了。仔細觀摩陣石，並沒有發現特別之處，再看看空靈，卻見她仍然低頭自言自語著。

  於是凡塵按照之前的位置，重來了一遍。這一次他先將石頭放好，又在石頭上注入了一些靈氣。石頭漂浮起來，凡塵心裏一陣喜悅。從昨晚一直折騰到今天，終於有些成效了，又怎會不開心呢？

  不過歡喜如浮光掠影，一塊陣石很快掉下來，緊接著全部的石頭紛紛墜落。凡塵轉頭看向空靈，空靈麵色微紅道：“這個、這個……不好意思啊，時間久了，這東西我都忘記了！”

  凡塵心頭一緊，問道：“那你手裏還有多餘的嗎？”

  空靈搖搖頭不說話，指著身後一堆石頭，“那這些夠用了嗎？不過我不能保證每一塊陣石都有用。”

  凡塵問道：“是時間太久了呢，還是因為你以前就根本沒有動過這東西？”空靈的臉騰的紅了，羞澀答道：“以前啊，以前沒石頭，所以沒這樣弄過。不過我經常會想象自己擺弄它們！”

  凡塵此刻很崩潰。竟然隻是想象去布陣！也怪不得她對自己做的東西有些不信任，而這樣確實是真正方便了自己。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隻見老者漫步走進來，邊走邊拍著手笑道：“哈哈，天道陣法破了！這麽多年了，終於有人破了！”一邊笑著，一邊朝凡塵走來。

  看看老者的表情，凡塵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老者已經興奮到發癡，臉上有抑製不住的興奮。凡塵沒有出聲，隻是恭敬拱手，靜靜站著。

  老者轉頭，觀察著周邊。隨即瞟了瞟樸空靈和她身邊的陣石，最後將目光鎖定在空靈身上。

  突然”咚“一聲，凡塵莫名其妙挨了重重一擊，被打飛出去。本來功力就沒有完全恢複，此時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癱倒在地，嘴角鮮血直流。

  老者冷著臉，走到他麵前，“你來這是為了什麽？你以為自己算什麽東西？在這裏，你的命是在我手裏的，你連地上的石頭都不如！”一邊說著，一邊朝凡塵打了過去。

  凡塵依舊沒有還手，閉口不言，忍著拳腳，盯著老者。一旁的空靈竟然沒有任何動靜，仿佛所發生的這一切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老者打完後，坐在大石頭上。凡塵慢慢爬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土，“的確，我命如草芥，不過你別忘了你叫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你要我做的事情，想必你自己也做不成。你可以馬上殺了我，但是要是我死了，你也遇不到我這樣的人了！”

  老者怒發衝冠，眼瞳變得金黃，盯著凡塵。濃濃殺意從眼中噴射出來，凡塵嘴裏又噴出鮮血，而雙眼仍是倔強地盯著老者。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身體如釋重負，之前老者眼裏的殺意如潮水般退去。眼前出現的是一幅圖畫，畫麵混亂無比、雜亂無章。

  老者在地上留下了幾個字，便慢慢走開。走之前，又深深地看了幾眼空靈，對凡塵說：“我希望你所做之事，隻能有你知道！”

  凡塵冷冷回答：“我希望能多給我些時日，如今我對陣法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老者頭也不回，丟下一句話，“半月。半月之後，如若不成，那你便不適合留在此地。而我也隻是負責將你帶到這裏而已！”

  凡塵抱拳回禮道：“多謝前輩關懷！”

  老者冷哼了一聲，便遠遠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