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運起練了一天的招式，將靈氣慢慢地注入壺中，嚐試改變它本有的空間。可才過一會兒，發現自己之前設想得太簡單了！雖然靈氣成功進入酒壺身，酒壺的樣子也變得好看很多，但是沒過多久，隨著酒壺的變形，“嘭”的一聲，酒壺被靈氣撐破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又拿出一個壺。上次沒有運好靈氣，這次一定要好好的。握住！然而再次嚐試，酒壺仍舊碎得紛紛揚揚。凡塵心裏卻升起一股執念：今天一定要把它弄出來！

  一會兒的功夫，十幾個酒壺已經碎成了渣，卻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化。凡塵坐在地上苦思著，突然一拍腦袋——對了，身體裏不是還有魔氣嗎？於是，他運起魔氣，將之灌入壺中。過了一會兒，滿意點點頭。隻見酒壺身上冒著黑氣，接著光點在壺身上接二連三地亮起。

  雖然隻是簡單改變了壺的外表，但凡塵終於感受到酒壺靈果的靈氣。“哈哈！……“看到眼前的成功，凡塵忍不住笑起來。他打算一鼓作氣，就此來入陣眼。

  孰知“轟“的一聲，爆炸之後，一股黑煙騰空撲向凡塵，除了嗆，臉上還感受到強烈的辣。他呲牙裂嘴，用手摸了摸臉，琢磨著這壺原來所使用的靈果是什麽歪瓜裂棗的貨色，怎麽會這樣子呢？按理說，自己對疼痛的感覺都近乎麻木了，這次居然將自己辣疼了！可見這果子的毒性相當大。

  等黑煙散盡，凡塵揉揉眼睛，隻見女子站在自己麵前，滿臉盡是青紫色。凡塵皺皺眉，正打算開口解釋——“呼“，一個巴掌飛速淩厲地飛了過來。凡塵連忙躲閃，巴掌仍然響亮地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巴掌扇在臉上的火辣感覺格外清晰，但是也打得自己有些蒙了。他捂著臉，眼巴巴地望著女子，女子恨恨地咬著嘴唇，惡狠狠地盯著凡塵。凡塵結結巴巴，開口問道：“這、這……我怎麽了？”

  女子大叫著：“你說這‘嘣嘣嘣’的聲音是怎麽回事？哼！是不是你？”一邊說著，跳起來拍著凡塵的頭。

  凡塵更加懵懂，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辯解，的確是自己吵到了她。女子拍打著凡塵，還不夠解氣，還跺著地上的碎片，一邊垛一邊哭，眼淚撲簌簌地流了出來。

  凡塵雖挨了無名掌摑，可是心裏卻愧疚至極，感覺自己像是在欺負小女孩。然而怎麽哄小孩呢？自己一無所知。一時窘迫，隻得蹲在一邊，摸著自己腫脹的臉，心裏著實想不通。這是第一次被女人打。從小到大，隻有父親嚴厲教訓過自己。而像這樣動真格的，是第一次。

  剛才那兩巴掌實實在在地打在了臉上，他越想越生氣，氣得雙手顫抖。接著從儲物袋中又拿出兩壺酒，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光。剛剛放下，卻見女子腆著臉，站在自己麵前，二話不說，一把搶過酒壺。

  “喂！”凡塵這下被逼急了，他惱火地將酒壺高高舉起。接下來一陣安靜，隻見女子大眼睛撲閃著，目光中滿是天真和期待。凡塵險些動容了，但想到那兩巴掌，心一橫，高高抬起手，硬是沒有放下。

  凡塵的冷酷讓女子愣住了，但片刻之後，自己臉上又狠狠挨了一巴掌。他忍無可忍，吼道：“你到底想怎麽樣？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吧？”說完，壓著怒火，冷冰冰地盯著女子。

  女子擠出一個微笑，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她看著凡塵腫脹的臉，撲哧一下笑了。凡塵連忙轉過頭去，不讓女子看自己的麵孔。但是女子卻跟隨著他的動作，站到他麵前，終於搶到酒壺。

  凡塵心裏依然很窩火，不打算理會她。女子眼睛滴溜溜轉了轉，拿著壺，哀歎道：“我有美酒，惜哉壺小。我想，要是在裏麵安置一個陣法什麽的東西，那就能保證喝個夠了。不過呢，有些人啊，自以為倚靠目前的修為，就可以為所欲為。並不知道做這個事情是要靠技術的！不過對於我來說，這種小玩意兒我隨手都可以玩弄於鼓掌之間。怎麽樣，要不要學？”說完，拋過來一個得意的媚眼。

  說實話，凡塵很心動。可是，可是她剛剛打了自己！怎麽可以這麽快就屈服認輸？那樣豈不是很沒麵子？於是，他咬咬牙，一臉傲嬌地抬頭看天，不理睬他。

  女子鼻子裏哼了聲，“哼，喲喲，還有脾氣呀！愛學不學！不學的話，就等著那老頭回來收拾你。你可要知道，你並不是他的正式弟子。我在他身邊呆了這麽多年，很是了解他的脾氣。一旦他下次來，看到你還不會陣法的話，要麽把你殺了，要麽你把他殺了，還能逃出這裏。你的本事有多大，我不知道，目前看來，這修為怕是……”

  凡塵依然不吱聲，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女子耐不住性子了，蛾眉冷豎，“哼，給你三聲的時間，如果不學，我就走了！”說完，立馬開始數起來，“三——二——一！”果真掉頭而去。

  凡塵一個箭步衝上去，攔住了她，往她手裏塞了幾塊幹餅。女子終於燦然一笑。此刻，凡塵的內心格外沉重鬱悶。明明是對方不講道理，自己卻不得不求著人家。做人真難啊！事實就是這樣，誰叫人家如今是陣法高手，能做自己的師父呢？沒辦法，如今隻能由著她了。心裏仍然不是滋味，因為從今往後就得讓這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小女子為所欲為了！自己在她麵前隻能用吃的來哄。

  不過轉念想一想，自己能修到陣法之術，也算有所收獲，畢竟有舍才有得。這麽一想，他心裏才踏實了一些。

  女子又把手伸過來，“小酒壺呢？給姐一壺酒。”

  凡塵咬牙切齒道：“小酒壺是誰？跟誰說話呢？”

  女子睜大了眼睛，“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凡塵倒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有名字，誅塵！”

  女子微笑道：“那好，小塵子，拿酒來！”

  凡塵立刻噎住了，瞪著女子，“小塵子？！你叫誰呢？”

  女子振振有詞：“你呀！”

  凡塵無奈地撇嘴，“那我叫你什麽？”

  女子玩弄著發梢，眼睛滴溜溜轉了轉，說道：“叫我空靈姐！”

  凡塵瞪大了眼睛：“你……太過分了，空靈！”

  女子正色道：“是空——靈——姐！願賭服輸，能不能像個男子漢一樣？“別磨蹭了，就憑你那一丁點天賦和那麽差的悟性，還不趕快練功？”空靈催促道。

  凡塵扶著額頭，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見空靈正在大快朵頤，哪兒像正兒八經教自己功法的樣子啊？這明明是來蹭吃的！感情自己上當了。可是為時已晚。凡塵深吸了一口氣，自顧自地按照剛才的招式繼續練習，打算在酒壺身上實踐一下想法。

  空靈則悠哉地坐在一邊，咬著餅，喝著酒，指揮道：“感靈！注靈！”

  凡塵也沒出聲，隻是按照她的話去做。幾刻鍾過去後，依舊如前幾次那樣，壺身開始炸裂。

  女子見狀，斷斷續續地瞄了瞄壺底，直呼道：“小塵子，快注入靈氣！加點魔氣！”

  凡塵雖然不樂意被這般稱呼，不過看她嚴肅的樣子，也就照做了。他加大了注入靈氣、魔氣，而空靈在旁邊停停走走，時快時慢。

  空靈的舉動讓凡塵疑惑，但同時也漸漸開悟：原來這才是陣法的核心，自己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隨著時間推移，壺身發生了變化，大放異彩。女子快速退到凡塵身後，慢慢說道：“小塵子，你隻管放氣就行！牢記要持續輸入，靈氣魔氣一起，切記不可分心！”

  凡塵點點頭，把注意力聚集在壺身上。此刻頭頂月色正濃，一束月光照在壺身上。凡塵瞪大了眼睛，隻見身體裏的兩股息正急速朝壺身奔湧而去。地上接著升起了一片片碎片。正是被靈氣撐破的酒壺碎片。

  碎片如花瓣般升起的同時，又有幾束月光射在周邊。凡塵發現月光照射的位置，剛好是空靈方才停留的地方。而那幾束光並沒有消失，而是在照射的地方停住了，而且越來越高。

  光柱升到與壺齊平的時候停下了，而升起的碎片也都重新聚集在壺身上。凡塵喜形於色。空靈也微微一笑，輕歎一聲：“陣法已成！但你需要煉製一個單獨的小空間，但並不是任何東西都可以能夠承擔起這個空間。越大的空間，需要的原料質量就越高。目前看這酒壺的材質，能承受的極限也不大。既然陣法已成，就得煉大一點，不然不劃算！”

  就在這時，凡塵雙手間射出一道黑白相交的光芒。聽空靈這麽一說，他有些不悅，“那按你所說，我身上還有什麽容量大的東西呢？”

  空靈站起來走了幾步，用手摸著下巴，“不急不急。我所引導的是月亮的靈，雖然你已得陣法，但卻並不完整，還需要吸收月靈，這樣方才算一個完整的陣法。”

  凡塵這一聽，覺得不對勁，反問道：“既然它吸收的是月靈，那我現在所做的算什麽呢？還有，我身上並沒有能夠裝載它的東西，那我煉出來，又有何用？”

  空靈無奈地歎息，“你呢，雖然身上確實沒有優質靈氣，不過，的確有能夠煉製寶器的東西！”

  她這麽一說，凡塵內心激起一層波瀾，“你怎會知道我有？”

  空靈抿著嘴笑了，沒有出聲。看她這樣子，凡塵心裏更焦慮了。自己身上的東西，夠格完成陣法的，不過就是地火精鐵與地元精氣了。然而到目前為止，遇到那麽多人，隻有她能看出來自己的這兩樣寶貝！

  而剛才她又提到讓自己同時釋放魔氣和靈氣，居然連這個都知道！難道她能看到自己腹中的那兩顆珠子不成？

  凡塵頓了頓，扭了扭身子，對空靈說：“你看我身體裏的靈氣魔氣都快用光了，這個陣法今晚怕是沒東西能承載！”

  空靈嫵媚一笑，突然猛地跳起來，一巴掌拍在凡塵頭頂，雙手叉腰喝道：“怎麽那麽懶？我分明看到你的靈氣和魔氣都是從空間袋中出來的！你隻需稍加引導即可，還想怎樣？”

  又挨了一巴掌，凡塵心裏雖然很不悅，不過也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有發現自己的那兩顆珠子。然而想到珠子，他又有些懷疑了，“目前我釋放出的魔氣、靈氣都是來自珠子，可她卻偏偏說是從空間袋裏來的，這是怎麽回事？隻是現在是沒時間來一探究竟了！

  凡塵接著大叫起來，“哎呦，我堅持不住了，我修為太弱，堅持不住了！”空靈卻是不依不饒繼續打在他的肩膀上，“馬上就好了，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好！”

  隻見酒壺散發著光芒，剛剛聚集起來的碎片開始拚接在一起，縫隙也逐漸對接起來。而凡塵這邊，不斷地催動著全身的修為。他剛才大聲叫嚷的話，一半是開玩笑，另一半也的確是自己修為太低，要不是依賴那兩顆珠子，現在自己早已經爬都爬不起來了。

  他一邊運功，一邊琢磨著那兩顆珠子。他發現它們隻有在修為突破的時候會大量吸收天地靈氣，平時也不會隨意吸收。但在自己特別虛弱的時候，它們又會放出靈氣，供自己使用。它們久居自己體內，自己的身體裏卻沒有特別大的反應。

  黑色那顆珠子很像是魔核，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又感覺與魔核有些不同。而另外一顆七彩珠子，至今還不知是什麽。目前對這兩個珠子不甚了解，也無可奈何，不知能不能如願以償地把酒壺煉好。

  像這樣源源不斷地往外輸出修為，任憑兩顆魔珠再厲害，也得有個限度吧？果然這麽一想，他立刻感覺周身靈氣“噔”地暴跳一下，突然間感受不到兩顆珠子的存在！仿佛消失了一般。

  凡塵心中大驚，卻苦於不能中斷靈氣的注入，隻好硬著頭皮，強撐著往外輸出，白皙的臉硬生生漲成了青紫色，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