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寧兒啊寧兒

  “我還能有什麽打算？我現在隻能等著，看這小子什麽時候開竅了，去找那慕雪柔，再把她帶回來給我生個乖孫子，哈哈哈……”說著說著都忘了，自己是在一個陌生人麵前。

  凡塵並不見怪，悠悠地問：“他不是不能出去了嗎？”

  慕城應卻激動起來，“哼！那是這小子給自己找的借口！那腦袋瓜——三歲便能經商，第一次就做了一筆大買賣，給自己買了一把仙器，然後把它做十倍的價格賣了出去。被家族公認為慕家天才。如今卻隻是跟著我來這裏，如果他要走的話，怎麽會出不去呢？”

  凡塵連忙拱手道：“總會的、總會的。”

  這時慕城應卻話題一轉，“那麽這個太淵的事？想必小兒與小兄弟已商議好了？”

  凡塵還沒開口，慕城應對身後的寧兒擺了擺手，寧兒乖巧地回答“是”，手中隨即出現了一個儲物戒指。慕城應從裏麵倒出一堆閃閃發光的晶石，笑盈盈地說：“這些是預付款，請收好。明天一早寧兒會帶你去拍賣會現場。”說完便轉身離去，出門前囑咐寧兒：一定要帶好路啊。

  凡塵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感歎道：這老家夥一開始進來，隻是跟自己談兒子的事情，目的卻是轉移注意力，而眼前這堆晶石的價格，自己還不知道是多少。不過就這樣被打發了，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看著小山一樣的晶石，自己心裏充滿了感傷，就這樣不清不楚地便把自己的寶貝給賣了，當下還沒有任何的對策！

  見凡塵頗有些愁苦，寧兒開口道：“這位公子，還不快收起晶石來？這麽多啊，怕有五萬了，這已經是最多的預付金了。”

  想想也對，有點錢也好。他正打算用自己的儲物袋收集，卻被寧兒奚落：“你不是有一塊令牌嗎？直接放在裏麵就可。明天也得用那塊令牌來交易。”

  凡塵把令牌拿出來，“就是這個嗎？”一邊問著，一邊在研究怎樣使用。這令牌看起來與普通的令牌沒什麽區別，通身漆黑，用靈識也探不出個究竟來。

  靈兒笑了：“把令牌倒過來，按住底部，它自會收晶石。”

  凡塵照做，果然令牌顛倒過來後，便嘩啦嘩啦地將晶石收了進去。見凡塵一臉驚訝，寧兒伸出白皙的手，解釋道：“這令牌是一個小型的儲物器，但更像是一件靈器。打造材料必須是上好的烏金鐵。打造完成之後，還要請鎮法師在上麵結陣。每塊令牌的初始陣法都是一個，打開過第一次，那以後令牌就會默認第一次的方式，再無改變。”

  陣法師，這個名字凡塵是第一次聽說。聽到這裏，凡塵問道：“那我若要用晶石，如何打開呢？”

  “和剛才一樣就行。”

  “這樣一來，它和儲物袋不就一樣了嗎？”

  寧兒搖搖頭，“不一樣，這塊令牌的價值，有些時候能達到三階靈器呢，而一般的儲物袋，隻能達到普通靈器價值而已。聽說這塊令牌裏麵的陣法可以抵擋化神境的三次攻擊呢。”

  聽到這話，凡塵才算懂得它的價值，也許最後可以充當盾牌來使用，才是它最值錢的地方吧。

  “這陣法是什麽東西？”凡塵好奇心被激起。

  方才還談笑戲謔的寧兒突然撇撇嘴，不說話了。凡塵一愣，趕忙拿起幾塊上品晶石遞過去，她這才櫻唇開啟：“所謂陣法是一類稱作陣法師的人的作為，不知道具體怎麽操作。卻聽說明天拍賣的東西中，有一部陣法師的初級修煉功法。”

  凡塵想了想，又拿起一些晶石給她。寧兒看了看凡塵幹脆，坐下來，“公子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凡塵撓撓頭，“我曾經失憶……”

  寧兒好奇地打量著他，“你叫什麽名字？”

  “誅塵。”

  “那你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

  凡塵搖搖頭，關切地問：“那明天拍賣的陣法書想必價格不菲吧？”

  寧兒嘟了嘟嘴，“你這人怎麽隻會問這些問題？我一天到晚服侍你們這些有錢人，都無聊死了，都不肯和我說說話。”

  凡塵無奈地搖搖頭，“那你想怎樣？錢還不夠嗎？”

  寧兒燦爛一笑，擺擺手，“不不不，我要與你談心，也可以講故事給你聽。你既然失憶了，一定是記不得這裏的很多事，我可以一一帶你回憶。你要聽什麽呢？”

  凡塵看了看她，依舊固執地問道：“那本功法書……”

  寧兒歎了口氣，“那書其實很便宜的，用的人也不多。這種東西聽說是極為高深，購買的人自然也很少啦！”

  凡塵點了點頭，沒接觸過的東西，自然也不會想著去接觸。見到凡塵發呆，寧兒拿起一顆晶石輕輕的敲打著桌麵，“公子啊，可還有什麽不懂的嗎？你問我呀。”說著突然把手伸到凡塵麵前。

  凡塵哭笑不得，哈哈，這做生意的人，難道眼裏隻有錢？自己今天雖然得到了很多晶石，可心裏卻是很清楚，失去的遠比得到的要多。如今想要出去，就能拾到一品仙器的殘骸，那是不可能的。有些機遇隻有一次而已，擦肩而過就永別了。

  想到這裏，凡塵突然想到了慕雪龍說過的劍心，於是趕忙掏出幾塊晶石，放在寧兒手中，笑嘻嘻說：“明天所賣的東西是什麽呢？”

  寧兒往椅子上一靠，抬頭看著天花板，“這個嘛，這個……”

  凡塵又掏出幾十塊晶石，整整齊齊地碼放到她麵前。看到眼前的寶貝，寧兒眼睛發亮，看了看四周，又不放心地出去看了看，然後關上門，小聲對凡塵說道：“本來明天拍賣的第一件物品是劍心，剛好也就是你這把匕首的。但幾個老頭子討論一番後，決定把劍心換成你手中的劍身。”

  “那劍心呢？”

  “聽說是要留在這裏。”

  現在如果能得到劍心，那麽這把匕首就完整了！一定大有用處。

  於是等寧兒喝完杯中的茶，他便客客氣氣地將她推出房門，說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並不好。但寧兒抓著柱子不肯走，說是明天拍賣物品很多，凡塵現在隻問了一件，其他的還沒給錢。凡塵無奈，隻得又給了她十幾塊晶石，讓她趕緊回去歇息。

  她心滿意足地走了，凡塵噓了一口氣。看到儲物袋，想起了小果人。它不就是魔帝身前之物嗎？問問它去。何況現在自己使用魔氣，也能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了。

  書中的情景已經是春暖花開。凡塵踏著綠油油的草坪走近果樹，果人閉著眼睛，盤腿坐在樹上，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凡塵背靠著大樹，問道：“果子你可看得到外麵的世界？”

  果人依然閉著眼睛搖搖頭，隨之觸電一般，眼睛猛然睜開，跳了起來，“什麽果子，明明是帝果！”

  凡塵忍俊不禁，“帝果不也是果子嗎？”

  果人哼了一聲，指著眼前的景色說：“這裏隻是我製造出的一片空間，在這裏四季隨我動，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但是我卻不能出現在你們的世界，我也看不到外麵。”

  凡塵聽了，有些唏噓，隻能在自己的世界，看眼前一成不變的天空，按部就班地做已經想好的事，何嚐不是一種禁錮？

  他深歎了口氣，問道：“你可知太淵？”

  果人突然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什麽玩意兒？”

  “就是魔帝所用的武器呀！”隨後把匕首拿出來。

  果人看了看，很不屑，“這破東西是啥？雖然是那老頭創造出來的，可這種東西，說實話連我都看不上，更別說那老頭會用了。”

  凡塵迷惑不解：“莫非500年前魔帝沒死？”

  果人睜大了圓圓的小眼睛，“什麽500年前？太古五百年，我都還沒生下來呢！”

  凡塵白了一眼果人，“是上古百年前！”

  果人拍了拍腦袋，“哦哦哦，我那時在睡覺，什麽都不知道啊。”

  凡塵無奈搖搖頭，斜倚在樹上，頗為期待地看著果人，“話說我如今已經能駕馭魔氣，做到隨心所欲了，那我下一步該怎麽修煉呢？”

  果人看了看他，翹著二郎腿，“先把外麵那幾本天級功法練完吧！裏麵有些錯誤的地方，我已經改過了。”

  “你不是不能出去嗎？怎麽改的？”凡塵很驚訝。

  果人扭過頭，“呃……這個嘛，我也不清楚，不過你那幾本功法還不錯。它們竟然也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我剛好能進去，雖然不知道它們經曆了什麽，我想它們以前一定是遭到過破壞，具體是怎麽回事就不清楚了。我猜想，它們在以前也是帝級功法。”

  凡塵問道：“功法是分為人、地、天三種等級的嗎？”

  果人打了個響指，“聰明！”

  “難道天級功法還會下降成地級的？”

  果人又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盯著凡塵：“我的確是帝級功法的極品。天級功法也會下降成地級的，而帝級功法也同樣會落到天級的。不對！你不會是認為我才是地級吧？”無比失望瞪大了眼睛。

  凡塵終於反應過來了：一直以來自己把“帝”理解成“地”，兩個字發音一樣，但是確實相差十萬八千裏。

  果人暴跳起來：“你你你……被你氣累了，我要睡一會兒！”

  凡塵抓了抓頭，“這個，這太淵能用嗎？”

  果人來回打量著匕首和凡塵本人，“哼，以你的修為麽，這武器沒用的。境界太低了，武器還那麽差，簡直就是去送死。這武器，我看還不如扔了吧！”

  “扔了？那你有更好的？”

  果人冷淡地回答：“沒有。”

  凡塵撇撇嘴，不甘心地問道，“我若沒有什麽好武器，不一樣是送死嗎？”

  果人居然一躍而起，豪情壯誌：“人固有一死，沒武器死，有武器死，哪個死得更拉風？”

  凡塵下意識地回答：“沒武器。”

  果人點點頭，“那還有問題嗎？沒問題就去修煉吧!自己能力不行，廢話那麽多。可好？”

  凡塵踢了大樹一腳，果人在上麵搖晃了幾下，凡塵又接著踢了好幾腳，威脅道：“信不信我把它踢倒？”

  “我去，假如你真能踢倒，我就不是人！”

  “哦……”，凡塵又滿臉堆笑，“你看這匕首在你這兒都是垃圾般的存在，有沒有更好的？給我一樣嘛！就算我死得難看點，不會怪你。”

  果人想了想說，“這個還真沒有，你就先忍忍。等你能修煉帝級功法後，武器是很多的。不急，不急。”

  凡塵“哼”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它說得對，與其研究武器有多好，還不如踏踏實實地提升自己。修為越高，那樣也有更多的發言權，也才能做更多的事。

  他閉上眼睛，斷斷續續琢磨著那天自創的功法“轟天”，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旭日東升，想必這一天一定熱鬧非凡。寧兒一大早就送了點心，雖說自己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吃任何東西了，但這卻更像是一種儀式，如此大的交易場合隻有自己不吃東西嗎？

  凡塵起身問：“現在我要去哪兒？”此時的寧兒一反昨晚的熱情，冷淡說：“公子跟我走就行。”凡塵還想再問點什麽，看她這態度，也不知怎麽開口，於是就靜靜跟著。

  長長的走廊中，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凡塵心裏有些激動，這麽大規模的拍賣會，自己也是第一次參加。以前自己家族得到的異寶，都是交給父親，而後再商議怎麽處理。所謂的商議，就是看誰出價最高，就賣給誰。那時候自己也參加過幾次，不過隻看到幾個人湊在一起討論而已。畢竟最後能決定異寶歸屬的，是自己的父親。

  而如今在錦瑟閣，凡塵也大致明白它的存在意義。它隻是做一個平台，將賣方與買方聚集在一起，自己從中收取一些好處。隻是像自己現在的處境，並不是賣家。掌櫃的已經軟硬兼施，把自己的東西收購掉了，之所以還讓自己來參加交易會，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他們不了解自己的背景，不敢把事情做絕；二是凡塵猜想，此物的影響絕對大於自己的想象，他們也不願意獨自趟這趟渾水。而自己畢竟是它的主人，一旦出手，雖然他們保證過不泄露賣主的信息，但利益當前，還有什麽海誓山盟可靠？自己確實想不到來這兒這一遭，多半得涼涼了。以後關於這匕首的事情，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還是先過了眼前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