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千金一怒為藍顏
作者:玲瑄      更新:2020-12-28 02:05      字數:4526
  第三十二章千金一怒為藍顏

  凡塵跟著天藍回到了靈羽宗。

  凡塵裝扮大變,一襲黑衣裹身,臉上黑布遮臉,黑帽蓋頭,隻露出兩隻眼睛。看不見身體的任何地方。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靈羽宗的弟子,卻沒和任何人講過話。一路走來,天藍也告訴所有的人,他是路天,因為上次受傷太重,所以不能說話。

  初到靈羽宗,感覺和禁仙宗還是有很大差別的,靈羽宗位於高山之上,地盤沒有禁仙宗大,但人卻不少。到底是人界修仙宗門,差距還是有些。

  剛進大門,兩邊練武場上的弟子都停了下來,看到天藍以後抱拳齊聲說:“恭迎大師兄!”天藍甚是得意,凡塵卻隻環顧著四周。隻見場地寬闊,兩邊是練武場,中間有一條細長的路,盡頭處是最高也是最大的主殿。而邊上也有很多的小殿,這隻是進門看到的。真正的布局,應該還得一段時間才會了解。

  就在凡塵左顧右盼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主殿的方向,凡塵也被來人給吸引住了。紅衣鄴曳曳,發鬢如雲,一隻朱紅色的發簪插在在高高的發髻上。風急火燎地奔過來,看見她地身影,全部人都躬身抱拳稱:“羽師姐!”天藍也抱拳,不過嘴角微微下撇,很不屑。

  這女子容貌並非傾國傾城。若論容貌的話,紫蘭瑄、韻騫翮算是上乘。凡塵所認識女子之容各具風情:麟姬之美,使人神形飄越;韻騫翮與紫兒,讓人倍感溫馨和舒適,不過前者是清澈平靜,後者是心有靈犀的波蕩。而麵前的女子,卻是給人一種妖冶風韻的感覺。

  “啪!”凡塵正思忖著,卻迎來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廢物!狗都當不好嗎?”巴掌帶著香風,淩厲地飛過來。凡塵下意識地躲開了,這都是長期訓練地條件反射。

  這些日子凡塵吃的都是山上的野味,而且都是生食。而所食動物,不是大蛇,就是老虎、豹子之類地猛獸之軀。隻要沒有毒,天藍都會讓自己去嚐試。對此還振振有詞,“吃的都是這樣,喝的全是血,雖然對修為提高沒有多大幫助,但你的靈敏速度卻提升很快。“

  躲開了耳光,沒料到花鞋一腳飛踢過來。凡塵滾到了地上。他皺皺眉頭,雙手開始運氣。出乎意料,一把短刀出現在女子的掌心,一股殺氣向自己飛速刺來。

  “咳咳……“天藍見勢不妙,趕忙阻止,”師妹,路天也是我們宗的弟子啊!”但卻沒用,短刀狠狠紮在凡塵身上,隻不過刺得不深。因為天藍用功法緩解了刀鋒的力度。

  羽落拔出刀,轉頭看向天藍,“他是我的狗,我叫他生他就死不了。我若要他死——哼,他就絕對生不了!”天藍笑了笑譏諷地問:“你的狗?”隨即又大聲斥責:“路天還不快跪下向羽師姐請罪!“凡塵撲通跪在地上。

  天藍轉向女子,親昵地說:“師妹哪,你看我們也剛回來,這不還得去宗主那裏說明情況呢!告辭了。“說罷就朝前走開。凡塵爬起來跟在後麵。隻聽女子在背後喊道:“路天你給我滾回來!”生氣地跺了跺腳。

  凡塵可以確定這個羽落沒有認出自己來,畢竟“幻“那部功法還是很高深的,而且效果也非同凡響。還因為麵罩的原因,隻能看到眼睛。不過就算是看得到整張臉,也不能判定自己不是路天。因為滿臉的疤痕依舊沒有消退,隻有眼睛是完好無損的,畢竟天藍都認為自己是路天了。

  二人走到大殿門口,天藍抬抬手,其他人都停在了門外,他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他便出來將凡塵帶進去。

  大殿很大,但卻隻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中年男子,他坐在最高的靠背椅上,一個年輕人站在他身邊。

  天藍對中年男子抱拳,“宗主,這便是路天。”中年男子打量了凡塵幾眼,給旁邊的人丟了個眼色,“天羽,給他個令牌。”天語走了下來,看了看凡塵,把令牌送到他手中。

  見凡塵拿到令牌,天藍便躬身說:“打擾宗主歇息,弟子告退了。”

  當大點的門緩緩閉上之後,宗主一直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天羽,你覺得天藍這孩子怎麽樣?”

  “宗主慧眼識金,無論修為還是智謀,天藍皆值得稱道。”

  宗主笑了,捋著胡須,一絲憂慮又浮上臉龐,“現在最牽掛的就是女兒的終身大事。隻有這一個女兒,她娘生她時便去世了。哎,而今我也老了,看著她一天天長大,心裏很是開心的。可喜我宗規模日益壯大,宗裏大小事務也快處理不過來了,幸得有羽兒精明能幹,親自打理。可是她也快到出嫁年齡,不覓得佳婿,我這心裏不好受呢。以後打算找一個能幫她的人在她身邊,這靈羽宗和我方才安心。”

  一旁的天羽慢聲道“宗主考慮周全,隻是羽兒和天藍的關係……。”

  宗主用慈愛的眼光打量他:“天羽呀,當年我遇到你時,你不過二十歲出頭。那時候的小羽也才十六七,你倆雖然年紀相差不大,性格卻是天壤之別。可惜她娘死得早,她被我寵過頭了,每天隻會玩玩鬧鬧。幸而你像兄長一樣,一直教導她……欸,對了,算一算你來這裏也有五六年了吧,這五六年你也一直跟在我身邊,事事操心。想必,身邊沒有什麽親近的女子吧?“

  天語眨眨眼睛,抱拳激動地說:“當年宗主救命之恩,天羽永生難忘,自當報答。這些年有幸承蒙宗主照顧,我怎敢遺忘當初立下的誓言。”

  宗主卻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行了,別說了!”然後便閉目養神。

  凡塵被天藍帶到一個小四合院門口。“在此等候,”讓凡塵守在門口,自己進去。過了一會兒出來,叫凡塵跟著自己。

  踏進大門之後,隻見房間很多,但都是漆黑無光的。仿佛黑洞洞的死人眼眶。再看地上的場景,大吃一驚。隻見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具幹屍,五官早已腐爛,隻剩幹枯的頭骨,蛆蟲爬滿,蒼蠅飛繞。隻是通過衣著才能判斷,有男有女。凡塵沒有吭聲,天藍麵無表情,揮揮手,“抬出去埋了。”指了個方向。

  凡塵抱著屍體走出院子,腳步遲緩。

  這就是修煉。為什麽?為什麽?為了變強,為了更高的修為,有人付出了太多的代價,然而,不是應該尊重所有的生命嗎?雖然說每個人變強,大多數都是為自己,但如果選擇用這種方式來提升修為,估計自己是受不了心裏的譴責。但如今,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隻能如此吧。

  他漫步在小路上,打算找一個風水好的地方掩埋,也算是讓他們入土為安。

  葬骨黃沙場,

  綠葉遮炎陽。

  執筆臨古帖,

  一意一點殤。

  安葬好屍體之後,找了一塊木片,用毛筆在上麵刻寫:無願入世俗,破骨求沉靜。接著拿出古琴彈起來,姑且用一曲送別亡魂。

  回到小院中,天藍正在打坐。於是凡塵靜候在一旁。卻見天藍麵色蒼白,身軀不停抖動。凡塵冷眼旁觀——嗬嗬,不急,這是修為突破的前兆。

  果真,過了一會兒,天藍恢複了過來。他把凡塵叫到麵前,又開始一臉嬉笑:“路天啊,最近有沒有吃到什麽美食?”

  凡塵搖搖頭,於是天藍起身離去,從屋子裏揪出一個男子扔到凡塵麵前,“嚐嚐這個,味道不錯,獎勵你的。”說完,又重新坐下,打算在一邊看好戲。

  凡塵卻是站著不動,天藍皺皺眉,滿臉不悅,“怎麽滴?還嫌棄呀?”凡塵還是不說話。天藍鼻子裏哼了一聲,咬著嘴唇揮動手臂。

  隻見那男子頭頂冒起了黑色的煙氣。“哈哈,這是你第一次見到魔族吧?他們的肉可比你吃的那些什麽毒蛇、老虎、野熊之類的美味多了。今天爺給你開個葷,快上啊。現在這世道,抓一個魔族人不容易!”凡塵還是搖了搖頭。

  天藍嘴角微翹,拿著一柄刀,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唰唰唰!“刀光劍影過後,男子還沒叫喊,轉眼間變成了大塊大塊的肉,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小祖宗,可以吃了吧。真是難伺候。”天藍冷冷的說。凡塵卻捂著胸口嘔吐起來。”哈哈哈哈!行了,廢物出去吧!”天藍擦著滿是鮮血的刀。凡塵彎著腰,痛苦地捂著嘴跑出了院子。

  剛才的一切當然都是裝出來的。自己可不是吃素的。

  想當年自己剛回來時,在那場腥風血雨的戰鬥中,自己也血刃多命。又不是沒親自見過血肉橫飛的場景,絕對不會因為剛才的場麵而嘔吐。隻不過是在心理上有些難過,這樣想著突然記起了當年殺的那些人。不由得哀歎了一聲。現如今,眼睜睜地看著同族之人以這樣的方式被屠殺,心理上如何不會有難言之痛?

  一陣疲乏感襲來。於是凡塵靠著大門,慢慢滑下坐著,心裏在思索如何才能提高修為。目前進展實在是太慢了,自己甚是焦慮。

  沒多會兒,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看見自己,拿著令牌扔了過來,“羽師姐有請!”凡塵一腳把令牌踢回去。那人咬牙切齒,擼著袖子,拿著長劍就衝了過來,“路天,你這是找死!”

  凡塵今天本來就心情低落,這沒頭腦的二貨竟然敢來挑戰自己,留他何用?怒發衝冠,一不做二不休,凡塵敏捷地握住劍柄往前一拉;另一隻手捏著那人的頭往地上狠狠砸過去……一個小小的凝氣境之徒,膽敢如此無禮!沒幾下,來人變沒了氣息

  天藍剛好走出來,看見這個場景,拍手稱快“好好好!我的狗果然是最凶的。走,我們去看看小羽究竟有什麽事情。”

  一路上見到凡塵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凡塵明白了,這路天在宗裏是不招人喜歡的。想想也對,這種類型的人絕對讓人退避三舍。二人走過一條小巷,一個規模更大、裝飾更為華麗的院落出現在眼前。兩邊被眾多弟子守護,手握兵器,麵色凝重。

  天藍才不放在眼裏,他背著手,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

  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過來,迎麵走來的正是羽落本人。雖然芳華如流風回雪,然而眼神裏卻是刺目的毒辣。

  “喲,羽兒,你這是幹嘛?那麽大的陣仗。”天藍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說完,一腳踢向凡塵,“這是我的狗,你想怎樣?”臉上立刻換了一副冷冰冰。

  羽落見狀,嬌柔一笑:“師兄……我隻是想找他過來敘敘舊,他還有一些東西在我這兒呢!”

  天藍又轉向凡塵,“你以前可曾在這裏住過?”

  見凡塵搖頭,天藍陰笑著轉向羽落,“師妹,他說沒有啊。”說完,又使勁踢了凡塵一腳。凡塵倒飛了出去,倒在牆角。

  天藍走路過去,柔聲地問:“疼嗎?”

  凡塵摸摸頭,“不疼。“

  天藍又轉向羽落:“看到了嗎?這是我的狗!我的狗做錯事,剛剛殺人了,我來教導。以後遇見他主動點。”說完,提著凡塵大踏步而去。

  其實,凡塵說不痛,是真的。真是沒感覺。現在的他對疼痛的耐受度已經上升到另外一個高層次了。早在禁仙宗時,每日所修煉的功法對肉身的考驗極大,而且還是持續性的。這樣巨大的折磨都忍過去了,現在這點小傷痛算什麽呢?隻不過像今天這種情形,他卻有些不習慣,而自己能做的,也隻有忍。

  被天藍提著衣領一直拖在地上,天藍故意向人多的地方走去。這無疑是向眾人宣布路天已經是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狗。

  再次回到小院裏,天藍把凡塵叫進去,“狗呢,都要吃飯的,但吃飯呢,需要有人給。給不給你呢,得看你的價值。”凡塵沒出聲也沒反應,想必天藍也適應了他現在這種狀態。

  天藍接著從袖口中拿出一卷紙,抽出一張扔給凡塵,“明天之內,殺了上麵的人,別讓其他人知道。”

  凡塵接過來看到上麵的名字。自己都不認識這些人啊。可是,天藍已經轉身,走進了屋子,留下凡塵稀裏糊塗。

  以目前自己的實力,最多也就能殺外門弟子,而且還的拚盡全力。但紙上寫著的足足有五個人,就算都是外門弟子,在一天之內怎麽可能完成?

  他捏著黑名單,慢慢走出小院。甫才出們,抬頭卻碰到了羽言。

  這人凡塵還是有印象的,他隨時喜歡做天藍的跟屁蟲,也是天藍帶回來的人。見到凡塵神色凝重,羽言問道:“路師弟,這是去幹什麽呢?”凡塵連頭都沒抬,就加快腳步走開,羽言愣了愣,在他身後低聲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