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們的任務啊！還是比較簡單的，畢竟昨天隻用了兩個小時就徹底知道了這些人的情況！他們這些人還真是懶啊！基本上幾個人員聚集點的布置都差不多，配置基本上都是一個小型社區，上層都是一些住戶，而在地下就是他們嗑藥的地方。吧唧吧唧”說了幾句，隊長就咽下一口飯，繼續說道。

  “隻不過這幫子人雖說都是些沒水平的藥罐子，但他們手裏的槍應該都懂吧！尤其是你，張黛玉！”

  “嘖！”張黛玉聽了沒有多言繼續向著啃著自己碗裏的雞腿。

  “還有就是一些倉庫裏的那些小玩意，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隻不過到時候動靜稍微小點，他們一群人收尾不希望太麻煩。”

  “我來說一下分組吧！這次我和唐霖，張黛玉和阿福，老雷就帶一下小王，藥師就和小全好了！琉璃，你還是負責帶孩子好了！”

  “為什麽又是我！”少女聽著隊長的安排整個人瞬間就拍著桌子怒視著隊長，但一站起來女孩就後悔起來，因為他的身邊就坐著五月。小姑娘似乎沒聽明白琉璃說的話，隻是因為少女的異動，而用著自己無神的大眼睛瞪視著琉璃。

  “我帶！”餘光瞥到了五月迷茫的樣子，少女的防線被瞬間擊潰，隻好撂下一句話後，悻悻坐回位子。

  “好了！安安穩穩把飯吃完，就都給我滾犢子去幹活！”

  “是！”

  不管是在那個時間點，所有城寨的主旋律都是死氣沉沉。坐落在這片土地各個角落的建築就如同一個個已經釘好釘子的棺材，隻等著裏麵的人死去。

  而在這一片片如同迷宮般的建築上，現在卻有兩道黑影正在飛奔。他們的速度很快，但動靜卻很小，即使在這房頂之下有不少住戶，他們那幾乎抵擋不了任何風雨的房頂也沒有聽到任何一絲響動。隻是晚上在房頂急速飛奔的人注定不會安生，可隻有人能聽懂風的律動，這才能知道他們到底在講些什麽。

  “齊隊長啊！今天怎麽想著和我組隊了啊？”經過“氣”強化後的身軀，已經可以讓這些人在錯綜複雜的地上奔跑時自由的聊天。隻是人的聲音因為氣流的高速變化而顯得有些失真。但齊隊長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歡快？

  “你這說話的味道怎麽那麽像小全啊！快給我換回來！”聽著聲音隻覺得奇怪的齊隊長甚至是用命令的口吻，讓黑發青年恢複原來的說話方式。

  “結合他過去的從警以及接觸基層的經驗所積累出的說話方式，我認為可以讓我們變得更容易和當地人進行交流。在這段時間裏我感受到更多的事這裏人對於公權力機構和覺醒者的恐懼。這不利於我們的調查。”唐霖冰冷的口吻像是初代人工智能一般，但卻讓齊隊長感覺到了寬心。

  “這樣子還差不多！隻是你想搞得和葉子那副樣子，姿態還是太高啊！”齊隊長點評了一番，但似乎還沒過癮，在輕鬆跳過兩米多高的牆體之後，繼續說道。

  “我們既然都已經不是普通人了，為什麽還要去遵守普通人的規則！你不覺得拿凡人的束縛來束縛我們很愚蠢嗎？”

  “……”黑發青年聽得很清楚，但他這次沒有了回應。看著他像是恭順的樣子，齊隊長繼續說道。

  “這次找你來呢！先是感謝你的努力，讓我擺脫被軟禁的生活。”原本玩世不恭的語氣突然變得鄭重，但莊重隻持續了片刻，就有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但還有第二件事，你的調查怎麽樣了！不是在我們去教堂之前有結果了嗎？說來聽聽。”

  “是！就在那休假的一天我去了趟返鄉會的商社，也就是商業區他們那一整塊區域，在那邊足足逛了將近一天。”

  “逛街啊！買了點什麽啊！好吃的？”

  “我隻是在幾個茶館隨便坐坐。觀察了一下他們這一塊區域的生態。”

  “生態？也就是說你在那裏待了一天的閑漢？”孩子的話語很簡單。因為他們的不完整的生理結構就注定用心的人很容易就能挖掘出他們的內心想法。就像現在隻要是個人就能聽出齊隊長的不耐煩。

  “返鄉會所居住的這一塊區域，他們的區域非常自閉。所以的外來者進入都會受到他們當地居民自發的監視……”

  “雖然你僅僅隻是靠一天查出這麽多，我肯定你的才能！但這些我們都知道，我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是群養不熟的白眼狼！”齊隊長說話間眼神愈加淩厲。

  “但自閉和獨立是兩回事，齊隊長。如果把天空城和外部的聯係全部中斷，那麽天空城將徹底覆滅。而如果把這個關於返鄉會的整個社區變成一個獨立的個體，他們依然能生存下去，並且還會發展的更好。”唐霖沒有理會隊長的不滿，隻是自顧自地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這，是你一個人的就一天看出來的？”聽著他篤定的語氣，齊隊長整個人都有點懵，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黑發青年會有這種水平。

  “當然不是。隻不過隊長請等一下，已經到地方了。”隻見唐霖突然減速，站在一處高樓的最頂層，稍微觀察了四周，找到了一處那些人視覺的死角，藏匿於陰影中。而一旁的隊長可沒那麽講究，直接站在這些建築的最高處，俯視著下方的據點。

  下麵的據點並不算大，因為靠近城寨的邊緣，所以這座宅院並沒有像是其他的宅院被改的麵目全非。站在頂樓就可以很清楚的看清下麵在院子裏的人的動靜。

  外麵的大門是緊鎖的，而在這大門之後則有兩個守衛。這兩個守衛倒是挺精神的。雖然是坐在位置上，但手上卻是一直握著槍，按照頭顱的朝向應該是在警戒大門和大門附近這片牆壁的頂端。

  相比之下天井裏的守衛就幾乎形同虛設，幾個閑漢分成幾塊，沒有任何規律地分布在天井中。他們的雙手基本都緊握著紙牌和藥劑，至於槍械，要麽放在桌上，要麽背在背後，完全不具備威脅。

  “你接著說好了！對付這種人真的不需要太認真。你就先把兩個認真的門衛給幹掉，我同時把天井裏的人全宰了！然後我們兩個在去屋子裏的密道。然後把人全殺了。這裏就完成了！”

  “那他們有什麽備用逃生出口嗎？那裏不去堵嗎？”

  “不需要！隻要成功潛入到裏麵，光是那些藥罐子根本跑不過我們的！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話音剛落兩人同時消失在樓頂。

  隻見唐霖手中憑空出現兩杆銀槍，算準了位置，垂直這朝著兩人墜落。

  “噗！”

  幾乎是同時兩杆槍直接刺穿了警戒的兩人的身體。鋒利的長槍幾乎沒有任何便宜，都是十分精準的從脖頸刺入，刺破心髒最後帶著鮮血的槍尖因為身體組織的減速，而緩緩從他們的後腰穿出。而唐霖因為他們身體的減速，落地根本沒有一絲聲響。

  但齊隊長可就沒有這般講究了，當他起跳之時，幼小的身軀就被一位全身披著銀色鎧甲的甲士給抱住，而她的身邊同樣也出現了和那些守衛相同數量的銀甲戰士，位置也同樣對的很準。這些戰士就像是從五六層樓高的地方落下的鍘刀。

  一秒鍾之後，人頭滾滾。

  而唐霖落地之後，立刻扔下長槍，湊到隊長麵前開口道。

  “這當然不是我一個人的成果，我向葉夜拿了這幾年關於這一片區域的一些基本數據。包括他們整個區的人口數據、糧食買入量、商鋪增減狀況、稅務狀況等等。經過一些簡單的處理，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齊隊長大手一揮，這批甲士分為三批。兩批負責這間宅院房屋的兩邊，而最後一批則跟著齊隊長和唐霖。

  隨著齊隊長下手輕輕下擺，三隊人馬立刻開始了攻堅。

  銀甲女戰士手中的重錘根本不是這些破舊的建築所能抵擋的，在非人的力量之下，這些藥罐子的防禦就和紙糊的沒什麽區別。宅院裏的三棟平房的窗戶和大門被瞬間突破，無數流光閃過，房屋裏麵的人連抵抗都沒來得及，就已經在藥物的幻覺中迎來了終結。

  而唐霖還在一旁進行講述。

  “我和葉夜發現，雖說是商業街，有著不少的飯店和流動人口，但就糧食的買入和實際人口所消耗的糧食上有個巨大的缺口。而且所有的非返鄉會的商鋪，哪怕是在別處有著良好銷售情況的店麵也都會因為各種原因在四到五個月掃地出門。而一些完全應該不適合在天空城生存的店鋪卻能做到開上五六年之久。還有就是稅務的情況……”

  “你小子直接說重點！”隊長和唐霖在瞬間突破他們第二道防線之後，大部分的甲士都開始了外圍的清理工作，防止出現漏網之魚。而他則指揮著部分的甲士準備突入地窖。隻是他們破門的動靜實在是不小，還是引起了裏麵人的注意。這就使得原本開門的機關不再適用，這突發的變故就讓隊長很不爽，於是直接就把火氣直接撒到了唐霖頭上。

  “以上……砰！”唐霖剛想開口就被一聲巨響蓋過了說話聲，向著四周迸射的粉塵也讓黑發青年瞬間閉上了嘴。緊接著唐霖就感受到一股勁風拂過，眼前的煙塵瞬間消散了七七八八，而黑發青年就看見眼前一位銀甲女戰士手上的武器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扇子。

  而原本平整的地麵已經出現了個大洞，至於其他的女戰士則在錘開通道的一瞬間直接湧入了地窖。

  “繼續！”齊隊長說了一句，這兩人就順著打開的通道走進了地窖。

  “以上我和葉夜就大概推測出，這一片返鄉會的區域再過個一段時間的發展就可以出現真正意義上的獨立。他們有穩定的糧食來源，有著他們獨立的權力、立法和司法機構……”

  “什麽機構？”伴隨著地窖內的無數人的慘叫，隊長突然問了一句。

  “我的意思指這幫人已經在自己的區域裏有了自己用於行政的政府和暴力機關，可以製定法律的立法院，以及可以用來執行自己法律的法院。而隻要有了這些再加上足夠多的人，他們是否獨立就是由他們的領袖來考慮的一個時間問題。”

  “……大概意思是不是就隻要這些準備做了，他們就有能力和膽子去和天空城掰一掰腕子。”整個地窖被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幹淨，而這一切果然如隊長所說，他們根本沒有使用逃生工具的機會。隻是齊隊長在確認那些人已經死幹淨之後，這才把腦子轉回來思考唐霖說的這番話。雖然他沒有係統學過這方麵的知識，但他還是依靠自己的社會經驗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嗯！那我們去下個據點吧！”

  “但我叫你調查的好像是張黛玉那丫頭的事吧！怎麽會牽扯到那麽多！”兩人再次以非人的方式，爬上了高樓。而就在這時，唐霖已經看到了附近已經出現了一團正在向上冒起的黑煙，看來是他們也開始動手了。

  “證明張黛玉她是不是泄密，這我實在是找不到證據。而且就憑她從知道任務到出發也一直待在休息室裏，根本無法逃脫。因此如果真的是她做的話，那就隻有依靠同夥才能把休息傳遞出去。但這方麵除了幾個接觸過我們的雜役最大的嫌疑就應該是葉夜自己了！”下一個據點離這裏不遠，他們很快便到了預定的位置。

  “唐霖啊！”黑發青年話音剛落，隊長就叫住了他。唐霖以為隊長關於剛才自己的推測有什麽意見，但聽著他開口的聲音，有感覺自己的話剛才他好像沒怎麽仔細聽。

  “唐霖等一下你動手的時候，記得把屍體從撤退的路線上搬遠一點，我不想看見他們那狗屎一樣的爛肉。”

  “是！”命令的語氣讓唐霖下意識的答應，隻是在他低頭短暫思索命令含義之時，眼角的餘光突然閃過一道影子，抬頭一看站在身前的隊長已經消失不見。黑發青年腳底迅速發力，跟著那道影子來到下一個據點。

  想起自家隊長剛才的表現，唐霖還是決定不再繼續講述自己的推測，開始專心幹活。

  隻不過這次自己的任務非常簡單，當自己一道地上，負責守衛的人已經碎成了幾塊躺在了地上。唐霖跟著隊長開出的道，緩步走了進去。

  這次的據點是一處和那場爆炸發生地差不多大小的建築群，因此留守的人不少，所以隊長的攻勢更是淩厲。唐霖一路走來路上全都是殘缺不齊的屍體，而建築的上層還能聽到連綿不絕的槍聲。

  隻不過黑發青年並沒有向上跟著槍聲走，而是順著地上出來的一個小巧的血腳印開始往下走。

  轉過幾個樓梯，鼻子突然聞到一股臭味。唐霖本能一般捂上了口鼻，防止吸入什麽毒氣。隻是在眼睛適應地下的光亮之後，他捂住口鼻的手就漸漸垂下。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鋼鐵柵欄組成的監牢，而作為囚犯的是一群七八歲大的孩子。各式各樣的刑具把他們束縛在了牆上，昏黃的燈光下，能很清晰地看見孩子身上的各種傷口。如果不是這些孩子的胸口還在微微上下起伏，唐霖肯定會認定這些孩子受到這種傷害肯定已經去了遠方的極樂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