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過場
作者:袋鼠媽      更新:2020-12-28 01:14      字數:4713
  “是啊!要是以前知道有這種好東西,那就不用被人搞得灰頭土臉了!”齊隊長略顯無奈的笑了笑。

  “這還真是神乎其技啊!您說要是我們那些法術博士搞出這些東西要多久啊!”

  “我想我們這輩子都是不可能了!對了!你小子,有多少年沒回去了!”

  “回去?”老者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就直接一口灌了下去。

  “我就算是死在這,我也不打算回去!在這裏待著多自在啊!上有大哥罩著!下有門徒供著!誰要回那種鬼地方啊!”老者此時已經沒了剛才那般的從容,整個人就像是喝醉了酒在說胡話一般。

  “確實啊!四幾年的扶桑和地獄沒什麽差別啊!”

  “您就別提了!華夏那段時間不是比扶桑更慘!這一切還都是那些騙子搞出來的!唉!你說那幫混蛋死了沒有!死的慘不慘!”不再壓抑的憤怒像是狂風驟雨一般席卷了整個小屋。但齊隊長隻是把手向下一壓,原本可以掀翻整間宅院的狂嵐轉瞬間消弭於無形。此時的隊長全然沒了剛才的戲謔,而是像一尊佛像般,凝視著坐在對麵的老者。直到老者的臉上從憤怒化為惆悵,齊隊長才緩緩開口。

  “前段時間,我下去過一趟,回了一次淞滬,不,現在不叫淞滬了,叫魔都!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要起這種名字。但那可真是大變樣了啊!”

  “原本毛都沒有的浦東現在比這裏任何一塊地方都要繁華!各式各樣的高樓大廈!有些我都覺得隨時可能會塌下來!”

  “最令我感慨的就是那的人啊!原來在我那個年代,有誰家會敢讓自己家的娃出去亂逛,要是個俊俏的,早就進了那些軍閥的被窩了!可現在呢?那些家長都巴不得自己家的孩子出去逛逛。”

  “還有就是這些我們以前都不知道的技術!雖說我用的玩意四幾年就有,現在我拿在手上的隻是變小了的而已。但要是誰現在在地上的大街上拿出那玩意,臉都被丟光了!他們現在人手一個更小的,啥都能幹,喏!這就是我在地上有那東西拍的相片!”說著就從手裏摸出那張在明珠塔下拍攝的照片。

  老者先是在酒桌上騰出了塊地方,然後小心的接過這張照片,借著月光像是讀著上司的命令一邊,十分仔細地看遍了整張照片的角角落落。最後在看了有五六分鍾之後,才不舍卻恭敬地還了回去。

  “當年在那片土地上橫行霸道的人,現在又有誰記得!當年在那片土地上伸張正義的人,又有誰記得!更何況我們這些小爬蟲呢!我們都已經不再是那地方的人了,不再是了。隻要來了這,就不再是了!”

  “……”老者聽完不再動作,整個人像是一尊雕像一般,被死寂所填滿。

  “……來!想什麽呢!難得我們兩個還能碰上!喝酒!”隊長稚嫩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就像是老友熱切的懷抱,給這個落魄的人帶來了一點溫暖。

  “嗯,喝!”

  一個老者,一個小孩,此時就像是兩桶永遠裝不滿的酒桶一般,不停地在附近為數不多的空地旁製造空酒瓶。而整間屋子裏除了酒杯相碰的就是喉頭吞咽酒液的聲響。不一會兒,兩人再次回到了醉生夢死的狀態。

  “唉……剛才想問你啥子來著!咋就想不起來……哦!對,健次啊!你對這一塊的白手套怎麽看啊!”又因為喝了一圈酒之後,隊長才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還有事要問。

  “白手套?藥販子而已?怎麽了!您要對他們動手?”

  “你小子就這時候聰明!別猜了,剛才我手下通知我,有人要跟我們合作,是個小屁孩,說是要弑父。”

  “這倒是有趣啊!據我所知那幫人雖然形式肆無忌憚,但還是有著很強的家庭觀念的。要是能弑父,他手下應該沒多少人吧!”

  “具體實力現在還不清楚。不過那小孩膽子倒是挺大的,居然直接就拿出了他們白手套大部分武器的藏匿點和藥庫。”

  “這小孩怎麽會有這麽大權力?”

  “這可不是義父,而是親爹!”

  “……這,唉!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啊!不過都是給別人當狗,為了活命罷了!”

  “人家可比你聰明多了!這小子在我們才開始有念頭的時候,就開始站隊了!可不像你,刀架在脖子上了才有點反應!”

  “人得了蠢病可沒藥醫啊!哈哈!”老者聽著前輩的訓斥無奈地笑了笑。

  “反正就這樣子,我還是挺看好這小子的。”

  “那我就提前祝福七爺手下又多了員得力幹將啊!”老者再次滿上一杯酒,和隊長一飲而盡。

  “那我要是讓他在這裏動手呢?”

  “都是些不成器的門徒,活的活不下來全靠他們本事啦!”

  “你倒是看得開啊!”

  “我們當年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嗎?”老者喝著酒看著窗外大廳裏那些還在痛飲的門徒,自己曾經也是這樣無憂無慮的模樣,一位就這樣可以把一生都給混過去。隻是大廳裏兩個有著不同發色的人即使是醉眼朦朧,老者也覺得紮眼。仔細一看就覺得眼熟。

  “前輩!問你個事,我看你們那個特別能喝的小姑娘怎麽那麽眼熟啊!還有就是那個黃頭發的小兄弟也是!”

  “眼熟?再仔細看看!”

  “我看看啊!這……這不是……”

  “認出來啦?”

  “怎麽可能記不得!這城寨可就有他們的手筆啊!”

  “他們知道嗎?您的事?”

  “就算知道了又怎樣!”

  “啊!也是啊!”看著隊長不以為然的模樣。老者隻能輕聲應和,他清楚知道的,知道那些人的死狀的。

  閉上眼皆是那日的殘肢碎肉,睜開眼隻能自顧自醉酒。

  ……

  酒不醉人自醉,這就話在覺醒者麵前十分受用。客觀上都是一群喝不醉的人,現在卻十分沒有形象的躺在位置附近。

  作為負責主持的馬淵探長,則是以普通人的身體在和這些海量競爭,所以其實在宴會進行到一半就已經醉倒。而這宴會的後半程也完全是靠著幾個酒鬼在硬撐。

  所以到了宴會結束就隻剩下了滴酒不沾的幾位還有聲息,而馬媛就是其中之一。

  本來作為馬探長的女兒,也應該象征性的喝幾杯。而且確實有不少人跑過來給她敬酒。但大部分人看著她神情肅穆,正襟危坐的跪坐在墊子上,一舉一動都十分莊重,再加上穿著一身警備的製服,直接勸退了不少人。

  但也有一些人覺得可以憑借著自己的話語來征服這朵高嶺之花。可這多花一見他們勸酒,就開始以“有差事在身,不能喝”的理由搪塞。

  但其他人一看旁邊馬探長喝醉的樣子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必然是繼續選擇窮追猛打。

  隻是這基本的算計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於是借著已經喝醉的父親,就推說“父親已經大醉,還需要有人送回去。”

  在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敬酒人之後,女子的身邊總算不會再有人過來敬酒了,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敢放鬆,整場宴會就是拘謹的坐在位置上。

  至於原因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活在這惡心的世界幾十年了,見過無數和自己同齡甚至有著相同社會地位的女孩,就因為在酒桌上一時不查。第二天家裏人就要厚著臉皮到那些人的家裏去提親。如果接受,倒是一切安好。如果不接受,這女孩的一輩子就算是毀了。而且你還沒處說理去。

  眼見著酒席結束,她才敢鬆懈下來,按按揉揉自己發酸的關節。隻是這時有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女孩一瞬間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下意識地就開始戒備起來。直到看清楚來人,這才恢複了剛才鬆懈的狀態。

  “怎麽了?”來者就是剛才酒席中穿著快反部隊製服,同樣也沒有喝酒的女性,藥師。漆黑的製服一點這改不了她的美貌,天生的媚骨被這純黑的製服反襯出了一股妖異,就像是演義中讓君王變得好色昏庸的妖女一般。而她現在正拿著一支轉滿淡黃色液體的試管對著自己,而自己像是被魅惑了一般沒有任何抵抗地接受了。回過神來的女人居然感覺自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無法理解自己過去的行為。

  “這是一瓶解酒藥,我自己做的,比市麵上那些偽劣產品要好得多。”溫和的話語一時讓馬媛的精神產生了恍惚,隻不過經過片刻的緩和之後,她總算有了點反應。

  “……這,這藥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凡人也可以用嗎?”

  “普通人當然沒問題,而且我的藥是不可能有副作用的,這點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一聽藥師這麽說,女子先是一愣,就立刻開始回憶和這些人交流的點點滴滴。看著手裏同樣淡金色的藥劑,馬媛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在廢墟中連續工作的唐霖。按照自己以前知道的消息,一般覺醒者一天最多隻能喝五瓶,不然那些藥劑雜質就會累積在身體裏,無法排除。而且這些雜質哪怕隻是一點點就會對覺醒者產生巨大的影響,一般最起碼是靜養三天起步。

  而自己那天的挖掘現場看到喝完的最起碼應該有個七八瓶,而今天下午看到的唐霖卻還是跟沒事人一樣在和琉璃一起出任務。

  想到這裏,馬媛已經不再猶豫,便給自己醉醺醺的父親小心灌下。很快她那喝醉了酒的父親,就悠悠轉醒,雖然整個人有點暈乎,但走起路來這個胖子倒是異常穩健。

  而至於其他的快反部隊成員此刻也已經全部起立,雖然還有不少人滿臉醉態,但走路還是能走的。

  經過一隊隊披著青色羽織的武士們所組成的通道,一眾人馬便搖搖晃晃的走進了黑暗的街巷中。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依然是齊隊長,隻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在首先麵前顯露出一點醉態,反而是精神抖擻的帶著其他人。

  這些穿著黑製服的人,速度是越走越快,漸漸地,幾個警備攙扶著的馬探長也變得跟不上隊伍。隻是他們一繞過個拐角,所有人的臉上都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的醉態,每一個人都在這個略顯寬敞的巷道中開始活動身體。這一突兀的變化,讓馬媛一時難以適應。

  “小媛!你過來!”

  “誒!”聽著齊隊長的召喚,馬媛才反應過來,拋下身後的親爹,快步走來。

  “等你爹醒來之後,就告訴你爹,我們將會在明天開始一次大規模行動。你們不用派人,就負責收尾好了!清楚了嗎!”

  “是的!”隨著馬媛點頭,眼前的黑製服們便溶進了這黑夜中,完全不見蹤影。

  “電話打完啦?”卷發少年看著眼前這位長發男子收起了步話機,忍不住問道。

  “投誠是可以接受的!但……”唐霖說著拿著勺子舀了口湯就往嘴裏送,濃鬱的食物香氣直接在一瞬間填滿了整個口腔。青年雖然不是什麽美食家,但這種味道哪怕是個喪失了味覺的殘疾人都會因此恢複片刻的感知而去品嚐著美味。

  本以為隻是用來潤潤喉的湯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以至於讓唐霖產生了片刻的失神。直到感受到旁邊卷發少年咄咄逼人的視線,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但我們還需要對你所給出的情報進行核實。”

  “意料之中!那下次見麵的地點就在……”

  “就在你們現在的巢穴好了!”

  “……”堅決的語氣讓卷發男孩一時語塞,但他還不打算認輸,用著同樣堅定的眼神對上了唐霖。

  “就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嗎?”

  “雖然不想這麽說!但在這裏給別人當狗,那就隻有主人說了算!”盡量壓低的聲線是為了防止小姑娘五月聽到這段話的一點一滴,但話一出口整個房間的氣壓一瞬間低了不少。

  “養狗嗎!嗬!那有時候大型犬也不是那麽好相處的啊!”

  “哈哈哈!年輕人啊!你是不太清楚這個地方嗎?”黑發青年一聽到威脅的意味,不禁怒極反笑,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材料,一邊繼續說道。

  “你知道有多少比你們窮凶極惡的組織在這片土地上鬧過嗎?你知道有多少人是打算逼著天空城交出控製權嗎?你知道這些人的下場嗎?”

  “所有找事的人或者組織從來都沒有活過三個月!”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們最不怕的就是你們的威脅!你還記得我們在外麵被叫做什麽嗎?”

  “劊子手!”

  “你們的威脅無非隻是告訴我們,以後要殺得多一點而已。反正你們這些人的存在殺多殺少最終的結果都會是讓老百姓們拍手稱快,更加信服我們的統治。而代價無非隻是些人命和違章建築罷了。”

  “那你們就不怕遇上硬骨頭崩了牙!”看著唐霖愈加淡漠的神色,少年還是不打算放棄,把玩著桌上的手槍,繼續說道。

  但手槍還沒握多久,就被一股怪力奪走。少年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眼前突然出現個身穿青衣的男子,而他的手中正拿著自己的手槍。但槍口卻對著他自己的身軀,他隻是握著槍管,甚至還把扳機留給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