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毒門遺孤
作者:無仙小女      更新:2020-12-27 23:43      字數:4177
  第六十四章:毒門遺孤

  “為了我?師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你毒殺了她,你以為寧明緒就能……”話還沒說完,站在牆上得人悶悶的笑了起來,抬步跳下了高牆,站在了段子憂的身前,單手揣在衣服裏,另一隻手自然的垂在身側,比起上次見麵時,身上多了一種說不清的味道。

  “子憂,師兄知道你心軟,你對屋子裏那種女孩子,最沒抵抗力了,可是你別忘了,小主人究竟是怎麽死的。”仰起頭來望著麵前得人,歐華自清喃喃的說著:“你同情她,誰來同情小主人?明明什麽都沒做的她,隻是因為背負著整個山莊的未來就被殘殺,甚至都沒有跟她一個辯解的機會,她就該死嗎?”

  他的一番話,讓段子憂的眸子逐漸黯然了下來,歐華自清望著人落魄的模樣,往人跟前又走了一步:“小主人不該死,可是她就像是迷一樣的消失在了這京都裏,至今沒有音訊,子憂,你怕是早就膩在那女孩的溫柔鄉裏,忘了咱們進京來的任務了吧?”

  “子憂不敢忘,這次來京,就是為了……為了,尋找小主人的下落。”微微低下了頭,段子憂真的有些忘了,甚至和寧明箏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他開始慢慢遺忘,慢慢遺忘他在山莊的點點滴滴,開始記不清楚她的音容笑貌,開始懷疑她是否真的存在。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段子憂也會一個人坐在房頂,望著滿天的繁星,質問著自己,是否還記得自己的初衷,並非為了報仇,他隻是來尋找,來尋找失蹤已久的小主人,回去接手山莊的一切,否則這一切,都晚了……

  “若是讓他接手山莊,咱們都得死,所有暗衛資料全部曝光,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威脅嗎?血流成河,沒有一個可以是那個生還,你也會是其中的一個,而且……你會比他們死的更加難看,上清候,段斥……”這就為的名字,讓段子憂的眸子猛然間緊縮了起來,猛然間揚起頭來望著自己眼前得人,突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如同一隻被惹怒的雄獅一般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不要叫我段斥,我不是段斥!”

  “可是你就是段斥!”歐華自清鏗鏘有力的話,直接給了段子憂當頭一棒:“你以為你可以躲?你以為你可以逃?你跑不了,你躲不掉,段斥這個名字會跟你一輩子,像是個影子一樣緊緊的跟在你的身後,子憂,我是你師兄,我怎麽會害你?你可以貪玩,但是千萬不要忘了,你……不配。”

  “你是我嘯鷹山莊最完美的殺士,如果你有了軟肋,你將不再強大,你應該知道,對於一個殺士來說,他不再強大,也就沒有用處了,可是你現在在幹什麽?你在用你的命去和一個小姑娘玩曖昧遊戲,你能玩的了嗎?”歐華自清半眯著眼睛望著自己眼前的人,活像是一直老狐狸,被人按著仍然沒有半點的頹廢,相反的,他散發著的這種難聞的氣味兒,讓段子憂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發軟,他的脾氣不受控的變得狂躁。

  仰起頭來望著自己眼前的人,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肩膀,咬牙切齒的說著:“你做了什麽?”歐華自清揚起頭望著人,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來了一個小瓶子,衝著人輕輕搖了搖:“我新配的毒藥,我叫他……暴雷。”

  “解藥呢!”用力的捏緊了人的衣領,歐華自清卻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趾高氣昂的對人說著:“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像個殺士,殺士,就是拚了命,也要保護自己主人的安全,可是你現在連自己的安全都顧不得了,那裏還能去救她?段子憂,你過得太安逸了,安逸會漸化你的獸性,讓你變得和尋常人一樣普通,到時候,你也就再也沒有作用了。”

  看著人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低下頭對人說這:“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不僅使不上力氣,還覺得自己的渾身都又疼又癢,可是偏偏抓不到,撓不到,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難受?”“你……”段子憂剛想說話,一股無力感從胳膊傳了上來,人直接跌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自己的力氣在逐漸的流失,什麽都沒有了,但是,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暴躁積壓在心頭,讓他煩躁不已。

  屋子裏,石酒聽著外麵的聲音,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那個怪人身上的味道有毒,如果他就這麽出去,一定也會中招,但是他身上一定有解藥,回過頭望著寧明箏,石酒的眉頭皺了起來,要怎麽才能出去把解藥拿回來給寧明箏吃下去?

  心裏正在想著,猛然間想起了什麽,趁著屋子外的兩個人還在糾纏的時候,石酒走到了床邊,把她懷裏的手帕拿了出來,用水沾濕了,捂在了自己的臉上,短暫的濕潤可以讓他不去接觸外界的空氣,但是同樣的,一旦時間過長,他也會和段子憂一樣招,深呼吸了一口氣,拔出自己的的長劍,石酒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把歐華自清還給嚇了一跳。

  因為他的呼吸太微弱了,腳步聲也輕到幾乎聽不到的地步,皺起眉頭看著石酒,剛要跟人說什麽的時候,石酒一個健步衝了上去,劍尖直指歐華自清,段子憂一聲不要還不等說出口,歐華自清往後一閃,一把折扇直接接住了他的利器,石酒目光一怔,連忙往後倒退了幾步和歐華自清拉開了距離,仰起頭望著人,麵色徹底冷了下來,手帕也從臉上拿了下來:“散毒歐家,外界傳說,歐家早已被滅門,想不懂還有活口。”

  “小小一個侍衛,眼界,可是夠廣的。”歐華自清揚起嘴角輕笑著,輕輕的搖著手中的折扇,仍然一副貴公子的模樣,翻身站在牆頭之上,和石酒拉開了距離:“就算你知道又能如何?他們的毒,你解不了,在下先走一步,他日再見,我定取閣下首級!”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一柄飛鏢鐵鏈纏繞在了自己的腳上,來不及切斷,就還被人一股大力直接拽了回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歐華自清來不及爬起來,隻能抬手去斬斷鐵鏈,可是這特殊的鋼鐵,麵對著他特質的扇子,居然絲毫不動,麵色一緊,從地上翻滾爬了起來,朝著地上的鐵鏈猛然間插了進去,阻止了自己的活動,可也不至於受製於人。

  石酒冷笑了一聲,在歐華自清詫異的目光之中,居然硬折了他的折扇,將人直接拖到在地,正在這時,段子憂撿起了地上的寶劍,突然之間朝著石酒扔了過去,就在人抓過身躲開的瞬間,歐華自清跳牆跑了,短短的幾秒鍾的時間,石酒臉上的平靜在看著人逃走的那一刻變得無影無蹤,一把攥起段子憂的領子,看著人虛弱的喘著粗氣,沒好氣的質問著:“你為什麽要放走他!”

  “他是我師兄……我不能,讓他落入,王府的手裏……”他明白他們的伎倆,正如他罪孽加深,歐華自清又何嚐不是,心愛女子被自己親手殺死,那腹中胎兒被活活取出,卻還是要笑著將他殘殺的滋味兒,又有幾個人能硬生生的挺過來?他若是今日被抓住,十大酷刑,百種拷打,他會收不住的。

  就算他再怎麽是個混蛋,那也是自己的師兄,段子憂揚起頭無力的望著自己眼前得人,眼中摸過了一絲的落寞,他已經不配稱為一個殺士了嗎?她親自撿回去,親自調教的第一殺士,如今卻狗屁不如的蜷縮在這小小的王府之中,任由他們對自己施加條條框框,將自己關在這‘自由’的牢籠之中,他……他到底是怎麽了?

  石酒鬆開了抓著他的手,眉頭也皺了起來,望著地上的人痛苦的皺著眉頭,揚起頭望著天空上的點點繁星,收起了自己的利刃,就在轉過身要進屋子裏的時候,他聽到身後的人開口問著:“石酒,不……柳公子,你到底為什麽留下?這裏隻是另一個牢籠而已,若是將來有一天出了事兒……”

  “我會陪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保護城池,也許我不是什麽第一殺士,但是我是死士,為主而生,為主而死,我的上司一日不找我,我的主子就一日是寧明箏,寧明箏一日不死,石酒,就沒有死的權利,死士的命,是主子的,主子活,死士,必須活著。”石酒冷聲說著,沒有回頭,也沒有再看段子憂一眼,反手關上了房門,安靜的背靠著房門,望著那床上的女人,眉頭卻皺了起來。

  這裏是牢籠,可是這裏有美味的食物,讓他甘之若素的留在這裏,至於原因,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裏有他想要的,所以他願意留在這裏,就像是他當初問段子憂時,他給自己的答案一樣,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情不自禁的留在了她的身旁,這個囂張,自負的小主人,又時時刻刻給他們帶來了驚喜,她,清楚的記得他們的全部,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段子憂躺在院子裏,冷風吹著他的身體,整個人都在發愣,揚起頭望著頭頂,心裏卻是忐忑的,石酒知道,知道歐華自清,從他的一舉一動就能判斷出來,但是……現在不可能還有人知道散毒歐家,那個曾經名震江湖的背後勢力,如今卻隻留下了歐華自清一個人。

  若是說他們段家是影,那歐家就是明,他們行走在陽光下,頂著別人的麵容和相貌,模仿著他們的習慣於語氣,他們是天生的模仿者,可惜歐家血脈不旺,一脈往往隻有一個男丁,傳到歐華自清這一脈,也就隻剩下歐華自清一個人了。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風華絕代的容貌和身姿,也曾深深讓他著迷,直到後來的後天他才知道,他見到他的那一夜,是他亡妻的忌日,所以他打扮成他亡妻的模樣,站在屋內,與自己喝酒,唱歌,來療以心傷。

  冷風很足,吹得段子憂渾身都在發抖,可是人始終都沒有起來,冰冷讓他的神誌更加清醒,更加的明白,一直從深夜,直到第二天黎明破曉,直到露水滴在了地上,門口傳來了翠屏的驚呼聲,段子憂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已經是早晨了,身上的力氣也逐漸回來了,看樣子這毒藥,會隨著空氣而消失,緩緩的坐起身來,整個人都覺得自己的頭疼,發暈。

  正要爬起來的時候,他的懷裏多了一個小瓶子,疑惑的皺起眉頭來,撿起地上的小瓶子,正好翠屏走了過來,他指著手裏的瓶子問著:“昨夜可是有人來過?”“沒有人來過。”翠屏看著人凍得頭發都立起來了,微微皺了下眉頭,卻沒有多嘴的去問什麽,他們的事情,她知道的越少,對她來說,就越安全。

  “這瓶子……”抬起手來望著自己手裏的藥瓶子,段子憂微微皺起了眉頭,思索了片刻,才突然間想起來,這個瓶子,是他在去救歐華自清的時候,從他的身上順來的,這瓶子和寧明箏香包裏的香味兒幾乎是一模一樣!難道說……他把毒藥給拿過來了?

  石酒一出門,就看著人皺著眉頭盯著自己手裏的東西看著,正準備過去問問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的時候,段子憂突然間朝著外麵就跑了過去,弄得石酒一臉茫然,疑惑的皺了下眉頭,吩咐翠屏在外麵守著,自己也跟了過去。

  寧明緒的房間裏,人氣喘籲籲的跑到了他的房間門口,抬手砸著人的門框,硬是把人從睡夢之中給吵醒了,身穿著睡衣,一副起床氣十足的模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人,滿是殺氣:“你最好有事兒跟我說……”“快看這個,郡主吃的那個毒藥,撂下了!”段子憂慌忙的將手裏的瓶子給了寧明緒,寧明緒的目光頓時瞪了起來:“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