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藥
作者:草綠大白      更新:2020-12-27 22:11      字數:4508
  馬車行駛到一處郊外的茅草屋才停下。

  嶽千燭走下馬車,見到茅草屋外已經有重兵把守,仔細一看正是紅紗軍。一個茅草屋值得讓夏沐濋如此大動幹戈?

  嶽千燭聽到身後的夏沐濋已經走下馬車,回頭問:“王爺,這是你說可以救千煬的地方?”

  夏沐濋隻是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嶽千燭跟上自己。

  嶽千燭有點害怕,這種陣仗著實讓人驚訝,不過為了弟弟即便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闖,更何況她的身邊有夏沐濋在。想到這裏,嶽千燭心中的恐懼就一掃而空。

  外麵是個茅草屋的模樣,但是屋子裏卻是十分幹淨規整,邁進去還能聞到陣陣的藥香。嶽千燭看著屋子裏擺放的物品,草藥櫃子、熬藥爐子還有灑在地上的殘藥渣子,立刻就能夠猜到,這間房屋的主人應該是個研究草藥的人。

  當她走到內室的時候就進一步證明了自己的想法。一個白發老者被綁坐在椅子上,被兩名紅紗軍看管著,他本來還在嚷嚷求著放了他,看到門口來了新人立刻轉換方向,繼續求饒。

  “你們是什麽人?綁我做什麽?”老人喊著。

  夏沐濋搖晃著手中緊閉的扇子,挑看著桌上的瓶瓶罐罐,每打倒一個,嶽千燭就看到老人臉上多一個抽搐。

  老人心疼自己配置的藥,求道:“這位少爺,小老兒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您倒是說呀,可別弄壞小老兒的藥啊!”

  夏沐濋看著這個自稱小老兒的老人,手稍一用力,扇子直接將桌上的幾瓶藥打落到底,藥瓶破碎,裏麵的液體流出,灑到地上,凡是被藥液沾染過的土地立刻變成黑色。

  嶽千燭倒吸口一口涼氣:“這是毒藥?”

  老人心疼的不行,聽到旁邊有人說話,立刻看向屋子裏的女人繼續求饒:“這位夫人,你快讓他住手,那可都是小老兒的心血。您要殺就殺我,不能毀了小老兒的寶貝呀!”

  嶽千燭隻是看了一眼老淚縱橫的老者,她來到夏沐濋身邊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說:“別砸了。”

  夏沐濋回過頭,微皺眉頭的看著她。

  嶽千燭擔心夏沐濋誤會自己的意思,解釋說:“你離毒藥太近,小心才是。”

  聽到是擔心,夏沐濋的眉頭舒展開來,聽嶽千燭的話離這些裝著毒物的瓶罐遠了點。他來到老者身前,直接問道:“名字?”

  老者哼了一聲,不答。

  “名字!”夏沐濋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而這次他語氣中的陰冷和威脅,讓老者不得不直視眼前的這個男人,顫抖著回答:“我姓劉,他們叫我劉伯。”

  夏沐濋冷哼一聲:“知道我是誰嗎?”

  劉伯搖頭:“不知道。”

  夏沐濋又問:“知道櫻富嗎?”

  劉伯的眼睛亮了一瞬,練練點頭:“知道知道,櫻富是我的買家。”

  嶽千燭四處查看屋子,桌上瓶罐裏擺著毒藥,藥爐旁邊是用來測試毒性的銀針,想來這位劉伯不是普通研究草藥的人,而是用毒的高手。

  夏沐濋用腳勾過旁邊的一條長凳,坐在劉伯的麵前,繼續問:“買了什麽?什麽時候買的?買了幾次?”

  劉伯想了想說:“五年前是第一次買,前後買過三次,買的是慢性毒藥合素散。”

  嶽千燭聽到櫻富是五年前第一次買毒,立刻就聯想到自己的弟弟,她走過去想要質問,卻被夏沐濋握住了手腕。

  夏沐濋臉色依舊是平靜的問:“此毒什麽症狀?”

  劉伯膽怯的是說:“合素散可以殺人於無形,慢慢將人折磨至死。不過櫻富買的是我剛研製出來的合素散,僅是三服還不能殺人性命。隻是中毒者會經常夜裏全身痙攣,受此折磨,身體虛弱而已。”

  沒錯,千煬就是這個症狀。原來,他就是研究毒藥的人。嶽千燭渾身顫抖,直到她的手被夏沐濋緊緊包裹著,才慢慢平穩下來。如今毒已下,清理千煬身體裏的毒素才是重中之重。嶽千燭想要知道解毒的辦法。

  夏沐濋也是同樣的想法,他一邊握著嶽千燭發抖的手,一邊問劉伯:“此毒可解?”

  “劇毒無解啊!”

  “嗯?”夏沐濋冷言繼續問:“此毒可解?”

  劉伯這才清楚眼前男人的目的,連連點頭:“可解可解!如果是櫻富手裏的毒,就能解!”

  這才是夏沐濋想要的答案,他說:“什麽時候能研究出解藥?”

  劉伯害怕的咽了一下已經幹燥的嗓子,小心翼翼的說:“一個月?”

  “什麽?”

  “半個月!”劉伯立刻說:“半個月就夠了!保證解藥萬無一失!”

  嶽千燭緊緊回握住夏沐濋的手,天知道她有多緊張,她多想現在就感激夏沐濋,可是此情此景,她知道需要配合夏沐濋。隻要聽夏沐濋說話就能解決問題,嶽千燭是多麽慶幸,夏沐濋依舊為自己和弟弟著想。

  “你出去等我。”夏沐濋的拇指摩擦著嶽千燭的手背,給她一個“相信我”的表情。

  嶽千燭相信夏沐濋,點頭之後緩緩的走出茅草屋,可她心裏又放心不下,隻能站在院子裏等著夏沐濋出來。

  嶽千燭走後,夏沐濋眼中的溫柔立刻化作利刃看向劉伯。

  劉伯打了一個哆嗦,直覺對方是惹不起的人物。

  “老頭。”夏沐濋可叫不出劉伯的稱謂,他說:“你怎麽知道買毒的人是櫻富?五年了,記得還這麽清楚。”

  劉伯說:“我不知道過來買毒的人是不是櫻富,隻是買毒的那個人說是拿給一個叫櫻富的人。因為合素散是我研製的第一個慢性毒藥,我還說毒性還在測試中,不能保證毒效,可是他還是重金買走了。對於這樣的買家,小老兒一輩子也忘不了啊。”

  夏沐濋看他的表情極其認真,姑且先相信了。

  “櫻富死了。”他說。

  劉伯並沒有什麽情緒反應,對他來說櫻富不過一個五年前的買家,死和不死與他都沒有關係,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這滿屋子的毒藥可別被眼前的男人都給毀了。

  夏沐濋說:“你知道櫻富的身份吧。”

  “知道,好像是當官的。”劉伯說。

  夏沐濋搖動著手中的扇子說:“我能讓櫻富輕而易舉的死,就要明白半個月後你拿不出有效解藥的下場。”

  **裸的威脅,讓劉伯冷汗直流。櫻富是當官的,這個男人都可以讓很輕鬆的讓他死,何況自己一介草民呢。

  他心慌的說:“放心,小老兒一定辦到!”

  且不說眼前男人是帶著兵來的,單看他身上的殺氣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而且這麽年輕就能夠調動兵馬,想來更是一位大人物。

  劉伯小心的說:“敢問這位少爺,您這是給誰拿解藥啊?”

  夏沐濋挑眉:“想要探求我的身份?”

  “不敢不敢!”劉伯搖頭說:“隻是,小老兒得知道,是男人服解藥還是女人服用解藥,是老人還是少年人,身體狀況如何,才好針對研製解藥。”

  夏沐濋覺得這老頭說的有道理,他說:“男性,少年,中毒五年,不過五年之間有藥吊著續命。回頭,我會讓人送來續命的藥方。”

  劉伯記下,心裏對解藥的研究有了方向。他笑著問:“敢問著少年,您救的這個少年與你是什麽關係?”

  “這與解毒有關?”

  劉伯這是私心詢問,他厚著臉皮說:“小老兒這不尋思著,我救回中毒的少年,若是與您關係深厚,我不是可以求您放過我一命嘛。”

  畢竟是製毒的買賣,劉伯隱姓埋名二十多年就為了研究毒藥,這本是坑人害人的事,雖然他已經年過半百,但是他還不想死。

  夏沐濋瞧不上這個老頭的討好諂媚,可是一想他的求生**是人之常情,也就不做嫌棄。他說:“我會饒你一命。”

  “好嘞!”劉伯即使被綁著也是答應的爽快,一高興,他的話就變的多起來,他說:“我一瞧那位中毒的少年是令夫人的親朋好友吧,剛才可是給令夫人嚇壞了。少爺可以放心的告訴令夫人,小老兒決不負眾望!”

  一口一個令夫人叫的,讓夏沐濋心懷滿意。他起身準備離開,最後還不忘提醒他一句:“半個月後你是生是死,自己看著辦!”

  說罷夏沐濋走出茅草屋,剛走出來就看見嶽千燭與後趕來的夏恪信說話,見到自己走過來,他們二人抬眼看過來。

  “王爺。”嶽千燭走過去緊拽住他的衣袖。

  剛剛她已經聽夏恪信說了。他們之所以能夠找到劉伯,全部歸功於對櫻富的審問。櫻富不僅承認他下毒害嶽千煬,還道出解毒的辦法,而他的目的就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想要保住自己的家人。

  事實上櫻富所犯之案禍及不到家人,隻要嶽千燭不追究毒殺未遂嶽千煬的事實,夏沐濋就不會私心威脅到櫻家族人。這是櫻富最後的希望。

  夏恪信瞧見嶽千燭的動作,這剛知道真相就迫不急的的站在夏沐濋身邊,還說兩人之間沒有餘情?

  “你的動作倒是快。”夏恪信的目光移到夏沐濋身上:“直接殺過來!”

  夏沐濋說:“我隻是來看看,至於後續的事還勞煩堂兄了。”

  求人的時候是堂兄,談事的時候就是同僚。夏恪信感慨自己的這堂弟,還真是分的明明白白。

  “這個你放心,事關書南院,我不會那老頭出事的。”說完,夏恪信對嶽千燭說:“你安心跟他回去,事成之後,我將解藥送給嶽公子。”

  聽到有夏恪信親自保駕護航,嶽千燭心中無限感激,可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謝意,所以現在隻能屈膝行禮說了聲“謝謝殿下”。

  夏沐濋將衣袖裏的信封交給夏恪信,兩人對櫻富證詞的重要性心知肚明。現在夏恪信是嶽家案監審,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嶽家案完滿解決,這樣他就可以舒服的回去萍地,不用在上京城被人家處處提防,虎視眈眈。

  夏沐濋帶著嶽千燭上了馬車,夏沐濋想起劉老頭說的“令夫人”,不禁彎起了嘴角。嶽千燭現在的心情兩極化,一邊為弟弟的解藥又擔憂又擔心,一邊還對夏沐濋產生說不盡的感激。她想要感謝夏沐濋,抬眸就看見夏沐濋抿唇笑的樣子。

  “王爺?”

  “嗯?”夏沐濋立刻收起微笑,正襟危坐。

  嶽千燭將他的變化看在眼裏,不過並為多想,開口說:“今天的事,謝謝你。”

  又是客套的感謝,夏沐濋已經聽膩了。兩人的關係似乎除了謝謝再無他話。

  他說:“如果要謝謝,總不能空嘴說吧。”

  嶽千燭微微一愣,用嘴上說的謝謝確實不夠。王權富貴,他一樣都不缺,隻是嶽千燭不知道該拿什麽感謝夏沐濋。

  “我——”嶽千燭剛要說話,隻覺腰間出現一雙手,緊接著自己就被拉起坐到夏沐濋身邊,因為馬車的晃動,她不小心撞進夏沐濋的懷裏。

  嶽千燭瞬間臉紅起來,隻因為雙手差點按到夏沐濋的雙腿之間。她立刻抬手撐著夏沐濋的肩膀才坐穩在他身邊。

  夏沐濋也沒想到馬車那麽大的彈力,當他看到嶽千燭雙頰泛紅,本來還有一絲驚慌立刻轉換為“調戲”一番。

  “怎麽了?”夏沐濋的手掌在嶽千燭的腰間摩擦。

  嶽千燭被摸得渾身一顫,心想夏沐濋怎麽可以這麽輕佻。

  “沒事。”嶽千燭坐的的筆直,想要讓自己遠離夏沐濋,可是那雙手還是覆在她的腰間。

  夏沐濋另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饒有趣味的看著嶽千燭,繼續說:“剛才你要說什麽?”

  嶽千燭剛才是想說話,這是被突如其來的小插曲給打斷,現在也就沒有想再說一遍的**了。

  “沒什麽。”她說。

  “不想說了?”

  嶽千燭點頭。

  夏沐濋略作失望的說:“本王還以為,你會說很多對本王感謝的話。”

  “你想聽嗎?”

  夏沐濋隻是微微一笑,手指在嶽千燭的腰間靈活輕輕敲打著,說:“不想。”

  那不就得了!夏沐濋不想聽,她嶽千燭更不想說了。

  夏沐濋的臉湊到嶽千燭的耳邊,輕聲說:“想要感謝本王的話,本王不介意你用其他的東西感謝。”

  嶽千燭感覺自己的耳朵發熱,她向後靠了靠,腰間的暖意更加明顯。

  “王爺,你想要什麽?”嶽千燭謹慎的問。

  夏沐濋不去逗她,退回來繼續扶著額頭,說:“本王要你,你給嗎?”

  嶽千燭隻是看了一眼夏沐濋,牙齒咬著嘴唇裏的嫩肉,緩緩的吐出一個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