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幻想
作者:古容      更新:2020-12-31 15:29      字數:4933
  在屋簷上,一個黑衣劍士追趕過來,紅紗帶越婭秦下了屋頂,跑過走廊盡頭。

  “已經來不及了。”

  碰到攔路虎,紅紗掉頭就跑。

  “還想跑?”

  劍士拔劍直追,胸有成竹,紅紗轉身拍到了他的手腕,一段紅綢從紅紗手上旋轉起來,繞起劍士手臂,當劍士抽身時已經晚了,一拉紅綢便繞緊了。

  劍士回劍,用劍柄帶劍鋒轉動,斷了紅綢。

  越婭秦愣住了。

  “你走啊!快走,我保護不了你。”

  越婭秦點點頭,往後跑了。

  一個大男人躲一個女子後麵,本來就是件駭人的事,還拋下女子,更是駭人聽聞。

  “跑不了了,劉府今日,可能得厚葬下江湖‘女鬼’了。”

  紅紗不用了紅綢,側身一手似流風的輕水,起勢便柔到極致。

  劍士沒見過這招,揮起劍謹慎萬分,踏地極快,到紅紗旁瞬間出劍,順紅紗流水似的線條砍到空氣中去。

  劍士像一隻在空中捕獵的鷹,卻抓不住一隻在水裏的水蛇。

  蛇的反撲,卻不是“咬”,而是打在他劍柄上,劍士揮劍一擋,卻無法再做下一步,兩人僵持,這就是紅紗的柔勁,像是條蟒蛇纏住你便已經贏了。

  劍士翻轉手腕卸下了力,橫拉劍又一斬,反倒是紅紗閃躲不及,來回連揮,急準狠。

  一把紅刀擋開了這劍才救了紅紗一命。

  兩人交鋒,劍士橫揮,紅刀紫衣青年格檔,劍士又收劃過的劍一個突刺,青年斜身斷了他攻勢,劍士回劍連退。

  “李家人?”

  “晚輩李花昂,見過前輩。”

  劍士長笑說:“好好好,李家出了你這樣的後輩,不輸李將軍,待我除了這宵小之徒再敘。”

  李花昂:“前輩,不可,這姑娘我認識,絕對不是什麽宵小之徒,如果無意冒犯到前輩我還得賠個不是?”

  劍士:“哦?李家還和這等江湖下三流有接觸?”

  李花昂:“不不不,這姑娘是我朋友,和李家沒關係,如果前輩肯賞晚輩薄麵,那我定當感謝。”

  劍士:“哼,你當劉府是何處?江湖之人的落腳點嗎?”

  李花昂:“如果前輩不肯,那晚輩也沒辦法,雖前輩功夫上上乘,但也隻能做打死後輩的下下事,這等事還會埋沒了名聲,實在可惜,且我看這姑娘功夫不弱,我隻能盡最後一份力說服前輩或保全姑娘……”

  劍士:“今日看你李家出麵,給李將軍留個情麵,剩下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李花昂:“謝前輩。”

  劍士離開。

  紅紗:“你為什麽要救我?”

  李花昂:“看姑娘有緣,不忍姑娘被摧殘。”

  紅紗:“李花昂,我記下了,這恩情日後定當相報。”

  紅紗要走,李花昂叫住了她。

  李花昂:“姑娘且慢,還不知姑娘名字?”

  “紅紗。”

  李花昂看著離去的紅衣少女的背影,口中默默感歎“女鬼紅紗,好一個女鬼……”眼中比平時明亮了,這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

  “你是被管家帶回來的人?”

  越婭秦尋聲望去,一個紫衣少女站大院深處,越婭秦似乎進了個甕中,後麵一到門,像是個死門出不去了。

  “你是哪位?”

  “我以為哪來的登徒子,原來是個賊啊。”

  越婭秦一想說:“既然姑娘當我登徒子,又當我是賊的,怎麽還一個人在這庭院呢?”

  紫衣姑娘:“你一個打不了山野村夫的人,能在劉府做番什麽。”

  “哦?”

  越婭秦進了一步,紫衣姑娘好像還有點自傲。

  “那姑娘覺得,我如果做番什麽,這院裏有誰能攔我?”

  “你敢?”

  “姑娘覺得……”

  當越婭秦看到她眼神一飄,換了個方向走,走到一棵樹下。

  “好了,姑娘請便吧,我就在這地躺躺,劉府深庭大院,待明兒天一亮我走便是,姑娘就不必留了。”

  “哎,你……”

  見越婭秦賴皮的模樣,紫衣姑娘也沒了辦法,想辯論一論也沒了後話。

  姑娘回了房,越婭秦看了一眼樹後,一支箭射了過來,越婭秦見勢不妙,衝了出去。

  隻聽弓弦一響,炸開似的箭在空氣中炸響,一劍射穿越婭秦摔到地上,鮮紅的血浸泡了白色衣服,蒼白的月照在他臉上。

  那人拉弦搭箭,再補上這最後一箭,卻又收手,上前檢查屍體。

  褐色衣服在月光下飄然,地上躺著一具白骨一樣的。

  隨著那人靠近,蹲下將越婭秦翻個麵,越婭秦突然拔出箭拉著那人刺進喉中。

  褐衣青年倒地,瞳孔擴散,這次真的得死了,脖子流淌大片的血,浸染了這一方地。

  越婭秦:“一個弓箭手不能太自信,能補一箭了的,為什麽要留下,人間不是競技場,打打殺殺、生生死死的。”

  這一箭射的很刁鑽,他也有資格自負,如果按常理越婭秦應該死了,但是越婭秦有一樣東西救了他一命,卻還是留下一道刁鑽的傷口。

  越婭秦拿出匕首,外殼碎了,染上了血液,拿著鮮紅的刀進了姑娘的房間。

  越婭秦:“沒有姑娘我可出不去啊。”

  越婭秦站在一堵巨大的火牆前,看著眼前被燃起的舊廟在晚風中獵獵作響。

  越婭秦像個劍士,他拿起劍,在風中、火中,痛飲一壺酒。

  這是紅紗看到的景象,她不費力的找到越婭秦,默默的站在他身後,全靠這大火,如果有另一群人要找他的話,也差不多該來了。

  越婭秦轉過身剛想走,他好像沒看到紅紗。

  紅紗:“公子去哪啊?”

  越婭秦似驚醒一般說:“紅紗你來了啊!”

  紅紗聽著越婭秦壓根沒意識到自己,隻點頭答應說:“嗯,來了。”

  越婭秦:“來的話就一起走吧,先找個地方睡一覺,明天再回城。”

  紅紗:“也是,這裏都到城外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旅店……”

  紅紗話沒說完就向越婭秦過去,隻點樹一躍,飛過幾顆樹閃開了飛刀,帶起了越婭秦。

  越婭秦看到了身旁飛過的鏢,愣住了一霎,被紅紗帶起後還不知哪來的刀。

  紅紗踏樹而遨,行走在樹幹間,飛刀不斷在兩人身旁穿過,停下的紅紗,看見一個黑影從樹叢離開立馬追了上去。

  越婭秦還在木訥的狀態,忽然想起有件事和她說。

  越婭秦:“哎!紅紗姑娘。”

  紅紗:“往北走一裏地外見。”

  越婭秦看著紅紗沒了影便不說了,往北走去,誰知身後又有一個人影,越婭秦跑了起來,往後看到那人輕功不太好,一時半會也沒能追上他。

  越婭秦隻釀鏘了一下,後麵那個人影便到了身前,一橫揮刀恰好打到了越婭秦手上的劍,將越婭秦擊倒在地,卻無處受傷。

  這人在月光下才露出模樣,白布衣裳脖子上是一個麵具,一束束頭發垂下。

  越婭秦:“你是誰?為什麽?”

  白衣人:“你不該知道。”

  越婭秦:“我有一疑惑,且我大概猜到了你們的目的,我不會問你不回答的問題。”

  白衣人:“你問。”

  越婭秦:“你們和阮國練毒師毒冉有關係吧?這可是阮國大忌之一。”

  白衣人不語他一時的遲鈍,讓刀也一鈍,這個破綻連越婭秦都看了出來,更不說一個久經江湖的人了。

  刹那紅紗,女鬼索命,一時那人便折了脖子,紅紗姑娘淩厲的站在一旁晚風吹拂。

  越婭秦:“你太著急了……唉。”

  紅紗:“你不也知道答案了嗎?”

  越婭秦:“嗯……大概吧,我想你……”

  紅紗:“有什麽事隻管說,別自個一意孤行。”

  越婭秦:“那就再去一趟劉府!”

  越婭秦很堅毅的看著一個方向,他對破案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強烈,他對每一個罪犯都有緝拿的決心,他比每一個人都恨犯罪。

  “既然這事與我有關,那就讓他們來吧……”

  越婭秦第二天帶著那柄劍,大搖大擺走進劉府,身旁跟著一個紅衣姑娘,劉府已經人盡皆知,紅紗女鬼的名頭,門口還是不難進,甚至大搖大擺的進。

  能攔住女鬼的人,江湖中沒幾個,當然劉府中有,更不說劉府下人多,不差送死的打手,這一來,很有可能有來無回。

  進了劉府,大門就被關了起來,一群人圍了上來,越婭秦舉起手中的劍,高聲大喊劉府大老爺劉候爺。

  越婭秦:“小生一介草民,受王鷹王師傅之托,我來這隻為找到一個答案,自證清白,也給逝者一個交代,請劉候爺一敘。”

  圍起越婭秦二人的人看沒動靜,便準備要動手了。

  一個刀客躍了出來,紅錦衣,白玉帶,相貌堂堂。

  “昨夜我放了你們一馬,今日你們又來送死幹嘛?”

  紅紗:“你還是不要動手的好,因為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一個身穿黑色暗花紋衣裳的人,手握長槍,從紅衣少年身後過來。

  “李花昂,你讓開。”

  黑衣人過來李花昂眉頭一緊,這人是未的肖龍,代號槍。

  李花昂:“肖龍,這事是劉府的事,還輪不到我們插手。”

  肖龍:“皇上下詔,讓未捉拿凶手歸案,這事可不止是劉府的事。”

  李花昂一嚇,看了眼前二人卻也無能為力。

  越婭秦:“這事另有隱情,當晚有兩個刺客刺殺的劉府小姐,且我來劉府一日不到,我一個不會武的外人,怎麽可能刺殺小姐沒有不露一點聲音,還得繞過劉府侍衛重重保護。”

  肖龍:“那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起內訌了,使你把另一個刺客殺了,讓這個姑娘拖住侍衛,你則逃跑。”

  越婭秦:“如果真是這樣我為什麽還在劉府露麵呢?作為一個刺客這是不是太蠢了些,又怎麽會讓我這樣的刺客來殺劉府小姐這麽大的事,而且如果真是這樣王鷹王師傅又怎麽會舍命救我呢?他愛徒如子,劉小姐在他心裏可比你們想象的還重要,我又怎麽會活著來到劉府呢?”

  肖龍轉起槍,步步緊逼,李花昂拔刀擋在前麵,肖龍卻也不管不顧的走過來,他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

  李花昂:“肖龍你冷靜點,這事明顯有隱情,我想你也不想被扣個辦事不利的頭銜,還是從長計議。”

  肖龍:“讓開。”

  李花昂橫著刀刃,看著眼前這人心裏其實是猶豫的,但是眼前這情況看起來是不得不交手了。

  紅紗:“刀客的手中的刀有半分猶豫就已經輸了,交手不是比武,猶猶豫豫是會被殺的。”

  紅紗越過李花昂,李花昂的確輸了,他覺得紅紗站在他前麵的時候就已經輸了,輸的徹底。

  肖龍高興的哈哈大笑。

  肖龍:“好,刹那紅紗,女鬼索命,好一個女鬼,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纏絲手,鬼冰掌。”

  肖龍繞過肩頭的槍重重砸向紅紗,紅紗也隻一偏便閃開了,順勢出掌淩厲的害怕,肖龍也是收槍橫擋一刺,紅紗後躲卻失了勢。

  肖龍奪勢逼人,紅紗也側身找機會近身攻擊。

  紅紗在肖龍行雲流水的連擊下,連退幾步,隻在肖龍最後一刺的偏差後紅紗一躍而上,纏絲手打在肖龍手上,另一掌重重擊飛了長槍。

  肖龍脫開紅紗的牽製,後翻接住長槍,卻麵露一絲陰冷的笑容,回頭一槍刺向追來的紅紗。

  “回馬槍!”

  紅紗來不及退了,這一擊非死即傷,是殺人術。

  “鏘!!!”

  李花昂一刀切開這一霎的冷寂,長槍和刀重重的碰撞到一處,擦出了縷縷火花。

  李花昂:“我已經想到了一千的拔刀的理由,可拔刀的時候才發現不需要理由。”

  李花昂看向了紅紗,紅紗一時迷惑。

  “或許理由隻是我稍微向你走了一步,就不自覺的拔出了刀。”

  “停手!”

  一個穿著青色披風的人,脫穎出眾人視線中。

  “快住手,這事必須給劉府一個交代,從劉府大小姐之事你們未來接手起,到現在都沒個交代,三小姐現在被行刺,你們除了打打殺殺還能做點什麽?”

  肖龍停手了,一眾人屈膝行禮,他也不例外。

  “護國使。”

  眼前這人越婭秦覺得眼熟,似乎是昨晚兩個喝酒人中的一個。

  越婭秦看著那人走了過來,眼裏泛著微光,說:“你是護國使?你就是護國使!”

  越婭秦似乎看到了自個的模樣,在他努力看清後卻並不是,是自己的幻想了。

  “你是什麽人?”

  護國使並不認識眼前這人,這人卻迎麵而來,似乎是有話要說。

  “他是越婭秦,我們又見麵了。”

  聽聲音很熟悉,回頭一看,一個輕衣白裳的人,睡眼惺忪的來到,從走廊,越婭秦一震——張珂。

  “劉府的二女婿,……政罰司屬卿,張大人。”

  張珂一嚇,眼神裏有些飄忽,連忙解釋。

  “護國使大人可不敢這樣說,莊國現朝元首中,除了天子都比護國使矮一節,我怎麽當得起大人。”

  護國使冷笑道:“敢在劉府那麽說,你是第一個,我隻是一介武夫,留宿劉府,怎麽比得張大人,成了個女婿。”

  說罷護國使便走了,張珂帶著越婭秦想把這事查清楚。

  在劉府內院中,一座涼亭中,越婭秦帶著紅紗做遊客,張珂帶著他們參觀。

  “劉府中有一個內院三個別院,四個偏院大都是留給下人住的,那偏院又分東西南三麵,西麵是客住,前段時間來的人多就住西麵,現在來拜訪的人少了就空了出來,更何況也不是人人都能進,也不是人人都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