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打聽
作者:古容      更新:2020-12-27 21:57      字數:4835
  越婭秦與留朝走出了客棧,上了馬,“駕”。

  兩人拉著韁繩,馬匹緩慢的走了起來,馬蹄夾雜著沉悶的聲音與悠悠的聲音,隻見兩人一個低著頭,一個麵色僵硬。

  “仁一,你是個文人,我就是一介武夫,可是我這人最好的一點就是不會拋棄兄弟,以後我就是你的貼身護衛了,我會保護好你的。”

  越婭秦折扇別在身後,一拉韁繩,“籲”。

  “休息一下吧,我有點累了,對了,留朝大哥,你應該有妻女吧?”越婭秦下馬後打開折扇,隨樹而靠,蹲坐在地。

  留朝走過來,不解的問:“仁一你問這個幹嘛?”

  越婭秦繼續扇著折扇說:“此次進京,我不是去趕考的,我騙了你,騙了大人,你還要做我的護衛嗎?”

  留朝恍然大悟,說:“我不會問你去哪,要做什麽?”

  “真的不問,如果此去性命攸關呢?”

  “不問。”

  “你的妻兒也不顧?”

  “大丈夫在外,便不會再念,隻是苦了我內人,要照顧一個七歲的女兒。”

  “歇息會兒。”

  “不走了?”

  “不走了,”隔了會兒越婭秦繼續解釋,“等人。”

  留朝似乎平靜,卻藏住了殺氣,眼睛不動,右手握劍就把殺氣傳開。

  越婭秦似乎微微一顫,隨著腳步靠近說:“是友。”

  越婭秦站起說:“紅紗出來吧,留朝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已經有護衛了,也不需要護衛,就此別過吧。”

  留朝:“可是……”

  越婭秦:“不必多說,你還是好好照顧妻女家人。”

  留朝上前擋住了路說:“請大人帶上這柄刀,就讓它替我保護大人,也算我不負所托,你也不要問,我不會答的。”

  越婭秦要說話被紅紗打斷說:“這柄刀倒也輕薄,適合你這種讀書人,收下吧,不然他不會讓我們走的。”

  越婭秦收下了刀,留朝也讓開了道,輕駕一聲,馬匹慢慢悠去,在留朝眼裏停留了很久,夕陽無限好,離去中留下了一幅夕紅的的背影圖。

  紅紗:“你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願相信一個在客棧拚命護你的人。”

  越婭秦:“不是不信,隻是因為我不需要一個拚命護我的人。”

  紅紗:“你不怕我?”

  越婭秦:“你我之間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還不必擔心。”

  兩人並駕齊驅,直向一個地方,雖然在黃昏的催促下,越婭秦倆人還是趕上了夜路。

  紅紗停了下來,卻也不動,越婭秦似乎明白了什麽,下了馬,在月光之下,看到了身前的路,蓋上了一層灰。

  越婭秦:“陷阱!”

  紅紗輕駕馬匹繼續走著。

  “馬的,這人是傻子吧,既然暴露了就出去把他們包了吧。”

  一個穿著不體的大漢,髒兮兮的頭,渾身有股醜味,爛朽的衣服,匹在一半身體上,身後還蹲著一個小個的。

  那小個的說:“上去先把那男的圍住,女的跑不了。”

  越婭秦上了馬,身後吼聲襲來,跳出來幾個黑曜的大漢,手上握著寒鐵大刀,麵露不善。

  越婭秦拉馬又無處可逃,握緊著刀鞘,卻始終沒拔。

  幾個大漢過來,一刀砍斷了馬腿,越婭秦和馬重摔在血泊,血浸透了越婭秦的衣裳,像清晨的花滴著露水。

  越婭秦驚恐,卻還在拿著刀往後退,幾個大漢哈哈大笑卻省著力氣舉起了大刀,圍著越婭秦,隻有一人舉刀,其他人笑的像處罰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刀砍下時越婭秦握住了刀柄,可一襲紅影夾著刀光,越婭秦又坐倒在血泊中,手上的刀到了紅紗手上。

  紅紗:“讀書人就在一旁看著,我可能一會顧及不到你,不過放心,很快的。”

  紅紗手上的刀還在滴血,轉身還有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矮小的男人。

  中年男人:“沒想到令我頭疼的是一個女人,都來不及說你嬌美,一個女人要這麽好的武藝幹嘛。”

  紅紗刀一橫接踵而至的是一次次進攻,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砍刀掄起一次次防守,幾乎找不到這女人多餘的一刀。

  中年男人不到三招被打飛幾米遠,紅紗的刀沒有路數,隻是中年男人的三招,卻怎麽都跟不上紅紗的速度,這個差距不僅僅是比武時路數上有破綻能分出的勝負,在江湖隻有生死時就是比力氣能贏,也是贏,贏就活著,輸了就隻配死。

  紅紗刀又一橫,側臉拉到眉間,腳一動眼睛看到他,他就已經死了,心死了……

  “呲”一聲,一柄刀砍下了一個頭顱,好像有什麽人叫了一聲,身前倒下的是矮小的男人,頭顱滾動了幾米。

  “小財!”中年男人的大刀落到了地上,跪著抱起小個子男人,一個大男人在將死之前看自己最好的夥伴死去是最痛楚的,所以他選擇了先一步死去擋下了這一刀。

  連紅紗都忘了身旁還有一個人,他不會武功。

  男人落淚,抱起了屍體,紅紗架到他脖子上一把刀。

  中年男人:“我不會跑,請你讓我把他的全屍找到。”

  紅紗:“有人為你犧牲,這麽好的機會你為什麽不逃。”

  一隻手拉住了紅紗,紅紗轉頭一看,越婭秦奇怪的眼神。

  越婭秦:“他已經死了,死的徹底,把刀收了吧。”

  紅紗放下了刀看著越婭秦,她希望越婭秦能給她個答案,越婭秦也說不出話,隻是看著紅紗,天空落下了雨水,回蕩的雨聲似乎已是回答。

  中年男人放下了屍體,抱起了頭顱說:“小財,你還是好聰明,你做的事永遠都不會吃虧,所以你把我留下了。”

  越婭秦看著中年男人說:“這麽看你還是像在哭呢,先把你朋友好好安葬了吧。”

  越婭秦和紅紗在大雨中離開,“呲”的聲音又傳來,遍地的血溶於水,衍生於大片樹林和山中。

  紅紗:“明明你也是犧牲的人,你還偏要用你那假惺惺的同情。”

  越婭秦:“我們的犧牲是必然的,何必要讓其他人撈得這麽個下場,就這名義上的犧牲不也是為了利益和野心,怎麽用犧牲這麽大的詞,其實他們才是讓我覺得有時候大義不以善惡分,小醜不坐大堂,在像那人一樣的人的大道途中得犧牲多少被你割下頭顱這樣的小人物呢。”

  紅紗:“書生真可怕,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和書生打交道,總是一張嘴就說完人們走半生的路,讓人厭煩,可是你又和他們不一樣,我卻說不出哪不一樣。”

  越婭秦:“就讓這個世界否認我吧。”

  “你們要上路赴京滄,我也就不送了,隻是下次你們來之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再給你們做一頓好吃的。”一個老大娘站門檻前說道。

  越婭秦:“啊!不了,謝謝,謝謝,我們得先走了,隻是注意安全,這山賊短時間不會有了,這世道既然會有山賊,就總還是會有的。”

  越婭秦看了一眼紅紗,兩人上了一匹馬,越婭秦的馬死了,原本村民知道山賊被倆人殺了後決定請他們吃飯,再給他們再準備一匹馬,越婭秦極力拒絕且反對這種做法。

  “如果各個殺山賊的人都有飯吃,有馬騎,那還怎麽說他殺山賊就是對的呢。”這是越婭秦的原話。

  這人很奇怪,在商量後還是決定請他們吃一頓飯,可是這件事讓人們都繃著,原本是一個好事,誰知道是熱臉貼冷屁股

  ,村裏的人一個個黑著臉,隻有這個大娘笑嗬嗬的招呼著倆人

  。

  紅紗:“你這人好像不懂人情世故,又好像很懂人情世故。”

  越婭秦:“當然,人情世故是靠感覺,不是靠說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懂不懂,你又怎麽知道呢?這又沒有準確答案。”

  紅紗:“可能你說話方式沒人能接受。”

  越婭秦:“這是我因為說話方式不對是嗎?”

  紅紗:“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不會說話。”

  “我可能得找個老師。”

  “嗯。”

  到了都城外,越婭秦說:“前麵就是都城京滄,天氣好熱,先下馬,進城找個茶樓喝杯茶。”

  紅紗先下了馬,越婭秦牽著馬,到了城門前排著,一個戴烏沙帽的人看到越婭秦迎了過來。

  戴烏紗帽的人到越婭秦麵前說:“越大人讓我來接迎三位,可

  ,留朝呢?”

  越婭秦:“我讓他回去了。”

  “既然他是你的護衛,也就隨你,請跟我來。”

  越婭秦和紅紗跟著這人進了京滄城,繁華熱鬧的街道,總有小孩子拿著糖人跑鬧,可紅紗好像回憶起了什麽,去買了個糖人。

  胡離峰:“哈哈哈,姑娘也喜歡吃糖人啊,京滄的糖人做的好,我也會做,下次到家裏我做給姑娘吃,想當年我夫人也是吃了我的糖人……嘿嘿。”

  這帶烏沙帽的人在談天中說自己叫胡離峰,有一妻兒,兒子在大理寺做事,他很健談說了一路都有說不完的話。

  顯然他覺得說的話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了笑,又帶著倆人走了起來。

  越婭秦看著紅紗說:“你喜歡這樣的小玩意?”

  紅紗:“看著好看,吃起來還甜。”

  越婭秦:“你來過京滄吧?”

  紅紗:“你從哪看出來的?”

  越婭秦:“你的表情和糖人。”

  紅紗:“糖人哪都有啊。”

  越婭秦:“當然,可是這的不一樣,對你來說。”

  跟上胡離峰後他又開始講起京滄城有些什麽地方,還有一些京滄城的故事,紅紗顯然隻對京滄城的故事聽的很認真。

  有誰知道天作之合背後是皇令,又或在皇城湖心的亭子中一對軒男玉女,四下皆是粉紅花,心形葉,又或是夜裏跨楓橋,攔不住一劍一人。

  越婭秦總結說了一句話:“這都是一個緣字,緣之至極是男女之間一個情字,那是多少人傾盡一身求不到的。”

  胡離峰:“那可能他們真是缺了些緣份。”

  三人一路到了張珂家。

  張珂:“既然來了,就隨我到書房來吧,就耽擱大家一會兒的時間吧。”

  越婭秦:“怎麽這麽急急忙忙的?”

  張珂沒有回答,帶著幾人到了書房說:“前段時間我們劫持到了一封密信,上麵寫著錦鯉花的存放地點,經過一番排查後我們查到了宮裏的奸細,並抓捕,但是這背後還有人,潛伏在這城裏,上麵限令一個月,一個月期限還剩不到七日,皇城那麽大,就算翻個底朝天也不一定就能查出來,更別說時間也不夠。”

  越婭秦:“所以我們要幹嘛?七天之內幫你找到他們?”

  張珂:“不是完全沒有線索,他們經常在醺綰樓。”

  越婭秦:“紅紗不便去,就我們去吧。”

  張珂:“我可去不得,他們認得我。”

  紅紗:“我很方便。”

  越婭秦:“那……就讓剛剛那位大人與我同去吧。”

  張珂:“他去不怕打草驚蛇?”

  越婭秦:“我看他不像是會打草驚蛇的人。”

  張珂看向胡離峰,胡離峰點點頭,同意了。

  胡離峰原話是,“我在以前的確去過,也不一定就會打草驚蛇。”

  紅紗:“去過代表什麽?”

  越婭秦:“不會打草驚蛇指的是常客。”

  三人一路前行,胡離峰打頭陣,越婭秦不急不忙的換了件髒兮兮的衣服坐到了門外,紅紗卻不知該怎麽辦,隻好和越婭秦一起坐著,越婭秦看著紅紗似乎不妥,就上前和她聊了聊。

  越婭秦:“紅紗,你去換身男裝,進樓裏聽胡離峰的,你們相互打照應。”

  紅紗:“嗯,如果你隻想把我支開的話,那你該聰明點,別讓我發現。”

  紅紗聽話的換了男裝,到了樓裏。

  越婭秦則在外麵賣慘,最好慘到乞丐接受他是最好的,紅紗進樓前還扔了兩枚銅錢給他。

  越婭秦一蹲就到大半夜,紅紗看著窗外的街道路人都少了,紅紗什麽也沒吃,什麽也不說,胡離峰大吃花酒,好像注意到了紅紗的樣子,收斂了些。

  “紅紗姑娘,剛剛有點不合適,不好意思,但是這就是青樓的樣子,我是為了打聽事,如果冒犯了……”胡離峰過到紅紗旁邊悄悄說。

  紅紗:“沒事,不用管我。”

  胡離峰點點頭回了座位,又喝起了酒,身旁的姑娘千柔百媚的敬酒,胡離峰卻喝不下,擋了酒吃起菜來。

  三人就這樣過了一晚,胡離峰喝醉了躺到房裏,紅紗換了個地方睡覺,越婭秦在大路上睡了一晚。

  太陽將要升起時,越婭秦被冷風吹醒,凍了一晚凍的手都伸不開,越婭秦是第一次體驗流浪的滋味。

  越婭秦撿起了碗,拿出銅錢來,看著眼前的少的可憐的幾個銅板,會心一笑,拿著去買吃的去了,一路還哼起調調。

  越婭秦:“怎麽那麽早沒人出來要飯啊,是我丐幫沒人了嗎?”

  越婭秦坐在麵館裏感歎著,邊說邊吃旁邊買的包子,老板擀著麵等著做水煮麵,長石板路上都沒什麽人,還太早了。

  “哎!小夥子,我看你也是遇到難處了吧,不然怎麽會流落街頭呢?”

  越婭秦想“這不廢話嗎?現在才看出來”,沒和老板說話。

  老板繼續自顧自說:“最近啊出門可得小心,前幾天就有人死在小巷子裏,死的那叫一個慘啊,說是中了邪,自己掐著自己脖子死的,你說一個人怎麽可能掐死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