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手爐
作者:荔枝很甜      更新:2020-12-27 19:23      字數:3872
  《芙蓉帳》35

  男人指腹摁在她的下頷, 微一用力,就迫使她打開牙關,柔軟的粉舌被唇齒攥住, 吮、咬、甛, 百般折騰,至麻至酥。最後,甚至都沒了知覺。

  須臾之後, 沈時葶喘不上氣, 拍著他的肩, “唔唔唔”地叫喚,陸九霄才大發慈悲地退開半寸。

  飲過酒的眼尾泛著淺淺的紅, 他目光掠過小姑娘逼紅得眸子, 下滑至那張殷紅的唇瓣,眼尾微挑,道:“吵死了。”

  “我沒有……”小姑娘雙手捂著唇,小聲辯駁。

  她後悔極了,早知,早知就不來了。

  “沒有嗎?”

  陸九霄垂眸, 纖長的眼睫在月色倒映下更顯濃密,高挺的鼻梁鍍上一層冷白,不得不說,眼前這個男人,當真是俊美過人。

  那雙似醉非醉的眸子,蘊著化不盡的墨色, 與他清醒時那副高高在上、睥睨萬物的神色, 截然不同。

  可又一時說不上何處不同。

  晃神之際, 那張臉驀然往下湊了兩分——

  陸九霄聳了聳鼻尖, 無意擦過她的臉頰,惹得沈時葶瘙癢難忍,脖頸出立起一片雞皮疙瘩。

  “世子。”她推搡了一下。

  陸九霄充耳未聞,繼續往她臉頰嗅了一下,低聲道:“沈時葶,你抹了什麽,這麽香。”

  不及她應話,一陣柔軟濕膩的感覺傳來,男人似品嚐佳肴一般,在她白嫩的肌膚上一下一下甛吮,一隻手還捏著她的耳垂,把玩似的揉搓。

  她重重闔上眼,渾身僵硬。

  她怕他咬她。

  可他並未。男人閉著眼,從小姑娘臉頰一路向下,甛舐她白嫩嫩的脖頸,至多也僅是在鎖骨兩處硬邦邦的骨頭上啃了兩下。

  襦裙已落地,他伸手去勾她的褻衣。

  沈時葶下意識躲了一下,就見男人挑起眼尾,看她一眼,她便老實了。

  最後一絲遮羞的也沒了,她才破罐子破摔,攀上男人的臂膀。她一向知道,順著他來,能少疼一些。

  支摘窗下,少女玲瓏剔透的身子被仰放在窗檻上,一頭烏發吹落至地,與窗下的幾盆袖珍椰子嫩葉纏繞,粗糙的石台與木欄,都硌得她臋肉生疼生疼的……

  喘息之間,她高高仰起細白的脖頸,一抬眸便能望見黑夜高懸上的一輪明月,一半藏匿在烏雲之中,隻剩月牙那麽點大小,也依舊將璽園照得亮堂堂的。

  她眨了眨眼,有一瞬的恍惚。

  從前她怎麽也不敢想,自己竟能在星辰之下,行這種不體麵之事……

  思此,她悄然一歎,大有種認命的意思。

  但這種心思一生起,她便驚慌地瞪大眸子,可還不及她在心上暗暗譴責自個兒,一聲破碎的鶯啼便從她喉嚨裏溢出。

  她急急忙忙抬手捂住唇。

  陸九霄額間的汗順著下頷低落,他捏了捏小姑娘的嫩肉,凜然道:“別喊。”

  她點點頭,被逼出了點淚,再沒出聲。

  從窗台至床榻,一共兩回。

  醫書掉落在支摘窗旁,風一吹,翻過兩頁,無人問津。

  陸九霄一手壓在她的肚皮上,酒意上頭,沉沉闔上眼。

  沈時葶動了兩下,思量拖著這兩條酸痛的腿從東廂走至西廂的概率,幹脆背身蜷起身子,緩緩入眠。

  夜裏,陸九霄不適地收了收長臂,一具小身子嵌入他懷中,散發著溫熱氣息,源源不斷從他手心傳來。

  他似是墜入了一個漫長的冬季,有個人塞了個手爐給他——

  是萬和十七年的十一月,寒風肆虐,天凝地閉。賀家的一座屋頂之上,坐著一抹緋紅和一抹玄色,是少年時的陸九霄和賀凜。

  二人凍得唇都紫了,縮著身子,兩手藏於寬袖之中,說話時都冒著白氣。

  陸九霄眉眼中滿是不耐之色,口吻僵硬道:“哪有七星?今夜等不到,我宰了欽天監那幫老頭。”

  賀凜已然凍得吐不出話,難得附和地點點頭。

  正此時,身後傳來瓦片鬆弛的腳步聲。

  一抹挺拔身姿闊步走來,在他二人之間屈腿坐下,一手往一人手中塞了個暖爐。

  他屈指在陸九霄腦門上叩了一下,“宰了誰?”

  小少年捧著那熱乎乎的手爐,唇角抿得緊緊的。

  賀凜開了一壇酒,抿了兩口,身子才活絡起來,應聲道:“他說宰了欽天監那幫老頭,大哥,你訓訓他,這小子前兩日又同李二動手了,瞧李二那張五顏六色的臉,嘖……”

  聞言,陸九霄隔著賀忱冷睨了賀凜一眼,“要你管。”

  說罷,他朝賀凜伸手要酒。

  賀凜搖頭,“你還小,而且你酒品不好。”

  陸九霄冷眼看他,“你就大?”

  玄衣小少年朝他揚起嘴角,伸出兩根手指,道:“大你兩歲,剛過生辰,恰十五,都能議親了,你說能不能飲酒?”

  陸九霄“嗬”一聲,趁他不備,伸手便要奪他身後的酒壇。

  二人過了幾招,正打得不分勝負,賀忱驀地道:“抬頭。”

  明月高懸的西北方,七顆璀璨的星子連成曲折怪異的形狀,似蠍子,又似蜈蚣。

  賀凜忙雙手緊握,眼眸微闔,與賀忱的動作如出一轍。

  陸九霄看了他二人一眼,猶猶豫豫地合緊雙手,朝著那星子的方向閉上眼。

  那夜的京都上方,飄起無數個彩色燈籠。

  有人驚呼,有人嚷嚷,有人朝那星子展臂揮手,所有都是美好的模樣。

  賀凜抱著酒壇,微醺問道:“大哥,你許的什麽願?”

  聞言,陸九霄也側身看過去。

  賀忱含笑抬了抬眉梢,一身牙白衣袍,將他襯得如明月茭白。

  他清清冽冽的嗓音,如山間的小溪流,緩緩淌向濃重的夜色,他道:“天下長順,百泰民安。”

  說罷,他換了隻腿屈起,口吻輕跳道:“若我的兩個弟弟能不惹事,那就更好不過了。”

  賀凜朝一側的小少年道:“說你。”

  “說你。”陸九霄斜眼睨他。

  那夜,賀凜醉著靠在他肩頭,“欸”了聲,道:“你許的什麽願?”

  小少年煩躁地推開他的腦袋,“再靠過來,信不信我給你踹下去。”

  他回頭道:“哥,你能不能把他弄走啊!”

  夢境到此,陡然一變。

  寒風徹骨的冬日成了烈日炎炎的夏季,他手中的暖爐將手心沁出了一層層的汗珠。

  灼得慌。

  男人微一蹙眉,緩緩睜眼。

  手心上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且那觸感還輕微地起伏著,他怔了半響,垂眸一看,他那隻掌心,正貼著小姑娘白生生的肚皮。

  陸九霄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正要給她推開,就聽小姑娘嘴中喃喃低語著什麽。

  他停一瞬,低頭去聽。

  “疼……”

  “不要,疼……”

  陸九霄一滯,垂眸冷冷掃了她一眼。真行。

  他披了件寢衣起身,點了盞燭火,掀起被褥,湊近那具潔白如玉的身子。

  她蜷起的臋瓣處,一片紅色,有些甚至磨破了皮。

  是方才在窗下石台上硌的。

  真夠嬌氣的,陸九霄心中暗嗤。從藥盒中摳了一小塊,在那上頭重重揉了兩下,才收了手。

  他走至窗前,將那丟落在地的醫書撿起,細細翻閱。

  是漫漫長夜,無盡月色。

  ---------

  翌日清晨,高升的晨光斜打進窗欞,一條一條光線齊齊排列,一半在床帳上,一半在床帳下。

  小姑娘睡得正香。

  許是陸九霄的屋子裏點了安神香的作用,她許久許久不曾睡過這樣的好覺。直至聽到屋外低低的私語聲——

  她猛地睜開眼。

  望了眼窗外高掛的日頭,狠狠吸了口氣。

  外堂裏,男人褪去昨夜的醉意,斜斜坐在軟塌上,眉眼高挑,一如既往地不拿正眼看人。

  纖雲捧著雙繡鞋來,“世子。”

  陸九霄抬了抬下頷,示意道:“放那吧。”

  纖雲點點頭,複又去擰盥帨時,“嘩啦”一聲,裏屋的珠簾被掀起,昨夜被摧殘的嬌花兒正赤腳立於門柱旁,穿戴齊整,那發髻規規範範的,若非少了雙鞋,一切都正恰到好處……

  “世子。”她低低喚了聲。

  顯然,纖雲在此她很是難為情。可更顯然,纖雲已然竭力減弱存在感,就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就此消失不見了。

  其實昨夜,她如廁起夜,久無睡意,經過東廂時,隱約聽到些動靜……

  不過蒼天作證,她沒那個好奇心亦是沒那個膽子,隻匆匆聽了一耳朵,便回了西廂。

  男人漫不經心地挑起眼尾,一側唇角勾了勾,微不可聞地“嗬”了聲——

  沈時葶心中警鈴大作,背脊立即挺直。

  就聽陸九霄冷颼颼道:“把鞋穿上。”

  聞言,小姑娘小臉微紅,攥緊拳頭,小碎步地跑到一旁,弓著身子穿上繡鞋。

  “也不知道是你伺候我還是我伺候你。”陸九霄道。

  聞言,她臉又紅了一寸。

  她挪到纖雲身側,小聲道:“給我吧。”

  纖雲當即將手中的盥帨遞給她,逃似的跑了。

  陸九霄一動不動,等著人伺候。像是一隻精致無比的花瓶。

  沈時葶蹲下身子,執起他的手,仔細擦拭,仿若擦拭一件瓷器似的,且這瓷器還有嘴,會罵人。

  倏地,屋門被叩了兩聲。

  尹忠道:“主子,賀都督來了。”

  陸九霄一頓,不及反問,就聽尹忠又說,“他從南麵的牆翻進來的。”

  好好的正門不走,他翻牆作甚?

  何況不請自來……他與賀凜,何時這麽熟了?他們賀家兄妹,心裏怎一點譜也沒有?

  思忖半響,陸九霄應聲:“讓他進來。”

  他複又朝身前的小姑娘道:“備茶。”

  末了,他又道:“會吧?”

  沈時葶疊起盥帨,點頭稱會。

  ※※※※※※※※※※※※※※※※※※※※

  久等了!

  刪刪改改。今日碼字bgm是《長安的少年》,剛發現的歌,很有感jio~

  (多說一句,沒有實名認證的讀者評論前台會被屏蔽,隻有後台可以看到的,實名認證一下就正常遼。)

  感謝在2020-09-20 21:40:20~2020-09-21 22:01: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甜心叭 2個;_胖丁、楊紫的山嬌嬌、小寶寶要睡覺、風起兮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天才萬萬 110瓶;37757582 40瓶;藍色的詩經 20瓶;再加5分甜 10瓶;gravity 6瓶;顧朝吟 5瓶;與野與夜 3瓶;奧特曼要吃鰻魚飯 2瓶;大晶、小小小書仙、一個可愛的小菠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