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8章 1336你跟你的棋過去24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20 05:49      字數:4827
  “你說的可是真的?”

  “在陛下麵前璋憲哪裏敢開玩笑?”

  “是不是隋玉逼你了?”

  “這跟隋玉雖然脫不開關係,但我隻要是因為,是對謝玄道死心了,我不想嫁給那樣一個自大妄為的人。”

  “璋憲你這就是衝動。”

  “我沒有衝動,我考慮過了很久,謝玄道和我真不是一類人,隻是那個家夥迂腐,一直以為當姑姑臨終前說過的話是聖旨,還說即便是違抗聖命,甚至即便是整個皇室來壓他,他謝玄道拚了謝家這一世襲的爵位不要,也要將這樁婚事踐行到底。”

  “我是真被他氣得狠了,你說怎麽會有這樣一個人,以後他要是總仗著姑姑的名義為我好,我還要不要聽他的,我若是不聽他的,是不是就對姑姑不孝?那我若是真的和他成婚了,還不知道得被洗腦成什麽蠢樣子呢。”

  “他真的這樣說的?”

  “陛下,你就下道真正的聖旨,讓謝玄道好好體驗一番這個天下到底是誰做主?”

  “你這個丫頭,婚事豈能兒戲?你姑姑當初好不容易給你討著這門好親事,你今兒個還慫恿著朕幫你去解除,這日後要朕如何去麵對你姑姑?”

  “我沒有和謝玄道置氣的意思,我很認真,要不然今兒這些話我哪裏敢來您麵前說。”

  “要知道君而戲言,若是朕下旨退婚,你和些謝玄道這一輩子可就不可能了。”

  “陛下,退婚後,請聯姻高句麗。”

  ······

  “你這丫頭是不是腦子糊塗了,以前那麽喜歡謝家那個”

  沒不想再和謝玄道”

  “何況高句麗的王子”

  “可你若是真嫁過去,並不是這個但”

  1說時遲那時快,璋憲郡主已出乎眾人意料徑直朝柱上撞去。

  等到高皇後尖叫出聲,事情已然失去控製。

  太醫診斷時,元詔帝已然匆匆過來,此時的璋憲郡主也恢複清醒。

  被問及原因,璋憲郡主一聲不吭,咬死沒將殿中發生的事情據實以告。

  等到桑家來人,她便提出要出宮。

  元詔帝麵色陰沉,他不用多想也能猜測出高皇後這是因為什麽朝璋憲發難。

  不管是因為隋玉婚事還是因為璋憲當日冒死將瑾兒救下,保住瑾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性命,平安無恙送到自己身邊。

  這兩件事於高後而言都是硬生生往她被脊梁骨上戳的。

  是以,元詔帝對璋憲請求出宮的要求並沒有多加拒絕,放人出宮後,連下高皇後,質問詳情。

  帝後之前是如何爭吵誰也不清楚。

  反正此事罪魁禍首卻待在馬車裏,悠悠然地吃著茶。

  “你說你怎麽就不等等我,硬是蹭什麽強?”

  弗陵拾起熱巾子輕輕在微紅的傷口上按了按,無所謂一笑道:“這不是沒事嗎?”

  “可你這頭上......”

  圓圓擔憂地看了又看,“前頭那摔傷才剛好沒多久,你這就又給傷到了,若這要是長了疤留了痕,我看你今後怎麽辦。”

  弗陵道:“還好吧,養養不就成了。”

  圓圓一時間氣急:“你也真是心太大,有什麽必要不可的情況非得去撞柱子?”

  看著車外車馬緩緩而行,桑齊的聲音傳入耳中。

  弗陵突然好奇:“對了,你是怎麽說動桑齊的?”

  圓圓撇撇嘴,腹誹一聲:“我哪能說得動他啊,還不是出宮的時候遇到謝世子了。”

  弗陵臉色變了變。

  “他知道了?”

  可她怎麽沒在宮中見到?

  “是不是想問他怎麽沒第一時間去救你?”圓圓見她臉色怪誕,就知道她心中定然對那人還有不舍,拿手肘捅了捅她。

  弗陵斜睨一眼過去:“我隻是怕他要做什麽妖。”

  圓圓:“……”

  真替謝世子感到憋屈。

  弗陵推開車窗,朝外騎馬隨在馬車旁的桑齊。

  “大伯,直接送我回郡主府吧。”

  桑齊不解地回過頭來,道:“不回桑家住了?”

  弗陵唇角輕輕一扯:“算了吧,我一年到頭在桑家待幾天,回郡主府吧,反正我身上的傷也沒什麽大礙了。”

  桑齊沒再多說什麽,驅馬前行,隻道:“好,那我就讓馬車往郡主府去。”

  圓圓倒是抱著手不滿地說了幾句抱怨的話。

  “這要不是因為謝世子跟他說了什麽,要不然他還在裝死呢。都是一家人,怎麽能能這般狠心不管你。”

  弗陵無所謂這個話題。

  說起來,能不被長輩管教誰不樂意。

  他們不拿著長輩的身份強硬要求自己住到桑府去,她都得開心得拍大腿。

  “不是不管,是他要管的人多了去了,而我,自己已然能夠管好自己。”

  圓圓切了一聲,氣惱道:“要我說就是因為瞧你沒爹沒娘的,姑姑也不在了,故意針對。”

  “偏偏他家夫人小姐總喜歡借著你的身份占便宜。”

  說到此處她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他們用你璋憲郡主的名頭到底在外做了些什麽事,一想起來就惡心死人。”

  弗陵卻是釋然一笑。

  其實隻要他們不做些違法亂紀的行為,她倒是無所謂他們借著自己的身份。

  回到郡主府後,桑齊正欲策馬而離卻忽然說了一句。

  “奈奈,你姑姑走後你的處境也不如以往,但咱桑家同樣也是如此。”

  弗陵點頭:“我知道。”

  誰都不容易,可之前到底有孝賢皇後在,誰人不高看一眼桑家。

  然如今姑姑一走,桑老大人又辭官歸籍,他桑齊膽小怕事,隻希望在這京城獨善其身,撐不起這個家族門楣,要想恢複桑家往日榮光,難上加難。

  “我知道你對我們有所埋怨,但桑家終歸到底沒有對不起你。”

  弗陵頓了一瞬,笑道:“我知道,桑家對我恩重如山。”

  聽她回得這般幹脆,桑齊卻聽出幾分古怪的意味:“算不上恩重如山,隻是生你養你一場,隻希望你今後做事,顧念下家族。”

  弗陵納悶,負手時歪了下頭看她:“我做了什麽不顧念家族了?”

  桑齊言語間扯了扯薄唇:“你做了什麽?”

  他望著自己,目光斂下深意。

  “你現在是什麽都還沒做,大伯之所以提前跟你說,隻希望你日後能牢牢謹記這一點。”

  桑齊道:“家族興衰,都係於你一身。”

  夜色漆漆,霜花落地,風寒料峭,抖進脖頸裏,冷得人縮回了脖頸。

  桑齊走後,留下一團疑問。

  圓圓抱手縮脖子:“什麽意思啊,忽然給你戴這一高帽?”

  弗陵隻手摸著下頜:“我也不知道。”

  心底卻是感覺怪怪的,總疑心會有什麽事發生。

  弗陵拍了下圓圓肩頭:“你幫我去查一下,我那大伯母和桑家那幾個小姐最近又做了些什麽。”

  圓圓點頭,正要走時,忽然折返過來拉她手臂。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啊?”

  弗陵忍不住一笑:“我讓你現在去了嗎?”

  大半夜的,還不得回屋躺著去。

  圓圓這才徹底地放下心來,夜裏更甚至抱著枕頭準備跟弗陵蹭一床。

  “我這還不是怕高後找刺客來刺殺你。”

  弗陵無語,卻還是讓了讓半邊床給她。

  “你這小腦瓜子怎麽總裝一些亂七八糟的?高皇後就算要殺我也不會這麽著急忙慌的,這還不得落皇帝一個話柄。”

  圓圓道:“皇上就沒疑心過你嗎?懷疑這瑾兒是你安排的?”

  “我這救下的可能是他這一輩子唯一僅有的兒子,他不感恩戴德給我道謝也就算了,疑心我做什麽?”

  “何況今夜元詔帝能來得這般快,肯定是瑾兒在背後推波助瀾了,看來我救下的是一個有恩必還的人,這波買賣不虧。”

  “也是。”

  圓圓忍不住癡癡一笑,望著青灰色的帳頂呢喃出聲。

  “對了,謝世子怎麽還不來看望一下你?今晚我看他的樣子分明放心不下你,原本還以為他會出宮路上攔你的。”

  弗陵威脅地瞪一眼過去,將被褥往她腦門上套。

  “睡你的覺去。”

  ······

  更深露重,謝侯府滄浪院中驟然有窸窣聲音響起。

  富貴看著遲遲歸家的世子,疾步上前。

  “這麽晚了,您怎麽現在才回?”

  謝玄道不回,脫下身上披著的大氅時問:“有事?”

  富貴道:“老祖宗剛才派人來給您送羹湯,您不在,小的隻好謊稱您睡下了。”

  說罷,指了指那桌上擺著的羹湯。

  “但這羹湯卻是留下來了,老祖宗派來的人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分明在小的說您睡下後還讓我將羹湯給您端過來。”

  謝玄道清冷深邃的眸光驟顯黯然:“老祖宗今天見了誰?”

  “今夜也就見了三老爺,聽說三老爺從宮宴上回來後便去見去老祖宗。”

  謝玄道扯了扯薄唇,輕笑出了聲。

  老祖宗即便深居淺出,可這世道出了什麽變化,總逃不過她的眼睛。

  謝玄道並未再多問什麽,隻催他道:“下去吧。”

  富貴從他手中將大氅接過,餘光驟然瞥見那華裳下帶著的一絲黛青色的痕跡,道:“世子,您這衣服上怎麽掛著灰?”

  說罷連忙上手拍了兩拍,竟又發現,這大氅的背麵也被沾了斑斑點點的痕跡和一絲,詭異的香味。

  謝玄道眉心微皺。

  富貴知道自家世子最是愛幹淨的人,這一旦是什麽髒東西沾染到衣服上,那這件衣服他日後估計也不會再穿。

  如今這大氅估摸著是要燒了去。

  以前倒是自己疼惜過這衣裳華貴,覺得就算自己不穿也不至於真燒了,拿去賣或許還能換回窮苦人家半年的開銷銀兩。

  可有一回府中侍女偷偷拿著世子不要的衣裳出去買就差點惹出大事一樁。

  在那之後,就連富貴也不敢再有那樣的想法,再昂貴的衣裳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就燒成灰燼就當做是給土壤施施肥。

  他正這樣胡思亂想時,謝玄道卻是說:“估計是碰著什麽髒了,讓底下的人認真洗多幾遍。”

  這話一出倒是讓富貴錯愕好半晌,這世子什麽時候還愛惜上衣裳來了。

  富貴仔細瞧了下,不自覺間打了個噴嚏,那股幽香越發清晰明了。

  “可這好像是胭脂。”

  謝玄道見他狗鼻子靈敏得很,不自覺皺眉:“你看錯了。”

  富貴很肯定地說道:“這分明就是女子胭脂的顏色。”

  謝玄道臉色微黑,不耐煩跟這個狗鼻子一樣靈敏的家夥多說任何一句,抬手一扯,將大氅從他手上拖過來。

  他自己處理算了,免得被他瞧出來什麽端倪。

  富貴卻已然想岔了,道:“世子,璋憲郡主可還在生您的氣呢,就算您再怎麽想喝酒澆愁,也不該去那種地方。”

  ······

  璋憲郡主府。

  知道自己千辛萬苦挑選的府兵被圓圓用去聽旁人府中牆角時,弗陵一頭霧水,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想生氣吧,偏偏對方跟著自己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她腦子遲遲沒轉過彎來,到底是自己沒有好好教導之故。

  然圓圓卻不是這樣想的,見璋憲巋然不動,傻乎乎地跟塊呆木頭一般。

  戳了下她肩膀,才見她回了過來神。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弗陵眼神幽幽地望著她:“有。”

  圓圓:“那你什麽想法?”

  她眨巴眨巴自己亮晶晶的眸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從璋憲眼中看到些許感動。

  “謝世子傷心落寞,借酒澆愁是為了你,謝世子高價收購棋盤棋譜也是為了你,你說你還怎麽忍心繼續為難他?”

  弗陵訥訥地動了動唇角:“怎,怎麽可能?”

  借酒澆愁不可能,若不然昨晚翻牆的是哪個?

  高價收購棋盤棋譜,不過是他本就有此癖好。

  “怎麽不可能,我可是親耳聽到的。”

  弗陵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說,你為什麽要將府兵弄去聽人牆角?”

  圓圓詫異不解:“這,這不是物盡其用嗎?”

  府中養了這些人,難道除了訓練他們排兵布陣,上陣殺敵外,也總該有一些偵察兵。

  她派出去到謝侯府上的人便是去偵察敵情的,也算是給這群偵察兵一個。

  弗陵捏了捏眉心,沉聲說道:“以後不準再做這樣的事了,我一點都不關心他謝玄道到底做了什麽。”

  圓圓心中驀然一歎,無奈道:“好吧。”

  自家郡主變化得不是一星半點,說不再喜歡就真的不再喜歡,說不纏著那人就真的不再糾纏不休。

  弗陵指了指自己手中賬本,這是這段期間以來語重心長地對她道:“我養這一群人每天開銷多少你也是看在眼底的,可不願他們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浪費時間。”

  對現在的她而言,浪費時間在小兒女情事上,簡直就是在提前消耗自己的生命。

  圓圓心中憋屈,扁了扁嘴道:“我這還不是擔心你。”

  弗陵氣笑了,她就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麽值得擔心的。

  “擔心我就更不該讓人去侯府竊聽這些,你要是遇到高手了怎麽辦?”

  “你要是聽到的是不該聽的,偷聽還被抓了對方以為我安排人偷聽他講話到底想幹什麽怎麽辦?”

  “這不是沒被抓嗎?”

  圓圓還想辯解:“何況,謝世子不至於跟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