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章 1335你跟你的棋過去23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19 23:43 字數:4879
“沒有就好。”
謝玄道也實在想不明白她心底能有什麽別的人。
畢竟在這件事事發之前,他可以好不誇張地講,璋憲對他是情根深種。
可所有的變化好像出現在那日秋日宴她盯著額上的磕傷出現就開始出現了轉機。
從那天他便隱約地發現,璋憲的眼神變化許多。
陌生,冰冷。
熟悉多年的女孩子驟然間成了自己看不懂的人。
弗陵並不知道眼前這人已經在跟揣測自己是否被人掉了包,端起茶盅給他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地推到他手邊。
“你大可放心,我想和你退婚,隻是因為我想離開京城這個地方。”
謝玄道回了回神,抬眼看向她,瞳孔中怔了怔。
弗陵目光往屋內四周巡了巡,確定四下無人了這才敢壓低聲音同他說。
“跟你說實話吧,我得罪了高皇後,我要不離開,他們就得讓我去高句麗聯姻。”
“但我也並不是真都要卻也聯姻,我不過是借著聯姻的名義離開京城,留著自己一條命在,路上再伺機逃跑而已。”
“這件事我就隻跟你一個人說過,你可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謝玄道目光一直不曾從她身上移開,眼神無波無瀾,更讓人難以把握,他到底信:“你和我的婚事還在,他們再怎麽也會顧忌謝家的顏麵。”
弗陵咬了一咬牙:“可我要是得罪得有點狠嗎,他們不得已需得除掉我的地步?”
謝玄道頓了一瞬。
弗陵微傾前身,伸長脖子過去看他:“你不也知道內情嗎?”
謝玄道抬起指尖點在她抵在她額頭上,將人直接壓回位置上。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不要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引我說出點什麽。”
“那你分明知道點什麽為什麽非要瞞著我”
見她說得這般輕鬆,圓圓卻是心中一緊。
“可他見過你,知不知道那個高句麗的王子到底是誰?”
弗陵掐指一算,玩味一笑道:“是不是一個叫田福貴的人?”
“這個時候你還玩?”圓圓失笑一聲道:“你原來早就知道了啊。”
弗陵晃了下腦袋:“剛知道,跟你知道的時間相差不久,還是謝玄道專程跑一趟跟我說的。”
待她將謝玄道的事情言簡意賅一說,圓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謝世子這回做的事倒是挺好。”
弗陵道:“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你別那麽快就下評判。”
圓圓睨了她一眼:“你真的變了,真的跟以前的你大不相同。”
弗陵眉眼挑得老高,道:“現在不好嗎?”
圓圓歎了一口氣,若說沒有今夜的事,她定然是不會這麽快就改變想法的,可今夜過後她不得不為謝世子豎一個大拇指。
別看著這文文弱弱的小身板,可真夠男人的。
“之前你是多喜歡那個人啊,現在才因為一點點的小事就鬧著要退婚,可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弗陵道:“你覺得我小題大做?”
“你今天是沒見到謝世子即便是惹惱了皇帝,依舊維護你的樣子,簡直,簡直就像話本中寫的......”
圓圓抓耳撓腮,卻始終想不起來那個詞叫什麽來著。
“總之就是什麽紅顏什麽一怒。”
弗陵好笑不已,可又不禁挑了下眉頭細究。
“他做了什麽讓你大為改觀?”
“高句麗王子不是說跟皇帝提起要你來聯這個姻,可是誰都知道你是有婚約在身的,但偏偏高後都不提這件事,言語中更甚至有將你送出去的打算。”
弗陵問:“皇帝裝聾作啞了?”
圓圓搖了搖頭:“他倒是沒有裝聾作啞,而是過問起隋玉公主的事。”
“他是不是提要讓隋玉和親了?”
圓圓詫異地挑了一眼:“你是不是偷看了?”
弗陵聳肩,玩味一笑:“神機妙算而已。”
圓圓嗔笑一聲,才不信她這一席話,道:“你當時是沒見到隋玉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好像半死不活似的,元詔帝說要讓她和親時她抵死不願意,還說要削發為尼,為皇室祈福。”
“那小妖精,說是要削發為尼,可那兩眼珠子瞪著的,卻全是謝世子,要不是因為你沒在場,要換做是你,都得氣得將她眼睛挖出來。”
弗陵:“.......”
她可不是那麽野蠻的一個人。
她抱了抱手,無奈:“那接下來,帝後倆是不是就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對隋玉公主的婚事拿不準該怎麽辦,而那謝世子是不是又不肯低頭?”
圓圓驟然失笑:“你又神機妙算了,你當時可沒親眼瞧,他們夫妻倆裝腔作勢的樣子簡直讓人生厭得很。”
“那高句麗的王子也在一旁拱火,說什麽男女共處一室,謝世子就該為隋玉公主負這個責。”
“好在我們謝世子臨危不懼,寧死不屈,要不然現在你就得哭死都沒人管。”
弗陵笑笑不語,借著她的手臂起身,拍了拍裙上的草屑子。
圓圓道:“你去哪?”
弗陵望了一眼天色:“天晚了,回去裝病。”
圓圓聽得是一頭霧水,心底納悶她還真是說一出是一出。
但見她回到殿中後,便見這人還真的躺在床上,還囑咐自己多給她搬幾張被褥。
“你幹嘛,真生病了?”
弗陵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沒病也得病啊,要不然我怎麽解釋今晚宴會缺席?”
“你要不說我還忘了,出了瑾兒這茬子事後,高繼後還讓我把你找出來,估摸著是要問問你她是怎麽回事。”
弗陵輕聳了一聳肩:“我不知道啊,我生病了,我要養病了,現在隻有裝聾作啞,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情,希望能順利躲過這一劫。”
圓圓緊聲道:“可這治標不治本啊。”
“皇後若是借此機會一定要會將你押在宮裏。”
弗陵雙手交疊握在身前,望著帳頂歎了一口氣道:“是啊,等到她順著蛛絲馬跡將我挖出來,那那時候我就留真的死定了。”
圓圓拉她起來:“要不然我們現在就走吧。”
弗陵失笑道:“你是不是傻啊,現在跑了不是明擺著是我將人塞進來的?”
現在若是跑了,不就等同於畏罪潛逃。
逃到宮外了是不用擔心高繼後找自己麻煩,可這不同樣地也是治標不治本。
除非等哪天高繼後真的倒台了,那才是她的好日子到了。
這要是瑾兒再生出一個皇子,那她日後在這朝代可就真的立穩了腳跟。
未來皇子陛下可是自己當年冒死救下的,這也一說出去都倍有麵。
圓圓卻是及時出來打破她的白日夢,拽開她掖在身上的被褥。
“那你現在不跑,等著她去查啊?”
弗陵將被褥從她手中拽了過來,道:“所以你,你趕快回桑家通知一聲,讓他們想辦法把我弄回去治病。”
圓圓為難了,“你家那些人你也知道的,一個一個又慫又怕事,你讓我回去怎麽說?”
思及此她又不禁想到了謝世子,圓圓道:“還不如找謝世子來得妥當?”
“那你找謝玄道那不是故意招仇恨嗎?現在他們都覺得是我霸著人家謝玄道不放,現在我們還隻是未婚夫妻,還沒成婚就總接觸,會別人說閑話的。”
“你什麽時候怕過?”圓圓就好奇她現在喜好變得那麽怪誕,連帶著性子也轉換了許多。
“以前你真仗著和謝世子有婚約,做過的出格事多了去。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不用她幫忙回憶,過去自己是如何拿自己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的事情,破冰似地湧現出來。
弗陵:“......”
其實說太多,也是自己不願意再找謝玄道扯上任何關係。
圓圓還要再說什麽,被弗陵反手推了一把。
“求求你了,快點去桑家找人,不管他們再怎慫包都必須想辦法讓我出宮養病。”
圓圓走後沒多久,高繼後身邊的宮人便找過來。
弗陵忙不迭將手邊正捏著吃的糕點往床墊下扔過去,而後一副虛弱模樣病懨懨地躺在被褥。
“還請郡主過去,娘娘找您許久。”
弗陵手抵著唇角咳嗽數聲:“娘娘找我,有沒有說是什麽事?”
宮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郡主這是病了?”
弗陵點了下頭,語氣虛弱地解釋道:“是啊,方才著涼了,便躲回殿中,原本想跟娘娘說一聲的,但我身邊的圓圓找不到了,便托了一個宮女轉達此事,是不是那個宮女沒去?”
宮人道:“宮女確實沒見著。”
弗陵頓了一瞬,止不住地咳嗽,斷斷續續道:“娘娘這個時候找,找我,是不是宴席,宴席上出什麽事了?”
宮人道:“郡主不清楚嗎?”
弗陵眼神微凜:“你這是什麽意思?”
宮人抿唇不語。
弗陵眯著危險的眸看了過去:“扶我起來。”
宮人不敢懈怠,連忙上前將她攙扶起來。
見她麵上毫無血色,唇瓣發白,扶著她時都能感覺到手心正在陣陣往外冒冷汗,腳步虛浮,顫顫巍巍的。
宮人忙不迭道:“郡主慢點。”
聽她這般關切的詢問,看來倒是真對自己病了一事深信不疑。
弗陵心底悄然一樂,卻也未曾敢真正放下心去。
別人能夠相信高繼後可不一定,心全髒了的人看什麽都是黑的。
·······
弗陵委屈地跪在殿中,聲音顫抖地解釋著自己為何缺席一事。
“難怪呢,怎麽找你都找不到,原來是提前回去了。”
“娘娘......”
她就是連說話的聲音都發啞了,這讓人怎麽不信她的確是病了。
“所以你現在告訴我你當時什麽都不知道?”高皇後道:“宴席上的事宜是你一手操辦,所以你告訴我什麽都不清楚。”
“瑾兒是怎麽回事你會不清楚?要是沒人安排她在宴席上,她會忽然出現在舞女當中?”
高皇後勃然大怒。
弗陵身子一顫,曲膝而跪道:“娘娘,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您才肯相信,可我.......”
“可那個舞女的事情,我到現在還糊塗呢。”
“當初,她不是,她不是......”
弗陵眼淚汪汪地看著她:“當時我分明看到她已經死了的,怎麽回事,會不會是保胎姐妹回來複仇?”
高繼後眼神冷厲:“你說什麽?”
弗陵語氣發顫,身子骨也在發抖,不敢抬頭看她。
“娘娘,當時我實在是嚇到了,才說什麽都沒看到,其實我那天,我那天就是看到她被狠狠地打死了,怎麽可能會還好端端地活著?”
高皇後眼神微凜,微傾前身過去。
“你那天果然看到了。”
身側的慧秀忽然扶過她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別將這本就斷斷續續哭個沒玩沒了的璋憲小郡主嚇出個什麽好歹。
早知道當日就不該那麽輕易放她離開,她的存在就跟定時炸彈一樣,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給自己一個好看。
高皇後咽下心底那口惡氣,回到正題。
“你剛才說什麽雙生姐妹?”
璋憲還在哭。
哭個沒玩,哭得人心煩意亂。
高皇後怒而拍桌:“璋憲。”
這下可好,小郡主被嚇得一顫一顫的,好半晌沒晃過來神。
慧秀不得已急忙過去安撫她。
手裏攥著絹帕,輕輕在這小郡主眼眶下按去淚痕。
“郡主,你現在就算是再怎麽哭也無濟於事。”
“還不如想清楚,你剛才說的雙生姐妹是什麽意思。”
弗陵眼眶發紅,抽抽搭搭地說道:“我,這隻是,隻是我的懷疑,若今天晚上的這個瑾兒,是死去的那個瑾兒的雙生姐妹,那她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怎麽回事,這要是沒死的話,那我,那我那天看到的人又是怎麽回事。”
慧秀輕輕拍她後肩,“郡主這些事可跟誰說過?”
弗陵忙不迭地搖頭:“我不敢。”
慧秀看她也不像是那種膽大妄為的人,遂回到高皇後身邊,壓著聲音道:“娘娘,郡主說的確實有這個可能,當時奴婢是真真切切地斷定那人是沒了脈搏,才將人丟進禦河的,可現在忽然冒出一個身懷龍胎的瑾兒,不得不讓人懷疑。”
高皇後心底亦有這樣的懷疑,不禁冷哂:“的確,一個懷孕的婦人,都被打成那個德行了,肚子裏的孩子還能好好的,說出來誰會信?”
慧秀道:“若是那個瑾兒的胎是假的,那就是欺君之罪。”
高皇後紅唇輕勾,對還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小郡主道。
“璋憲,你先下去。”
弗陵抬了抬頭,問:“娘娘,您還生我的氣嗎?”
高皇後嘴角笑靨一斂,眸色冷沉。
“你今天辦的宴會讓我很滿意,隻是有一件事,我必須問過你的意見。”
弗陵卻忙不迭道:“娘娘您滿意就好。娘娘想問什麽事就說,我一切都聽娘娘的。”
一副生怕答應晚了就會出大事的模樣。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不要現在為了哄我高興答應了,到時候覺得不妥又反悔。”
弗陵擦了擦臉上的淚,乖巧懂事地點點頭。
“高句麗的王子,你可認得?”
“娘娘,我不認得。”
高皇後道:“那你可願意和親高句麗?”
弗陵怔住,一臉錯愕不已地看向她。
“璋憲郡主,娘娘問您話呢,可願意和親高句麗?”
“娘娘還是不願意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