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 守寡的表小姐81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2      字數:4600
  不過多時,小易聽到什麽動靜,跑去庭院一趟後又折法回來,慌慌張張道:“小姐,嬤嬤好像朝我們這邊過來了,會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

  “可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要怪也得怪到淳於楹身上,若不是她帶你去的那種地方,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程度。”

  弗陵舔了舔唇角,看了李恪一眼後道:“鎮定,咱沒做過的事,我現在還沒對不起他。”

  李恪心情很是複雜。

  沒做過的對不起他的事的確讓他心情很好,但她又說了一個現在。

  是說現在不給自己戴綠帽子,以後就說不定了什麽是嗎?

  他忽然開始頭疼,尋思著今後怎麽得都得想辦法盯住她。

  他是真的有私心,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一樣,迫不及待地隻為自己考慮,不求其他,瘋狂到讓人難以理解的地步。

  弗陵見庭院外似有動靜,想來人已經快跨進院門來了,忙朝小易說道:“你去將淳於楹喊過來。”

  小易點了點頭,分外迫切道:“奴婢早就說了,這事就得她來背鍋。”

  弗陵臉上掛著訕訕的無奈的寵溺笑靨看她:“好了好了,你快去。”

  小易快步走時,那張臉上毅然決然的表情,像是勢必要將那個罪魁禍首給抓過來的決絕。

  “我就不信了,鬧得這麽大她現在還能在自己那個院子裏坐得住。”

  等人走後,弗陵幾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

  清榕嬤嬤的身影已到了眼前,看著她蹲坐在門前台階上,抱著膝坐著,神色頹敗,免不得也是一歎。

  “王妃,今日的事,鬧得有些大了。”

  弗陵抬頭時,眼神帶著沉沉甸甸的歉意,就這樣看著她,不說不解釋。

  “老奴知道王妃的為人。”

  突然聽到她這一句話時,弗陵縮著脖子,將頭埋在雙膝上,隻露出一雙眼睛看她,道:“那你不是還怪我。”

  清榕哭笑不得,原來這還真當自己是來這裏興師問罪的。

  “怪你,怎麽能不怪了,之前瘋言瘋語不也是有很多,但始終沒見你解釋。”

  “你自己不願意去搭理那些閑言碎語,外頭的人說得便更厲害了,覺得你這是被他們說中了,是心虛了,所以才一句話都不敢解釋。”

  “但老奴知道不是這樣的。”

  她是清楚地知道,當初王爺在邊境打戰,糧草欠缺,戰況又危急。

  行軍打仗,誰不知道糧草對於不顧自身性命安危,隻為保家衛國的將士有多重要。

  可王爺多次上書朝廷,可各部門互相推脫,不幹正事。

  當你的情況確實很糟糕,流年不利,糧食欠收。

  剛好這一年又碰上行軍打仗,軍隊所耗物資

  紛紛推說糧食都不夠內部消化,要不然就是拿劣質不足的糧草填補那個空缺窟窿,再不濟的便讓王爺自己想辦法解決。

  分明已經在戰場上分身乏術,卻還要想盡一切辦法,力保戰場上的將士不用餓肚子。

  四處求情,卻也處處碰壁。

  世家貴族隻要戰火不燒到自己眼跟前來,紛紛不把戰場上嘔心瀝血,殺敵報國的將士當人。

  王府當初為了籌錢,已經變賣了不少鋪子,那些鋪子雖然沒有落在最最繁華的街區,但因為經營尚可,很快便找到買家。

  籌到的錢又很快地交給了米行,購買了糧草後紛紛往戰況危急的前線運輸過去。

  隻不過後來糧價上漲,便是有錢都買不到糧食時。

  當時若非眼前這人暗中接濟,怕是難以熬過艱難戰局。

  更甚者,那時的自己竟還不知道她就是與王爺有過婚約的未婚妻。

  後來偶然一次聽到別人喚她,才知悉實情,問起原因,她則說是怕自己懷疑她的用心。

  的確,若是早知道她就是高相府的人,即便是沒能籌到糧食,也絕對不會接受她的援助。

  不是擔心她會害王府,便是擔心有人借著她的手來謀劃一個長遠的騙局。

  從那時她的確懷疑過這個姑娘的好心是非另有他謀,可相處幾次下來,她純粹隻是不願看著戰士在前線打戰還要光顧後方糧草之危。

  “就老奴知道而已,別人不知道怎還行。”

  “嬤嬤怎麽總是這般信我。”

  “或許是活到自己現在這幅年紀了,總覺得沒人會來騙我這個沒什麽利用價值的老太太。”

  弗陵忍俊不禁:“嬤嬤總要說自己老,明明咱還有大好的時光可消磨。”

  “不多了。”清榕挨著她身旁,竟也坐了下來:“我最近總感覺王爺好像在喚我,可仔細去聽,去找,又什麽都沒有。”

  弗陵赫然一頓,迫切地看向她的眼。

  便是李恪也身形一頓。

  他的確是去找過嬤嬤。

  “除此之外,你還能感覺到什麽?”

  清榕撫了撫她手背:“年紀大了,耳背而已,聽著小孟喚我,就感覺到王爺還在。”

  李恪眼下難掩的失落。

  他從小便是嬤嬤帶大的,自記事起,父母兩個字就從未在他的人生中占據分毫,唯獨嬤嬤。

  弗陵低垂著眼簾,眼底難掩的愧色道:“嬤嬤,我錯了,我確實是去哪裏喝酒了,但我保證,我絕對沒有給李恪戴綠帽子。”

  “有王妃這句話就夠了。”

  她是相信她的,不過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玩心重了點罷了。

  若不是嫁給王府裏來,或許她應該每天開心開懷的,有一個相知相伴的夫婿。

  清榕嬤嬤斂起笑容,輕拍了下她的手,又頓起肅然:“今天為什麽要賣嫁妝?”

  “這是王爺留下來的,本來就該全部給您的,之前我看你玩心重,便也一直沒給你提起府中掌家之權的事。”

  “早知道您都要動到自己嫁妝了,我就該早些將這東西拿出來。”

  她忽然將賬本拿出來,倒讓人措手不及。

  弗陵連連擺手:“我不要。”

  “嬤嬤,你是知道的,我若是想要這些,早就跟你提了,我一心隻想著休閑安逸,自由自在,實在不願沾這些要費腦筋的活。”

  “而且你我都知道,其實李恪一輩子留下的積蓄並不多,之前您為了能讓他在前線安心打戰,不用擔心後方糧草問題,變賣了不少資產了吧。”

  “我要是拿走了這些產業,若在我手中經營不善,維持不了王府日常開銷怎麽辦?我不擅長動腦筋打算盤的,我會敗家的。”

  清榕磨了磨牙:“是。王爺是一無是處,但是......”

  弗陵一臉警惕:“我可沒這樣說。”

  清榕哭笑不得:“但是也不至於你想的那麽糟糕。”

  她總不能說王爺當時是故意哭窮來博取同情吧。

  這樣著實有礙於影響王爺在王妃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形象。

  弗陵抿了抿唇,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又不好在老人家麵前說起李恪的不好。

  “嬤嬤,您收起來吧。”

  清榕見她毅然決然,便道:“既然如此,那老奴便先幫您保管著,但哪天您要是缺錢花了,一定要先想著都著老奴這裏還幫您攥著錢,不要再打自己嫁妝的主意了。”

  “不過您必須答應我一個事。”

  “什麽?”弗陵心口忽悸。

  清榕順勢道:“府裏的產業需要人打理。”

  弗陵急急擺手:“嬤嬤,都說了我真不懂。”

  清榕道:“不懂可以學,不拘一日兩日,隻要您以後每天都過來跟我學上兩個時辰。”

  “老奴死前,若是能看到您能夠搭理王府產業,這樣即便是死了也能夠放心離開。”

  弗陵頭皮發麻:“您別總是說死不死的,我學就是。”

  清榕這才心滿意足,揚起了唇角笑意。

  好像著了某人的道。

  弗陵心底雖這般想著,又不能真問問她是不是故意說那番話來引自己的不忍。

  “其實這件事真不怪我,要不是淳於楹帶我過去,我也不至於.....”

  “你把話說清楚。”

  怒氣衝衝的生意傳來時,她便知悉是那罪魁禍首來了。

  “你要不樂意,自己有手有腳,難道不可以掙脫我獨自回來?”

  弗陵囁喏地動了下唇角,輕輕地哼著:“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力氣多大。”

  淳於楹又是一挑眉,抬手便要揍她:“我今天要不給你一個教訓,你還真不知道......”

  小易急急護在自己小姐麵前。

  孟汀也是當即喝了一聲,她才鬆手。

  淳於楹拱手抱拳,背脊挺直,韌勁十足中卻又一股不滿。

  “嬤嬤,今天那些上門來討債的人,確實是衝我來的,不過,除了酒樓那位,那三壇子美酒,王妃說過要幫我還的。”

  “是吧,王妃?”

  弗陵磨了磨牙,沒有否認。

  淳於楹見狀,挑了下眉頭繼續道:“在花滿樓時,王妃不也吃了酒......”

  “你......”

  誰吃了酒啊?

  她滴酒未沾,便是連那裏的小哥哥小姐姐都沒碰過。

  清榕道:“那你們也不能夜不歸宿,還去那種地方。”

  她有些痛心地哭起了李恪,一時間聽得在場的另外三人,都麵露難色。

  唯獨弗陵,四處逡巡著周遭,想要看看能否弗陵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錯了。”

  連**的錢都是嬤嬤給還的,她還哪裏有本事能說不呢。

  淳於楹抱了抱手,不以為然。

  **是不可能的,她昨晚不過是喝多了酒,至於上門討債的那個女人羅列出來的消費。

  不過是他們趁著自己喝酒了不省人事,自己強行加上的。

  如今嬤嬤已將錢給付了,他們也走了,無法當麵對症,不過她遲早會回去跟他們算總賬。

  這件事到此也該事了,弗陵好說歹說,保證日後乖巧聽話懂事,才將嬤嬤給哄走。

  雖說她不用侍奉公婆,但有些時候就覺得嬤嬤就像是婆婆一樣,有時候便是她一蹙下眉,弗陵都得緊張一瞬。

  估計因為她是李恪乳母。

  “怎麽說?”

  人一走後,淳於楹也卸下周身的緊繃。

  弗陵聽到她陰陽怪氣的一句話,頓時納悶:“什麽怎麽說?”

  “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們兩個。”

  弗陵指了指小易和孟汀,他們站得不遠不近,卻也是無法讓人忽視的位置。

  “她們當我們是死的?”

  小易一臉的納悶。

  孟汀將她的頭轉過去:“你就靜靜地看著便是。”

  小易不解道:“她們為什麽現在還能好好坐下來說話了,之前不是都要動手嗎?”

  孟汀隻是聳肩,目光卻深了幾分。

  或許女孩子的感情就這把奇奇怪怪,上一秒還在打打鬧鬧,爭一個是非對錯,然下一秒就變得如此......

  嗯,說是膩膩乎乎也不為過。

  “下次還要不要去。”

  聽到她說這話,弗陵轉了轉眼,好笑不已地看向她。

  她很是肯定地點頭:“去去去,當然了。”

  隻不過這件事到底要做得幹淨,不能像今天這樣,再被嬤嬤給逮到把柄。

  淳於楹眉心微冷:“你不會是想要救他?”

  弗陵看了看她,心虛地抬手抵在身前:“是的,不管你怎麽說,我就是得救。”

  果不其然見淳於楹掀起陣陣白眼,寒光凜冽。

  “你那什麽眼神?”

  淳於楹咬牙切齒道:“我想要殺他,要不是因為他,李恪也不會......”

  弗陵深吸了一口氣,道:“懂事點,現在不是時候。”

  總是不是時候不是時候,她便是連想等個刺殺皇帝的機會,都等不到。

  再這樣下去,那位壽終正寢,修成正道去了,她得找誰來訴苦。

  弗陵跟她分析時局,好說歹說,才讓她心底的戾氣漸漸散去。

  可即便如此,她也無法讓她徹底放下那個大膽猖狂的想法。

  “我知道,等先殺了罪魁禍首的那個,再輪到他。”

  “不過再這之前,你得讓我看看他們父子如何相殘。”

  弗陵嘴角扯了扯,“我是想救,但得有藥。”

  父子相殘,那是肯定,隻不過再那之前,得讓太子安然無恙地從裏頭走出來。

  “有件事,需要你幫我。”

  見她這般慎之又慎的表情,淳於楹心底微微發慌:“什麽?”

  弗陵握著她的手臂,義正言辭道:“你就說能不能幫吧。”

  淳於楹急忙甩開,一臉警惕:“先說,我怕落你的計。”

  弗陵舔舐了下唇角,囁喏地啟了下唇:“嬤嬤說,以後每天都要占我兩個時辰的時間,學打理王府的產業,我沒時間學這些。”

  “所以你想讓我把嬤嬤打暈?”淳於楹頭甩得跟撥浪鼓似的:“這怕不合適吧。李恪要是知道了,日後我下去也無顏麵對他。”

  弗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