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9章 守寡的表小姐65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1      字數:4859
  小易回來後便五花八綁地帶來一人,還是弗陵熟悉的麵孔。

  馬車車夫。

  還沒從詫異中回過來神,孟汀便從身後將踢了一腳那人的腿,車夫跪在她麵前。

  磕得連弗陵都覺得自己兩片膝蓋骨疼。

  這孟汀看來也是真將這件事當認真處置,唯獨弗陵還準備將這件事,小打小鬧過去。

  她抵著唇,輕咳了一聲。

  “說說吧,為什麽要這樣?”

  車夫不斷地以頭搶地:“小人,小人被錢迷了眼,還往王妃恕罪,饒命。”

  其實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畢竟於弗陵而言,是她作為王妃的聲譽,背後掛鉤的是李恪的名聲。

  但李恪人都死了,這點可以忽略不計,所以重中之重,還是弗陵自己。

  “枉費我們對他那麽好,他卻被背後拿王妃設賭局。”

  小易義憤填膺,若不是孟汀從中橫插一手的話,怕是早就將這背主的玩意給扔臭水溝裏泡上一圈,折磨得半死再帶回來。

  車夫唯唯諾諾地跪在地上,縮頭縮腦,害怕至極。

  弗陵看向長跪不起的那人,問:“贏了多少?”

  車夫這才抬頭,囁喏地動了下唇:“王妃,都給你,全部給您,隻要您能原諒我。”

  “還原諒?”

  話音方落就被小易給截斷。

  “你當王府開善堂的?你也不想想你在外頭幹的那都是些什麽事,你在外麵開了賭局,跟人對賭,現在去外麵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我家小姐養了個和尚,弄得現在人盡皆知,我家小姐的聲譽更是毀於一旦......”

  弗陵手抵著唇角咳嗽了一真。

  “什麽叫養男人?”她斜睨了小易一眼:“別人不知道具體情況難道你還能不清楚?”

  小易這才想起了正事,急急忙忙地解釋:“嗯,不是養男人,我家小姐是救了一個聖僧回來。”

  孟汀微黑的臉色這才有了些許變化。

  小易又將這件事詳細開來,其中便著重地說了了無禪師是如何自殺被救的。

  孟汀意識到自己之前對於王妃是誤會,一時欠愧不安。

  弗陵卻沒心思注意他那邊的情緒,她隻是好奇,賭局究竟開得有多大。

  小易看著那車夫道:“張阿大,在王妃麵前還不速速從實招來。”

  張阿大心底驚懼,連忙將事情交待清楚。

  弗陵笑了笑:“你剛才說的話,可還算數?”

  張阿大愣了一下,晃過神來,想起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後,更是連連點頭。

  “算數算數,贏得的錢都給王妃。”

  弗陵遂揚唇一笑,朝著他伸了伸手道:“那拿出來吧。”

  對方卻是一再地遲疑,驚詫、不甘、不舍浮於言表。

  “怎麽?嘴上說得好好的,但手卻不老實。”

  弗陵收回手去,托著腮歎了歎氣。

  張阿大這個時候急急忙忙解釋:“不是不是,錢都被我寄放在別的地方。”

  弗陵聽了便是一愣,想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詫異不解地看向她:“你住在我這裏,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傍身的銀兩卻放在別的地方,你這是打算做什麽,狡兔三窟,給自己另謀一個出路?”

  她扯了下唇角一笑:“你到底是誰的人?”

  張阿大顧左右而言他,一直磕頭一直反複地重複:“王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小易說:“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弗陵嘴角微微揚起,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不晚不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還是比較寬以待人的。”

  張阿大帶著哀求的語氣連連說:“我可以把錢都給您,我一直寄放在萬花樓我的相好那裏,王妃,你讓人去找一個叫成玉的女人,那些錢就放在她那處。王妃,您拿了錢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弗陵挑了下眉看向孟汀:“孟將軍,麻煩你走一趟,去把我的錢拿回來。”

  孟汀頓了一瞬,但也沒說什麽,轉身而去,

  “小姐,我也要去。”

  小易忙不迭隨了一句。

  弗陵微吸了一口氣,想說這大晚上的她不去睡覺還跟著湊什麽熱鬧。

  “奴婢隻是擔心他會私吞,再說了,孟將軍是男子,讓他去搶一個青樓二人的錢,有些不像話吧,相反的奴婢去就不同了,畢竟同為女子,肯定能坐下來好好說,讓她認清楚局勢。”

  小易說得一本正經,頭頭是道。

  弗陵無語地擺擺手:“那你去吧。”

  她這算是堂而皇之搶錢吧,不過這兩人這麽配合自己搶錢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

  旁觀了這一切的淳於楹嘴角輕扯了兩下,原本以為她說要拿錢隻是開玩笑,不曾想,她竟真的一心一意為了收錢。

  連張阿大自身有什麽嫌疑都置之度外。

  淳於楹氣她這種行為的不負責任,畢竟最先懷疑張阿大有問題的可是她,如今倒是等著看她能否說出個所以然裏,哪知道她眼底就隻看到錢。

  弗陵正數著金元寶,一枚接過一枚,興致勃勃,心底還在思忖著這老天爺對自己可算是恩寵備至。

  在明知道自己手頭拮據的時候還將這麽大一份厚禮給送到她眼前來了。

  哪知道下一秒金元寶就被一隻手橫穿過來,全給她霸占過去了。

  她挑了下眉:“你把我東西還回來。”

  淳於楹道:“要錢可以。”

  她咬了咬牙,怒氣衝衝地說道:“說說看,你到底是怎麽發現張阿大有問題的。”

  “他自己露的馬腳啊!”

  弗陵不清楚她糾結這個問題做什麽,將裝了金元寶的箱子給挪到自己眼前來。

  淳於楹看她現在這個樣子,簡直一副財迷樣,妥妥的。

  “原本我以為你隻是做做樣子的。”

  “做做樣子,你覺得我平時都挺閑?”

  淳於楹自上而下地看了她一眼,審視一般道:“是想不到,你這個臨江王妃做得可真是麵皮厚,還真是好意思拿,知道的以為您還是臨江王府,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進了賊窩,你是那賊窩裏的山大王。”

  弗陵因她這話忍俊不禁:“為什麽不好意思拿,他可是親自給我的。”

  淳於楹卻是忽然抓過自己的手去問:“不過我有時候要說你是運氣好還是早有所料,隻不過不顯山不露水,怎麽忽然就變得那麽有眼力見了?”

  弗陵擺擺手,淡聲道:“嗯,應該也隻是運氣好,如果這樣的理由能讓你開心的話。”

  淳於楹冷著臉,硬是要扯她肯定知道些什麽。

  “我不開心,我就想知道,張阿大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被你瞧出問題的。”

  弗陵被她糾纏得心煩,遲疑了一瞬,無措地撓了撓頭。

  “嗯,嗯,可能我真的隻是運氣好,你要真讓我找出自己是怎麽發現他的端倪的,我還真沒有。就算拿鞭子架在我脖子上,我還是這句話。”

  淳於楹嘴角輕扯,始終不信。

  “有必要嗎?在我麵前還遮遮掩掩的,知不知道孟汀從張阿大那相好處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弗陵卻是一個挑眉:“有話就說,別讓我猜。”

  好啊,孟汀回來到現在都已刑訊張阿大的名義去了,到底什麽情況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可淳於楹不一樣,她這個仗著和孟汀稱兄道弟的,估計連審訊室都進得去。

  弗陵忽然有些羨慕。

  淳於楹道:“張阿大是昭陽公主派來監視你的。”

  弗陵訝異了一聲,道:“那個混不吝的二世祖公主?”可想起腦海中關於那個公主的簡短印象,又覺得照她那個性子,這種事好像也不無可能。

  淳於楹斜眼過來:“什麽叫二世祖啊,人家那可是名正言順的。”

  怎麽她越不喜歡的人,淳於楹就會顯出跟她唱反調的意思?

  “她跟李恪是同父異母兄妹,但關係好像不太行。”

  弗陵看了她一眼,添油加醋來了一句:“嗯嗯,聽說還經常往死裏欺負李恪。”

  “當真?”

  淳於楹橫了一眼過來。

  弗陵點點頭,忍不住絮叨了幾句:“反正那時候我進宮謝恩時,昭華公主話裏話外對李恪就是毫無尊重的意思。”

  又將自己過去聽說的事簡而言之一說,但歸根到底,還是將李恪如何淒楚可憐地給她表現出來。

  淳於楹垂在兩側的手緊緊地攥起。

  “那她死定了。”

  話音方落,便見淳於楹轉身疾走,怒氣騰騰的樣子,怕是要去做些什麽。

  “你走什麽走?”

  弗陵緊步隨上:“你還沒跟我說,張阿大到底跟公主傳遞了什麽有用信息?”

  “說你無所是事去養雞,說你荒淫無度找男人。”

  “......”

  弗陵腳步一個趔趄。

  這說得都是讓她無以反駁的實話。

  ······

  審訊室內。

  孟汀還在對張阿大進行最後的刑訊審問,可無論如何,他能吐出來的,有價值的東西已然寥寥無幾。

  淳於楹過來了時候,瞧著地上那磕頭求饒,滿身血汙的人看了許久,問起孟汀道:“他還承認了什麽沒有?”

  孟汀道:“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淳於楹問:“會不會是他隱藏得太深?”

  “我都上了酷刑了,再打下去,他交待的也隻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宮裏出來的暗探,會這般無用?”

  淳於楹這樣一說,手中抓了一把細鹽,隨意地往空中揚去,便正中張阿大身上。

  鹽落在張阿大身上皮開肉綻的地方,燙傷似的灼痛,嘶啞的聲音在密不透風的審訊室內撞飛得四分五裂。

  孟汀環手笑笑:“那也得是我們王妃真的沒什麽料可挖。”

  淳於楹道:“你還真信她單純無辜又天真可愛?”

  “......”

  孟汀不解道:“你為什麽對王妃敵意那麽深?她都讓給你多少回了,你自己注意點,等哪天真的被趕出去了,我可不幫你說話。”

  反正看在王妃曾救過他,後又給她解毒藥的份上,他絕對不會認為王妃是站在他們的對立場。

  淳於楹抱著手,麵色沉沉:“除非,她答應把和離書寫了,要不然,她就得答應幫我們複仇。”

  她算是看得出來,南姝那個人不過是安逸求生,根本對王爺沒甚感情,卻占有著李恪的王妃之位。

  “你說,她若是真的一點不想為李恪報仇,為什麽當時太子妃給她的時候,不還回去?”

  結合著這些日子她近乎反常的行為,淳於楹因此斷定,南姝她定然也在密謀著什麽。

  孟汀一陣無言以對:“我看你真是失心瘋了,就算她有虎符又如何,調兵權的一半還在那位手上。”

  “至於王妃為什麽不還回去,你當時也不也親眼瞧見,是太子妃瘋了似地一樣哭求她,王妃不忍看她再哭下去,才接手的。”

  淳於楹近乎迫切地說:“那她完全可以在事後將這件事跟我們說,可她沒有。”

  “我就隻擔心她到時候拿著虎符對付我們。”淳於楹看向他說:“你該清楚,她到底是從高府出來的。”

  “你之前不也去調查過她的來曆,一幹二淨,什麽都沒有罵?到底是誰有那麽大的能力,才將她的過去抹消幹淨?”

  孟汀神色微沉,一時噤如寒蟬。

  “誰?”

  突兀的腳步聲打破這一室內的沉寂。

  孟汀率先反應過來,循著聲音的方向追過去。

  對方身手極佳,腳踏飛燕,掩於深深庭院中,尋不見蹤跡。

  淳於楹也隨後趕過來,對孟汀道:“怎麽樣,可看清楚那人長相?”

  孟汀搖頭。

  “會不會是南姝?我來之前才跟她說,張阿大是昭華公主派來監視她的,會否她想知道昭華公主到底從張阿大口中得知什麽......”

  孟汀道:“王妃是真不會武功。”

  淳於楹當即道:“你蠢啊你,她可以找幫手。”

  孟汀:“哪你說說,幫手她從哪找?她現在整天除了逗逗雞......”

  語氣陡然一頓,他回過頭去看那處刑訊室的位置。

  “糟糕。”孟汀回過神來後:“調虎離山。”

  ······

  “瞄。”

  “瞄。”

  小易一晚上都窩在牆角處,雞舍旁,不知道搗鼓些什麽。

  一開始弗陵問起,她還支支吾吾的,可連晚飯都沒能將她的心思召喚回來,弗陵便意識到不對勁。

  “找什麽呢你?”

  她走過去,便嗅到一股難聞的味道。

  自從院子中養了蘆花雞後,這股味道就有了,即便每天熏多少遍香,還是讓人嗅上一嗅便頭暈腦脹。

  小易回過頭來,臉色綻著笑。

  “你開心什麽?”

  她被臭氣熏天的味道熏得腦袋疼,她卻開心成這個樣子。

  “小姐。”

  “我剛才看到將軍叼了一隻小雞仔回來。”小易對她道:“我猜測肯定是將軍在外頭亂搞生下的小雞仔。”

  弗陵故意道:“什麽就不能是他給自己找的童養媳?”

  小易臉色一頓:“小雞仔太小,看不出男女。”

  弗陵忍俊不禁,正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子的童養媳時,忽然間耳畔一陣風聲聳動。

  她停了下來,回過頭去看樹梢的風向。

  “你聽到什麽聲音了沒有?”

  “好像是風聲。”

  “是嗎?”

  小易不解其意。

  弗陵讓她將將軍抱過來,隨後指著那一棵放出異響的樹道:“拋上去。”

  小易抱著將軍一陣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