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守寡的表小姐64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1      字數:4616
  弗陵確實也真沒有想過要怎麽去跟那些人解釋,三人成虎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有一個人嚼舌根,自己逮著過去追著要解釋,那她得多忙?

  可聽小易說最開始流言就是從府上傳出去的,外頭才逐漸有了瘋言瘋語,甚至連賭館都在開設賭局。

  弗陵這個懶散的性子總算是在小易的催促下緊張了起來。

  “是不能這樣坐視不管,畢竟我現在就代表著王府的臉麵,我墜了麵子,李恪自己在九泉之下也不好過。”

  莫名其妙被帶上的李恪:“......”

  他不會不好過,相反的,他好過極了。

  每天都能瞧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如何埋汰他,他高興極了。

  小易卻是是點點頭,小姐要是墜了麵子自己當然也不好過,她可還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

  “是啊,誰要是敢看不起您就意味著看不起王府,當然,您自己也不能自慚形穢,要是連您自己都瞧不起您自己,那就真的無藥可治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也漸漸沉了下去,神情也不再同往日裏的吊兒郎當,反而嚴肅了起來。

  “小姐,我去我去,我幫你去查。”

  弗陵道:“你還生病呢。”

  “病好了。”她迫不及待地道:“奴婢喝了一劑藥就好多了。”

  她信誓旦旦,拍著自己胸脯做保。

  無奈於她這般活力十足,弗陵招手讓她過來,“你去找找看城中最熱鬧的賭館,看看裏麵有沒有咱府上的人。”

  小易雄赳赳氣昂昂地就要過去,到底是因為這股傲嬌勁被弗陵叮囑了一句。

  “找小孟將軍跟你一塊。”

  ······

  出門前,與淳於楹在院門外碰了個正著,爭執兩三句又開始要吵。

  若不是聽到自家小姐勸阻的聲音,她怕是為了跟淳於楹比較出個輸贏,還得將正事給耽誤了。

  淳於楹一跨過院門就聞到那陣臭氣熏天的味道,不適地捏了捏鼻子。

  早就知道她將那隻無法無天的蘆花雞給養在自己院子中,可沒成想,這麽臭她還能忍得下去。

  看她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怕是再不阻止就要在府內種菜種豆南了。

  “你還有閑情逸致喂雞?”

  弗陵還沒抬頭看她就聽到這麽滔天怒意的一句話,心底但覺好笑。

  她這火藥桶,一點就炸的脾氣還真是改變不了了。

  “怎麽了?”

  “還問我怎麽了,是我該問你怎麽了才是。”

  弗陵道:“有話快說,我喂完雞後還要收拾雞舍呢。”

  她掌心拖著一把稻粟,撒在雞舍內的小罐罐裏,很快地就被那蘆花雞給啄食了個一空。

  胃口挺大,每次都要吃不少,但也沒見長了多少斤肉。

  弗陵又多拿了一手稻粟喂給它。

  “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

  弗陵道:“你沒瞧見是誰嗎?”

  淳於楹說:“我剛從外頭回來,就隻聽到萬福門口有人嘴碎,說你帶了麵首回府。”

  弗陵挑眉,頗覺好笑:“麵首?那我現在是不是成了整個京畿的大紅人?”

  淳於楹氣得直咬牙:“你什麽意思啊你,我可現警告你一句,要是你敢給李恪戴綠帽子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弗陵嘖嘖地歎了一口氣,道:“有意思嗎你,總是動刀動槍的,威脅人的話就這麽一兩句,我聽得都厭煩了。”

  見她還要矢口否認,可外頭的瘋言瘋語都傳成什麽樣子了,她在外頭亂搞什麽的,自己不管,也伸不了那麽長的手。

  可她現在倒好,搞野男人還直接將人給弄到家裏來了。

  是真膽大包天,以為沒人敢拿她這個王妃做什麽,還是說,是真沒打算繼續將李恪,她名義上的丈夫放在眼底?

  “那你到底什麽意思?流言蜚語又是怎麽回事?”

  “如果我真的收麵首的話,你不是應該高興的嗎?這樣的話我自慚形穢,皇家就有機會休了我,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以後沒人跟你搶他了。”

  弗陵看她一副怒氣騰騰的架勢,起了身,撫了撫手上的稻粟碎屑。

  “怎麽感覺,我做些對不起李恪的事情,你反倒還要比他那個做丈夫還要焦急?”

  “總之我就是不喜,不喜你做那些事玷汙他的名聲。”

  淳於楹一個箭步走到自己麵前,挽在身後的長鞭也指著她鼻子。

  弗陵瞳孔微微一縮,當即往後退了兩三步,道:“好吧好吧,你自己也別激動,我不出牆就是了。”

  淳於楹咬著牙齦道:“總算是承認你要爬牆是吧,可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

  “那你總不能殺了我吧。”

  長鞭立在自己眼前,她步步緊逼。

  “除非你保證,你發誓,一輩子不做對不起李恪的事。”

  弗陵忍俊不禁,心底想的是怎麽會有一個人這麽好糊弄,說:“在我答應你發誓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擺正下你自己的態度,將手上的鞭子給收起來。”

  她停了一停,挽了下唇道:“要不然我覺得我這誓言肯定說得不情不願。”

  淳於楹漸漸冷靜下來,將鞭子放下,卻還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好了,兌現你的承諾了。”

  “你剛才說你是從外頭回來?”弗陵反問。

  淳於楹又有將鞭子拿出來的架勢。

  “別廢話,扯些亂七八糟的。”

  弗陵說:“那你應該知道朝廷今早做了什麽決定,這京城裏又有哪一處的天變色了?”

  淳於楹神色一頓,道:“你是說關於大佛寺的。”

  “嗯。”

  大佛寺的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她今早出門,不就是去打聽到底是什麽情況。

  原本還擔心是自己那晚的刺殺導致的佛廟被關,但後來才聽人說是皇帝要將所有佛廟改成道觀。

  “還真是修仙問道修出問題來了。”

  淳於楹嗤聲以對,道:“皇帝真是想一出是以出,之前為了安置他找來的方士,大興土木興建了觀星閣,現在還要霸去和尚的廟,也不知道這回是腦子哪根筋搭錯了。”

  弗陵挽了挽唇,笑說:“搭錯了可不一定,你可知道這次大佛寺他是讓誰去督辦的?”

  “誰?”

  弗陵微愣,挑眉道:“合著你一天到晚在外頭,什麽都沒打聽到,你到底在外忙些什麽?”

  “我......”

  弗陵環了環手,道:“好了,爭辯這些也沒什麽。”

  “總之,三皇子會領到這種苦差事,怕是皇帝要故意弄他,說不定還想弄死他。”

  淳於楹不解道:“弄他做什麽?”

  如今太子出事,李恪又對三皇子繼任沒了威脅。

  剩下的那幾個皇子中又有誰敢跟他爭。

  他繼任太子隻是板上釘釘的事。

  而且一貫以來,淳於楹都認為皇帝就是為了給他掃清楚障礙,李恪才會死,太子才會失蹤,這一切的一切,三皇子不就是最終的受益者?

  可為什麽,為什麽她會說皇帝想弄死他?

  作為弗陵聳肩:“不知道啊,皇恩難測,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不過,皇帝不就喜歡各種各樣作自己的親生兒子嗎?現在就三皇子一個,不將各種各樣的損招落在他身上,又落在誰身上?”

  淳於楹還是不懂:“我不懂,你再說清楚些。”

  弗陵往後退了退,一時被她那雙求教的眼神看得無奈。

  “那我跟你說得簡單明了一點,大佛寺被拆了之後,外頭風聲如何?”

  淳於楹:“怨聲載道,聽說不少和尚不願意還俗,不願意搬離原佛寺,撞死在寺廟大殿中。”

  弗陵笑說:“惹到這群至剛至烈之人,三皇子現在怕是犯到眾怒了。”

  淳於楹說:“皇帝讓他怎麽做他難道還能說不行了?”

  “可皇帝可沒他將至剛至烈的和尚逼到撞柱而死,這些寺廟本來就是要挪用改建為道觀的,現在見了血,怕是那些道士也要嫌棄,嫌棄還是輕的,關鍵是民心。”

  “一個失了民心的皇子,還能夠有能力坐到那個位置上嗎?”

  弗陵瞧她那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笑道:“現在想明白了嗎?”

  淳於楹恍然,心底也不解皇帝做這些到底圖什麽,不過比起這事,她更想知道是另外一樁:“這跟你養麵首有關嗎?”

  ······

  聽說她帶回來的那個麵首是了無禪師時,淳於楹麵色一冷。

  那天晚上被他看出來了麵容,本來想直接弄死對方這個威脅的,可就是被眼前這心慈手軟的給阻止了。

  “可這王八蛋怎麽還給你弄回來府上了?”

  被提及到的那人周身緊繃,一動也不敢亂動,臉色蒼白地站著。

  弗陵拖著腮看向那人,說:“尋死,被我給救回來的。”

  “這麽巧?”淳於楹眯了眯危險的眸子。

  弗陵說:“上天注定的,他不是倒在你手裏,就是栽在我手上。”

  眼前忽然抵進來一個身影,手中的長鞭壓在他下頜處,被迫抬高下巴,了無禪師心間發顫,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你幹什麽?”

  弗陵看著這一副挑逗的畫麵,眼睛黑得發亮。

  “沒幹什麽。”淳於楹好笑不已:“就逗逗他。”

  “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弗陵說:“先養著。”

  “你可不知道,別看著這小身板柔柔弱弱的,聽馬車夫說,今天還趁我不注意跑了一遍,去報官,嘴裏還嚷嚷著那天晚上你那天晚上意圖刺殺的事。”

  淳於楹臉色一冷,死死地盯了過去:“好端端的長了個嘴做什麽?念經都堵不住是嗎?”

  了無禪師往後退了退:“貧僧並不將你們揭發的打算。”

  “還想揭發?”淳於楹挑眉道。

  弗陵忙說:“別殺了他啊,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

  “救回來做什麽,浪費糧食。”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大佛寺的主持方丈,了無禪師,可是全天下所有和尚的佼佼者,人稱聖僧的神仙人物,估計全天底下的和尚,就他最有代表性。”

  “以什麽名義?”

  弗陵摸了摸下頜道:“外麵的人不是都已經將理由給我找出來了,神閨寂寞。”

  淳於楹斜眼看向她,扯了下唇:“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害羞的是嗎?你還是女孩子嗎?”

  弗陵卻是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在意那麽多做什麽。”

  反正她丈夫都死了,現在墳頭草就算沒有一米高,等到來年春天,也應該能到她腳脖子。

  了無禪師聽著她們倆對自己的安排打算,甚至堂而皇之地起了要將自己關押起來的打算,心底微顫。

  “二位施主,你們,你們到底要怎麽做才肯放過貧僧?”

  弗陵道:“給我念遍經來聽聽吧。”

  她興致勃勃,偏生坐姿乖巧:“往生經。”

  淳於楹:“......”

  李恪:“......”

  “怎麽了,這麽看我?平日裏要請他來念往生經可要花大價錢,皇帝也不允許,現在咱是一分錢都沒花就讓王爺享受這個待遇,不好嗎?”

  說到這裏,弗陵挽唇看向了無禪師:“還是說聖僧您不樂意?”

  了無禪師:“......”

  ······

  淳於楹對於弗陵無厘頭的行為簡直不理解,原本還擔心她這是借著聽經書的名義想要跟和尚單獨相處,調**

  可後來見她也確實隻是一心一意聽和尚念經,別無他想。

  她自己卻是忍受不住了,早早就離開,免得頭疼。

  得知這件事最高興的無疑隻有嬤嬤了。

  誤會解除,她心底也沒了最初惴惴不安,擔心王妃爬牆的心思,更是知道她讓了無禪師給王爺念上七天七日的往生經一事,心懷感動。

  可這就是因為感動,越發讓自己之前不了情況前對王妃的誤解和埋怨感動幾分羞愧不安。

  “王妃,老奴之前……”

  弗陵見她麵色愧疚,忙說:“嬤嬤您無需如此,其實一開始我還擔心您會因為那些流言蜚語誤會我,但現在隻要您也信我就好。”

  “老奴……”清榕眼眶濕潤地看向她。

  “嬤嬤我知道,您無需多說。”弗陵無奈道:“別再哭了,王爺也是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清榕破涕為笑,抹了下眼角道:“王妃今晚想吃什麽,跟老奴說。”

  “那我真說了。”弗陵也不客氣:“今晚想吃豬肉餡包子。”

  旁觀了這一幕的淳於楹嘴角抽搐了兩下。

  “你這張嘴巧舌如簧的,當初就是這麽騙嬤嬤,讓她誤以為你對王爺一片深情的,是吧?”

  “怎麽能叫騙呢?”弗陵一本正經,信誓旦旦:“老人家,受不得太大刺激,平時要多一些耐心,多哄哄。”

  “反正我學不來。”淳於楹環了環手,臉上正義十足十,一股不與虎謀皮的清流。